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以锦湖公司的背景,拿下老厂,需要多少钱?”邵至刚看不懂张恪眼睛里复杂的表情,他自以为是的认为张恪会对他的提议心动。
张恪心想:不足是资产运作的高手,只可惜他现在没有一个很好的平台,在他看来,以锦湖公司的背景进行这一系列的c作,将易如反掌。
张恪笑了笑,说道:“就算锦湖手头没有资金,甚至不需要贷款,可以临时向宏远这些大公司拆借,等老厂产权移到锦湖公司,再将老厂拿去贷款。除了归还拆借款之外,我想还能套出一部分资金……”
“原来恪少仔细考虑过。”邵至刚暗暗心惊,他没有想到张恪对这些问题都有过考虑。
“你一定没有想到我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张恪眼睛紧盯着邵至刚,既然他提出来了,就要将他内心的信心完全击溃掉,“你以为我若是早考虑到这一点,就没必要拉你入进来;当然,就算拉你进来,锦湖公司现在将你撇在一边单独吞下这块肥r,你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不妨告诉你,锦湖公司在承包造纸厂还获得一项权限,那就是在承包经营期间内,锦湖公司可以部分或全部并购造纸厂资产……你这时会更加疑惑了吧?”
洋洋得意的献策,实际却如儿戏一般可笑,锦湖早就将这块肥r放到自己的碗里了?张恪咄咄人的语气与追问,给邵至刚造成很大的压力。
邵至刚瘦脸微红,强硬着脖子,问:“你既然早就考虑好种种可能,为什么要给别人看到那块土地增值的可能,为什么不在低价买入老厂之后,再抛出饮食广场的方案?”
“比较其他公司,锦湖已经拥有太多的资源,虽然有欠公平,但都是合乎规则,你想想看,锦湖已经占了这么大便宜,还要去做违背规则的事情,这个游戏岂不是太无聊了?”
“游戏?”邵至刚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恪吐出这个让他心酸的词,万千人狡尽心机的事情,在他看来只是游戏而已,万千人都想不择手段的事情,他却要说遵循什么规则?
“城南区政府拿老厂抵押贷款两千五百万,要遵循规则的话,必须要支付两千五百万以上的批租转让金。你这些天也看到,锦湖只是一家空壳公司,既没有什么信誉度,也没有什么实际资产,不做违背规则的事情,如何能获得超过两千五百万的资金?”张恪淡定看着邵至刚,知道他现在野心勃勃,也很有想法,“你一定会想,锦湖公司的背景这么深厚,为什么要让自己局限在圈子里?只要一纸批文,甚至可以一分钱不花的将老厂拿下来!”
邵至刚眼神躲闪着,谁也无法在内心毫无遮挡的被人看透之后,还能保持镇定自若的姿态。
“……”张恪对邵至刚的反应很满意,重回九四年,作为十六岁的少年,还没有到折服人的年龄,既然无法折服,那就让他屈服。张恪身子微微前倾,“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你想游戏玩得长久,而且玩得很大,就不要轻易跳出圈子。因为等游戏进行到一步程度,你就会发现,不管你的背景有多深厚,还是有不畏惧你的敌人在前面等着你,所以你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听到这里,邵至刚额头已经是潺潺汗水,他自视甚高,当年给人从农机厂挤出来,才去做餐饮,但是他的心思从来就不局限在餐饮这小块上,没想给一名少年说得哑口无言,却又不得不承认张恪的每句话都给极大的冲击。
张恪与邵至刚重新走回咖啡室,其他人就很奇怪两人的神情:张恪气定神闲,好似邵至刚适才郑重其事的单独约谈是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情;邵至刚瘦脸黑红,眼神涣散,没有一丝光彩,受到很大打击的样子。
邵至刚回公司时,特别是他向张恪要求单独约谈时,完全一付神完气足、意态踌躇的样子,前后的落差也太大了吧?
宋培明他们都猜不透在办公室里发生什么事情,面面相觑。
张恪走到吧台前,挑了一只不锈钢汤匙杯子里加了两匙速溶咖啡,回头问邵至刚:“我喜欢咖啡不加糖,老邵,你学学我?”
邵至刚刚要坐下,见张恪要帮他冲咖啡,慌忙走过去:“试试不加糖的也好,不敢让恪少帮我冲咖啡……”提起水壶,接过张恪手里的杯子。
第112章 各自的打算
张恪笑了笑,他喜欢邵至刚此时的姿态,坐回沙发,对宋培明说,“宋叔,饮食广场的事情,都是由老邵负责,负责运营的公司,他也是大股东,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他好了。”
宋培明迟疑了一会儿,说道:“对饮食广场,区里也找了一些做餐饮的老板咨询了一下,大家对这个项目的信心很大,区里也召开专门的办公会议讨论这事,既然各方面的反应都不错,项目上马,那是宜早不宜迟的……”
宜早不宜迟,那是对宋培明来说的,地方党政干部调整一般都集中在三四月份的两会前后,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中下旬了,距明年的两会,也就兔子尾巴长的时间,只要让王岐江熬过“七上八下”的坎,宋培明很可能要多熬几年才会出头。
城南区政府支持上马饮食广场项目,王岐江没有理由不支持。没有理由反对,难道他不会暗中使绊?
看宋培明急不可耐的样子,张恪眯起眼睛,没有应他的话。
张恪不出声,周复、蒋薇、邵至刚就没有立场帮腔。
邵至刚对这一层次的事接触不多,看到张恪小小年纪就能将宋培明架在那里,心里也很佩服,在此之前,他或许认为张恪在借锦湖公司背后的势力狐假虎威,这时候却想:或许他真对人心的把握十分老道?也的确能在气势上压住宋培明。
宋培明见张恪没有给他回应,只有硬着头皮往下说:“在四凤桥两侧修建市民休闲绿地,整治四凤桥环境,也在区政府办公会议上一致通过,但提到区委会议上。遇到些问题。每到年关,区财政筹措行政人员的工资福利还会缺一截,一时筹不钱修建休闲绿地……”
王岐江还是拿财政卡这事,张恪也不意外,笑着说:“城南区财政明年开春会宽松些,编到明年的预算,也更合乎程序,我看不错,我们这里的计划稍微调整一下就可以了。”
宋培明与张恪交锋几回了,每次都给他捏在七寸处。十分难受,还无法挣扎,已经领略他的手段,却不可以因为他刚读高中而轻视他。心里多少有些无奈,说道:“早就说过区里不可以干涉造纸厂地经营,作为私下里的沟通,我有个提议。不晓得锦湖公司能不能研究一下?”
蒋薇听了心惊r跳,宋培明这是低声下气的求张恪,周复、邵至刚都不晓得是不是要暂时回避一下。
张恪说道:“不能说干涉经营,城南区政府有提建议的权限,何况宋叔的话,锦湖怎么会不重视?”
听张恪这么说,宋培明心里好受一些,说道:“新组建的运营公司有没有把握筹措到六百万资金向造纸厂预付两年的租金?”
张恪指着邵至刚说:“老邵对这事最清楚。”
邵至刚迟疑了一下,刚才办公室里。张恪的意见已经很明确了,只得放弃劝说张恪将老厂整体并购的努力,说道:“没有问题,有城南区政府一起推动。速度会更快……”
很多餐饮业老板都希望挤出四凤桥的饮食广场。做餐饮既讲究地段,又讲究集中,黄金地段挤进地餐饮越多,生意会越火爆,整个海州市区八十万人口,只有前门这一处不足四平方公里的商贸区,这里形成海州市最密集的商业人流,餐饮店想挤入前门,代价太高,何况前门更适合快餐类餐饮的发展。中高档餐饮反而不能挤进前门,那会显得太拥挤,还有比紧挨前门的四凤桥更适合的区域?
新光造纸厂问题拖了一年。没有人想到老厂其实是块宝地,窗户纸一捅即破,每个人都能想出其中的好处来。
宋培明已经知道这个结果,只是要再确定一下,听邵至刚这么说,可见锦湖公司上下对这项目也是相当有把握地,说道:“我先就说饮食广场项目宜早不宜迟,光老厂进行改造也不行,至少四凤桥与饮食广场之间的休闲绿地要同时修建,但是区财政到年关很紧张,区里能不能提前从造纸厂提出一部分盈利?”
造纸厂营利四六分成,新厂那边刚刚投产,有个p盈利,宋培明当然是在打老厂租金的主意。
宋培明注视着张恪的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其实是区财政占用造纸厂的资金,公司可不是小小城南区政府可以压制的公司,能不能成功就在张恪一念之间。
张恪手顶着额头,将眼睛也遮住了,要是别人将他的手掰开,就可以看见他的眼睛都是笑意。
唐学谦希望将饮食广场当成先行地试点,能形成可以向全市推广的经验,推动城建规划思路调整,这样才能让他们在市里得到更多的支持。
小叔张知非的'宏远公司正推上疏港河疏浚工程地立项,也需要饮食广场来遥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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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年代国企改制,国有资产流失最严重的还是土地资产,那时的国企转让,土地资产几乎不作价,许多人(包括后来的邵至刚),低价收购国企之后,将厂企迁至城外,转手就获得价值极高的商业地块,因此而成巨富。
张恪自己小心翼翼的遵守规则,以免给父亲造成不良的影响;或许是小人心思,张恪更看不得别人肆无忌惮的掠夺国有资产。通过这个项目,商业地段的价值将会体现出来,只要市里能坚持原则,众多国企业的土地资产再也不会是免费地蛋糕,让国企改制不再成为官商勾结的盛宴,这才是张恪最想做的事情。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饮食广场项目都是宜早不宜迟地,没想到宋培明这么配合的提出这个要求,张恪自然拿手遮住眼睛,免得别人看出自己心里的得意。
但是在其他的人眼里,宋培明的要求绝对是无理的,合同上约定造纸厂收益,锦湖与城南区政府四六分成,那也要等造纸厂真正产生收益之后。
造纸厂产生收益了吗?
远远未曾!
虽然说老厂能获得六百万的资金,但对前些天刚刚入库的一千八百万原料纸浆,以及从职工手里收取的三百万保证金,还有极大的差距。虽然区里细致的工作,银行减免了一部分利息,但是今年还要支付近百万的利息。
信用证的周转期只剩下两个月没到,新厂还刚刚投产,周复听到邵至刚的话,还以为能拿六百万的租金缓冲一下,没想到宋培明早就在打这笔钱的主意。要不是张恪手顶着额头一付为难的样子,周复可顾不上与宋培明私人之间的交情,首先会提出反对意见。
蒋薇也觉得很诧异,她与周复的想法很接近,在她的观点里,新厂那边才算锦湖公司的主业,饮食广场反正是嘴里的肥r,什么时候吃还不是一个吃?但不能影响主业。但是她又明白宋培明为什么这么急迫,所以有些摇摆不定。
许思的想法要单纯一些,或许在座众人中,她的工作经验最不足,但是她才是无条件支持张恪的人,内心也想维持普通职工的利益,特别是她母亲以临时工的身份进入造纸厂工作,她更希望造纸厂能获得稳定的发展。
邵至刚负责饮食广场项目,而且会在新的运营公司里占40%的股份,自然更希望宜早不宜迟,但是他能理智的看待问题,城南区占用资金,对造纸厂是极为不利的。要不是给得没办法,哪有企业给政府占用资金的道理,何况锦湖背后的人物,轻轻的将宋培明掐掉,都不带声响的。
张恪放下手,见宋培明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笑了一下:“宋叔的提议很有创见性,不过我要考虑造纸厂的资金用度……”
周复绷紧的心松懈下来,心想:这种无理的要求应该拒绝掉。
蒋薇有些为宋培明感到难受。
邵至刚有稍稍的失落,毕竟项目要拖到明年开春,对他有些不利,但是有更充分的时间,也未尝不是一样好事。
宋培明身子往后靠,拿起杯子举到嘴里,努力掩饰脸上的沮丧。他也觉得希望不大,但是总要试一试,项目拖上三四个月,对他的意义就不同了。
张恪端起杯子,慢慢的喝了一口,对许思说:“你打电话看看周总在不在十二楼……我要看看资金上能不能安排过来!”
“咳!”宋培明嘴里的咖啡刚咽进去一半,呛到喉咙眼里,还有一半喷到玻璃几上,周复、邵至刚、蒋薇离玻璃几近,身上都溅到咖啡。
第113章 盛世年华
宋培明剧烈的咳嗽,脸涨得通红,手指张恪,哭笑不得,一时顺不出气来,就没法开口说话。蒋薇下意识要去拍他的背,手伸到半途,嘎然止住,扭头朝张恪嗔怪道:“说话喘这么大口气,这么多人的衣服,你都拿回家洗去?”掏出纸巾,先将桌上的残y抹掉,再擦溅到身上的咖啡汁。
张恪将袖管上的一滴咖啡擦掉,无辜的问:“我小孩子家的,说话总要多考虑一会儿时间,这也能怨上我?”见宋培明顺过气来,说道,“宋叔的提议真的不错,不过我要问问专业人士的意见。”
宋培明抚着胸口,无奈摇头笑了笑,只能怨自己心太急,又让这小子给耍了。
周复欲言又止,心想有话总得要有人说,背地说还不如当面说,见许思到外面的办公室去打电话,迟疑了一会儿,说道:“造纸厂的资金压力很大,二个月内必须达到两千万的回款,原以为能将租金提留一部分作为缓冲……”
周复能当宋培明的面说这番话,实属不易。张恪敲了敲玻璃几,抬着头看着宋培明:“不要以提前支取盈利的名义,就当区里以在造纸厂的盈利作抵押,向造纸厂拆借资金。老周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以拆借的形式,等到明年开春,万一造纸厂的资金周转不过来,区财政要紧急归还这笔钱给我们应急。”
“行,”宋培明一口答应下来,能从造纸厂借到钱去搞市民休闲绿地,王岐江再不会拿财政紧张当借口推搪,真等到锦湖开口向区里讨要这笔钱。王岐江更不敢跳出来阻挠,程序上虽然复杂了一些,至少多了两个月的周转期,最关键的这一顺一带,将王岐江那边的阻力消弥于无形了,锦湖都这么积极的推动这事,甚至愿意先垫付建设资金,王岐江再要阻拦,那真是不会看脸色了,“造纸厂能调出多少资金来?”
“具体能调出多少资金。我要听周游地意见,他对资金回流的预期最有把握。”
周复见张恪有这个打算,就不再劝阻,以拆借的名义,就算到时候区财政没有钱,只要握有区财政的债权,从银行临时拆借也方便。只是他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政府要搞什么活动向企业摊派收费那是常有的,一本正经的借钱,他还没有听说过,也只有锦湖背景深厚的公司,才不怕政府赖帐。
周游与周一平上来后,张恪将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周游说道:“造纸厂生产的中高档文化用纸,在市场上属于强势商品,我们拿试生产的那部分纸品去试水,市场反应良好。资金回流不存在什么问题。”
张恪笑了笑:“厂商关系历来都是由终端市场决定,如此说来,我们的态度可以更强势一些,”对周游说。“你跟谢晚山商量一下,锦湖这次可以在价格上再让掉两个点,我需要海州分公司账户上地几百万资金明天都转到造纸厂的账户上。”
周游点点头:“我晚上跟谢晚山通电话,分公司这边准备的资金就是为造纸厂准备,我想问题不会太大。”
张恪敲敲桌子,对邵至刚、刘明辉说:“饮食广场的项目明天就正式启动吧,”又对宋培明说,“造纸厂可以拆借四到五百万资金先给区里用,休闲绿地那边也可以同时开始。”
蒋薇心里想无论造纸厂还是锦湖,账上只有维持日常所需的几十万流动资金。虽然锦湖在出售海泰贸易股份时,获得二三百万资金,那这笔资金隔天就让张恪转出去了。手里没有钱。上千万的项目就这么决定明天启动,谁都不去质疑其现实性,这是蒋薇以前所不能想象的,她之前也没有接触过资本运作方面地东西。
周复还要赶到新厂去,张恪与许思送宋培明到楼下。
前门高楼大厦华灯璀璨,黛青色的夜空看上去很淡,将宋培明送走,张恪与许思转身往回走,却看见杜飞站在大厦前的台阶上。
“你怎么在这里,”张恪诧异的问,“找我?”
“唐婧说的,”杜飞走过来抓住张恪的胳臂,只看了一眼许思,说道,“我来找你陪我去喝酒。”
张恪没把公司的具体地址告诉唐婧,但她知道到新海通大厦能找到自己。
张恪让许思上去跟蒋薇、邵至刚、刘明辉他们说一声,他就不上去了。
换谁十六岁经历这种事情都不好受,张恪不晓得杜飞以后怎么去面对李芝芳,大概李芝芳也无法面对撞破自己私情的学生吧。
乱,张恪都不愿意想这些事,既然想起来,陪杜飞去喝一顿,那是再自然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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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年,海州没什么出名地酒吧,至少张恪没有什么印象,张恪是大学毕业回海州之后,才习惯泡酒吧的,乱世佳人、飘、船长、盛世都是九四年之后才陆续出名的,老厂东边的源翔娱乐场二楼可以算迪厅性质地酒吧,张恪嫌那里太闹,现在味道也不好闻,坐到出租车上,让司机往北山路开。北山路九八年之
后才酒吧林立,张恪心想这时候总归有一两家酒吧可以喝酒,问司机:“北山路附近有没有像样的酒吧?”
司机回头看了张恪、杜飞一眼,杜飞人高马大,但是长得白净,又不像张恪那样刻意修饰,给人一眼看上去很嫩的感觉,不过衣着相貌却像富裕家庭出来的孩子:“你朋友看上去心情不好?”
“刚失恋,这不找地方喝酒吗?”
“北山路的酒吧贵得要命,你们身上带多少钱?”司机回头开车,眼睛却还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的张恪、杜飞,“我介绍一家,绝对是失恋后解闷的好地方……”
张恪微微一笑,出租车司机配合市里酒吧、美容院、浴室、色情咖啡屋捉羊 ,不过基本将目标对准到海州出差的外地人,没想到自己与杜飞会被当成羊 ,心想九十年代中叶海州市里的娱乐场所或许没有几家是讲规矩的,换车未必能找到正规地酒吧,反正是喝酒,哪里不是喝呢,今日就算被宰了,有机会再敲回来就是,还怕在这上面吃亏?
张恪也是惹是生非的主,不动声色的说:“行,你带我过去,到地方觉得好,我给你加十块钱。”
出租车转入北山路交叉地小巷,灯光暗晦,有几家酒吧,但是门楣都不招眼,迷离的夜色下停着许多公务车辆,出租车在一间酒吧前停下来,张恪抬头看了看招牌,吃了一惊,日后鼎鼎有名的盛世年华,九四年就挤在这一种旮旯地方
张恪见出租车司机跟着下车,就知道他真将自己当成羊了,盛世年华的老板以这种方式发家,倒也符合他的身份,只是不晓得他从几时开始学会规矩。
“你不用进去了,”张恪瞥了出租车司机一眼,掏出五十元给他,“五十元应该足够了。”就算他从酒吧里拿宰客的份钱,也就三四十元左右。张恪还想以后经常来这里坐坐,不想第一次就闹不愉快,毕竟盛世年华的老板,以后在海州还是响当当的人物,有机会认识不是什么坏事。
出租车司机接过钱,愣了愣,下意识的瞄了一眼张恪的钱包,没有说什么,人回了车子里。张恪与杜飞只打算在酒巴里拿些点心填肚子,没有心思再找地方吃饭,走进酒吧里时间还早,酒吧里的服务生似乎也没有意识到现在就招待客人,里面灯光很亮,装修很普通,吧台后面有一男一女两个服务员,除此之外,只有大厅的里角坐着三四个坐台女,妆很浓,看不出是否漂亮,脱不了媚俗的感觉,两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孩手指夹着烟,比寻常的香烟稍细一些。
相比而言,吧台里的女服务生倒显得清水芙蓉,穿着紫色的绒线衣,身姿婀娜多姿,胸口倒也不小,看上去年龄很少,也就比自己跟杜飞大一两岁左右的样子。杜飞进来就望角落里的坐台女身上扫了一眼,却多看了这女孩两眼。
男服务生看见有客人进场,将灯光调暗。
再过一会儿时间,大厅里人就会多起来,嘈杂得很,张恪让那女孩领他们去包厢,张恪点了鸭舌、鹅肝一堆小吃,要了一支长酒干红,刚刚在车上看见巷子口有卖羊r串的,拿出五十元,请女孩帮忙去买,张恪到了冬天就馋这一口,可惜吃的机会不多。
女服务生刚走,男服务生从门缝里挤进来:“两位兄弟,要不要女孩子陪你们喝酒?”
张恪刚想将男服务生打发掉,杜飞突然问:“张恪,是不是女人都能拿钱买到?”
第章 惹是生非
张恪愣了愣,大概昨晚的事破坏杜飞心里对女人完美的期盼,还真是十六岁的少年呢,想想自己真正十六岁时,还不是一样就认定女人、特别是美丽的女人就应该是那种单纯而善良的生物?事实上,男人多龌龊,女人也有多龌龊,男人多复杂,女也有多复杂,不能一概而论。
张恪对男服务生说:“大厅的那几个就不要叫了,等会儿领几个年轻的女孩子进来。”
男服务生对张恪的老练有些惊讶,没有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张恪看着杜飞,他已经沉默很久了,说道:“有些女孩子,的确可以拿钱换来,而且很多,没有什么好珍惜的,有些女孩子却不是一样。至于李芝芳与王炎斌之间的关系,可能并不像你所想象的那么龌龊。”
杜飞身子陷在沙发里,眼睛盯着不锈钢条的玻璃几,没有说话。
“事实上,在这里,”张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男人与女人的想法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像刚刚那个女孩子,以她的相貌,坐到那群小姐中去,就算只陪酒,收入绝对比她现在多好几倍,她拿一份微薄的薪水做这份辛苦的工作,却要比坐在角落的小姐更值得尊敬。”
点心与红酒先送上来,紧刚才那名男服务生领着两名小姐过来,粉还是很厚,包厢里的灯光很亮,能看见她们眼角的鱼发纹,没等男服务生开口,就挥手让他跟两名小姐退出去。
张恪早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但就算摆在身边。也要年轻貌美,免得碍眼,关键年纪轻的女孩子没有经验,脸皮也薄,不会挤兑你消费,你不搭理她,她们还安静。
张恪侧眼见杜飞正襟危坐,瞄了两眼进门的小姐,眼神就闪躲开了,有些紧张。想必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都不晓得领着他来这里对还是不对。
换了两个女孩子进来。的确很漂亮,妆也不浓。从她们光滑粉嫩地皮肤来说,都不超过二十岁,张恪心想:九四年的盛世年华看上去有些破落,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也只会有两三个镇场子,赶巧来早了,不然她们早给别人点走了,这样的女孩子一晚上能赶几个摊。
张恪纯粹把她们当摆饰。杜飞却像有颗仙人掌在身边。坐立不安,女孩见他这样。反而趴他手臂上,能让他身子僵硬半天。张恪笑着陪他喝酒,这样也能让他从昨天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喝了两支红酒。男服务生进来打招呼,有熟客点了这两个女孩。这本来不合规矩,张恪懒得跟他们计较,再说杜飞住家里面,太晚回去不好,见他对身边的女孩子也没有留恋之意,便掏出两张百元钞给两个女孩出去,让她们随男服务生出去,又让服务生通知吧台结账。
“怎么样?”张恪靠着沙发看着杜飞,“她们就是能拿钱买来的女孩,多漂亮的都有。”
“她们长这么漂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杜飞身子僵硬得酸疼。
“她们不懂得珍惜自己,将自己的身体当成可发掘的资源,又有什么奇怪地?”张恪可没有兴趣当杜飞的启蒙老师,灌输是没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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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服务生拿着账单进来,在他进门的一瞬间,张恪看见两名身材粗壮地男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人满脸横r,目光掠过房间,很凶。张恪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接过账单,按说自己进来各方面表现都很老道,没可能会给当成羊牯宰,难不成那个出租车司机拿了钱又返回来教唆?
张恪心里很不爽,盘算着以来怎么来找他们的麻烦,至少要敲到他们吐血才甘心,将账单压到酒杯下,掏出钱包准备买单。
“多少钱?”杜飞从杯子抽过账单看了看,倒吸了口凉气,“才喝两瓶酒就要三千六,怎么这么贵,一瓶红酒不才二百块吗?”
“兄弟,你看错了吧,”男服务生将他胳臂夹着的菜单递过来,“你仔细看看,做生意就讲究个明码标价!”
张恪将菜单推回去,说道:“哪家酒吧没有两本菜单,这个,你不要拿出来唬人……”
“说什么说,皮痒痒不是?”门给站在外面的汉子推开,他把头探进来,拿看羊牯的眼神在张恪与杜飞脸上狠狠舔了一下。
张恪眉头一扬,锐利的目光瞥了门外那人一眼,抬头注视着俯着身子站在面前的服务生,手指顶着他地胸口:“在事情没有谈崩之前,还是先把恐吓地那套收起来……”
服务生当然是唱红脸的,能让羊牯怪怪将钱掏出来,他地脾气好得很,让张恪拿手指顶着他的胸口,也不气恼,笑着说:“兄弟能明白这个理就好,大家都是和气生财,打断你们一条腿一只手,我们还要到公安局打点不是?到时候,你们还是要掏钱,为什么,你们来这里消费了不是?消费了,就要买单,就是周富明他过来,也得掏钱!账单上可是明明写着清楚,这还是我凭着私下里的交情,给你们打地八折……”
“你跟两小娘养的啰嗦什么,拿钱快打发他们走,16号包厢的羊牯也叫结账了。”门外的汉子有些不耐烦。
“妈的,你骂什么?”杜飞蹭的火了起来,c起红酒瓶,指着露出大半片身子的汉子。
“小娘养的,真他妈皮痒痒了?”那汉子推门走进来,“敢拿酒瓶对着你关爷!”另一名汉子抱胸堵在门口。
“好了,”张恪将杜飞手里酒瓶拿下来,“花钱买个教训,他们挣钱也不容易。”出去随便一个电话就能把这里摆平了,没必要吃眼前亏。将皮夹里的钱都掏出来,递给男服务生,“给我们留一百块车费就可以了。”
“车费要一百元?”那汉子从服务生手里拿过钱,捻了捻,缺不多,从最上面拿起两张零币不屑的丢到桌上,“两块钱坐车就可以了,缺的钱也不用你写借条了。”
张恪见杜飞瞪着眼睛,随时都可能发作,拽着他的手臂往外走。
这时候差不多有九点多了,对于某些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大厅里七零八落的坐着一些人,走到吧台前,杜飞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跟在后面出来的男服务生说:“把账单给我们。”
张恪心想杜飞还真是单纯,到门外给西城分局打电话,分局还会管朝他们要被敲诈的证据?
男服务生也不气恼,将账单递给杜飞,笑嘻嘻的说:“我们这里的价格都是经物价局核过的,你要发票也有,不过17%的税要你们自己掏。”
张恪瞥见一名男人推门从外面进来,三十三四岁,脸瘦长,认得他就是盛世年华的老板盛青。自己认识他应该在十年后,那时盛世年华已经是海州最豪华的娱乐场所。由于张恪经常领大客户到盛世消费的关系,盛青也偶尔出来打打招呼。
杜飞接过从男服务生接过账单,听他这么说,心里恼火之极,恨恨的骂了一声:“妈的,今天给狗咬了。”
“小娘养的,你骂什么?”那名长相凶恶的汉子跟在男服务生后面,听到杜飞低声骂,箭步串过来,抓住他的领口就是一巴掌。杜飞根本就不那种怕事的少年,在他巴掌扇出来的同时,一脚蹬了上去。
张恪反应也不慢,抄起吧台的一支啤酒,朝那汉子的头猛甩过去。一声闷响,那汉子捂着眼睛就蹲了下来,啤酒在地上炸开,大厅里的人吓得都跳了起来。趁那个男服务生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张恪一脚踹他小肚子,将他踹得老远,反手拽着杜飞退到吧台后面,抄起啤酒瓶,嗖的往另一名汉子头上砸去,让他头一偏,砸后面桌上的人身上,就听见那人惨叫了一声。
张恪拿起啤酒,往大理石台上一磕,将底磕掉,指着吧台里的两名男服务生:“滚出去!”这两人是纯粹的服务生,不是打手,退出去给杜飞在后面踹了两脚,差点趴地上。
杜飞要追出去打,张恪忙拉住他:小子还不会看形势!
那个女服务员也要跟着出去,张恪一把拽过她的领口:“你留下!”吧台狭窄,将青皮流氓都在外面,难保他们不拿椅凳砸进来,留个人质还算好的。张恪将她推到杜飞怀里一推,将磕掉底的啤酒瓶一挥,将要冲进来吧台的一名汉子出去。这会儿从东边的包厢里串出四名汉子,看见这边动起手来,随手抄起折叠凳围了过来。
第115章 殃及池鱼
日,对方有七八人,这架怎么打,张恪拿着磕掉底的啤酒瓶往外刺,不让人进来,高声喊道:“他娘的,两瓶红酒收三千六,连西城区委书记杜小山的儿子都敢打,你们嫌命长了!”
张恪这一喊,那几个抄着折叠凳要砸进来的青皮流氓都愣在那里;张恪手里没有停,左手拿磕掉底的啤酒瓶,右手继续抄起吧台上的啤酒往外砸,只砸中一人,他的手劲大,那人的颅骨瞬间就见血了。
那几个青皮流氓火大了,也不顾后果,两人举起手里折叠凳就砸了过来。张恪头一偏,凳脚擦着眉骨就砸到后面的酒架上,哗啦啦就碎了一地,酒y四溅。日,他们真敢往里砸东西。张恪马上收手,只是虚作声势的挥动手里的啤酒瓶:“要种就把我们砸死在这里,看你们有几个人能不吃枪子?”
“住手!”这才眨了几眼的工夫,盛青根本搞不清状况,伸手抓住一名青皮的手腕,将他手里的折叠凳抢下来:“小夏在里面,你没长眼睛?”他更担心酒架上充门面的名酒,张恪嘴里吐出来“西城区委书记”六个字更是让他心惊r跳。盛世好歹在西城区的地盘上,杜小山的儿子就那是衙内,在这里少一根毫毛都不是他能担待的。
“杜飞,我们也住手。”张恪见盛青出来收拾局面,就放心了,免得杜飞太冲动把人家激怒反而得不偿失,回头吓一跳。杜飞那么大个,不晓得什么时候给那小女孩反手锁住肩骨。疼得都躬下腰。朝张呲牙咧嘴,眉骨给刮破一道口子,估计给碎玻璃刮的。
张恪见小女孩竟然精通女子防狼术。马上识相的将手里地啤酒瓶丢掉,施施然走出吧台,朝盛青说:“盛老板,我跟杜书记地公子在你们这里喝了两支红酒,却给收了三千六百块,这账是怎么算的?”
盛青看不出张恪年纪大小。也不认得他,听他这么说,有些卡壳。
张恪转头蓦然看见万天才与赵司明站在角落里,怀里搂着的女孩子竟然是从他们包厢叫出去地那两个,啐了一口,大骂:“万天才、赵司明,你俩他妈婊子养的,看到我跟杜飞被打。你们竟然躲在那里看好戏!”抄起折叠凳就砸过去,回头看见那女孩松开杜飞,马上招呼他:“杜飞,你揍万天才那婊子养的。我揍赵司明这畜生!”
折叠凳砰的砸壁灯上,玻璃碎了一地。张恪给他们的印象太凶恶。万天才、赵司明转身就往里溜。杜飞反应快,一肚子火憋心里没得发泄,听张恪招呼他打万天才,也没细想万天才的块头比赵司明要大一些。张恪朝赵司明逮去,转头看见吴尊躲在更里面一点,大叫:“吴尊,你帮我逮住赵司明!”与杜飞错身而过地时候,对他轻声说,“随便砸,没人敢拦你!”
大厅里的人都傻了,盛青也傻了,他手下的青皮流氓都看着他:“怎么办?”
盛青鼻子都气歪了,眼下明摆着四个人谁都不敢惹,有人在这里丢了一根毫毛,他都吃不消,低声说:“分开他们,小心别碰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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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尊见张恪恶狠狠冲赵司明扑去,他下意识到挡到张恪面前。
“你敢挡我?”张恪朝他眼睛一瞪,一脚蹬过去,让他躲开了。要照顾吴天宝的面子,没有去惹他,见他再上来劝阻,就伸手将他推开,一箭步抓住缩在角落里的赵司明。
赵司明不到一米六的小个子,比张恪矮了差不多二十公分,又没有打架的经验,给张恪拽住领口,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张恪反手抽了一巴掌,拽着他的领子往外拖,看见万天才、杜飞飞快地从一包厢串到另一外包厢,乒乓乱响。
张恪大声叫好,将赵司明拽到眼前,还要抽他的巴掌,手臂却给从后面架子,动弹不得,扭头看见盛青对他说:“兄弟,都是小店的错,你要发泄,店里的东西随你砸个痛快,不能再打架了。”听盛青这么说,张恪倒不好意思继续胡闹下去,对今天能顺带教训赵司明还是相当满意地。让他跟万天才在青皮混混丢丢脸,大概就不敢肆无忌惮的做什么坏事了。
四名青皮流氓硬生生地挤进乒乓乱响的房间,将杜飞与万天才两人给架了出来,杜飞起了兴头,人给架着,脚还朝万天才踢过去。
“今天都是小店的错,盛青在这里道歉,请你们住手不要打架,你们谁伤着,我都担待不起,要不然,我宁可小店不开了,也会通知你们的家长来领人。”
“杜飞,够了。”张恪稍稍挣扎了一下,盛青就放开手,张恪整了整衣领,转过身对盛青说:“我们跟万天才之间的恩怨暂时不管,今天晚上的事情怎么说?”
盛青笑着说:“酒吧里现在有些乱,兄弟你们先进包厢坐一会儿,我出去收拾一下再过来谢罪。”
盛青这时候还能笑出来,那也真是不简单,张恪撇嘴笑了笑,说道:“那行,我跟杜飞进去坐一会儿。”指着万天才、赵司明说,“你们两人也进来坐一会儿吧。”
万天才给赵司明、吴尊领过来吃花酒,没想到会遇上无妄之灾,他们看了看盛青,有些不敢跟张恪进同一个房间,盛青让四个青皮混混跟着进去,他们才放下心来。
盛青给吴尊使了个眼色,刚才听见张恪让他帮着逮赵司明,走到大厅里,问他:“那个年轻人是谁,你认识?”
吴尊哭丧着脸说道:“他叫张恪,是市政府秘书长张知行的儿子,他,杜飞、万天才,还有赵司明都是一中的公子爷,还就属他最凶狠了,前些天彪子惹了他,鼻梁骨就是让他踢断的。昨天一中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他跟杜飞两人将一中的政教处主任都打残废了,一中的那个政教处主任躺在病床上还要写检讨,这两人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还有,我爸、邵爷这几天正有事求着他,可不要给我搞黄了……”
盛青倒吸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