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祈乐之明知故问。
“就是套子啦!”何家悦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快打电话买药给我吃!”
祈乐之把他搂紧了一点,透露了个小决定,“我们先生一个吧!”
“这马上就要开学了,怎麽生?”何家悦红著脸嘟著嘴问。
“没关系,爹地已经给你办好手续了,我也问过你爸爸妈妈了,都同意我们生。”
何家悦脸涨得更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恼的,也许兼而有之,“问题是我不同意生!”
祈乐之手搭在他的小腹上,傻傻的笑,“说不定已经怀上了呢?”
“那你快给我买药来,就没有了!”
“我才不会谋杀我们家宝宝呢!”祈乐之把他抱得更紧,“我们生个宝宝,名字里有个海字好不好?我希望他能象高山上的海一样纯净包容。”
何家悦埋在他怀里半天,才闷闷的道,“我还没做好准备嘛!”
祈乐之拍拍他的背,“这种事情哪要准备的?我爹地生大哥的时候,爸爸还不在身边,他一个人不也生下来了?还没耽误功课,厉害吧?”
是挺牛的!
祈乐之的算盘打得很如意,“爹地也是刚进大学就生的大哥,所以你也要现在生,早点生以後都好生了,也好恢复。”
“什麽?”何家悦叫了起来,“还要生?”
“那肯定啊!”祈乐之扳著指头比划著,“我也不要多,爹地生几个,你就生几个好了。现在生一个,大学毕业再生一个,要是你想继续念书,就再等三年生一个。每个孩子差三岁,跟我们家一样。两个跟我姓,还有一个要跟你姓,我跟你爸爸妈妈都商量好了的。”
“滚!”何家悦暴跳如雷,“我又不是母猪,凭什麽生这麽多?”
祈乐之也有点不高兴了,“爹地也不是母猪,不也一样生了?”
“他是他,我是我!”何家悦想从毯子里爬起来,“我一个也不生了!我去买避孕药!”
祈乐之生气了,“这是你的责任和义务,不能逃避!”
“管你怎麽说,反正我不生了!”小狗乱发脾气了。
祈乐之很生气,後果很严重。
祈乐之当机立断把小狗就地仆倒,剥开裹著他的毛毯。
“你想干什麽?”何家悦闹归闹,可是昨晚被c劳了一晚的身体还没恢复,腰酸背痛的,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开。
“干你!”祈乐之温文尔雅的嘴里忽地爆出一句粗口,“看你还生不生?”
“你滚开!大白天的发什麽情?”
眼看著毯子被剥开,睡袍也被拉开了,何家悦有点心慌。这个混蛋,不会真的要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欲行不轨吧?
看著何家悦白皙的身上还留著昨晚情欲後的鲜明印记,祈乐之咽了咽口气,胯下的小帐篷顶得更高了。
好吧!他心里有个小小的恶魔在说,其实你早就想做了对不对?吃饱了饭起就想做了对不对?那还虚伪什麽,客套什麽?直接上吧!
“喂喂!不行啦!”何家悦有些心慌的抓著睡袍死死不肯撒手,“有人会看见的!”
“没人!”祈乐之回头瞧了一眼,负责打扫的服务生早就走光了,没有他们的召唤,连碗盘都不来收。
金色的阳光晒在两人身上,就这麽无拘无束的暴露於天地之间,有些羞怯,却又带给人别样的新鲜刺激,似要挣脱道德礼仪的束缚,让欲望更加的蠢蠢欲动。
“不要啦!我身上还很痛!”何家悦面红耳赤的找借口,“全都被你抓破了啦!”
才不是呢!祈乐之脱下外袍作证,“你看看我身上,还有背上,这才是被你抓的!你身上哪有这麽长的爪印?我最多就是啃两下,连皮都没破!”
何家悦偷眼瞧他,小麦色的光滑皮肤上确实有不少红印,特别是背上,鲜红鲜红的长印子,看得他怪不好意思的,闷闷的嘟囔,“那也是你不好……”
祈乐之忽地伸手捏捏他的鼻子,笑了,“我不好,那昨晚是谁坐在我身上不肯下来?还拼命叫好老公,我要,我还要的?”
轰!何家悦脸红得快滴出血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闭著眼睛扭过头去,“才没有!”
祈乐之嘿嘿笑道,“那再温习一下!”
何家悦使劲扒著胸口的睡衣不放,祈乐之也不管,手直接撩开他雪白睡袍的下摆,摸著小小悦。洗完澡时,为了透汗,根本就没给他穿内k,现在却是方便了自己。
“你干什麽?”何家悦回过头来,抬腿就想踹。
祈乐之正好拉著他腿放在腰侧,挤进他两腿之间,也不跟他罗嗦了,直接跟娇羞的小小悦对话,“今天太阳很好对不对?你也出来晒晒太阳吧!我们来做做c,前前後後,左左右右……”
“混蛋!”何家悦脸上的两团红晕算是下不去了,“不要玩了……唔……不要……”
敏感的分身很快在祈乐之的手下膨胀起来,前端再被他用指尖恶意刮过,何家悦浑身象是过了电般打了个激灵,小小悦猛地又拔高了许多。
一夜的缠绵,足以让他们学得比任何教材教授的都多。
而另一只色眯眯的小猪爪也覆上了那朵红肿豔丽的密花,没有著急进去,先撩拨著四周那些稀疏的毛发。
“混……不要……嗯嗯……”那种轻微的又麻又痒的感觉对於本来就十分敏感的小花来说,无疑是过於刺激的。何家悦咬著唇轻轻呻吟著,本就无力的身子却渐渐软了下来,一双脚也不自觉的弯了起来,在光滑的木栈上抠著,象要找寻支点。那花x也一伸一缩著,象是拒绝,又象是邀请。
祈乐之笑的得意,伸了一根指头进去,在里头转著,“舒服吗?”
“不……”何家悦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个字,但是却控制不住花径里的媚r象迎接贵宾似的欢呼雀跃著吮著那根手指,还拼命往里吸。
真舒服!何家悦正享受著手指带来的快感,忽地,那根手指一下抽离了出去。
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却见祈乐之将手指伸在他面前摇晃著,“你自己瞧瞧,多少水!还不呢?口是心非!”
呃……何家悦找借口,“都是被你弄出来的!你要是不动,才不会有呢!”
祈乐之拿那手指往他嘴里送,“尝尝你自己的味道!”
不要!何家悦闭上眼睛紧紧咬著牙关不理他。
祈乐之也不勉强,却俯下身开始吻他敏感的耳垂,又往下吮吸著胸前右边那颗小小的桃花。
“唔……够了……”何家悦想把他往左推,那里还有一颗呢!
可祈乐之就是不理,依然执著的吮著那一朵已被摧残得豔红的小花,却把方才那只手指伸到他的面前。
可恶!何家悦很想视而不理,但那朵备受冷遇的可怜小花却更加难受了。
於是他就偷偷的,偷偷的自己伸手想去抚慰一下,却不料一下就被祈乐之抓了个现形,并严正警告,“这是我的,不许你碰!”
“这明明是我自己的!” 何家悦恼羞成怒,却被祈乐子抽出睡袍的腰带,把他双手压在头顶上绑了个结结实实。
祈乐之这才好整以暇的继续玩弄他的身体,被束缚之後,全身的感觉似乎更加强烈了。
“你快放开我!”何家悦阻止不了身体的快感象潮水一样袭来,缓慢的却是以灭顶之势。
祈乐之再次把手放到他的嘴边,“吃掉,我就放了你。”
何家悦再不甘心,也只得张嘴含住了那根手根,其实上面的气味已经在凉风中稀释得差不多了,但仍是让他羞耻万分。
粗大的指头在唇舌间搅动,那种特别的感觉让人却又想要的更多。似是知道他的想法,祈乐之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何家悦闭上眼,象吃冰棒似的舔吮著,竟也有份别样的满足。而胸前寂寞的小花也终於在温暖的口腔里得到爱抚了。还有小小悦,更加享受著灵活的手指的服务。
只是……只是那里……却越发寂寞得想蹭……
“唔……”何家悦腿环在祈乐之的腰上不住磨蹭著暗示。
祈乐之放开小小悦,往下一摸,湿答答的春水已经顺著股间,把他身下的睡袍染出一团洇湿。
在他的小p股的使劲揉搓两下,把手从他嘴里抽了出来“小色狼!叫声老公就给你!”
到底谁才是色狼?何家悦酡红著双颊,眼睛里象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分外诱人,却仍是鼓著小嘴不肯吭声。
祈乐之见高度合适,跳下木栈,把他拉到栈边摆正,正好让自己的分身对著他的密花,在x口一下一下轻轻撞击著,就是不肯进去。
“叫不叫?不叫我走了,就把你一人丢在这里晒太阳!”
“唔……”两腿没了著力点,只好完全的缠著他,手还没被解开,那私密处的感觉越发明显起来,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低声呢喃,“老公……”
“叫我干嘛?”祈乐之奖励的把自己的大r棒送了个前端进去磨蹭著。
算了!何家悦横下一条心来,反正昨晚什麽丢脸的事情都做过了,也不在乎多这一回了,“我要……”
“要什麽?”祈乐之全根尽入,却一动也不动。
“要你动!”
祈乐之俯身在他脸上亲亲,“这才乖!”
一面在他体内运动著,一面照顾著同样精神的小小悦。
突破了第一次的艰涩,食髓知味的身体很快就疯狂的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嗯嗯……唔啊……”何家悦本能的发出愉悦的欢吟。
就在濒临爆发的一刹那,祈乐之忽然按住了小小悦的的出口,喘著粗气问,“还要不要生?”
“快放开我……”何家悦眼神迷离,理智全失。
“生不生?”
“生……”
“生几个?”
“你说……生多少……就多少!”
祈乐之满意了。小小悦满意了。可是何家悦,说出了一生之中最让他为之後悔的话!
可惜现在,他还不知道。
从这个小岛离开的时候,何家悦记住了宁静如画的美景,
记住了露天的浴池,
记住了晚风中美味的烧烤,
当然,更记住了某只毫无节c的禽兽的索求无度!
可还有一样东西会更加深刻更加鲜明的永远提醒他,这一次蜜月的存在。
那就是──孩子!他终於如某只小猪的愿望,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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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经上说,上帝抽出男人的一根肋骨造就了他的女人。所以这个世界上,男人和女人都应该是成双成对的。只是我的那一半,你在哪里?”
祈幸之瞧著时尚月刊上一段小女人的c图感言重重的叹了口气,漂亮的眉毛紧皱在一起,俊美的脸上写满了苦涩。
还有一年,他就要毕业了,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居然连恋爱都没谈过,真是逊呐!
这也不能怪他著急。想想小弟,那个笨蛋乐乐,居然都要当爸爸了。从海岛度假回来没多久,就传出了喜讯。现在成天跟他老婆两个腻歪在一起,手拉手的去上学,连吃个饭都要喂来喂去的,r麻不r麻?
祈幸之嘟著好看的小嘴,典型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这一对小夫妻还好,毕竟一周要住五天学校,就是周末才回来一天,另一天当然要去何家继续表演。
可最让祈幸之深受刺激的是家里那一对老夫老妻──他亲爱的爸爸和爹地。
爹地也真是的,偷偷避孕成功也不要张扬嘛!当弟弟他们传出造人成功的消息时,一时嘴快就吐露了实情,把差点弄得要去看男科,以为自己雄风不振的爸爸气个半死。
“我说怎麽这麽长时间都还怀不上,原来是你在背後搞鬼!”
“你有没有毛病?都这麽大年纪了还生什麽生?你不嫌丢人,我都嫌丢人的了!”
爸爸不嫌再添个宝宝丢人,只嫌生不出宝宝丢人。
於是乎,在祈家第一个小重孙怀胎四月的时候,他也庄严宣布,再一次为祈家的开枝散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爹地又有了!
而且根据超高的孕激素来判断,邹伯伯几乎可以肯定的告诉他们,“这是一对双胞胎!还是性别不一的龙凤胎!”
猪爸爸是骄傲得下巴仰得快到天上去了。咱要麽不来,要来就来个双黄蛋!谁敢跟我比?
但至於这两个宝宝究竟是怎麽配,因为祈家人体质特殊,这个得等孩子大一点,做b超时才能确认。
确不确认已经没关系啦!已经快八十的爷爷立即拄著拐杖到乃乃墓前乐呵呵的报喜,“咱们又有两个小孙子啦!”
而这两个孩子还没成形,就被姑姑预订了,“得给一个我们养!”
别看爹地嘴上闹得凶,说什麽不要不要的,可姑姑真说了这话了,他还是舍不得送出去。
最後瞧著姑姑实在是膝下空虚,也真挺寂寞的,想了半天才下定决心,“跟你们姓,收在你们名下,管你们叫爸妈都没问题!只是你们得搬回来,孩子还是得在我跟前长大!”
没问题!姑姑立即开始著手别墅的扩建工程,现在家里人实在太多,再塞进来他们一家,还有两个奶娃真的住不下了。
幸好家里花园够大,就连著主房占用了一部分花园加建了一栋两层小楼。现在主体已经完工了,再剩下些装饰部分在弄,以姑姑媲美光速的办事效率,估计就这一两周时间就能全部搞定,他们也可以结束在外面的租房生涯,搬回新家了。
只是这消息传出时,何家悦的脸色著实不怎麽好看,和祈乐之两人嘀嘀咕咕不知说什麽。祈幸之只隐约听见几句,
“最多三个!”
“那是你自己答应的!”
……
唉!管他们生几个,又关自己什麽事?
以前一家人都怕自己被人骗,不让他跟男孩子走得太近,可现在呢?整个反了过来。
爷爷爸爸天天在他耳边不时提醒两句,“运福啊,要是遇到合适的男孩子,还是可以试著交往看看的。当然,这个进展可千万不能太快!最多只能在一起吃个饭看个电影什麽的,提前还要给我们打电话。要不,带回来给先我们看看?要不,给你安排下几个世伯家的孩子认识一下?”
god!祈幸之觉得很无力,这是要相亲麽?是不是觉得他没人要了?
说来也是哦!长这麽大,很少有男孩子对他表示爱慕之意的。祈幸之摸摸自己的脸,一脸纳闷,自己长得应该不算差啊?为什麽没人喜欢?
他在那儿冥思苦想,旁边忽然有个男孩抱著网球拍,红著脸跑上前,“祈幸之,你愿意跟我去打球麽?”
祈幸之回过神来,首先就闻到男孩身上的汗味,不觉眉头一皱。虽然是他坐著,人家站著,却偏偏他反而有种居高临下的气质,“不会!”
打球有什麽好的?只会弄得一身臭汗脏兮兮的。
男孩讪讪的走开了,祈幸之同学还在那儿百思不得其解,却全然忘记了自己从小到大是如何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无数个男孩的。
算了,既然想不出来,不如百~万\小!说吧!
祈幸之继续翻看手中新买的时尚月刊,这一季纽约春夏时装周上倒有好几身衣服挺不错的。比如这一套,黑色的长裤,粉红色的小风衣,搭配黑色的小牛皮靴还是很漂亮的,让爷爷买!
旁边这一套也不错,卡其布的咖啡色长裤,配绿色条纹衬衣,黄黑针织背心,再配棕色皮鞋,虽然祈幸之穿会老成了一点,但这种搭配还是看著非常舒服的,在低调中还是隐隐透出一点年轻俏皮的感觉。
在这个金秋时节,宁静的大学校园午後,高大的梧桐树下,一个白色毛衣,靛蓝长裤的俊美男孩就这麽悠闲的坐在长椅上,静静的认真的研究著时尚动态。
灿烂的阳光透过黄绿相间的树叶,星星点点洒了一地,就象一副油画,美得让人室息。
忽然,不知哪儿吹来一阵风,刮落了一片树叶,不偏不倚的落在了男孩微微随风轻摇的发间,调皮的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只落在牛顿的头上,砸出了万有引力定律。而一片树叶落在祈幸之头上,却砸出了──一一双鞋?
祈幸之微微皱眉,抬手摘去那片落叶,可眼睛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一双鞋。
棕色的羊皮鞋,没有任何商标,跟随著主人,稳健的行走在他面前的林荫道上。
祈幸之的慧眼立即断定,这是一双纯手工制的高级皮鞋!可是怎麽这麽眼熟,再往上看,是一条卡其布的咖啡色长裤!配绿色条纹衬衣!黄黑针织背心!
他使劲揉揉眼睛,真是的!
有人把纽约时装周上的最新款穿到学校来了!这哪位仁兄啊?
祈幸之好歹在这个学校也混了三年了,虽然东西没学多少,人没认识几个,但是校园里整体的著装品味还是搞得非常清楚的。
他们学校从来就没有一个学生,或者说老师,穿过这样的衣服!
象这些时装周上的最新款只有一个来源,那就是高级定制!而这种高级定制都是只会给少数vip贵宾使用,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说来惭愧,祈幸之的衣服虽然也全是这些大牌,但都是等到量产时才能买到,就那价钱已经贵得让人咋舌了,而这种定制衣服比量产的还要贵出几倍,要是他敢买,爹地非掐死他不可!
可他是怎麽穿来的?
祈幸之傻呆呆的看著这位仁兄的衣服,愣了半
天直等人家走出老远了,才想起来还没看到他的脸。生平第一次,他有种冲动,要追上去瞧个究竟。
男人的个子很高,背也很宽,但是不胖,穿起这套衣服光是背影也显得非常有气质,如一棵挺拔的树,透著股刚直的味道。
虽然拖著一只行李箱,但他步伐极大,祈幸之很快就被甩下了一段距离,只看到他进了教师公寓。
这是新来的老师?
祈幸之还不算太笨,有些气喘的追到一楼值班室,犹豫了半天,还是好奇的八卦之心占了上风,问那阿姨,“刚才上去的是谁?拖著行李箱的那个人?”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阿姨虽然年纪大了,可一样喜欢漂亮的小男生,很是爽快的指著登记簿告诉他,“那个呀!是新来的老师,叫穆杉!”
好的,祈幸之因为那身衣服记住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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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杉,男,二十六,未婚,海归博士,教授西方美术史。
祈幸之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就有那心存爱慕的狗腿同学帮他打听到了这个新老师目前透露的所有八卦信息。祈幸之看得直挠头,那天看他打扮得很时尚啊,居然是个历史老师!这真是人不可貌相。
印象中这样的老师都是些满头白发的老古董了,没想到却由这麽年轻的老师来担当。怪不得学校会请他了,想来也是想在教学里注入一些新鲜活力吧?
不过人家好歹也是教美术史的,怪不得多少有点品味!
祈幸之在手机上设了一个提醒功能,准备到时去见见这位穿著时尚的老师。说不定,他们俩还很有共同语言呢!祈幸之如是想。
无惊无险,又过一天。
今天下午就只有一节课,上完课後,祈幸之打了个电话。不多时,便有一辆熟悉的计程车等候在校园外面了。
自从大三起,祈幸之就搬回家住了,因为祈安修工作也忙,姚日轩既要顾著董事会的那群老爷爷,还要打理家事,没那麽多时间来接送他,便跟计程车公司签了个协议,负责祈幸之的用车事宜。
其实他的生活很有规律,上学回家,二点一线,数十年一直生活在家长们严密的高压监控之下,倒也习惯了。根本不觉得有什麽不妥,反正只要有人给饭吃,给买新衣服就好了。
可是今天,也许是天气正好,也许是心情正好,说不清道不明是怎样的一种情愫,在回家的路上,当路过小时候经常进去玩的公园时,祈幸之忽然很想进去走走。
“师傅,拜托停一下吧!”
计程车司机很是随和,反正车是他们家包的,当然要服务至上。
“那要我陪你进去走走麽?”
“不用了!”祈幸之看看手表,“才三点多锺,我就在里面逛一下就出来。”
公园还是老样子,花常开,草常青。
因为离家近,小时候,每到周末,一家子常常开车过来玩,在树荫的草坪上铺一张大大的软垫,摆上家里带来的点心,就能消磨一个下午的悠闲时光。
爸爸总是陪著爹地整理东西,讨论下公司的事情、孩子们的教育,说些大人的悄悄话。爷爷会去找人下棋聊天,祈安之不是摆弄著他的模型飞机玩出各种惊险动作,就是在一边的湖面上试航他的新式模型艇。
从小到大,祈幸之都没搞懂,大哥究竟是怎麽把那些板材加几根电线,配点小零件就弄得又在天上飞,又在水上飘的。
那时弟弟还小,在几个家长周围蹒跚学步。要是姑姑一家也来了,肯定就逗他去玩了。
祈幸之最喜欢到旁边的儿童乐园玩了,那里有秋千、跷跷板、滑梯、旋转木马这些小孩子都喜欢的东西,怎麽玩都玩不腻。
时过境迁,公园里的游戏设备早就更新换代了,可依然热闹如往昔,里面有不少小孩子在高高兴兴玩著,一如从前的自己。
祈幸之忽然想起,爷爷时常提起,他小时候有一次在这里玩,差点被一个大男孩抱走的事情,然後全家人就开始笑,说要是小运福被抱走了,现在该成什麽样了。可惜自己当时年纪太小,全不记得了。
再想下去,未免有些伤感,有些惆怅了。祈幸之叹了口气,当时被人抱走也好,起码不用担心没人要了,哪象现在,怎一个愁字了得?
他转身黯然离开,没有看到,从另一条路上,过来一个年轻人,拎著几个购物袋,一样站在他方才站过的地方发了许久的呆,直到太阳落山。
他身上是新买的行头,一件白色t恤配简单的牛仔裤,外面套著件黑色的休闲外套,在外头随便一家休闲服饰店都能买到。只有脚上的鞋还没来得及换,是一双棕色的纯手工制作的羊皮鞋。
家里总是温暖热闹的,祈幸之每次回家都觉得心情很好。
旁边新居已经布置好了,一楼除了姑姑姑父住的地方,全分给了他们三兄弟。不过目前只有祈乐之因为结了婚,又要添小宝宝了,先搬了过去。
每套房都很宽敞,儿童房连著主人房,用姑姑的话来说就是,“管你们生几个,总也塞得下了!”
问题是那个跟我生的人,还没出现啊!祈幸之很是郁闷,却不经意的发觉,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的大哥眼中也有一抹忧郁。
祈民昊难得见到大孙子一次,每次见面只有一个问题,“安安,你到底什麽时候结婚?”
说起来,这孩子也不小了,可总没听说他谈个恋爱,闹点绯闻什麽的。虽说现在年轻人崇尚自由,不流行早婚,可有祈乐之在那儿比著,祈安之的个人问题就显得犹为突出了。
祈安之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耍酷,可就是不能在已经满头银发的爷爷面前使性子,不过他的解释也永远只有一句话,“没合适的!现在不是有乐乐马上要给您添重孙了吗?”
“那你是你,他是他啊!”爹地是大哥另一个死x。
姚日轩托著盘蛋糕出来,继续唠叨著,“你是这样,辰辰也是这样!上回唐伯伯来还抱怨了半天。”
祈幸之注意到大哥接盘子的手几不可察的停顿了一下,祈安之垂著眼道,“爹地,都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还每回给我烤蛋糕!你现在要好好保重,干嘛总做这些家事?要是爸爸回来,又该骂你了。”
姚日轩不以为然的翻个白眼,“那不是你爸爸不在家麽?我没事,这两个小家夥很乖,都不象生你们的时候,折腾得我天天吐!”
祈安之一笑,“那就好,再多两个弟妹在你们面前尽孝了!”
姚日轩还不肯放过他,接著刚才的话题,“你倒是说说,到底要什麽样的你才看得上眼?爹地也帮你留著心。”
“对!”祈民昊也表态,“爷爷也替你找找!”
祈安之无奈的摇头,“你们要再说这个,我就走了!别光拿我跟爹地跟乐乐比啊?我又不是很老!再说爸爸不也是三十多才成家的吗?”
这个威胁很有效,家长暂时不作声了,“那吃蛋糕吧!”
祈安之端起一块蛋糕,犹豫了一下才假装不经意的提起,“唐伯伯也抱怨慕辰了?”
“是啊!”姚日轩特别递给祈民昊一块无糖的蛋糕,爷爷接了才道,“他家就一个宝贝孙子,盯得更紧。本来说毕业了就回家里帮忙的,再好好结个婚生几个孩子,那日子多美?可那孩子也怪,临时变卦了,非要去念书!就那年乐乐结婚见过一回,後来就跑到英国去了,整整三年都不肯回来。你唐爷爷还得飞过去看他,整个儿反过来了。他上回来还问起你呢!”
“问我什麽?”祈安之捏著蛋糕的手指压下一道重痕。
“问他家辰辰是不是失恋了?怎麽弄成那样?你唐爷爷怎麽问他,他都不肯说。”祈民昊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别嫌我们老头子唠叨。你说我们这麽大年纪了,还图个什麽?就盼著你们过得好,我们到时走得也放心!”
“爷爷你又说这话!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祈安之敷衍了一句,把蛋糕塞进嘴里,却味同嚼蜡。
祈民昊叹了口气,“你要有空也劝劝慕辰,管他什麽解不开的事情,过去也就算了!不过那孩子也是挺孝顺的,再怎麽著,今年不回来,明年也总该回来了。这都毕业了,总不能在英国赖一辈子吧!你唐爷爷可是下了决心,他一回来就著他结婚,说什麽也不肯落後咱们家!”他说的又笑了起来。
祈安之放下精致的小瓷碟,面无表情道,“我去看看欢欢。爹地,你不打电话叫乐乐、姑姑她们也回来吃饭吗?我明天就走了哦!”
“马上!”
姚日轩刚要起身,祈民昊道,“你坐著,我来打吧!”
祈幸之眼珠子转转,跟著大哥出去了。
狗舍旁,祈安之闷闷的给金毛顺著毛,这是他心情不好时才有的举动。
祈幸之悄悄上前,“哥──”
祈安之瞧他一眼,“干嘛?”
祈幸之陪他一起蹲下,拍拍他的肩,“你放心,我支持你!”
祈安之打量著他,“支持什麽?”
祈幸之笑得一脸八卦,“你懂的!你和慕辰哥……”
祈安之嗤笑,拍拍他的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是不会懂的!小家夥,你还是想想如何去钓个金龟婿来养著你吧!否则你毕业之後,爹地肯定要著你上班的!”
提起这个,祈幸之就泄气,“哥,你说有什麽工作,是只管花钱,不管赚钱的?”
“有啊!”祈安之挑眉一笑,“一是银行出纳,二是全职太太。你想选哪个?”
好象只有後者可以选了。祈幸之又叹了口气,嘟著嘴道,“要不,让慕辰哥养我吧!”
“做梦!”祈安之毫不留情打断了弟弟的美梦。
“为什麽?”祈幸之眨巴著狡黠的大眼睛,“我愿意和慕辰哥结婚!”
“你……”
祈安之还没出声抗议,却被刚刚出来的祈民昊打断了,“运福,你喜欢慕辰?愿意和他结婚?”
啊?兄弟俩都傻了。
猪爷爷却满脸惊喜,“对啊!我怎麽没想到?慕辰是多好的孩子,和你也般配!咱们和唐家又好,这样的话,你们结婚我们就放心了!”
“不是啦!”祈幸之满脸通红,“爷爷你误会了!我开玩笑的!”
“不怕不怕!”猪爷爷越想越觉得般配,美滋滋的进屋问,“小轩你说,让运福跟慕辰结婚好不好?”
不错哦!姚日轩也表示赞成,“不过,慕辰能看得上运福麽?”
就是!祈安之终於有机会发表意见了,“肯定看不上!”
“那可不一定!”猪爷爷兴冲冲的就给唐家打电话,“问问慕辰年底回不回来,不回来运福你去英国看他!反正有你唐爷爷在,爷爷放心!”
唔,就算是单独去,猪爷爷也很放心。如果对象是唐慕辰,好象什麽都可以,不怕唐家不负责!还正好趁机把这个孙子推销出去了。
猪爷爷越想越高兴,可摆了乌龙的两兄弟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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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幸之最近比较烦!非常烦!特别烦!
大哥走的时候,恶狠狠的威胁他了,“你要是敢跟慕辰搞出点什麽东西来,这辈子就别指望从家里拿到一分钱!限你三个月,快点找个男朋友!”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祈氏生意将来肯定是祈安之接手,也只有他能接手。
祈乐之已经明确选择了接手岳父家的公司,而祈幸之更不用说,胸无点墨,满肚子草包。要是把姑姑的服饰店交给他,他还勉强能瞧出衣服的口味高低来。但要是让他正儿八经的去上班,那绝对是场灾难,且不说赚的钱根本不够花,不到三天就铁定会被人炒鱿鱼!
所以祈幸之很小就清楚,他这前半生靠爸爸,下半生绝对得靠大哥赚钱分红过活。要是祈安之铁了心不给他钱,那以他超高的智商和铁腕无情的手段,就会有一千零一种方法把祈幸之应得的分红永远弄成一个可望而不及的数字── 一毛钱都拿不到!
祈幸之比较怕!非常怕!特别怕!
其实如果祈幸之够聪明,他就该明白祈安之对他的威胁根本毫无用处。
首先,祈安之的这个威胁绝对就红果果的表明了,他和唐慕辰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他大可以此来要胁大哥。
其次,若是唐慕辰真的要选他,那祈安之又有什麽办法?更何况,有大哥生平唯一敌手慕辰哥在身边保驾护航,大哥真的就能冻结掉他所有的钱?
可惜,祈幸之除了仅有一点八卦之眼特别灵光,一不够聪明,二没有胆色,三是从小就生活在大哥的高压态势之下,对於他有一种习惯性的畏惧和臣服。
要他去威胁大哥,借他十个胆都不敢!所以祈幸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後者,决心要火速抓个男人做男朋友!
可抓谁来顶缸呢?祈幸之犯愁了。
放眼望去,学校里的男生虽多,还没一个他看得上眼的。不是说人家不好,只是说学校里的同学对於他来说,似乎都没那麽合适。
祈幸之的笨脑筋里只有两对夫夫模式,所以他要择偶,也只知道从他们当中找寻模式。这就是为什麽子女选择的婚姻,多半会有父母的影子在其中的道理。
祈幸之很认真的拿出纸笔一一排列著,首先是年龄。爸爸和爹地相差九岁,弟弟和家悦同龄。一个差距太大,一个差距太小,如果中和一下,那就应该是大他四至五岁比较合适。
这年龄确定了,还有外貌。
总也得跟爸爸和乐乐那样高的吧,那就得在一八零以上。气质当然也得跟他们那种沈稳内敛的才行,当然,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一定要对自己好!就象爸爸对爹地,乐乐对家悦,那叫一个百依百顺。
祈幸之刚勾勒出未来男友的条条框框,手机蓦地突兀的叫了起来,点开一看,啊,原来下一节是那个穆杉老师的课呢!去瞧瞧他今天又穿了什麽好衣裳来。
祈幸之这个爱漂亮衣服的毛病真的改不了,那些好看的衣裳就算自己穿不了,但若是能看著穿在别人身上,对於他来说,也是一种满足。当然啦,有时也会嫉妒,但还是满足,觉得自己欣赏的东西得到别人肯定的一种满足。不要奇怪,这种心理在很多女孩子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哦!
这堂课来捧场的同学还真不少,年轻人就是这样,对於新鲜事物和新鲜人都有一种天生的热情。尤其听说是未婚男老师,来的女孩子更多,叽叽喳喳议论著,这个老师帅不帅,可不可以做男朋友之类的。
要是以往,祈幸之根本不予理会,可他现在也正面临著要迅速谋求一张长期饭票的艰巨任务,未免就多听了几句。这一听下去,顿觉自己压力好大哦!
怎麽现在的女孩子都这麽主动的?要是他行动得慢,是不是好男人都会被她们抢光了?祈幸之暗下决心,要加紧行动!
上课铃声响起,新老师很准时的夹著课本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老师穆杉,以後就负责教西方美术史。这是我的邮箱,如果有什麽课业上的问题,欢迎联络,我会尽快回复。”
标准的开场白,标准的普通老师打扮,就连长相,都在无框眼镜的遮掩下显得中规中矩。
这还是那天遇到的人麽?会不会那天刚好有两个人进了教师公寓,所以值班阿姨弄错了?可当穆杉背过身去板书的时候,祈幸之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这真的就是那天的背影。
黑皮鞋牛仔裤,白色t恤配黑色休闲西服外套。
祈幸之难以置信的把新老师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瞪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来,也没有发现他的任何特别之处。
这……这哪里是那天他惊鸿一瞥的时尚中人?这分明就是街头的普通大叔!失望!真是令人太失望了!
“不过老师长得很帅哦!”邻座的女生在悄悄议论。
“身材也不错呢!”
有那麽夸张吗?祈幸之用在美人堆里长大的眼光一扫,很普通啊!肩宽腰细,身材挺拔,这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吗?只能说,他长得不那麽难看而已。
“老师看起来人好好哦!一看就是居家好男人!不过这种款不适合我啦!”
“我要!我要!你们说,我一会儿去向他告白,他会接受吗?”
“去试试啦!老师刚从国外回来,应该正好在空窗期,你要是把握得好,搞不好还没毕业就得到一张长期饭票了哦!”
“是哦!你瞧,大学老师,收入稳定,受人尊敬,很不错的耶。我也要去告白!”
“你不许跟我抢!是我先说的!”
“那你不是还没告白吗?我也有追求老师的权利!”
“哎哟,不要争了啦!大家各凭本事,不要伤了姐妹和气!”
……
祈幸之一双小元宝耳朵支得老高,听得明明白白。
长期饭票?!他开始用全新的眼光审视穆老师。
对照自己刚刚拟定的男友大纲:年龄,符合。身高,符合。气质性格,好象也蛮符合的哟!
天啊,这不是为他量身订做的男友吗?虽然这身衣服确实不那麽入眼,可他不是还有那身顶尖名牌麽?搞不好,他这身衣服只是学校规定的制服!
祈幸之用他那非凡的迷糊脑袋,做出了自认为最合理的解释。如此一来,穆杉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又变得楚楚可怜起来。放著漂亮衣服不能穿,只能穿这麽丑的衣服,老师一定觉得好难过吧?
祈幸之是真的同情老师。
很快,旁边两个女生都写好告白信了,都交给当中的女孩评定,“都很不错啦!等一会儿就交给他!”
祈幸之心中突然有了紧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