谢子嘉倒想到一个问题,头后昂着,抵着陈静柔软的小肚子,问道:“不管他们的用意如何,你说这时候有多少媒体记者以及厂商跟我们一样在研究这个破网站?”
当然了,锦湖对会员地注册有如此界限分明的限制,真要宣传官方网页,只要向用户投寄网站资料以及在以后的销售中声明这点,勾引起业内的兴趣却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静、郁萍还有谢子嘉在电脑前胡乱猜测锦湖地意图,不知不觉都过了十二点,郁萍捅着谢子嘉的肩膀,让她点回主页……
“啊,国内售价八千八啊,海外售价怎么不一同公布?”郁萍轻轻的感慨了一声,又长吐了一口气,“看来那个家伙对某人还是有情有义地啊。”
虽然能想到锦湖不会这时候一记重拳打在她们的腰眼上,之前总还是有些担忧,很难去揣测锦湖的商业行为了——这些年来,锦湖的商业行为总是给人羚羊挂角、无从寻迹地感觉。科王高科眼下打市场的主力是一款售价四千多的镶宝石手机,可以说是完全避开d188双屏手机的直接冲击,这才吃了颗定心丸。
虽然平时嘴里胡乱开着玩笑,郁萍晓得陈静与张恪之间还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要说有什么不可告人,或许是陈静有些单方面的迷恋吧。
郁萍也不清楚陈静与张恪接触地所有细节,对于女人来说,心给俘获有时候是很简单之极的事情,她都不得不承认,这些年就没有见过比张恪更优秀地男性,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还是让人如沐春风的性子,想要让女人迷恋简直是太简单了——郁萍就承认张恪手里所掌握地巨大权势就足以让人迷恋、依附了。
陈静之前就没有什么担心的,拍了拍胡说八道地郁萍的肩膀,说道:“锦湖还是要竖起他在高端市场的旗帜——还有,从影碟机时代起,锦湖对市场份额就不是特别的重视,保证利润率才是主要的——另外,有锦湖在高端机市场与外资品牌纠缠,中低端手机市场,我们才能有更大的生存空间。”
“行,知道你最了解人家,”郁萍伸了个懒腰,手臂又陡然放下,白嫩嫩的差点从睡裙里晃脱出来,可惜这诱人的情形没有哪个男人能饱眼福,“我去睡觉了,醒过来就回海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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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下旬,国内中端机市场,科王高科的宝石手机继续高歌猛进,甚至大幅带动科王高科低端机型的销售,爱达d188双屏手机则锋芒四s的在高端手机市场攻营拔寨。
由于科王高科与其他十家新拿到手机牌照的国内手机企业都在六月中下旬后向市场推出中低端机型,导致中低端市场手机企业格局变化剧烈,锦湖在中低端市场的市场份额在七月还是给压缩近两个点,但是由于在高端市场的出色表现,锦湖七月份的业绩增涨速度丝毫没有放缓的趋势,平均利润率甚至略有提高。
七月最后一周能与爱达d188双屏手机的热销程度相媲美的就是建邺连续几天都是三十七八度以上的高温了,整天给憋在空调房间里,也很难受,张恪决定带着唐婧跟陈妃蓉去新芜避暑。
不管怎么说,他的家还在新芜,通了高速之后,坐车前往新芜也就两个小时多一些的时间——都好久没有去新芜,大概有七八个月的时间。
说来也奇怪,新芜与建邺相距就两百公里,当建邺连续三十七八度高温天气时,新芜入夏以来最高气温才三十二度,张恪与唐婧赶到新芜,赶巧下过一阵雨,穿着t恤,都感觉到一阵凉意。
到新芜后,接到电话说是市人大主任江上元要在市委食堂里请客,张恪就着唐婧与陈妃蓉直接去市政府,为了避免影响,离市政府还有一段距离就提前下车,沿着绿荫道而行,路面上还有些积水。
看着市政府大楼就在前面,张恪手叉着腰,故意挺了挺了胸脯,回头问唐婧:“你说我这次过来要怎样才能将衙内的威风给抖起来?”
还没有等他这句话说完,后面就有辆丰田轿车猛按着喇叭急驰而过,车轮碾过路面上的水洼,污水溅了他一身,那辆车却丝毫没有感觉似的驶进市政府大院里。
第1042章 衙内
张恪伸手抹掉脸上污水。唐婧与陈妃蓉两妖精没良心的笑得花枝乱颤。
她们身上的衣裙也溅了些水点,但远没有张恪那么狼狈。唐婧还忍不住要手叉着腰挺胸学张恪刚才的那番话。看着张恪张牙舞爪的过来。忙与陈妃蓉尖叫着里溜——那辆“肇事”丰田轿车早就驶进市政府里。
傅俊与工作人员坐在车里没有离开。看到这情形。就开车过来。问张恪要不要换一身衣服。那辆丰田轿车挂着就是新芜市政府的车牌。他也不问要怎么处理。
柏油路上积的雨水。谈不上有多脏。虽说青灰色的t恤上留下些湿印子。不过干快。没有必要再换一身衣服。张恪从努力忍着笑的唐婧手里伸过纸巾。大体擦了一番。也就罢了。只是看这两个小妖精笑的欢。心里郁闷。伸手掐着唐婧滑腻微凉的脖子。威胁道:“你再笑。再笑找根针将你的嘴缝上去……”
“我告诉梁姨你欺负我。妃蓉可以作证。你想赖都赖不掉。”唐婧娇艳红唇一噘。反过威胁他。又笑着从张恪的手里挣扎出来。拉着陈妃蓉往市政府方向溜去。
新芜市委市政府还八十年代初建造的会堂式建筑。楼不高。只有四层。但占地极广。呈向南内凹的“冂”形。正前面是树荫浓密的广场。广场深处有花坛、繁花正艳。还立着精美雕塑的喷水池。
唐婧与陈妃新的站在大门看市政府里的风景。张恪打电话要他爸的秘书出来接他们。他第一次到市政府来。门岗上保卫科的警卫也不认识他。
打过电话之后。张恪后面轻搂着唐婧,让她头低一下。好让他将下巴压在她的头顶上。就站在大门口看着市政府大楼。心有感慨。对于男人来说。权势还真是很重要的东西。
“讨厌,”唐婧将他的头推开,她站直身子,头顶要齐张恪地鼻梁上端,回过头问他:“你爸爸的秘书还是之前的那个肖扬?”
“换了,肖扬去新芜下面的临江县挂职锻炼了,老当秘书有什么劲?新的这个叫成余东,我在建邺见过他一面……”
正说着话。就看着成余东跟另外一男一女从楼里出来。小步快跑地往大门赶过来。
成余东后面地一男一女。那男地刚三十岁出头。女地差不多有四十岁地样子。即使脸上堆着笑容。也可以看出她平时是个相当严肃地人。脸形稍狭长。短发。眼睛明亮而有神。徐娘未老。人还显得很干练。
看到她。张恪微微一怔。心想她不应该在市团委工作吗。什么时候调市政府来了?他知道跟着成余东出来接自己地这两人应该是市政府办地工作人员。还以为有些历史轨迹永远都交织不到一起来。却没想到好些事情都面目全非了。只能撇一撇嘴。将一些不存在地往事记忆暂时抛之脑后。
“还有过了一会儿。张市长才能结束会议。”成余东看着张恪与两个女孩悠然自得地站在大门口。好奇地问道。“你们从家里走过来地?”
“哦。就走了几百米路。”张恪说道。要不是顾忌着坐行政级豪华奔驰闯进市政府可能会给他老子训。何苦在门口吃一身泥水?
“这是我们政府办顾晓梅副主任……”
“你喊我小张好了,”顾晓梅热情伸过手来,“这位是行政保卫科地张科长,跟保卫科的工作人员见一面,你以后到市政府来,就直接进来好了。”
“还是你喊我小张吧,”张恪说道,“我人不会常过来,要是给警卫堵成大门口,还是打电话喊你们出来接一下好了。”
“这样也好,”顾晓梅又笑容满面的看着唐婧与陈妃蓉,啧啧有声的咂嘴赞道,“真漂亮啊,两个人长的还跟姐妹花似的,哪个是唐省长地千金?”
“我是唐婧,”唐婧有些不好意思的牵着张恪地手,又牵着陈妃蓉的手,“她是我跟张恪地朋友陈妃蓉,一起到新芜来玩,给你们添麻烦了。”
“也在读东大吧?我家的于竹也是东大读书,不过他才读完大一,年龄要比你们小一些,改天介绍你们认识,我相信你们会成为朋友地……”顾晓梅热情无比的说道。
“再说吧,”张恪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侧过头问警卫,“刚才进去那辆丰田车是谁的车?”
“丰田是张市长的车,刚才是小车班的司机开出去送材料。”警卫这时候知道眼前这个青年是张市长的公子,庆幸没有刚才没有冒失的请他站到一边不要挡在大门前。
张恪回头看见唐婧与陈妃蓉抿嘴忍着笑,手里稍稍用力捏着唐婧柔软无骨的小手,直到唐婧做出楚楚可怜求饶的神情,才松开手,真是郁闷啊,他要将衙内的威风抖起来,也不能将他爸的小车给砸了。
张恪的态度冷淡,顾晓梅便不再说要介绍她儿子跟张恪他们认识的话题,心里多少觉得他有些盛气凌人,只是这种情绪,她是不会流露出来的,也没有资格流露出来。心有些冷,往里走时,不知不觉的就落在后面,让成余东陪张恪他们走在前面,她与行政保卫科科长张传超跟在后面。
“顾主任,你看张恪身上……”张传超小声的提醒顾晓梅。
给提醒,顾晓梅才注意到张恪衣服上的印迹已经很浅的水点,很多,粗看还以为是衣服的暗纹呢,想到他刚才问车的事情,眉头微微一皱,吩咐张传超:“你快去查刚才张市长的车是谁开出去的。”
她这时候又释然了:老子刚当上市长,儿子在市政府前给车子溅了一身泥点子,换谁心里都不好过,还真难为他没有直接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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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政府机关里关于张知行的传闻也多,都说张家在海州是豪富,一种夸张的说法说张家控制了海州三分之一的民间财富,顾晓梅心里想这种传言也太夸张,海州经济这几年这么火爆,每年的地方财政收入要有六七十亿了,私营企业也发达,民间财富总量应该不少,只能说明张家不缺钱,也不至于夸张掌握民间财富三分之一的程度。
即使不算郊县,海州市人口接近百万,五六万的人均资产,那民间财富总量也要有五六百亿之多,三分之一是什么概念?心想张家不缺钱就是了,这样的市长对新芜总是好的,至少在任上不会想着捞钱,而张知行地个人能力极强,不然就算背后关系再硬,也不可能短短三年时间,就从普通的副市长当上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一年一大步,仕途上有多少人能做到这点?顾晓梅心里暗想,不过张知行到新芜后,至少他分管的领域都是一年一大步的上升。
除了云池酒业的业绩稳定行业第四、第五的位子、年销售额也稳定在九亿、十亿之间波动,还带动原先大而散乱的新芜白酒产业的整体崛起,如此已经成为华东地区地白酒产业基地,除全国驰名的云池酒业之外,还涌现出好几家地区品牌来。
顾晓梅之前在市团委工作,不过她地丈夫就是在临江仙酒业公司工作,对新芜市白酒产业的巨大变化感同身受,大概她丈夫就是新芜第一批张知行的崇拜者,时常感叹:能有如此之才能、之魄力的副市长到新芜来,在人治强于法治的年代,绝对是新芜之福。
白酒行业中高端市场地利润很高,仅云池酒业一家,每年都要给地方财政贡献两到三亿的收入,仅靠白酒产业,新芜市地财政状况就比张知行来新芜之前有了极大的好转。
张知行他却没有想着守着这份政绩就收手,在发展旅游产业上的动作之大,使得机关内部都给他头上戴了个“烧钱败家市长”的帽子。
天云山景区改造,一年之内就投进去六个亿,市财政才刚刚喘口气,总量都不到十六七亿,要一下子再掏出六个亿出去,不是刚松开的绳套又猛的勒一下?张知行却有能耐,说服江上元、刘爵同意拿市财政向世行抵押贷款,偏偏还给他把资金贷出来了。
将资金贷出来是一回来,真正要将钱撒出去,不仅机关里干部意见极大,民间也议论纷纷,也都有将举报信寄到省里。
奈何省里一概不受理,江上元、刘爵在市里也坚定地坚持,硬是在去年十一黄金周来临之前将天云山景区改造一新,也赶上新芜与建邺之间的高路公路建成通车。
那时候,群众骂归骂,心里还是觉得改造之后地天云山景区是比以前漂亮一些、方便一些。
去年十月之前,张知行决定拿两千万去央视、去华东各大城市地方媒体给新芜市、给天云山景区打广告时,大家眼睛都傻了,又掀起轩然大波。
广告看得多,却没有看过给城市打广告的,还要一下子拿出两千万去,钱多也不能这么烧法!那一次要不是江上元拍桌子,听说市常委会都能吵翻掉。
那时,顾晓梅刚给市长刘爵从市团委调到市政府办来工作。因为她这年龄过四十继续留在市团委有些不合适了,她之前还以为会给调去市老干部局、市妇联之类地单位,也是因为丈夫在白酒产业的工作经验让她有些感悟,写了些理论性文章,给刘爵看到,就直接调到市政府办来了。本身国内对党政机关组织里地妇女干部比例有一定的要求,实际工作中,合格的妇女干部又不多,顾晓梅也赶上好时机,直接进了市政府。
进了市政府,才能更深刻的感受到当时市里对要不要大力发展旅游产业的争议之激烈,一个是各个领域都要钱,一个是心疼钱不能这么乱花,张知行头上不晓得给扣了多少顶帽子。直到去年国庆节,大家都给涌进来的游客吓得有些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之后,市里关于要不要大力发展旅游业的争议才彻底的平息下来。
去年国庆期间,天云山景单日游客高峰突破六万人,仅天云山景区的七天的门票总收入就突破两千万,一下子打了个翻身仗。
九八年全年旅游总收入由之前的四个亿,一下子增加到十二个亿,为地方财政贡献值由之前的三千万一下子增到八千万。关键新芜市旅游产业的崛起是以去年国庆黄金周为标志,那时已经是进入第四季度了;以全年测算,旅游总收入应能达到三十亿、为地方财政贡献应能超过三个亿。
有这样的收入打底,接下来市委市政府对旅游产业投入的决议就顺利多了,继续对旅游产业相关地交通、道路、绿化等基础设施追加投资外。除了市里追加投入五个亿的建设资金外,还吸引近一亿美元的外资进入新芜的旅游产业。不仅要进一步的开发天云山景区资源,还要开发新芜的其他旅游资源。
上半年刚刚过去,上半年新芜市旅游总收入超过16亿,占上半年全市国内生总值21%,市财政收入因此增加1。8亿,占上半年市财政收入的16%,与白酒产业同成为新芜市的支柱产业。
今年五一黄金周刚过去,江上元就向省委要求辞去市委书记地职务,这让很多人都相当的惊谔,这年头谁会嫌自己当官时间久?
虽说江上元担任新芜市委书记前期有些碌碌无为,这两年新芜市经济快速增涨,江上元还是做出贡献地,特别是江上元下决定将前市委副书记、副市长罗归源挖出来时,满城市民都夹道相庆,使得他本人在新芜的声望上升到一种前所未有高度。
六月上旬,省委经过研究决定接受江上元个人的请求,免去他新芜市委书记的职务,但同时保留市人大主任一职,由原市长刘爵担任市委书记,张知行接替刘爵的位子担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这时候,顾晓梅与许多人恍然明白过来,江上元是在给张知行让路。
顾晓梅还想到张知行地任职履历还是她亲自整理了,八十年代初期,国内最早的一批货真价实地研究生,在海州市师范学院(现合并为海州大学)担任助教、讲师等职,三十二岁在升任副教授前夕随原海州学范学院院长唐学谦入仕为官,到海州市政府担任经研室副主任、主任、市政府办副主任、市政府副秘书长等职。任职履历也算平常,毕竟相对这种党内有能力的高知分子,较为快速的提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起步才副科,十年时间升到副处,还真不能算得上迅速。
张知行的仕途之崛起,九四年夏季海州市委书记陷害副市长案是一个极重要的转折点。外面都在传说张知行就在那时与原东海省省长、现江南省省委书记徐学平相识。九四年夏季之后,张知行就担任市政府秘书长、组建此时已经是东海省实力最强地市级国有企业海州控股。九六年,又一步跳到新芜担任副市长,九七年又担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今年就是代市长了。
从正级到正厅只用了五年时间,可以说是当中一步一个脚印一点都没有耽搁啊,而且这次能当上市长,也是由于江上元的及时让路,不然就算张知行有足够地资格,也要刚好有位子等着他才行。
顾晓梅不清楚是什么促使江上元主动让路,但是对于张知行的上位,机关组织里反而没有什么大地争议了。谁能在三年时间里,给新芜市打造两个支柱产业,不要说张知行现在已经有四十七岁了,正值年富力强、精力充沛、从政经验丰富之时,就算张知行今年才三十岁,顾晓梅想大多数代表都会在正式的选举中投他一票。何况,明眼人都知道省委是坚定支持张知行上位地,顾晓梅甚至怀疑江上元的主动让路是不是省里
施加了压力。
顾晓梅如今是市政府办副主任,可以说是市政府的管家之一,因为市里没有女性的副市长,副市长们又避嫌不用顾晓梅,顾晓梅实际上协助市政府秘书长一起协调市长张知行分管的那一块。可惜她对市长张知行的了解以及对市长家庭的了解甚少,市长夫人梁格珍接触过几次,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要想多热情也不可能,就是眼前张知行的独子,她甚至都没有什么了解,对此,她感觉到有些惶恐,担心自己这个政府办副主任干不长久,就要给踢到一边。
顾晓梅打岔乱想着事,前面人陡然停下来,她心里一惊,看着新市委书记刘爵站在前面。
“哦,刘书记,”顾晓梅忙走到前面,“这是张市长的儿子……”
“我跟张恪比你熟,”刘爵哈哈一笑,手放到张恪的肩膀,说道,“这个时间点正是市政府办公会议,你爸爸还要过会儿时间才能脱开身,去我办公室里坐一会儿……”
顾晓梅微微一愣,市委书记刘爵绕一圈亲自赶到市政府这里来,是来接张知行儿子的?
第1043章 我在东大臭名昭着
江上元不让路,刘爵也无法上位当上市委书记,他年龄已经到了那条线上,再拖两年,虽然不用退休,再给提拔主持新芜党政大局是不可能了。
应该说,城防江堤罗归源大案之后,新芜的江、刘、张三人关系虽然算不上十分的亲密,但是分工合作却比其他地市的党政领导要楔合得多,这也是新芜这三年时间里能快速发展的一个主要因素。不然江、刘、张三人互相扯后脚,能做成一件大事,还真叫有鬼了。
江上元为什么要主动让路,不就是担心张知行在新芜会失去耐心跳出新芜这个坑吗?不去管张知行背后的那些,就张知行本身的能力与水平,也值得将他挽留在新芜发展。刘爵心里清楚,不会是省里给江上元施加什么压力,真要施加什么压力给张知行上位,这个压力也是会直接落到他刘爵头上。
新芜里没有几个人知道张家的底细,刘爵当然是清楚的,眼前这个青年,份量可要比他老子要重——要将潜藏在水面之下的规模算上,锦湖在国内民营企业里的排名要位列三甲了吧?
当然了,锦湖真实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张家在其中占了多少份额,刘爵也不清楚,只知道高层内部所掌握的材料数据是越来越模糊了,给人感觉张家所掌握的财富这两年来非但没有增加反而在持续减少的假象。
这当然是假象,此时的锦湖如日中天,每年的利润甚至比新芜市地方财政收入都要高出一大截,张家的财富只会急剧的膨胀,怎么会有缩水的可能?
刘爵是搞经济出身的,大体能猜到锦湖所耍的套路,就是要将真实的资产状况隐藏在眼花缭乱地股权关系之中,只要锦湖旗下的核心企业不公开上市、不公开核心企业层的财务结构,媒体与公众就永远不要想搞清楚背后的张家到底拥有多少财富。就算中央想要掌握锦湖的真实财务状况,也还要锦湖主动地将真实的财务资料递交上去才有可能——锦湖旗下有那么多家在海外独立注册的法人公司,有的是股份公司,有的是合伙公司,有的是基金,有的是私人公司,即使这些在不同国家与地区注册的公司是为开展业务所需,但也足以让锦湖将真实地资产状况隐藏到这些错综复杂的公司股权结构之中,至少海外公司的财务资料不是中央政府一封外交公函就能搞到手的。
刘爵笑着拍了拍张恪地肩膀,请他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一会儿去。
市委市政府大楼是占地极广的“冂”形会堂式建筑,市政府机构在西主楼,市委机关在东主楼,中间偏北有走廊相通,不晓得市政府办公会议几时能结束,张恪便随刘爵去他的办公室谈些事情——成余东本来也是临时从会议室出来接张恪,这会儿还要回会议室去,请办公室副主任顾晓梅陪同唐婧、陈妃蓉两个女孩子参观市政府大楼。
过了半小时,等市政府办公会议结束,张恪才跟刘爵告辞回西边的主楼,看到唐婧与陈妃蓉在顾晓梅的陪同参观市政府正起劲,让她们跟自己一起过去。
“你们要多想想路子。新芜地工业底子是差。但不是说前方就没有路可走——我给你举个例子。建邺市区每年消费生猪两百万头。靠建邺自己地郊县生产供应不足25%。每年缺口在一百五十万头以上。你在临江县任过职。临江县挨着建邺最近。临江县农户不是有养生猪地传统吗?现在也有商贩自发地到临江县来收购生猪装往建邺出售。但是规模很有限。你看你们能不能对这个产业好好地挖掘一下?不要光想着往新芜市里靠。新芜地经济发展。还要往建邺靠。临江县是不是可以主动靠过去?这么大市场。足以让临江县成长出十几二十家万头以上规模地猪场、四五家大型r食品企业。但是为什么之前临江县没有人考虑到要做这些事。只是一心想着上大工业?”张知行穿着淡灰色短袖衬衫。看到张恪走过来。示意他稍等一会儿。继续跟身前地两个中年人说道。“除了这个之外。建邺市区每天蔬菜消费量要超过三千吨。j蛋消费每天一百五十吨。淡水鱼虾消费两百吨以上、j鸭等禽r消费量每天二十万只。这些。建邺市自给率都不足30%——你来给我算算。这里面地市场有多大?我们不要动不动就好高骛远地想着搞高新科技产业园、不要去想什么软件产业园。我看这个菜园子产业就很有搞头。农户得惠也多。你们下面委局要好好地去考虑新芜地优势在哪里……”
看着他爸将两个人打发走。张恪才过去。咂着嘴笑道:“咦。蛮有市长派头地啊!”
张知行伸手捋捋张恪地头发。说道:“暑假都过去了大半。才想起回新芜来。该不会建邺天气太热。才到新芜来避暑?”
“你要不怕伤心。那我回答就是……”张恪涎着脸而笑。说道。“建邺是太热了。连续十天都是三十七八度以上地高温……”
张知行随手又在他后脑勺上扇了一记。吩咐顾晓梅:“你去忙吧。他们不用谁招待。”
“张叔……”陈妃蓉跟着唐婧一起低声唤张知行。虽说跟着唐到新芜来也有好些次。总有些不好意思。
“本来说好晚上在市政府食堂请你们吃饭的,你们梁姨说太随便了,还是回家里吃,这时候你们梁姨应该上街去买菜了。”张知行说道。
“那我们去给梁姨帮忙了……”唐婧说道,知道张恪跟他爸还有话要说,她们也不会一直在市政府里参观。
顾晓梅本来要回自己的办公室去,这时候主动说道:“那我送两个小丫头去大院?”
张知行点点头,让她送两个女孩子回去。他担任市委副书记、代市长,就搬进市委家属大院里。大院就在市政府大楼背后,有七八栋独栋洋楼,环境幽静、建筑古色古香,是八十年代中期与市政府大楼同时所建。
张恪刚随他爸到办公室里坐下,隔着北面的窗户,就能看到大院树y深处的洋楼檐角。
“新芜西北的一些山区地区,教育条件艰苦,最为艰苦还是在这些地区坚持的两千多名山村代课老师……”张知行拖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等等,有没有必要我们父子一见面就往钱上扯,会不会太伤感情了?”张恪涎脸笑着说。
“跟你说正经的,”张知行拿起办公桌的一本本子作势要抽过来,“我昨天刚下去走过,你可以也下去走一走……”
“那还不如你直接开口,我填张支票给你——我真是避暑的,可没有时间跟着你去视察民情,这是你当市长地责任,你儿子只是昧着良心的、无良的资本家,”张恪姿态舒服的坐在沙发上,双腿放肆的跷到茶几上,“哦,对了,你儿子手头最近也蛮紧地,想换辆加长林肯都还有些犹豫,香港那边竟然还在讨论要不要购置一架公务飞机,毕竟香港往珀斯的直航一周只有一班——”
“你是哭穷还是眩富?”张知行哭笑不得,直接将文件给张恪丢过去,问道:“d188双屏手机一周能销多少,你将d188双屏手机一周的利润捐出来,就不用再看到那些看了让人心酸的情景了——”说到这里,又是轻轻一叹,“救急不救穷,不授予渔终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跟你说这个,不是要你这个小守财奴拿钱出来,只是跟你说说刚才开会的内容。两千多代课老师,我打算让市县教育局每年划出100个‘代转公’名额来,结果刚才会议结束,名额压缩到30个,而且名额还不能都给西北山区,也就是说,按照这速度,这2000多代课老师,差不多要一百年才转完——有几个人能看到希望?我之前分管一块,不用考虑太多,攒着一股劲做下去就是,这时候才发现处处艰难。”
“我看你要多找些合适地助手才行,现在机关里也喜欢唤一二把手为老板,我是老板,你也是老板,你说你有我悠闲?”张恪笑着说。
“坐着说话不腰疼,”张知行说道,“体制内,谁该上谁该下,不是简单的事,三年前是什么班子,现在差不多还是什么班子,机关作风轻浮,吃茶打麻将,人头攒动,要做事,谁都不会——训斥轻了,不痛不痒,处置重了,下面人现在畏我如虎,盼我早日滚出新芜的不在少数——要花些时间去整理。”
张恪也替他爸轻轻地长吁一口气,他知道要让机关里人浮于事的官僚作风转变过来有多难,更何况他爸还管不了人事上的事。
这时候有人敲办公室的门,张恪才收起二郎腿在他爸面前坐好,顾晓梅与行政保卫科地张科长走进来,跟在他们后面还有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
“有什么事情?”张知行问市政府办副主任顾晓梅。
“小丁刚才开丰田车去财政局送材料,回来时不小心车速开快了些,没注意到张恪在路边走,溅了他一身泥水——小丁过来给张市长认错。”
张知行看了张恪一眼,才看到他身上那些点印子原来是泥水干了之后的痕迹,还以为是衣服的底色呢,坐在那里不吭声。
“哦,刚才那丰田车是你开的?”张恪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大气都不敢出、眼神里畏畏缩缩的青年,“你开过去时,车速有多少?”
“七……七十码。”那青年结巴地回答道。
张恪神色很冷淡的笑了笑,就没有再说话。
张知行敲了敲桌上,没有看司机,而是直接吩咐顾晓梅:“你们组织政府办地司机都出去看看路口的限速标志,再好好地学一遍交通法规——我张知行不用你们来认错,要是普遍市民,你们会不会主动认错?出去吧。”
顾晓梅、成余东还有行政保卫科科长大气不敢出的只有带着那惹事地姓丁司机走出去,张恪撇了撇嘴,跟他爸相对苦笑,市政府大门前的这条路,司机仗着是市政府的司机敢肆无忌惮的飚上七十码,这种态度让人如何不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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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又有市财政局的局长过来汇报事情,张恪就没有继续留在他爸的办公室,先回大院去,从市政府大门绕出去,顾晓梅还有那个行政保卫科的张科长还真组织政府办地一群司机在路口看限速标志。
“张恪!”
张恪站在那里,看着顾晓梅跟行政保卫科的科长快步带跑的走过来。
“刚才的事情真是非常的抱歉,都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不用你跟张市长说,我们都已经狠狠地将小丁司机教训了一通,也要认真的自我检讨……”顾晓梅上来就继续认错道歉。
“你想说什么?”张恪眉头微微一扬,又说道,“或者说,你在担心什么?”
顾晓梅微微一怔,看着眼前张知行年纪轻轻的儿子,给他眼睛看着都感觉到一种压力,她在想张恪给溅了一身泥水之后心里应该一直很恼火,总要将责任给揽下来,好有个道歉谢罪的机会,让这件事过去。
自己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担心工作不能让张知行满意,然后给一脚踢到某人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去。
无论是张知行,还是眼前张知行地儿子,顾晓梅发现自己就是琢磨不透。政府办的工作人员就是要围着市长转,琢磨不透领导及家人的性子,顾晓梅在工作中难免就有心慌手乱、无所适从地感觉,这段时间来也陡然感到肩上的压力重了许多。
行政保卫科科长张传超站在一旁,心里更不好过,政府办的司机都归他负责,小车调度也归他按排,如今张知行已经知道自己给他安排的小车司机是这样一个工作态度不够谨慎地人,那对自己还能有什么好想法?张传超恨不得将那司机的皮给扒下来,在领导身边工作,最重要的就是要小心谨慎,这点做不到,就等于给判了死刑。
他刚才去找成余东,问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他不是关心那司机的死活,他只是关心自己在张知行心目中的印象还能不能挽回;看到张恪此时冷淡地态度,心都冷了半截。
“张科长,你还是组织司机们去学习交通法规吧,”张恪说道,“我去大院,怕是大院的警卫不认识我,能不能麻烦顾主任安排个人陪我过去一下。”
“我陪你过去,就几步路——我们走过去吧。”顾晓梅忙说道,绕到市政府东面就有一道门能走进去,小区地门岗有警卫值守,张恪走过去完全可以叫里面人出来接他,但是她不能这么说,也不能真随便安排个人送他过去。
走过路口,张恪还得意抬头看到限速标识牌上刺眼的“30”字样,走得稍远一些,才跟顾晓梅说道:“我爸当市长比刘书记当市长时难伺候吧?”
“……”顾晓梅完全没有想过要跟张知行地儿子讨论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只笑着说,“每个领导都有每个领导的脾气,你爸爸在当副市长时就一直很容易相处,我们这些做下属地很拥戴你爸爸。”
“我爸当副市长时是很容易相处,当市长时就未必——因为当副市长时,有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可惜他现在当市长了,他无法说服自己让一些事情睁只眼闭只眼的过去——我想我爸这个市长在你们的眼里大概是个很难琢磨透的一个人。”
顾晓梅脸上笑得尴尬,这个话题让她怎么接下去?心里也觉得奇怪,心想张知行的儿子也就比自己的儿子高一届,却是如此语气深沉的评价他老子?
顾晓梅从儿子于竹那里了解到很多张恪在东大的破事,简直可以说就是标标准准的纨绔子弟,家里有权有钱,性格乖张跋扈,身边漂亮的女孩子换不停,更不用说三年前在新芜跟罗归源的儿子为了个宾馆里的女孩子甚至在市常委宴会上大打出手、喊打喊杀,搞得满城风雨,就是那件事才导致罗归源的下台吧。
之前说着要介绍于竹给张恪认识,她心里还真是担心真让于竹给他混在一起会不会给带坏了。
张恪之前冷淡的反应让她心里不好受却也松了一口气,要是给这个花花公子看到小丫头陈宁,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起心思?
顾晓梅心里想着唐学谦的女儿这么漂亮,家里的地位这么高,都不能阻拦张恪在东大不停的换漂亮女孩子,想来介绍于竹、陈宁跟他认识绝不会是什么好事。
顾晓梅对张知行的工作风格的确有些无所适从,从张知行在新芜的三年经历来看,他绝对是负责任、有能力、有品性地好市长,但是如此的市长为什么会有这么个混账儿子?还是说张知行在新芜的三年表现只是他为了爬上高位所表现出来的假面孔?
这年头,领导几乎都是几张假面孔,但只要能抓住根本,贪钱、贪权或贪色,还是能以不变应万变的,只要小心翼翼地应付就能将工作做好,贪色不像,贪钱不像,说贪权吧,她看到张知行好几回将过来请示汇报的局长都赶回去。
张恪多少能猜到顾晓梅在想什么,目光望着前方的云松,命运交织真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过了这暑假,陈宁也应该从新校区搬到东大本部吧,只是此时的自己物非人已非,有些东西大概是根本就无法挽回了吧?
“刚才市财局地王局长有事情来找我爸汇报,我爸问他这事情是不是有专门的法规文件可以依照,他说有,我爸就问他有没有按照法规文件处理,他说是,我爸问他有没有法规文件之外无法决定的内容,他说没有,我爸就问他还要过来请示汇报做什么,是不是要他这个市长将财政局长也一起兼任了?”张恪笑着跟顾晓梅说道,“我看王局长也挺无所适从地,天下哪有我爸这种不爱下属请示汇报的领导?顾主任也一定这么认为吧!”
“怎么可能?你爸爸是恨下面人对法规文件不熟悉,对业务不熟悉。”顾晓梅微咧着嘴笑了笑,有些苦笑的意味,发现跟张知行的儿子走在一起,背上都快要汗湿了,今天最高气温才三十一度,刚下过雨,也二十四五度地样子,不至于这么紧张吧,也不清楚张知行的儿子为什么突然要跟自己说这些,第一次见面,自己又是他爸爸手下毫不起眼的小将,若说他没头没脑才这么说话,但是看他说话的神色与语气,顾晓梅还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相信张知行的儿子是没头没脑的青年。
“我爸当上市长,我跟我妈倒是都挺不乐意地,宁可他去部委或省里,退休之前混个副省或者副部长之类,比当市长要轻松得多,”张恪然而笑,“像他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只会往自己肩上盲目地压担子,又不揽钱,又不揽权,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偏偏还有一堆无法闭只眼睁只眼放过去的事情堆在眼前给心里添堵,而下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