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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瑾玺负手看着从院墙外探进来的梅枝,也觉得奇怪,谢汉靖父子似乎有些姗姗来迟。前往十里梅林的国道上,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压着车速在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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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梅林又名香雪海,是惠山有名的景点。入秋后,这里也没有好看的,游人却比往年此时多了许多,谢意看着车窗外梅林间的游人,说道:“香雪海夺得标王,连梅林也沾光了,上午还听到有人在议论,说幸好没有让谁将香雪海送给韩国人……”
这个“谁”自然是指周瑾瑜。
“哦,香雪海这次出了风头,牢s话总会有的。市里的考虑在当时看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不妥的地方,”谢汉靖应了一声,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对谢意说,“真是奇怪,这丫头能想起我?”
“该不会遇到什么为难地事情吧?”谢意笑着说,却看见父亲接电话之后脸色渐渐变得凝重,等电话接完挂断,才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们都预料到锦湖会将科王高科纳入技术公开计划而将科王排除在外。这几乎是肯定的,但是也没有想到程度会如此的深?”谢汉靖轻叹了一口气。
“……”谢意疑惑的看着他父亲。情况也不应该太严重,顶多不贪这个便宜就是。
“科王高科会获得全部的技术授权,”谢汉靖解释道,“而且在锦湖的倡仪下,手机贴牌的行为会受到约束,由于科王高科先涉足之中,就成了特例……”
“啊!”谢意当然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锦湖到底想做什么,是奚落、嘲讽我们吗?”没有锦湖在里面主导,科王高科绝不可能取得这种优待,这点是毫无疑问的。
“科王高科还可能会聘用刘明辉筹措自己的市场渠道……”谢汉靖伸手按了按司机地肩膀,让他将车停在路边上,他与谢意下车沿着梅林边缘的田垄小径往老宅方向走去,边走边谈,“陈家要丫头正式入资……”
“……”谢意晓得也是陈静与子嘉走得近才有入资的机会,当然不容错过,看他父亲脸色似乎颇为为难,“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你有没有想过,这事让你三叔跟周家的人知道,会有什么感觉?”谢汉靖眉头轻锁。
科王给狠狠地冷嘲热讽了一通,子嘉却跟到科王高科里面分享巨大的好处,虽然大家都晓得子嘉任性妄为,但是其中毕竟亲疏有别,心思也不会完全一致的……
“这样的机会总不会放弃吧,”谢意说道,“今天开诚布公的谈,我们又没有什么私心,子嘉从来都不受管的,谁又不知道这事?”
“他们要是提出这笔钱从家族基金里去拿,怎么办?”谢汉靖问道。
“科王高科这次要动用的资金未必是小数字,子嘉在家族基金才那么点份额,怎么够用?”谢意都怀疑自己这么说还有没有私心在内,“真要从家族基金里拿,陈家也未必会乐意,能有这样的机会,也是子嘉与陈静地私谊,跟家里没有关系。”
“他们未必会这么想,要是让科王高科借这次机会反而超过科王电器,他们地想法会更不一样。之前科王高科给联信贴牌代工手机,海泰的渠道又借给科王高科用,他们心里说不定就有了疙瘩……”谢汉靖皱着眉头,“我怀疑锦湖背后那个人能想到这边地为难之处,抛出这么大的饵,你说吞还不吞?”
“……”谢意耸耸肩,说道,“还是那句话,子嘉不受人管,谁又不知道这事?”
“你这么想?”
“总不能给他们绑着想要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吧!”谢意负气的说道,“这段时间,谢晚山不是跟他们走得很近?”
谢汉靖与谢意就顺着林间小径花了不少时间才走到谢家老宅,中午用餐时,谢汉靖故作无意提到子嘉会以个人的名义入资科王高科的事情,并没有提科王高科这次可能会享受到的特殊优待。
与谢汉靖所预料的一样,谢汉明眉头微蹙,虽然只是一瞬间,想要瞒过谢汉靖的眼睛却难。谢汉明与周瑾玺交换了眼色,无论怎么说,正泰集团与大雅集团已经貌合神离,只是有些地方存在着共同的利益,不便撕破脸皮罢了。陈家善或者陈静能接受子嘉以个人的名义入资,但不会接受正泰集团,这里面的区别,想要瞒过谢汉明、周瑾玺的眼睛也难,谢汉明夹着菜往嘴里送,慢条丝理的说道:“子嘉也读大学了,当初剑南也进大学之后就创业,应该给予支持,子嘉向来都是有天赋的孩子,我看基金里可以额外多拨给她一些……”
“唉,子嘉之前投机倒把攒了一些钱,有几百万的样子,早给她拿过去用了,这时候才想起要通知我们一声,让人哭笑不得,能拿她有什么办法?”谢意将路上商量好的话说出来,“三叔,要不你去帮我爸管教管教子嘉?再让她这么下去,她还真要无法无天了。”也不管其他人脸色有些微变,自顾自的夹菜往嘴里扒饭。
谢汉靖苦笑了一下,摇头说道:“这丫头,从小就是喜欢擅作主张,也不怕给陈家善父女合伙坑了……”
三言两语将谢汉明堵着不让他提家族基金的事情,周瑾玺没有吭声,再怎么说也是谢家内部的事情,当然,他们都没有想到科王高科这次会获得如此特殊的地位,听谢汉靖、谢意说都已经成了事实,也就没有必要为此争执什么,还能坚持让海泰掐断科王高科的市场渠道?
谢剑南倒是有些疑问,科王高科的资金动向,他心里多少有些数,但今天聚在一起,主要是商议金山的电子工业制造基地怎么去调整,怎么更好的去利用三星的资源,也就将疑问藏在心里没有多说什么。
第686章 政企关系
张恪十三日剩火车返回建邺,刚下火车就给姚文盛带着市委的小车截住去见市委书记罗君,刚到建邺市委市政府办公室大楼,就接到李远湖秘书高真的电话,李远湖知道他今天回建邺,也急着想见他。
罗君毕竟要尊重李远湖是省委副书记、省长,听张恪说明情况之后,也没有拿捏什么,就一同乘车去省政府办公大楼。
锦湖的决定大胆而犀利,且不管对锦湖未来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但对建邺市,对东海省的高新产业新战略将有立竿见影的促进作用。这几天到高新区咨询注册的企业不计其数,心急的公司甚至已经开始投资注册公司了。
在张恪与罗君还没有到来之前,李远湖双手反剪在身后,看着窗外的树影婆娑。
历数这一年来时间里,锦湖有过哪些惊世骇俗的举措。
三月,锦湖坚决的抵制仓促上制浆项目,即使是省委副书记、省长的薄面都不能让他们偏离既定的轨道,这点让李远湖有所受挫,他甚至认为锦湖就是在抵触他,的确也想敲山震虎来着。五月初,爱达电子到香港证券市场借壳上市,套现四十亿。倒不是说锦湖掌握如此庞大的财富,而是当时处于香港回归前夕,对锦湖敲山震虎,说不定传到香港就成负面新闻,李远湖才隐忍下来与锦湖暂时和解。
五月,启动十亿元橡树园计划,直接促动建邺市、东海省上马高新产业新战略,十月又以越秀控股地名义启动名为中晶薇芯的百亿元晶圆厂项目。
这时候,李远湖已经明白选择与锦湖通力合作,才是符合自己政治前途的选择,锦湖这次又在北京唱这出,简直让人惊喜了。
高真敲门进来告诉李远湖,罗君、张恪地车已经进了停车场,秘书长陆文夫去迎接了。虽然他看不得张恪少年得意的嚣横,但这时候还是要将这样的心思收敛起来,不敢随意在李远湖面前泄露半点对锦湖的不满。他凭什么对锦湖不满?又没有业务上的联系。李远湖可不是什么笨蛋,开口说话之前就算仔细琢磨,都未必能瞒过李远湖犀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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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委就有不少电子企业在建邺,锦湖的决定很惊人,搞得很多人都将纸条直接递到我那里了。不要说这些部委企业,建邺地方上的电子企业也不少,都给我压着了,不能让这些烦碎地事情去干扰锦湖的决策。”罗君边上台阶,边与张恪说话。
陆文夫听了微微一笑,要不是看到他的眼睛在闪烁。还真当他真心实意的在说这事,心想要真不想干扰锦湖的决定,这些事索性连提都不要提。难道堂堂的建邺市委书还要邀功不成?
张恪笑着说:“干扰不了锦湖。所有的事,都会交给一个类似审查委员会的专门机构去执行,这些事,还是见到李省长之后一起详细解释吧,这里面的关系,站在这里要解释清楚,少不了要耽搁小半小时的时间……”与罗君并肩走进李远湖地办公室。
徐水平走后,李远湖没有搬进徐水平的办公室里。只是让人将门外的铭牌换了一下,他还留在他原先担任常务副省长的办公室里。
李远湖请张恪、罗君坐到他办公室一角的沙发,他也随意的坐下来,就迫不急切的说道:“锦湖公布的技术列表。我已经请一些专家看过,大家都很赞赏锦湖的行为,我想听听锦湖拟出具体的技术公开方案没有?”
张恪看了高真一眼,晓得他与谢家走得亲热,但是没有事实地证据,再说这根本算不上什么,谁都有结识他人的权力,走得亲热。永远都不会因此受到指责。当然与联信、联讯、东兴三家公司昨天下午才达成的统一意见也没有必要绝对保密。只要对媒体保持些悬念了,有些消息从小道传出来。会更加的引起悬念。
张恪也不在意高真在场,将四家公司昨天下午才形成统一意见地事情汇报给李远湖、罗君听。
“这么说,其他三家手机厂商也会选择在东海建厂、建研发机构?”李远湖问道。
“建厂倒没有明说,由各家自己考虑,研发机构肯定要建在建邺或者是海州,我看还是建在建邺居多,毕竟建邺在技术与人力资源上的优势,还不是海州能媲美的,”张恪说道,“技术公开方案里,海州与建邺的重点应该要错开些,避免两地的产业集群同质化太严重,这方面还需要建邺与海州协调一下,如何将公开的技术归类划分,适合建邺的,就重点授权给建邺高新区的企业,适合海州地,就重点授权海州工业新区地企业……”
高真装作认真学习的样子,心里听得却暗暗心惊,心想:这以后在东海还有谁有能力扳倒锦湖?谢家正泰集团只怕是望尘莫及了。能给李远湖当秘书,总不会是愚笨如猪地蠢材,让他们看上去愚蠢的,而是跳不脱权欲、金钱与财富的圈套罢了。锦湖再风光,自己又享受不到一点好处,还不如与谢家、与林雪多亲近。
张恪不去管高真心里在想什么,将一些具体情况跟李远湖、罗君汇报过,又讨论了一些如何去推动省高新产业新战略往前发展的话题,也谈到建邺市与省里派代表加入审查委员会的事情;此外,还要海州市里派出代表。
谈到这里,高真装作无意的头往前凑了凑,幅度没有很大,但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张恪眉头挤着,看向别处。
建邺市里倒好办,姚文盛之前有在邮电局电信政务司的工作经验,有着技术背景,也的确找不到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李远湖眼睛瞥过高真,知道要是将高真硬塞到审查委员会里指望他能做些什么,总不能白挂一个名吧?跟陆文夫说道:“你记一下,看这事是不是请分管的胡副省长推荐一下人选合适?”
与李远湖的这次见面可谓宾主尽欢,还留在省政府的小食堂里用过餐才离开。
张恪是希望建邺与海州在发展手机产业时要有所侧重,在海州,毕竟没有几所高等院校,师资力量也颇为一般,可不要指望海州大学能为锦湖的发展源源不断的输送大规模的合格新员工,要将大量的工程技术人员招聘到还正处于经济井喷前期的海州,难度还是有一些的;那就两地进行分工好了。离开省政府之外,张恪与罗君就一直在谈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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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都没有时间停顿一下回一趟学校,与罗君分开之后,下午又直接乘车回海州。
锦湖与海州市里的沟通很畅通,详细的情况,已经由丁槐向唐学谦等人进行了说明。
海州的企业连续两届夺下标王广告,又连续两次在海州召开声势浩大的经销商大会。
之前爱达、科王新筹备营销体系,几乎所有对碟机产业产生兴趣的经销商都赶到海州来争名额。今年,加上新元电器,营销体系都已经确定并稳定下来了,经销商要不是特殊情况也不会轻易换掉。
之前大家都预测,今年的热闹程度肯定不能跟去年相提并论,却没有想锦湖在央视梅地亚中心抛出那样的决定,并说明具体方案会在海州、在经销商大会前公布,从十三日起,往海州聚集的经销商与电子厂商也越来越多,看情形,今年的规模不会差过去年。
对锦湖来说,从去年起,经销商大会,更多是向经销商展示锦湖最新的产品,张恪让杨云这次也将新元电器拉一批进来,搞一个小型的产品展示会,希望能维持下去并逐渐的去扩大规模与影响力,最终能形成一个较大规模、较大影响的展会。
科王这时候最主要的任务是维持经销商、渠道商的稳定,一旦渠道规模萎缩,之前借给科王使用的保证金规模也势必随之萎缩,没有其他资金来源支撑,科王资金链就此断裂也说不定。
有这么重的心事压在心上,谢剑南上午去惠山,吃了一顿中饭就回海州,还是与张恪前后脚赶到益隆镇电子工业园区,他却没有想到他刚赶回海州,陈静就跟他提出要辞掉她在科王所有的行政职务。
第687章 家丑
科王的综合研发楼里,下午秋后暖洋洋的阳光透s进来。
谢剑南心里清楚陈静会离开科王,这是迟早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她从北京回来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提出要离开,想到中午在惠山时二叔与谢意说的事情,谢剑南心间覆盖一层寒霜,能猜到这次北京之行她们收获的东西比想象中要多。
二叔与谢意所说的“子嘉早就将钱用掉”的话,只怕是鬼话扯出来堵这边口的吧?
“两边的事情,我会先兼着,等这边找到合适的人选,我再完全脱手……”陈静平静的说道,站在阳光斜s的光线里,眼眸明澈。
锦湖会在十一月二十五日那天召开经销商大会,技术公开的具体方案会在那之前向媒体与公众宣布,就剩下十一二天的时间,一些琐碎的事情,子嘉指望不上,但不能将事情都堆到郁萍头上。
在来此之前,陈静已经找刘明辉谈过,请他过来负责市场部。
谢剑南还不清楚刘明辉会去科王高科的事情,不过之前郁萍将王兆军等人拉过去撑起科王高科的生产骨架,他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但也没有说什么,王兆军是锦城的人,与赵锦荣关系密切,留在科王,始终是个地雷。陈静这次正式离开,大概以后就要彻底分道扬镳了吧,这么想着总有一些惆怅。谢剑南没有吭声。从椅上站起来,看着窗外地斜阳,过了片刻。才回头笑着说:“有过要一起生活的念头,不晓得从何时起就想着或许还能做个模范夫妻也说不定,要不是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这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陈静不晓得如何回答,就像她知道自己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之后,对有些事就没有少女天真的想法了,当时她还在欧洲读书,与谢剑南离的也很远,后来知道谢剑南在大学时期有着学妹恋人,也能默默容忍下来,要是大雅集团与正泰集团没有那些痕迹的话,就像谢剑南所说的,还能做个模范夫妻说不定,有时候会想起那晚让人迷乱的梦吧。
陈静离开之后,谢剑南抱头枕着高背皮椅,有着花开未曾折的惋惜,不过这时紧要解决地棘手问题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锁紧眉头想了片刻,才拿起桌上的电话机拔了一通电话。
“你好,我是科王电器的谢剑南。李在洙专务这时候方不方便接我的电话?”
电话很快经秘书转到李在洙的手里,李在洙那怪异的普通话腔调让人听了直皱眉头。
“怎么样,你们考虑过我的建议了?”
“不是我考虑过就有用的,我们需要与其他股东沟通,我想嘉信电子方面也不会拒绝与三星合作的。当然,在金山电子工业制造基地的合作之前,我倒有个建议要与李专务你讨论。”
“什么建议?”
“科王电器在碟机上的制造能力,在过去一年时间里有着长足的进步,海州的碟机产业配套能力,也比其他地方较强。上回面谈时。曾听金南勇先生说到三星在惠州的电子工厂要调整,要挪出更多的产能去生产三星其他的电子产品,我就在想,科王电器能不能为三星分担一下……”
“我会考虑的……”李在洙在电话那里说道。又说道,“我近期会去海州走一趟,还要请不要吝啬招待啊。”
“怎么可能?”谢剑南笑着说。
与三星可能在金山电子工业制造基地项目上的合作,科王还不能望梅止渴,但是拿到三星碟机的代工合同,对维持经销商对科王电器的信心,会有很大地帮助。
三星碟机九六年开始没落,主要还是产品质量不够稳定。之后就大幅度收缩。
这
也是三星这两年调整对华市场策略有关。之前,三星只重视中低端市场。随后的事实证明,在中低端市场上,与国产厂商竞争没有优势,就逐渐调整市场策略,关注中高端市场,品牌的塑造也逐渐转型。
三星碟机的市场份额有些微不足道,但是其从九七年底就转型定位高端市场,又利用高端市场对外资品牌有着不理性地盲从,三星碟机的定价要高过国产碟机一大截还是有一定的销量,使得三星碟机保持相当高的利润率。
其实市场上所谓的高档三星碟机,科王完全有能力制造出来。
科王电器在技术研发经过一年的加强,虽然不能与锦湖相提并论,但也非吴下阿蒙。另外,锦湖的技术扩张,是全方面的,科王地技术增强是专注于碟机领域地,抛开在解码芯片、机芯这两大核心元器件技术,在控制系统等方面的技术,科王并不是锦湖落后多少,至少不比三星在惠山制造碟机地电子工厂差。
谢剑南的目光当然不会只放在给三星代工碟机上,他意识到超级vcd的利润不可能再恢复到暴利期,他考虑在国内首先引进dvd碟机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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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才回到海州,看着车窗外的夕阳光辉,张恪与唐学谦的秘书许瑞平联系过,说好晚上去唐婧家里蹭饭吃,又联系在海州的丁槐、蔡绯娟也去唐学谦家里吃晚饭。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让傅俊直接送他去唐婧家;可惜唐婧人在香港,不在家里。
又有一个多月未见,心里挺想着她。排一下自己地日程,只要等到香港大学圣诞前夕放假才能相见。
这时候的海州,几乎都让锦湖的决定搅了。
虽然刻意压制国内媒体近期对此事地关注。海州当然不同于别处。就在家旁边的企业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决定,足以成为海州市民茶余饭后热议不休的话题。
赶到市委大院的别墅区,唐学谦、宋培明等人的车也相继赶到,似乎就等着张恪回海州。丁槐从工业新区赶回来,要稍晚一些。
“真是要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宋培明大步走过来揽过张恪的肩头,“之前一点消息都不透露,难不成怕我们坑了你不成?”
“事前知会市里。建邺、省里,就不能分彼此,我这时候就怕李远湖再给锦湖出难题,索性就给你们惊喜好了。”张恪嬉皮笑脸的笑道。
“还真是惊喜啊!”唐学谦下了车,伸手摸着张恪地后脑勺,一起往别墅里走去,不管张恪有怎么的地位,他都可以将他当成晚辈来看待的,“你小子总是会带给大家惊喜的,所幸这几年也习惯了。”走进别墅前的庭院。才问道,“如何保证锦湖的利益?”
“因为国内在这方面没有好的基础,锦湖就只能自己将自己送上金字塔的顶端……”张恪解释道。
“是不是有个金字塔计划?”许瑞平笑着问。
“我觉得叫养狗咬兔子战略更合适一些……”
唐学谦、宋培明他们听了都哈哈大笑。
国内在电子产业领域的技术基础很薄弱是不错,但是术业有专攻,一旦锦湖将技术公开,几家企业联合起来专攻某一个技术方向,进步会相当迅速,锦湖想要保持全面的技术领先优势是很困难的,说“养狗咬兔子”倒是很形象。
但是锦湖在技术扩张上的努力,唐学谦等人都是有目所睹的。当一家企业有着四五百的员工就颇为得意之时,锦湖在海州的研发人员就有这样的规模。
不过张恪毫无得意之处,比起三星这些外资巨头的研发机构,此时锦湖在技术研发上的努力还只能说很微不足道。
海州这里只会保留应用技术的研发。核心技术的研发都会由橡树园与ess承担,海州相当一部分地工程技术人员,都会先填充到橡树园去。
唐学谦、宋培明等人这时候已经不会多嘴多舌过于详细的关心锦湖的发展计划,他们更关心锦湖种种的决定,要如何才会对海州电子产业地发展有最大的促进作用。
这两年多来,爱达电子的崛起,益隆镇的电子工业区里培育出一批配套的电子企业,张恪会重点支持这些企业在相关领域内继续做强做大。当然也希望海州能引进一批有竞争力的电子企业。
此时的海州只适合打造成电子产业的制造基地。在研发与设计上,没有技术与人力资源地优势。手机芯片与软件地设计与开发,那就自然要重点放到建邺了。
还有一件事是要跟唐学谦、宋培明他们商议的,就是在海州成立职业技术培训学校地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锦湖工厂的规模会越来越大,中高级技工与熟练工人,将成为不可或缺的重要资源。不久的将来,将会因为这一点而限制锦湖与海州工业新区的发展。
根据蔡绯娟拟定的计划,锦湖会建立一个内部员工逐渐提升的培训体系,但也需要海州的基础培训体系能够跟上发展的步伐。这已经是迫切提到日程上要完成的工作之一。
或许,锦湖只需要建立内部员工的培训体系就可以了,这是人力资源部门的职责,张恪考虑到,将这一块的工作单独拿出来由锦湖控股去完整,一方面减轻下面公司人力资源部门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是他本人对日后国内职业教育体系有诸多的不满。
九十年代中期,海州的职业教育体系相当发达,但是教育改革之后,职业教育体系则不是国家投入的重点,迅速衰退下来,海州也不例外。
在当前地环境下。两全齐美的方式就是联营办学,在海州原有的职业教育体系内,锦湖投资建设独立地职业教育学院。锦湖注入资金维护职业教育上的高投入。不仅可以为锦湖及工业新区培养基本的技术工人,也可以将这里作为锦湖的培训基地,新员工入职培训以及锦湖员工都可以到这里进行加强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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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唐学谦家之后,就让傅俊回去跟一家团聚了,马海龙过来接他的班。吃过晚饭,张恪让马海龙送他到邮电局职工宿舍区前就下了车,吩咐马海龙,明天上午他不大打算出门。没有接到通知,不用过来。
新锦居是从邮电局职工宿舍区两道门进去,夜深人静,偶尔有夜归的人错身而过,入秋后的夜晚,独自在小区漫步,也是不错的感觉。
要进二道门时,停在警卫室一旁地车里下来三个人,喊张恪:“恪少……”
张恪一看是新元电器的老总丁文祥,背后一男一女是他的侄女丁莉华与丁莉华的男友、新元电器市场总监周小兵。也不晓得他们怎么晓得这时候在这里堵自己,笑着说:“丁总怎么有兴致帮人家来站门岗了?”
“让恪少取笑了,要不这样,也不晓得能不能见恪少您。”
“我有什么好见的?”张恪摊了摊手,站在那里与丁文祥说话,也不请丁文祥进去喝茶,也不担心别的什么,就怕晚晴正含情脉脉梳洗罢在等自己,让丁文祥他们看到,难道欺他们眼瞎不成?
丁文祥也不介意。谁要知道这个青年的身份,能站在一起说上话都是荣幸,哪里会介意。
听见小区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些吵闹的声音,张恪心里奇怪。这二道门里住着没有几户人家,除了他家、小叔家,还有晚晴家,就都是邮电局的领导,谁家吵架闹出这么些动静?张恪往门卫那里看了两眼,听动静还不小,门卫怎么就站在这里若无其事?
那边的门卫认识张恪,走过来说:“张总夫人晚上领着人进去了……”
“我小婶?”张恪诧异地问了一句。听声音有砸锅砸碗的。什么事闹这么大动静?再说小叔他们另外有住处,也不住这里。
张恪眉头皱了皱。朝丁文祥摊了摊,说道:“不晓得发生什么事,我要先进去看看。”
“那我们在车里等您?”丁文祥不确定还能不能再堵上张恪,不愿意就这样放弃谈话的机会。
“都闹出这么大动静,也没啥家丑不家丑的,请你们进去喝杯水。”
张恪走进二道门,见晚晴家与小叔家都亮着灯,小叔家的院门开着,走进去,看见客厅里或站或坐一些人,除了小婶与晚晴在边上外,大伯张知微与大婶婶也在,大婶婶坐在地上号啕大哭。还有一个女的坐地上,披头散发,只看得见侧脸,在拼命抽噎,是张奕的女友刘婷。张奕就挡在他妈与刘婷之间,措手无策的样子,不晓得脸上给谁抓了几道血痕。
保姆与司机都站在院子里,还有晚晴的助理张庭,看着张恪与丁文祥他们走进来,都有些慌乱,不晓得怎么解释客厅里的事情。
这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左邻右舍这时候都没有出来围看,大概早知道是家务事。
“你要不跟这婊子把婚给退了,我跟你妈今天就死在你面前,你就看着你为这婊子死我跟你妈……”
张恪推门进去就听到大伯张知微气势汹汹地喊出这句,看他的样子,可是一点都没有寻死的样子。
这时候大家都看到张恪走进来,张知微气势汹汹的表情也僵到脸上,大婶婶坐到地上号啕大哭也陡然停止,就像热闹非凡地场面一下子给凝固在那里,晚晴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拍了拍胸。张恪指着后门,y沉着脸,说道:“把门打开,都跳河死掉干净。”
张知微想要换张笑脸来迎,听到张恪这毫不情面的话,那将露未露的笑脸僵在脸上,比笑还难看。
第688章 撒泼
张恪看着地板上有给砸得粉碎的瓷器,几只沙发垫也给丢掉角落里,还有一只沙发垫给撕破了,里面的填绒给搞得满屋乱飘,沙发上给泼了水,刘婷身上衣服都湿了半片,张奕脸上还有好几道血痕,都不清楚刚才发生怎么的场面。张恪吸了一口气,看大婶婶抽噎着的模样,又有打算号啕大哭的意思,恨恨的说道:“谁要闹,闹吧,将房子拆了都行。”看了张奕一眼,说道,“我找你问点事……”说罢说走了出去,出门之前又嫌厌的看着这满地狼藉。
张奕有些束手无策,不晓得张恪是什么意思,晚晴扯了一下他的衣袖,朝还坐在地上的刘婷呶了呶嘴,她人先跟着张恪就溜了出去。
小婶婶将刘婷从地上搀起来,一屋子的人都走了出去,就剩张知微夫妇还留在客厅里。
就差给张恪指鼻蹬脸喝斥了,张知微哪里曾想到这魔头这时候回来,看大家都走出去,心想要是这事就这样偃旗息鼓又不甘心。
张恪出了客厅,对还站在丁文祥抱歉的说道:“这样吧,丁总要是赏脸,我明天下午请丁总喝茶……”这边有人要寻死觅活,心头给塞了一团乱蓬蓬的茅草似的,也没有心思留丁文祥下来喝茶。
丁文祥只需要能有与张恪交谈地机会就行。就不一定非要在今晚上,想必张恪也不想让家族里的纠纷落在外人眼里,就告辞离去。
回到自己屋里。虽然长期都不住人,晚晴都会让人定期打扫的,所以屋子里整洁明净,张恪打开灯,将其他人都丢客厅里,什么也不管不问,自己跑进厨房烧水,等水烧开了。才冲了三杯咖啡出来,给晚晴一杯,小婶一杯,他自己手里端着一杯,其他人都没有份。这才端着咖啡站在那里看着垂头丧气的张奕,刘婷脸上悲悲戚戚的神色倒是真切的。
“说吧,都发生什么事,闹死闹活的?”
小婶在边上解释:“张奕与刘婷一个月前领了证,谁也没告诉,我们都不晓得。不晓得怎么给张奕他爸爸知道了,跑到刘婷父母家闹过两回,搅得人家不得安生,他们又千方百计打听到张奕、刘婷的住处,跑过去闹过一回,能砸的都砸了,就差放火烧掉房子,那次张奕不在家,还是左邻右舍看不过帮忙报了警。你小叔就说这边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让刘婷与张奕过来住。也算帮我们看着房子,不晓得又怎么给他爸知道这里了……”
张恪双手抱胸站着,他晓得,自己不回家。也没有人拿这些事烦他,也就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瞥眼看着刘婷手腕上的伤疤,只怕有些事小婶这时候都还在轻描淡写的说;眉头锁着,往门外瞥了一眼,大伯张知微与大婶婶畏畏缩缩地探头往里看。
“还想怎么样,把我这里也砸了!”新仇旧恨都往脑子里涌,看到大伯那张脸就气血上涌,张恪说话当然没有什么好语气。要不是念着晚辈的身份。早就指鼻子蹬脸破口大骂,站在那里冷眼看着门外的大伯。冷冷的说道,“死猪不怕开水烫,撕破了脸皮就没有顾忌、四处撒泼,你们进来砸吧,我不拦着你们;你们俩就在这里将她直接死得了。”将咖啡杯就将门外砸过去,哐铛一声巨响,钢化玻璃门与咖啡杯都很结实,滚烫的咖啡洒了一地。
谁都没有想到张恪能发这么大的脾气,都给吓了一跳,心惊r跳,一时间大家的呼吸都细了。
想想也是,张知微夫妇这么闹腾,可不是要把人往死里才甘心?
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门,张知微还只当咖啡杯就是朝他砸过去,仓惶后退的一步,绊倒坐在花坛上,骇得半天没敢吭声。
相比三年前的夏天张恪一怒当众掀桌,还会觉得小孩子乱脾气;此时的他却有冲冠发怒的威势,压着旁边都跟着喘不气来。
张知非他妻子要安抚大家的情绪,呶着嘴挤眼示意他大伯张知微夫妇赶紧先离开。
张知微真是怕了,张恪这小子一直以来都对他家横鼻子竖眼看不顺心,还真怕他恼了之后会六亲不认做出什么横事来,抖抖缩缩拉着妻子就先出了院子。
别人都不晓得怎么安抚张恪的情绪,张恪撇撇了嘴,自己跑过去将地上的咖啡杯捡起来,放到玻璃茶几上,又跑到工具间将拖把拿出来,拖起洒了一地的咖啡渍;这时候才有保姆刚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拖把拖地。
张恪将晚晴杯里的咖啡倒了一半进自己的杯里,才坐到沙发上,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对张奕说:“江南那边的营林规划书,你明天拿一份给我,我这两天有空,就看一下……你们结婚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会送一份礼给你们的,我先代他们送给你们……”将手腕上的那块江诗丹顿表摘下去,没有直接给张奕,而塞刘婷手里。才又回头跟小婶婶说,“小婶,你去跟他们说,海州没有他们撒泼的余地,不认,要断关系就断,至于张奕之后与刘婷是分是合、是好是差,都没有这时候把人往死路上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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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恪也不管楼下这摊子事,径直上了楼,张知非的妻子跑出去找他大伯将张恪的意思告诉他们,晚晴跟着上了楼,谁都没有想要张恪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进了书房,没人时轻拥着他的膀臂,说道:“没必要生这么大的气,实在不行,让张奕与刘婷离开海州就是了。”
“蛮期待的夜晚,给搞成这样,心里能不恼吗?”张恪收敛起性子,将晚晴轻楼在怀里,苦笑着说。
晚晴掐了他一下;张恪就坐在桌子角上,掏出手机给还在建邺、今天经过建邺仓促都没有赶上见一面地小叔打电话:“小叔,赶巧我回海州,大伯就上门来闹事啊,这事真是蹊跷!”
晚晴诧异地呶呶嘴看着张恪,都不相信这事是安排好了的,听见张知非在电话那里苦笑:“我劝过你大伯,你有没有看到他撕破脸皮不要脸的样子?我给他骂得狗血喷头,人不是鬼不是,心都寒了。我想就怕你爸出面也要给他拿话堵回去,难道我们还能跟他破口大骂,你都不行,那我让张奕带着刘婷离开海州……”
晚晴贴着张恪的身子而站,手机传来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赶情还真是张知非趁着张恪今天回海州才将张奕、刘婷住这边的消息透露出去,张知非诡计多端也就罢了,难得张恪竟一眼看透,竟然还半真半假的发了一通脾气。
张恪叹了一口气,对着手机说道:“我的态度也表了,脾气也发了,这事要还是解决不了,让张奕带着刘婷离开海州算了……”想起大伯那付嘴脸,他都有些心灰意冷。
“许鸿伯说张奕他爸不至于顽固到那个程度……”张知非顺带将许鸿伯也出卖了。
“唉,”张恪叹了一口气,对着手机说道,“就晓得你们没有啥好心眼把我当枪使唤,但愿事情能解决好,不要闹出什么大事才好。”
挂了手机,张恪坐到沙发上,晚晴也不大晓得事情的始末,不过刘婷手碗的伤疤倒是很刺目,这件事真这么纵容下去,有过这样那样不愉快经历的刘婷只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在楼上书房里与晚晴说了一些别的事情,听到楼下又有些动静,才再次下楼。
“张奕他爸妈回去,走之前还将那屋里收拾了一下。”
“哦……”听小婶婶这么说,张恪呶呶嘴,也不能就肯定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应了一声,这边的客厅又重新让保姆打扫得整洁干净,才想起问刘婷现在在哪里工作。
“之前的工作都丢了,闹成这样,哪还有心思去工作?也怕闹到单位去啊。”小婶婶帮着解释道。
“那去锦湖吧,”张恪说道,又问张奕,“蔡绯娟的电话你知道?工作的事,直接去找蔡姐给安排吧。”
第689章 道德杀人
这还是张恪第一次直接往锦湖里塞人,看上去有些破坏他之前的原则,就像梁军他们,都没有能直接进锦湖,而是进入跟锦湖没有直接关系的世纪锦湖,张奕跟着许鸿伯,也仅仅是给许鸿伯当助手,都没有正式的说法,生活费还是张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