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看报纸,说在安阳侯家庄西北岗挖到一具古尸,头顶和胸前有玉饰,尸骨蜷缩的就是此时她这个造型。不过人家牛,全身c满七百七十一根骨簪,从后背脊柱直c到胸腹前,留在脊柱外侧的骨簪头上嵌满绿松石。
高太尉不自在地又把身体舒展开来,心想,老们死了后是想身上镶满富丽堂皇滴绿松石喏,不过,这个不吉利滴造型咱就不“模仿”鸟。
胡来见她莫名其妙地扳来扳去,刚想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就听见她小声吭了句,
“他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
胡来先开始还没会过来,好半天———哦,她是在回答刚才他问的,袁世凯进宫后怎么了?
“真的?”胡来笑,
高太尉也不看他,依然怏妥妥滴。这也不是她故意,太尉身体本来就虚,一早晨就顾着“等”,也劳心劳肺,累鸟。
“自打他搬进王宫之后,就大包大揽地将朝鲜政务全部揽了过来。这一年他才不过二十六岁,生 理刚刚成熟没几天,年纪轻轻的要处理好整个国家的政务,还必须每件儿处理得妥帖稳当,晓得累死多少脑细胞?头发不白才怪咧。———”
高太尉心想,其实他还有件事也蛮“累”。那时候,老袁和闵妃也就是后来滴明成皇后打得正火热。自古美人爱英雄,闵妃在宫乱里是被老袁同志“英雄救美”滴,为答谢救命之恩,闵妃姐姐以身相许。同时,为了掩人耳目,又能找到一个频繁幽会开房滴理由,闵妃想出一条妙计,将自己的妹妹也送给了老袁。于是她每天借口看望妹妹,去袁世凯处两相欢好,却不料,正当两人炽情如火的时候,闵妃滴妹妹冲了进来当场按住!———闵妃滴妹妹醋意大发,从此不允许老袁再与闵妃续欢。闵妃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于是,闵妃勾结老袁滴大太太沈夫人,将闵妃滴妹妹绑在桌子腿上,那j毛掸子痛打鸟一顿———敢不让我跟你老公上 床,打你丫滴———
别说胡来仙子开着车的人专门想扭头看她。她说完那串小声的话后,没声儿了,眼睛就盯着车里挂着的那“福”字发呆,而且,眼睛越来越亮,还有笑意。典型“偷着乐”!
“怎么了?”胡来实在忍不住,问了句,
高太尉一惊,把眼里的五颜六色全鸟兽散,还是不看他,接着,又如吸了鸦片烟滴,还是怏妥妥。
这,胡来仙子就嚼出点味儿来了咧。这女人,有点像八大胡同里养的老鼠,捉不住,逮不着,轻易还靠近不了————她给你的这种距离感,有点油盐不进、神里神经的。胡来仙子终于有点“自知之明”鸟:你不把她当回事儿,她压根还真没把你当根葱。
人呐,都有点那么小jian,这也不是坏事,谁没个好奇心?不过,此时的胡来也还只觉得这女的有点好玩,倒真还没把她当成蒜。
余下的车程两个人都再没有说话,只中途高太尉接了一个电话,
“喂,嗯,嗯,嗯。”
连着三个“嗯”,太尉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你直接送我去半岛,我有点急事。”
这意思就是午餐不和他一起“共进”鸟。胡来微微一挑眉,打转方向盘随了她的意。
半岛酒店,高档高档再高档滴酒店,代表着殖民和旧时代,充满奢靡和腐朽,带着隐秘和艳情气质滴大酒店!
显然,胡来公子是这里滴常客,门童老远看见他的车就微笑恭候了。
不过,胡来公子纹丝不动,下车的是他身旁的女人。
这女人一开车门,还嫌门童多事挡住了她的视线,人一扒拉开,到处张望,突然,在远远台阶边见着一位同样用刚才她那不吉利造型蜷缩坐一团儿的俏女郎。女郎正无聊地双手捏着一个小卡片“运功”般滴盯着!
“荷兰!”高太尉就要疾走过去。荷兰妹妹像霜打的茄子,情绪怎么如此低落?不过,又非常纳闷,如此“霜打茄子”还把自己约在半岛,这可不正常。半岛的大资情调是荷兰妹妹自诩“重大赚钱日”才来销魂一次滴。何谓“重大赚钱日”?荷兰妹妹一笔“枪手”生意赚了一万以上,才会来此庆祝,顺便,把高太尉也带来“大资”一下。可,你看她那“愁云忧雾”样儿,倒像被人抢了一万!
高太尉跨步而行,突然听见身后,“犰犰。”
却是胡来仙子走下驾驶位,走过来,递给她一张卡片,“在这儿,记我的账吧。”
高太尉盯着卡片说了句,“不是说我们低调点,———”诶,她手倒伸出去把卡片拿了过来,一点都不客气咧。
胡来笑,大家风范呐,转身上车离开了。人好像就有这个范儿,我的女人上哪儿吃饭都应该是我付账!
高太尉走到荷兰妹妹那儿,在她身边也坐了下来,“你怎么了?”
荷兰妹妹却一直盯着那远去的名跑,回过头,眉头蹙起,“怎么又是个当兵的?”
高太尉老实竖起两根手指头,“两队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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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这“两队人马”要为她把天捅破几多次!
不过,此时她稀里糊涂刀刃上梦游,没所谓。
荷兰妹妹这才知道高犰同志有多大胆!脚踏两只船呐,这要多大滴“智勇双全”?一下,连自己的事情都放后鸟,就点着她的破脑壳,语重心长,
“太尉啊,‘周 旋’知道不,”说着,手指头绕了一圈,“您呢,是这样。”手指头又绕了一下,不过,只半圈。“您不折不扣一‘半转’!这些当兵的,如狼似虎,怕到时候把您啃得不剩骨头哇!”
高太尉挠了挠鼻尖,“不怕,我哪头儿啊。”诶,还有点小自得咧。
她哪头的?
荷兰妹妹睨着她,高太尉在她跟前不装相,犹记她曾经这样“剖析”过她自己哪头的:
在佛教,她是唯识宗那头的。
在政 治立场,她是新左派。
以党派论,她是共青团那头的:少共国际师。也可翻译成少先队系列儿童团。
在基 督教,她是魔鬼那头的。她自己说,魔鬼最时尚。最会打扮自己。装酷。吸引小孩子。演上帝。
在社会面,也就是阶级层,她是中产,破落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弱势群体。
在心理层面,她分裂得一塌糊涂,四瓣五裂。疑似疯子。疯子也可以解释为神经病。神经病对自己的言行不负责,打死人不偿命。法律上说的。
在萨满,她是神g。简称跳大神的。谎话连篇。
瞧瞧,自省得多么彻底。
这一想,荷兰妹妹确实不为她cao心鸟。高太尉这脑子被刀动过,糊涂与精明完美结合,倒真不是常人能及。
“这卡可以吃多少次?”
高太尉把刚才胡来仙子给她那卡翻出来。
荷兰妹妹起身拍拍p股,“进去问问不得了。对头,低调是为了两边都能鬼混,可不能不接好处啊,只要他们给,你都接着。”
“知道。”高太尉把卡收进荷包里。看看,看看,都是什么玩意儿!
两人在豪华小餐桌旁对面一坐,小蜡烛点着,情调玩足。叫来waiter。
“这卡能消费几次?”
“您稍等。”waiter礼貌双手持卡过去。一会儿,回来,
“您这张是胡来先生的至尊金卡,应该是没有上限的。”
高太尉与荷兰妹妹互相看一眼。不慌不忙,点餐了。专点贵的。
“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高太尉还是很惦记着她的“愁云忧雾”滴,
荷兰妹妹切着鹅肝醒了醒鼻子,
“两件事。先说小的那件。昨晚我在网上完成了第一次群 交,和初 夜一样既混乱又兴奋累得骨头痒痒,可能冷淡了一些人,可能得罪了一些人,可能美了一些人,那些人身子骨比我结实,我是一扭脸就睡了。今天一早起来,觉得忒空虚。”
“群——交?”高太尉眨巴眼疑惑重重,
荷兰妹妹像她土老帽儿一样睨她一眼,“啧,群聊。”
“哦哦,”高太尉点头。网络那玩意儿,高犰同志兴趣不大。除了匿名用生 殖 器骂人这点。
“第二件,啧,就很叫人忧烦了。”确实忧烦,荷兰妹妹把刀叉都放下了,“我不跟你说过我最近接那案子,身份证没做好,”
“你不亲自去找了吗?”
“找了,价都杀下来了,没想到现在公安局搞办假证的专项整治,那人第二天就不见了。没办法,我只有找优子帮忙想办法,也找着人了,咳,火气背吧,雷子这段时间真猛,连优子都关进去了。”
“啥?!”高太尉刀叉也停了,瞪大眼睛望着她!优子她也认得,虽说是个小混混吧,可忒仗义,碰见高太尉“犰犰姐犰犰姐”地叫,不晓得几热闹一人。
“咳,我这几天又在想办法怎么把优子弄出来,钱都不是问题,关键是局子里要有路子。哎哟,路子其实也找着了,不过,啧,要一幅画。”
“打通关系用的?什么画儿?”
“优子关江岸分局呢,听说那有一副局长部队转业的,忒迷一叫马未定的画,这人是个军旅画家,啧,要能搞到一张他的画———”
高太尉也蹙眉,想了会儿,“我来搞吧。问问我爸。”
荷兰妹妹点点头,“嗯,我找你也是想看看高叔叔有没有办法———”
咳,此时两位高智商低情商滴小老百姓哪里想得到,一幅马未定的画,一个叫优子的平常小混混,竟然能引起那么一场恶斗!
高太尉的“两路人马”第一次狭路相逢!江城抖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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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高太尉踏着微醺的步伐趁着薄薄月色走在珞珈小道上。身旁,武大学子或三或两从她身边走过。走着走着,高太尉停住了脚步,就站在路边看着这过往行人。
生活是一枚不可解剖的蛋。把壳打破,汤汤水水一塌糊涂。高太尉就有这个要命的习惯,要她一个人走哇,走着走着,她就停下来望路人去了。每走过一个衣着光鲜的人,她就会在心里揣测,这光鲜的衣着之下,会不会有大面积的红肿溃烂。
她在那儿发呆想入非非呢,突然,一道炽白的车前灯打在她身上,高太尉本能抬起手遮住眼睛。
眯眼仔细瞧过去,从车上下来一个人,
笔挺的军装,迷人的微笑,向她走过来——高太尉揪心,她的另一位“准老公”。
她的这两个“准老公”啊,第一天这个时间差打得好啊,白天,一个送回来,晚上,这个就登门。
旁边路过的学子们都不由自主看向郑小六哩。极品车,极品人。
郑小六走过来拉下高太尉遮眼睛的手就牵着向自己车走去,“傻站那儿干嘛呢。”
高太尉还没会过来,主要是在心里后悔哩,说这叫他知道家住哪儿就容易坏事儿吧,要是哪天撞着胡来仙子了———高太尉也沉稳,决定一会儿也要跟这位宣布一下“六大纪律八大注意”:低调知道不。
上了车,郑小六也没开车,就笑望着她,很望了一会儿哩,高太尉也不看他。他伸手过去摸了下她的额头,“又在梦游状态?”
高太尉眉头一蹙,把他手呼开,“没有。”
其实,在外人跟前高太尉胆子都很小,像只懦弱的软蛋。不过,在她这两位“准老公”跟前,高太尉已经下定决心,不能软!虽然,她还是不敢多看他们的眼睛,这样只会叫自己露怯,不过,要练练胆鸟,否则以后真遇上心上人,难道自己还要像个软蛋看都不敢看爱人的眼?嘿嘿,不错,高太尉“资源不浪费”,拿这两位小爷练胆儿咧。
郑小六被呼开手也不介意,依然微笑着,伸手从后座拿过一个盒子放她腿上,“送你的。”
这只盒子真漂亮。是高太尉中意的漂亮。上面是商汤时期的花纹。
“什么东西?”
“打开来看看不得了。”
他又从她腿上把盒子拿过去,慢条斯理拆开。
高太尉这时候没看盒子,光看他的手去了。
高太尉不自觉轻轻咽了口口水。说实话,郑小六的手,真他 妈太漂亮。这应该是双拿柳叶刀的手。
“你学医的?”高太尉突然问出来了,
郑小六手一停,眼里真的现出一丝惊讶,而后笑起来,很愉悦,“你怎么知道?”
高太尉指指他那手,“像拿手术刀的手。”
郑小六把手抬起来看了看,“两三年没动刀了。知道我最后做的一个手术是什么吗?”浅笑看她,
高太尉就盯着他的手,沉默不语,心想,这人想显摆呢,
却,人家真把她给“显摆”懵鸟!
“最后一个手术是yinj重塑术,医好人家一根命 根子。”郑小六说这时人真的没显摆的意思,轻描淡写照样帮她拆盒子哩。
高太尉一下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怎么重塑?”她的感兴趣十分“亢奋”咧。
郑小六笑,睨她一眼,高太尉感兴趣的模样非常可爱。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不出色的五官组合起来却神采熠熠,有种人的灵气。
“yinj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上面血管分布———”不知怎的,郑小六此时非常非常放松,跟她在一起讲这些不猥琐不稀奇不尴尬也不像开玩笑,就是一种很有意思的感觉。
高太尉突然抓住他的右手腕,“你左手会打结吗?”
郑小六完美地用左手把刚拆下来的缎带打了个漂亮的结。高太尉笑。松了他的右手腕,由衷说了句,“了不起。”
高太尉一笑,眼睛又全眯一块儿,像只猫,诶,仔细看,她畅怀真心笑时,左唇角边是有个深深的小梨涡滴,越发像只慵懒惬意的太妃猫。
郑小六睨她一眼,是车里灯光的缘故吗,高太尉看上去———好媚。又懒又憨又灵气又傻乎乎的媚———
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块古玉。依然商汤上古时期的早玉。
高太尉没拿出来,摸了又摸就想哇,商汤立国早期,日常的种植、采集、狩猎已经不再让另类青年感到刺激,他们开始酿酒、饮酒,种药、嗑药,开始消极怠慢,满天地间溜达,想入非非。还有些小混混开始练巫术。巫师们袒胸露r,肚脐明亮,独来独往,脖子上用细细的牛筋挂了虎牙和玉环,走在空旷而恒古的风里。玉的价格飞涨,上好的玉环,或月白或日黄,看一下迷幻,摸一下心安,可以换十个有过实战杀人经验的武士和十个十几岁的处 女。周围的山林里多是没了虎牙的老虎,扑倒麋鹿,老半天咬不死,死抓乱挠乱抱,状如乱lun兽jian———
高太尉又神游去鸟,郑小六已然习惯。说实话,神游的高太尉不呆板不痴傻,反而,眼睛贼亮,仿若登仙———
郑小六好看的手握住她的手,轻轻说,“这个周末,跟我回去见妈妈啊。”
砰咚!高太尉“仙境游”落凡尘,掉在地上一响!米兰昆德拉在《被背叛的遗嘱》中说:每个人都是可以收买的。
这块玉看来就是“第一次见准公婆”的报酬。高太尉颇为满意,荷兰妹妹不也一再嘱咐:两边的好处只要他们给,全部收!嗯嗯,看来可以发笔小横财咧。
突然灵光一现,高太尉怔了下,缓缓转过头,望着他的肩头,
“你多大的官儿?”
肩章两杠三星。
郑小六握着她的手变成交握,一挑眉,“上校。”
“哦。”高太尉点头,手指头从他交握的手里抽出来,把那块古玉放进他好看的掌心里,语重心长,
“这玉,换一幅画儿吧。”仿若当年刘玄德白帝城托孤。
高太尉觉得“价值”要用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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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情商低的表现。你说你都问到他的官职鸟,明明晓得他官不小,为什么不一道汤直接就叫他去公安局想办法放人,还纠结个鬼画作甚!
高太尉在人情世故上就是这么个“后知后觉”的货,有时候还表现的极其木讷,你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荷兰妹妹叫她搞画,她就一条心搞画。
更磨人的是,她无丝毫“开窍”之意。昨儿晚上在郑井那里“下达”了任务,第二天一早儿,一见胡来,
哟呵!往他那肩章上一瞄,他也是个两杠三星咧,
她还故意逞能一下,“你是上校吧。”
胡来谨遵“懿旨”,这段时间都来接她去上班。她也真是走火!这段儿郑井忙着跟首长转战各个军分区,真还只有几个间歇的晚间能来“逮”她,这下好,她两条船驾驭得平平稳稳。
胡来笑,“嗯,是的。”
她也点头,“你们部队上规矩蛮多的吧。”今天轮到她没话找话鸟,有求于人撒。个鬼打架滴,她想得美咧,那个上校能搞到一幅画,这个上校要是也能搞到一幅———贿赂两幅的效果肯定大于一幅吧。于是,拐弯抹角搞画。
高太尉脸皮薄,要她直接开口要,有点困难,她采取迂回战术绕绕绕,差点没把胡来绕到爪哇国,她到底想说啥?
你听听,她起头儿的是“你们部队规矩多吧”,胡来点头,“纪律部队肯定规矩大些。”
她又说,“听说人民解放军n床者即遭退回?”
胡来笑,“内务条令里是有这么一条。”
她点头,搞了一句,“那会画画的人肯定不用担心。n床了他就说自己晚上练画画儿呗。”
你说叫胡来接什么好!她这是在说笑话?
咳,当一个神经病想要跟你玩“迂回战术”时,你对付她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她鬼扯。当然,这个时候的胡来同志跟她还处得嫩,那后来,神经病讲再冷的笑话,“迂回”到太平洋去鸟,胡来同志都知道她接下来想放什么p!
唉,这个时候,胡来摸不到她的底。
她呢,见他不做声,也停了一下,当然不得放弃,接着又开始绕,
“那部队里画画的肯定也不少。”
“哦。”胡来真不晓得她要说啥,只能跟她“
哦”。
“画得好的也不少。”
“哦。”
“你认识部队里画画的人吗?”
“嗯?”
“是不是有个叫马未定的?”
胡来同志边开车边淡笑着蹙了蹙眉,他好像知道她想干啥儿了,———
“你喜欢他的画儿?”
“嗯。”轮到高太尉单音节了,
“你是相见他这个人还是想要他的画儿?”
“画儿。”高太尉羞涩鸟,俺这是在赤果果滴要!
胡来好笑,她真能扯,从n床“引申”到画儿,亏她想得出来!
“没问题,我会给你去找。”
高太尉脸通红。一方面“羞涩”,一方面得意撒,想到去给荷兰妹妹邀功,喜不自禁呐。
咳咳咳,笔者先叹三声了事。
高太尉这厢是喜滋滋,洋洋自得,殊不知———
这画,
他乃乃滴不是一边“有挫折”,而是好巧不巧,巧的不能再巧,两边同时“有挫折”,且,“挫折”得一模一样!
搞到最后,两位公子爷“同时”拿着画来找她算账,高太尉郁闷透鸟,终于第一次体会到,踩好一条船已然是个“艰巨任务”,想踩两条船!那是“艰巨任务”double t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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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出大事的时候,高太尉正在工作岗位上继续做“知心大姐”。因为张晋也在不远处,犰犰有点紧张,不过,不影响发挥。罗赣依然佩服她的“鬼扯神功”。
“我三十五了,也该解决个人问题了。事实,我也有男友,是与我有差距的那种,月入一千略多的公司小职员,身高相貌都无过人之处,唯一的好处是脾气和蔼体贴,这几年来,属于‘备胎’性质,却在近段时间使用频率高涨,他一直以我为荣,也觉得配不上我,迁就我到了极致。————那天,我在家看碟吃冰激凌,他过来聊天,莫名其妙说了句看你今天皮肤很好嘛,我心里很高兴,把冰激凌递过去一起吃,突然心里产生了亲他一下的念头。天呐,就在那瞬间,我暴跳如雷,我发现,我怎么有一种长相厮守的感觉———”
这是社区一位高管美妙剩女来吐露的心事。人家很含蓄,只信任高太尉,不过罗赣竖着耳朵全听见了。其实,罗赣更想听高太尉如何瞎掰。果然,依然彪悍。
高太尉低沉着声音,
“既然三十五岁还没嫁掉,给自己留个‘备胎’也是情有可原。你的问题是,对备胎动了感情,是否表明你已经老到嫁不出去?我觉得吧,既然有个‘备胎’,偶尔对‘备胎’动动感情,也是人之常情。如果你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突然爆胎,从惊吓中清醒过来,搞清楚事故原因之后,突然想起车p股上还挂着一个备胎时,那一瞬间要是不产生和‘把冰激凌递过去一起吃’同样的感情,你简直就是一个冷血女嫖 客了。”
更叫罗赣咬牙切齿滴是,你听听高太尉出的馊主意,
她掰着指头,
“我算了下,你有以下三条出路:一,打消‘老得嫁不出去’的念头,继续高高兴兴‘骑驴找马’;二,放下 身段,举手投降,下嫁‘备胎’;三,扔掉‘备胎’,另觅新车。当然,以上各项,依可行性高低排名有分先后。何去何从,还是您自己看着办。”
罗赣百分百肯定,高太尉这样的资深女嫖 客会选第三!
事实,罗赣同志一双贼亮的狗眼没看错,高太尉现在确有两个“备胎”,而且,正如她所说,爆胎滴话,随时抛弃,另觅新车!
就像这位大龄高管女的“备胎先生”一样,高太尉的两位“备胎”上校也很“体贴入微”滴,高太尉一说要画儿,都作为“日常工作”布置下去鸟。
郑井把“任务”交给了崔卫平。崔少在京城某个饭局略表现了下兴趣。两天后,“马未定a作”就拿到手上,交给了郑井少。
“怎么突然对他的画儿感兴趣了?”崔少当然好奇,郑井少也雅致,不过偏中唐,这位当代军旅画家的画———档次有点上不去哈。
郑井少淡笑,“老爷子喜欢。”
只这五个字!就五个字!马先生的画档次上去鸟!
这还不算。看看武汉这边。
胡来把“任务”交给了龚晓跃。龚晓跃同志更豪爽,直接在某个饭局吆喝,“老子想要幅马未定的画儿。”
唰唰唰,第二天,“马未定abcd作”就“孝敬”到龚少手上四幅!!
龚少以他独特的品位选了一幅确实也是最值钱的一幅“马未定b作”又交给了胡来。
“怎么突然对他的画儿感兴趣了?”问得都跟北京那拨一样。
胡来同志漫不经心,“老爷子喜欢。”
绝倒!!!非绝倒不起好不好!!
又是五个字!同样五个字!!马先生想不红都不行!!!
一下,你知道不,马先生家的垃圾桶晚上都有人去翻!值老钱鸟!想想,南北两位名将都钟爱,八旗圈子里的大少们疯谋——
啧啧,马先生要知道实情,应该去亲高太尉的脚!不过,此时,高太尉的脚只想去踢那个公安局的副局长!!!还有,这位副局长以上一顺溜舔马p股滴官官将将!!!
事实,这个流程非常像流水线:
郑井胡来少“清清淡淡”将“马未定ab”两幅画作交给高太尉,
高太尉又“兴兴奋奋”将“马未定ab”两幅画邀功给荷兰妹妹,
荷兰妹妹又“谄谄媚媚”将“马未定ab”两幅画孝敬给副局长,
副局长又“谄谄媚媚”将“马未定ab”两幅画分别孝敬给他的两位老领导,
他的老领导们又“谄谄媚媚”将“马未定a”“马未定b”孝敬给他们的老领导,
这时,请注意,画作是分流鸟滴,
如果,这个时候滴“分流工作”做滴好,哪怕只是交叉分流,郑井少的a作流向鸟武汉的胡来帮,胡来少的b作流向鸟北京的郑井帮。互相也都不认得作品,怕也没啥问题。
关键是!!!————后来高太尉想起这些灌鸟猪脑浆滴官官将将就想捅他们p 眼!!
叫人如何不哭笑不得?!
郑井少送的a作曲曲折折又回到郑井少跟前,
同时,胡来少送的b作也坎坎坷坷又回到胡来少跟前,
而且,更搞人滴是,当是时,两位大少同时在一个军分区开会呢。虽然分属两个部门,不在一个会议室,却,分别,同时上演着同一个“画作回流”的戏码!!————你说,高太尉一颗老鼠屎是不是要坏两锅粥!
正文 28
高太尉不是不热爱人民解放军,只是对部队里某些少爷兵持愤怒态度。原因,高太尉高中同学里也有后来入伍的,且此人嘴巴皮子忒溜,高太尉吵架吵不赢他!
哟嚯,想不到吧,高太尉为数不多滴几次“怒发冲冠”,竟然还是个败仗!
此高中同学名叫潘玄,现在海军工程学院。犹记那是上大学后的一次高中同学聚会———高太尉高中班上十分团结,真是难得,每次聚会,几乎全员能号齐。因为均打着老师的旗号,不来就是不孝!
“你说我不就是当过兵吗,我还告诉你,我一家都是当兵的,我爸还就在武汉当的兵,在你还没出生时就保卫你的父母,使他们能顺顺生下你,省吃俭用供你去学吹玻璃、捏唐人、糊风车,你那个工艺美术学院是工艺美术学校自各儿胡乱升的吧?你瞧不起解放军么?人欲歧视人,人必歧视他!你讨厌我,就应该和我不一样,比我文明,你可千万留神不要变成和我一样的人。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你就变成你的敌人!”
高太尉永远记得潘玄一身清隽湛蓝的海军服,薄薄的嘴 唇讥诮清冷地连珠炮儿似说出这样一番话。
委屈死高太尉了!!他真是会“上纲上线”,她哪里瞧不起解放军了?!!还有,他凭什么毫无预兆就诋毁她当时进修的“工艺美术学院”是自封升级?还有,她明明在那里正经学陶艺,怎么就是吹玻璃、捏唐人、糊风车!!!
气死高太尉了,气死了!可惜,那时候,她除了一开始涨红着脸反驳了几句,后来一个p都放不出来!———
所以,至此,高太尉对当兵的印象就差了,当然,不是指朴素的战士,他们还是最可爱滴人。
事实,高太尉感觉也不是完全不对。这部队里,越往上走,老子的官儿越大,儿子越优秀的,也就是“八旗”尖尖上那几位,都不好伺候。
东湖宾馆。南厅、北厅同时召开着两个重要会议。
南厅,是广州军区师级以上干部碰头会,主要对年内最重要的一次全军种演习部署吹风。
北厅,是这次总参下广州军区检查后的总结报告会。
因此,最忙的当属广州军区政连处的张合功主任了,两个会他都要兼顾,两个厅来回走,后勤的事全部他处理。
听工作人员一报告说南厅这边休会中间歇息一下了,张合功赶忙走过来想看看首长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却一进来,就见到空军13师的周德礼拿着一个长筒型的竹袋跟胡来坐在一起,旁边还有不少年轻师长围着,这些人都和胡来关系很铁。
“喏,最近听说你在谋马未定的画儿,我得了一幅,这可是他最得意的一幅,借花献佛了。”周德礼笑着把画儿双手递给胡来。
此时,胡来少右腿压左腿坐在小沙发上,清隽的眸子淡静隐隐藏着慵懒。画儿,还是接了过来,想,她似乎是挺喜欢马未定的画儿,当时给她画儿时,那眼睛突然放亮,嗯,想起来,挺叫人愉悦的。
“看看,最得意的如何———”胡来少确实心情不错,当场愉悦地就要展开来欣赏欣赏,却————
随着众人帮忙慢慢摊开画轴———
胡来少的眼渐渐沉,渐渐沉,
这,这不就是我送给她的那一幅吗?
胡来少想稍安勿躁,不过,还是不禁微蹙起眉头,
在场这些,都是些多会察言观色的主儿啊,一看胡来少脸色不好,
“怎么了,不喜欢———”周德礼心一紧,马p没拍对?
胡来少很沉稳,马上淡了眼色,轻轻摇摇头,叫他们收起了画儿,却站起了身,
“这画儿,哪儿来的,”
周德礼苦不堪言,看来马p是拍马腿上鸟,“一个老部下送的,说是,说是,也是他的——朋友给谋到的———”
现在这马未定的画儿值大发鸟!说实话,周德礼也是忒有心想给胡来找一幅呢,这不,巧了,老部下正好孝敬上来一幅极品,今天想着能碰见胡来,正好呈上,却没想———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呢,本想长脸,倒,把脸丢太平洋了——
胡来少竟然不做声提着画儿就走了?反正脸色不大好。同志们或同情或玩味或闷笑地看着周德礼————张合功摇着头从南厅出来,心想,现在这些年轻干部呀也真是“求胜心切”,你说你急于巴结胡来少也先打听好他的准确喜好撒,别看胡来少面儿上清淡清淡,这最是个喜怒无常的主儿!搞不好就弄巧成拙咧。
张合功才叹着气从南厅出来,向北厅走去,这一走一步,心里还在想,这边胡来少难揣度,那边还有一位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儿,听说京城下来滴这位郑井少是只出了名儿的笑面虎,千万别犯他,人家笑着就能把你吃掉!
巧不巧,才想着呢,突然迎面从北厅就出来一个人,张合功定眼一看,不是郑井少是谁!刚赶忙展开笑颜迎上去,“郑——”话儿还没喊全,就见人小爷脸色不善,疾步向外面走去!
叫张合功疑惑的是,郑少手里也是拿着一个长筒型竹袋!
张合功立即向厅内走去,
也是一个“惊惶不知所措”的领导站旁,也是一群或同情或好笑或玩味的眼,————
莫非———
张合功揪着心问,“谁,谁的画?”
答曰,“大名鼎鼎马未定的画。”
张合功苦笑不得,马先生造孽呀,毁了两位“前途似锦”滴领导哇。
正文 29
徐志摩死后林徽因肝肠寸断,梁先生没有办法只好求人要了一块那架飞机的残片挂在家里,给林徽因睹物思人。
高太尉哀怨地想,其实,我也是个长情的人哇,如果张晋能和我两情相悦,他死了,我也会把害死他的某样东西挂在家里,日夜垂泪缅怀———高太尉此时如是想,主要是她肖想的人就在她身边,太近鸟,近到高太尉不能阻止自己胸口小鹿乱撞!
张晋也听到高太尉那番“备胎”理论鸟。真的,要重新看看这位文静的女下属了。天呐!高太尉要知道自己在张晋眼里是用一个“文静”形容———高太尉意 y他滴念头要更上一个台阶!直接扒裤子!
下午在民政局有个会,张晋携高太尉去参加。张晋的车停在了武大门口,于是两个人要先步行至那儿取车。这一路,高太尉那个心神飘渺———
“你家就住那边吧。”
“嗯。”羞涩滴高太尉脸微红,点了点头。
“离工作单位近也好,什么都方便。”张晋儒雅,说话,无论语气,微笑,眼神都叫人舒服极了。
高太尉的小心肝儿喏,颤哟颤,在剧烈激 荡着,要不要直接邀请!把他拐回家坐坐?——
正在荡啊荡,就要荡出一股巨大勇气之时,
突然,
“吱——”
名跑就是名跑,悄无声息停在他们身旁,发出放气的声音像放小p,
“犰犰。”
胡来少走下来。
高太尉一见到他———原谅这被意 y之气憋得好容易即将爆发成勇气滴女人要造反!她看见这个完全“不合时宜”突然冒出来滴“未婚夫a”,厌烦之色丝毫也不掩饰一下,稀里哗啦全部被胡来少捕捉的一清二楚!!
好嘛,胡来少真被这“扑面而来”的恶感先一下搞愣鸟,随后,———他乃乃滴,她这是什么表情?!!老子还没先找她算账,这幅画虽说没废太大功夫,可是也是小爷花了心思给她弄来的,她就这么糟蹋又送来送去?———更叫胡来少生平第一次升腾起一些带微酸的情绪————你看看她挨那个男的多近!你看她一见到自己,那身子往那男人身前一挡———就像,就像老子见不得人!
胡来少越怒眼神越淡,淡得美如烟,
“我有点事找你———”
存心呕得叫他头皮发麻是不是!个鬼女人,她真做得出来?
她是保持着仅有的矜持没有直接去拉那男人的手鸟,却,话都不叫他说完,几着急的模样,“我现在还有重要的工作,我再打电话给你。”说着,手还直摆,像赶苍蝇!
胡来少真被她气着了。
不过,高太尉不会察言观色,她还要“再接再厉”一定要把胡来少“气上心”!
“你要有事就去,我一个人去民政局——”
高太尉是个睁眼瞎,张晋多精的人,这位军装爷脸上无波,可眼中———再说,人之常情,同事有急事,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可,高太尉啊高太尉,
“没事儿没事儿,他就我一同学,有事儿也可以往后放,工作要紧———”
渐行渐远的小声话硬是飘啊飘飘到胡来少的耳朵里!————胡来少慢慢拉开车门上车了。
高太尉,自求多福吧。你真把胡来少气着鸟。
却!
事情还没完!
那厢胡来跑车如带气梭鱼愤懑远行,这边,高太尉依旧浑然不觉继续投入“意 y”大潮等待集中第二股勇气,
又是“吱——”
怎么知名跑车的停刹都这样无声无息像放小p?
“犰犰。”
郑井少从车里y沉着脸出来。
高犰怨女彻底烦鸟!
你们这一个二个非要打搅我难得滴少女怀春是不是!!
正文 30
郑井毕竟是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你还躲啊?郑井上去就把她拽过来,眼里才没有张晋同志咧。
高太尉顿觉超没面子,超没面子!她还红着脸无论如何要“提醒”郑井,你注意点,这是公共场合!
可人郑井少霸气外露,拽着她就往自己车前走。高太尉一步三回头样儿,多担心张晋对自己的看法呀!———张晋疑惑地望着她,有点担心,眼睛里也流露出,需要帮忙我就出手——这叫高太尉更是看对眼他,一比较,拽着自己这人就是个野蛮子!
不能叫心恋的人为个野蛮子cao心,高太尉回头望着张晋眼神里有安慰,没事儿,这人我认得。———却,这眼神与眼神的交流———郑井还没看见就真是二傻子了!!
当是时,———事后郑井自己都搞不明白当时怎么就脑子那么一热!———“唔!——”掰过她的脑袋,唇就亲了下去!!
轰隆隆!!高太尉苕鸟!
说实话,唇间一柔软触感,———郑井也有点苕。
她的唇———真软。这是郑井第一感觉。其次,rr滴,有点想咬———
想法指挥行动,郑井刚想张嘴咬———诶!高太尉比他猛!“嘶——”疼得郑井一下放开了唇!
她咬人她还要哭?!!
最叫郑井接受不了滴是,你要哭也是对着我哭,你又扭头看那男的干嘛!!
高太尉绝望鸟,张晋看到这一幕,似乎眼中有了然,淡笑,转身去取车了。
这是毁我名节!!毁我毁我毁我!
高太尉内心激愤叫嚣,可惜面儿上连个p都不敢放,她就像个被人欺负到死的小兔子,照业死的也不动,就是扭着头望着张晋那边,眼睛几红喏,悲愤至死滴模样!
郑井盯着她,确切说,盯着她的唇。
微张,
沁红,
要说比这张唇诱惑千倍的娇口,见过无数,
可,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