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落下的时候,正赶上青莲身子倒退,吐出一口血的模样,那总是潇洒淡然的青衫之上,已经布满了许多血色的痕迹,玉白绝美的脸上也苍白一片,在他身后,是同样比他好不到那里去的雪鹰王,那身白衣都已经半边染红了,而在他们对面,却站着包括玉帝在内的林林总总几十个仙人。
墨墨一见青莲吐血,立即从青龙神君手里挣脱了开来,跑向青莲,“姐,姐夫!你怎么样了?”
两日前他和雪鹰王被天庭的人堵在了这里,这几日下来,他们车轮战般的消耗着他们的潜力,墨墨若再晚一天来的话,他们怕是支撑不住了,好在终于求来了青龙神君,看着那傲然挺直的正侧对着他的青龙神君,以及他身边那不输自己妖娆,却比自己多了更多清华的朱雀神君,青莲的心安下大半。
四方神君向来彼此不会离太远,这里既然看到了两个,其他两个必定也已经来了,也许藏在附近也不一定,如此,他们的胜算总算多了几分,青莲借着墨墨扶他的当口,用力的掐了一下他,低低的做了一个“哭”的口形。
墨墨本也是个聪明人,此刻哪里有不懂得道理,而青莲也在此时再也有撑不住之感,身子顿时软了下去,墨墨一急,一边抱扶住他,一边转头间,泪水又喷涌而出了,“祖爷爷,救救我姐夫,呜……,我爹爹也没了,姐姐也没了,娘亲也一定会丢下我跟爹爹去的,我没人要了,现在姐夫也伤了!祖爷爷——”
“别哭,孩子!”青龙神君脸上面如冰霜般的安慰了一声墨墨后,转身面对玉帝和众天神,半分不折气度的道,“玉帝与众位仙官神官好是威风,如此的欺负两个道行不高的小辈,真是让青龙大大的见识了!”
“青龙神君,你不是抱恙在家休息,怎么这会儿上天庭来做什?”玉帝对他本就有气,如今听得他用这般口气说话,自是更加不满了。
“这就要问玉帝您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若非我这可怜的后辈孩子上门去跪求,我还不知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呢!天庭何时没用到需要仰仗金罗罩去祸害人了?我初听闻还当这孩子信口胡说,带他来本是想让他瞻仰一下玉帝的宽宏风采的,现下倒好,脚还未落地,看到的竟然是大大小小这么多人围攻两个小辈的模样,玉帝和诸位还真给天庭长脸啊!”
青龙神君的嘴巴若是刻薄起来,谁人又刻薄得过他?众仙神和玉帝都气的浑身发抖,尤其是玉帝更是用手指不停的指着青龙神君道,“青龙,你不要太过分,你以为你在对准说话,真是放肆,你可是以为你们四方神了不起了?”
“玉帝,青龙难不成说错了不成?当年蛇妖如墨之事,各中到底有什么猫腻,众仙神心里也清楚的很,不需要青龙再来细说一遍,蛇子的降临也是在天庭的默许之下的,如今倒好,不过闹出一件小小的情感纠纷,天庭倒出动金罗罩了,你若罩的仅仅的是当事人,我今天也就不来出个头,说这个理了,天庭把无辜的人卷进去算什?从来也只听说过父债子还,未曾听过子债父偿,我承认这孩子犯下天条,与那小凰雀犯下了背天道伦常之事,所以天庭要灭他于金罗罩下,我半点意见没有,不过如今这个“罪魁祸首”在这哭着,你们反倒把他父亲和姐姐给关进去了,又当做何解释?”
青龙神君半点不饶人的继续道,“我们四方神从天地大定之初,就为天庭镇守四方,这些年几曾干扰过天庭事务半分?即便多年前,我们对处理如墨之事,很感不公,却也没有半分异议,由着玉帝你拿了主意,身为臣子本是进谏几分也是应当,但是思想着玉帝有着更为成熟的考量,便不曾开过半分口,如今不过隔了一百年,玉帝居然做下这等事,还容不得青龙说几声吗?如今这事,天庭硬要用金罗罩灭了背天道之人,青龙没有意见,只一点,你们把这个当事的蛇子给我关进金罗罩去,把里面的蛇妖如墨和蛇女给放出来,我青龙立马打道回东海,再不来管天庭半分闲事!”
玉帝等人一听,更是气得说不出半分话来,青龙神君这摆明着是强人所难,强词夺理嘛!这金罗罩一旦撒下无法撤除,青龙神君自己也该是知道的,这今他要天庭把这金罗罩里面的人给换出来,再把外面的人给换进去,若能这般轻易的换人,玉帝他们也不会等到天庭的房屋,都被掀得不剩几幢好的之后,还在这里头疼着了,早就撤了这该死的金罗罩,今用别的惩罚办法惩戒他们了。
问题不就是目前这金罗罩收不了,里面的人放不出不来,才惹得狐妖和膺妖都上了天庭掀屋顶?
而唯恐天下不乱的朱雀神君此时还不停的附和着青龙神君点头道,“青龙神君说得极为有理,天庭本是本着维护天条之理去收拾我那不争气的后代旁支的,这朱雀没意见,这不也在家准备给他办个丧事了,可这惩罚之道也贵在公平,犯错的既是两个人,凭什么我不争气的小凰雀要被关在其中灰飞湮灭,而这个与他一样有错的蛇子还好好的站在这里?这样我那不争气的后代岂不是死了也是孤单的很?他为这段感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到头来,却拉了两个他不要,他嫌弃的人做了同伴,我那可怜的不争气的小凰雀啊,你就是死了,也是死得不安心啊,我这丧事办了又有什么用呢?所以为求公平,朱雀也请求玉帝把这个该陪着小凰雀死的蛇子给扔进去,把那两个不相干的蛇妖给放出来!”
朱雀神君简直是唱作俱佳,那表情一会委屈,一会可怜,一会正气,一会又无赖,不停的在他的脸上变来变去,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和青龙神君是咬成一致的,就是要求把如墨和北瑶宝宝放出来,把墨墨给关进去!
而这要求对于玉帝和众神来说,恰恰在此时是大家都办不到的!
“青龙,朱雀,你们不要强词夺理,你们是第一天成仙吗?不知道这金罗罩根本撤不回来?除非生灵死绝,否则绝无第二个办法!”
“同意用下金罗罩之时,就没想过万一边界到无辜的人该如何吗?用都用下来,再来说这话,玉帝,您还真是够负责任的!青龙真是佩服啊!”
青龙神君嘴角边冷冷的一笑,讽刺意味更是谁人都听出来了,“那天庭打算如何善后呢?把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仙妖都灭口?以求粉饰太平?”
“青龙,你不要冤枉玉帝,玉帝还是很仁慈的,他怎么会想要把我们都灭口呢?”朱雀神君装出一脸害怕的模样。
“你没看那下狐妖和小鹰妖都浑身是血了?估计我们再晚来一步,就送了小命了,现在我们又顶撞了玉帝,你还想留得住小命?显然玉帝是一定要把我们和那小狐妖一起收拾在这里的,你没看到这么多大大小小的仙官神官们正等着收拾我们?”
青龙神君却说的像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一般,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指不时的指向玉帝等众人,又指了指青莲他们虚弱的惨况。
“哎呀,那,那怎么办啊?你说我们现在跪下来求玉帝,他会不会原谅我们,而饶过我们?朱雀神君像个小孩子一样,有些害怕的揪着青龙神君的衣袖,动作语气无不显示着他的害怕,但是脸上却分明带着笑容的看着玉帝等众仙神。
两人你来我往,一唱一和的,把玉帝气得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大吼一声道,“够了!真要他们的命,你们以为这两个小妖能熬得了这许久,青龙,朱雀,联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们不要当朕不存在一般,在这里互相套词,无非就是想要把这两个小妖给带走而已,你们走吧!短时间内不要再让朕看到你们,否则连你们一道罚!”
青龙神君和朱雀神君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立即敛了敛袍袖,看似规规矩矩,实则没多少敬意的给玉帝行了个礼,“那多谢玉帝宽宏大量了!不过,如果玉帝不介意的话,青龙倒是想去试试那金罗罩的坚固程度,不知玉帝可允许?”
“你们若有本事弄破它,天庭从此不再干涉蛇子与那凰雀之事,不过那雀凰山,天庭却是要收回的!”
玉帝这几天下来,也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给折腾得身心俱疲了,那金罗罩之事,他是后悔不迭,若真有办法弄破它,把人都给放出来,那从此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又何妨?
“玉帝金口既开,青龙等自是相信,只是青龙等法力低微,如今这程度的罩子已经够坚硬了,若玉帝让练罩都继续添加仙力?那我们?”青龙的语尾上扬,玉帝又气得青筋直暴,“朕既答应了你们,自然不会再小人的使这等手段,何况就这程度,你们也是破罩不开的,朕还有必要再加仙力吗?”
“有玉帝此诺,我等自然信服,那朱雀等就先告退了!”朱雀神君立即笑道,他们是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的,知道再逗下去,这玉帝怕是真的要变成喷火龙了!他可是很怕火的呢!
回身看了看那还扶抱在一起的三个小可怜,“还能动吗?”
雪鹰王先一步挣扎起身,摇摇欲坠了好几下,才算站稳,“多谢两位神君,雪鹰没事!”
青莲也深深的吸进了一口气,用力的想要站起,墨墨紧紧扶着他,总算站了起来,“青莲见过两位神君!”
“倒是两根傲骨头!”朱雀神君走了过去,一家给了他们一颗金丹,然后对着青龙神君道,“青龙,一人带一个,走吧!孩子,你们拉着你祖爷爷的袖子就成,我们一起去看看你爹爹!”
话刚落,朱雀神君的手便已经扣到了雪鹰王的肩上,红光一闪两人以及不见了。
青龙神君也左右两手扣上青莲和墨墨的双肩,也在下一秒钟消失在了天庭,走前他还笃悠悠的说了一句,“玉帝,众为同僚,忘记告诉你们一声,我们来的时候,似乎看到白虎神君也往天庭方向而来了!”
话落时,人早已远走了。
而玉帝和众神们还没来得及消化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到比青莲和雪鹰制造出来的动静更大的震荡,似乎又有几处宫殿塌陷下来了。
“该死的,谁把白虎神君给引上天来了?快来人,去拦住他!”玉帝惊慌失措的道。
从神立即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摇头,开玩笑,这是战斗力第一流的白虎神君,可不是才修练几千年的狐妖青莲,一个狐妖都让他们对付的焦头烂额,更别提已经镇守天地多年的西方之神了,更何况如今的白虎神君,可是正逢每千年的“疯劫”,典型的敌我不分,只会发狂,谁敢在这个时候靠近他?即便成了仙也是会死的,性命还是极重要的。
“玉帝,白虎神君一旦发起狂来,连托塔天王和几大战将联手都制不住他,臣等如何有办法,为了安全起见,玉帝还是和大家都躲一阵子比较好!”太虚上人此刻上前在玉帝耳边轻声建议道。
话刚说完,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一般,本来还想坚持着说几句场面话的玉帝也立即点头,“目前也只好先这么办了!”
而此时的北瑶光也已经快要不行了,七天了,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不过她却没有半分敢放弃,因为如墨还活着,那浅红色的并不比前几日细的光柱,让她知道如墨还在坚持着,所以她也不会认输,除非如墨死了,否则她北瑶光永远要与他一起。
硬提着一口气,终于迎来了救星了!
“娘,娘!你怎么样?”墨墨着急飞过来,把几乎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北瑶光,小心的抱进怀里,长到这么大几曾见过美丽的娘亲这般情景过,让爹爹看到了,不知要如何的伤心呢!
青莲此时也坚持着来到北瑶光身边,握住她一只手,“北瑶,你可不能放弃,四方神君来救如墨他们了,我们有希望能弄破这该死的金罗罩了,所以你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着!都是我害了你,不让你放血你便不至于如此模样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法力给北瑶的手腕止血。
朱雀神君和青龙神君,看着这奇异却又温情的一幕,几分动容,又几分叹息的道,“作孽啊!好好的一大家子,几段姻缘,硬是给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弄成这般凄惨模样!”
“废话少说,朱雀,这雀凰山,你熟悉,可有什么地脉可供我们进去,这金罗罩任我们道行再深,在外面也是耐他不得的!惟有进到里面才能破之!”
青龙神君盯着面前那金光日耀的金罗罩,也很有几分束手无策之感,这金罗罩起初练就的目的是为了降那些潜力高强,又实在渡公不了的绝顶恶魔、恶妖所准备的,为的就是不让佛家的慈悲在最后关头心软,所以才设下那一旦放下,就收不回的禁制,如今倒好,怎么也不曾料到玉帝竟然会用这东西对付如墨他们。
这话一出,朱雀神君也紧皱了眉头,指间一道红光击向金罗罩表面,果然如耕耘般,没有半点反应,“青龙,没有地脉可供进入,就算有地脉,也早被这金罗罩的灵力给毁干净了!哪里还会留有机会给你我,你可别忘记了,这雀皇山本是仙地,如何会有得地脉?”
“朱雀,你这话的意思是说,即便我们来了,也是帮不到半点忙的?”青龙神君的脸不由沉了下去,他原以为多少会有些助益的,如今听朱雀的口气却像是他们来了也是徒劳无功的。
而墨墨和青莲,北瑶光以及雪鹰听了,都面现沮丧灰败之色,连青龙神君他们也没有办法吗?那是不是代表着如墨他们真的出不来了?
“那也不见得,等白虎和玄武那边的消息,他们若有办法折了其中五位以上的练罩之人,我们便能通过这金罗罩一刹那的间隙漏d——”
话还没说完,朱雀神君的脸色便立即难看了起来,“里面出事了!”
青龙神君其实在听到他的话嘎然而止的时候,就也已经发现不对。
青莲和雪鹰他们同样看到了异常,那金罗罩内,原来浅红是的光柱正在逐渐变细,且减弱了光芒,而那光芒每减少一分,那金罗罩的园顶弧度便往地面压下一分。
若一直如此下去的话,不用多久,那金罗罩便会和一块服贴的布料一般,整个覆盖和贴合在地面之上,而那时,也就完全不会有生命可以存在了!
“该死,如墨出了什么事,他的道行应该还够他支持几天的,为什么会这样,他的道行不足了吗?”青莲再也忍不住焦急的想要往前冲,急怒攻心间,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北瑶光的脸色也更难看了几分,不说话只待待的看着那正逐渐往下收压的金色光芒,仿佛在等着最后一刻解脱的到来,如墨若死,她绝不再活!
“祖爷爷——”墨墨也急得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了起来!
“里面一定出了什么事,否则没道理上一刻还强健的法力,在下一刻突然间减少这么许多,不像是法力衰竭反而像是分了法力给别的人,难道里面有人支持不下去了?”朱雀神君立即分析眼前的情况道。
事实上,他猜得对,的确是金罗罩内出了变故,使得如墨不得不一心两用,一边用法力继续抵挡着金罗罩的仙力,一边分出一半功力试图保住北瑶宝宝的性命!
狐王青莲 第二卷 068 最后的牺牲
其实这变故也并非一时半会发生的,根本的原因在于宝宝的体内没有内丹。
在他们被金罗围罩困住的第五日开始,宝宝其实已经感觉到越加难以抗拒的压力和痛苦了,只是看到一心抵抗着金罗罩的如墨,和同样努力给兴雀王云舒续着元神的影然时,她即便有再多的痛苦和不舒服,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给他们造成恐慌和担心,所以一直努力支撑着抗拒着。
而如墨也一直不曾发现宝宝的不对,直到第六天宝宝的脸色越加不对了,如墨才发觉不太好,有些担心的问她,宝宝却强笑着利用‘火狐圣珠’的法力硬把如墨给骗了过去,从头到尾都不曾跟如墨讲过她把她自己的内丹送给了青莲之事。
以至于强撑过了两日两夜后,到了第七日的现在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扑到在地,随之便是从口中涌出大口的鲜血,立时把如墨给吓倒了!
“宝宝——”
“姐姐!你怎么了?”
影然立即过来扶她,一手想往她体内渡法力,被宝宝阻止,苦笑了一下,摇头道,“影然,别在我身上浪费法力,我怕我是快要不行了,一定照顾云舒,墨墨还在外面等他!”
每说一个字,那血便像是流水一般阻止不住的从嘴角牙缝中涌出来。
“姐姐,你别瞎说,狐王大人也在外面等着你呢!况且还有蛇君大人在呢,你一定没事的!坚持住!蛇君大人,快救救姐姐——”影然一边用手去捂她的嘴,试图阻止那血从她口中涌出,然而堵住了嘴,不多时,小巧的鼻孔竟然也开始蜿蜒流出鲜红色的y体来了。
如墨终于看出了问题出在哪里,严历的吼道,“宝宝,你的内丹呢?”
“送,送给青莲做定情物了!”宝宝拉下影然的手,这一句话似乎万不得耗尽了全力,身体也无力的俯下去。
“胡闹!内丹也可以胡乱送人的吗?你不要命了,你以为你有几年道行?竟然敢做这样危险的事情,那你怎么早不告诉爹爹你体内没有内丹?”
如墨真是又急又怒,然而此时训斥她已是无用,嘴上再是严历,手上却不敢再缓,立时分出一半法力透入镜面,源源不断的补充进宝宝身体中,以保住她的元神不散,否则如此流血下去,不多时便会出原形,打散元神,倒时便是破了这金罗罩也是无力回天的。
宝宝和墨墨这俩孩子打从出生开始,就是如墨和北瑶光的心头至宝,自己都不曾舍得打过她们半分,如今却眼看着她遭此大罪,生命都
垂危,如墨心里顿时慌乱了起来,恨不得把宝宝抱进自己怀里,好好疼宠着照顾着,然而眼前的情形却让他连触摸她一下都不能办到。
分出了一半法力为宝宝续命之后,来自头顶金罗罩的压力顿时也如山般挤压过来,让影然和如墨自己都忍不住闷哼一声。
“爹爹,你别管我了,不要让我害了你们大家!墨墨和娘亲他们还在等着你们出去呢,我的内脏几乎全破裂了,爹爹你这法力输了给我,也不过吊我一时之命,我活不下来了!还不如全力用在抵抗金罗罩上,也许能救大家的命!”
宝宝肝肠寸断的道,不到真正面对着死亡,是永远不能了解死亡前的这一刻的心境的,她不舍,她不甘,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既然她已经注定活不了了,她也希望爹爹和云舒他们能活下去。
青莲,我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你!以后这寂寥红尘,只能留你一人孤独渡过了!早知道有今日,我当初便不该去招惹你!永远不后悔爱上你,却后悔让你陷入永恒的悲伤里!青莲!
宝宝心里强烈的思,强烈的怨,强烈的爱,在这一刻仿佛能穿透这金罗传到青莲的心中一般,这一刻的青莲几乎心胆俱碎,大口的鲜血也紧随之喷涌而出,“宝宝——”
“专心吸收我的法力修补内脏,旁得废话不要多啰嗦!别忘记了,你是我如墨的女儿,外面守候的人等待着的是我们大家共同平安的出去,谁也不许再轻言放弃,更不许彼此放弃!”如墨一边说着一边竭尽全力的两边同时输送法力,绝美如玉雕的面容上是不容置啄的坚定,虽然额头早就细汗密密麻麻,却无损他半他决心。
“爹爹,求您了,这样下去,您支持不住的!”宝宝却泪水四溢了起来,一边不敢浪费如墨半份法力的努力吸收修补着自己破裂不堪的内脏,一边不断的请求着如墨的停止,这不是在救她,这是大家在提前寻死。
如墨却不再多言,冰绿色的眸子深深的闭上,从最初的站的笔直的腰板,也慢慢的弯曲,最后坐下来,黑发的末稍处开始已有泛白的迹象,那是内修大损的表现,待发丝全白,也是如墨功尽神散之时。
宝宝和影然看着那已经有变白趋势的发,都心中痛苦骇然不已。
“爹爹!收手吧!金罗罩收得越来越紧了,您感觉到了吗?没用的,您放弃我吧!不然大家就真的要死了!”宝宝的哭声凄厉不已,贝牙咬破了唇都不自知,心和身体浑身都痛得让她几乎感觉麻木了,如今只希望自己以外的人都活着也成了一种奢望了!
一直闭着眼的云舒,此时终于睁开了眼睛,缓缓的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身形正缓慢去稳健的走了过来,脸上已经带了一种堪透和如释负重般的决绝之色,如墨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感觉到了云舒的一举一动,睁开眼睛看着那似乎回支了最好状态的云舒的模样,不知怎么心中未曾起半点欢喜反而深深的不安了起来。
这一会这间,云舒似乎变回了没失去法力之前的雀王云舒,那一走一动之间,精神奕奕的很,只有如墨清楚的看到了他的眼神里深幽却又空白的一片,“云舒,你起来坐什么?还嫌事情不够乱吗?回去躺着!”
“如墨,是时候了,我逃避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肯面对这个事实,所有的人都已经放下了,惟独我还记得,一次又一次的记牢着,每次当自己要遗忘时,便把过去翻出来温习,提醒自己必须记得,因为那是我生命的全部意义,现在所有的人都放开了,本该多情爱我的人,已经狠下心对我绝了情,多少年的纠缠,多少说不清的安孽障,也该彻底被扫除干净了,惟有彻底的毁灭才能得到真正干净的重生,如墨,告诉墨儿,在这一刻里,我的心里再不曾有任何人的影子,有的,都是他!”
“该死的,云舒,你想干什么?你给我趟了回去!”如墨心绪激动的看着云舒,“影然,制住他,扶他回软榻!”
“是!”影在立即飞快的抓想云舒,却意外的抓了个空,而云舒却在此时露出了云淡风清,迷离至极的微笑。
身形无风飘退了三尺,那深幽的黑眸中立即散发出与金罗罩同样的金色光芒,甚至连温度都和金罗罩一样的高,也许比金罗罩更高,让人根本不敢视,光看一眼都觉得要被那股金光的高热给融化掉一般!
金光流转的眨眼间,一股巨大的能量球就在云舒的周围开始产生,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迹象,那能量先是从一个透明的金色小球,从以云舒的眼中慢慢的扩散出来,不多时,便把整个云舒的身体都包裹在了其中,且球体的颜色也从透明变得越来越金,且还带着几许谈谈的红色。
而在云舒那球中却放松的舒展四肢,似乎在进行着什么虔诚的仪式一般!
如墨不知道是什么让他顷刻间变得如此的强大,这金色的光球所蕴藏着的法力,至少已经在五万年以上了,且还在不停的增强中,似乎还没到爆发出来的时候,而如墨却没有半分可以破金罗罩出去这里的开心,因为直觉告诉他,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云舒之前的话更像是在跟他永决!
“云舒,你到底想干什么?快停止!够了,你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的!这力量太庞大了,会毁灭大半天地的!”
如墨一边不得不继续支撑着越来越往下压的金罗罩,一边用法力吊着如今已经昏迷过去的宝宝的小命,辛苦可想而知,影然已经被那巨大的金色光球震撼的有些傻了!
直觉告诉她,云舒这么做很危险,然而当她想靠近云舒时,却发现她根本很难靠近他!
而在金罗罩外注视着里面情景的几人,心里的压力却并不比在里面的人好过,朱雀神君一边往青莲的体内输入法力,一边惊讶的问道,“小蛇女的内丹在你体内?”
青莲苍白着脸点了点头,他此时虚弱的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在天庭捣乱的那三日里,他几乎是崩紧了每根心弦的试图给天庭制造更多的麻烦,我寻救宝宝他们出来的机会,而被玉帝和众神仙堵上的那两天里,车轮战般的消耗,早就让他身心俱疲,全靠一口不认输的精神在支撑着他,果然等来了青龙神君等救星。
然而得到的却是四方神也无能为力的结果,让青莲本就有些黯然的心里更是蒙上了更多的绝望,之前那宛如宝宝临时前的呼唤的心悸之感,让他再控制不住的大口呕血了起来,如今即便得了朱雀神君的法力为他疗伤,青莲的元气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好得起来的!
“终于知道里面出了什么事了!没有内丹,且法力道行几乎没有的妖精如何能在金罗罩的压力下顶得住?蛇女的情况怕是不会太乐观,如墨此时被分散的道行无庸置疑也定然是分给蛇女,为她吊命了!”
朱雀神君果然一语中的的说中了里面的情况,只是再是说中无法进行帮忙也是枉然。
青莲虽然没有力气再动一下,说一言,却还是能听能感知的,一听到宝宝命在垂危,且原因是因为她少了内丹,青莲本就未曾平息的血气再度上涌,一口气血又喷了出来。
朱雀神君不得不用力的打晕于他,再往他体内灌入灵力,叹息的道,“人生自古有情痴,没想到做了几千年妖精也依旧如此执迷看不透,青龙,该怎么办啊?这许多万年来,我也第一次尝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青龙神君也无言,“凡人最喜说‘尽人事,听天命’,而我们如今却上天命不想听,人事又不能尽,该死的!只希望白虎把天庭给我捣得更破烂一些,我要玉帝那个老家伙,花个几千年也修不好新宫殿,玄武那边怎么动静也没有?他到底有没有找到那几个练这金罗的老不死?”
“青龙,你也骂脏话了,几万年都没听到你这么说了,这一次,真的是注定逃不脱的劫数吗?”朱雀神君听着似轻松的话语,其实各中的无奈和无力,谁都听得出来。
墨墨的脸上全是冰凉的泪,而北瑶光却反而凝神坐了下来,苍白的脸上竟然散发着宁静的笑容,她不再悲伤,不再心急,更不再害怕了,她在做最后的准备,她在等着她的如墨的最后一记刻的到来,她好随时跟上去,不让他有机会抛下自己,死没什么好可怕的,许多年前,她不就已经知道了吗?失去如墨的生命,便什么都不是了!
“娘亲!”墨墨叫了她一声,脸上是惊心动魄的恐惧,北瑶光的表情让他害怕,娘亲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会笑得出来,还笑得如此的从容平和,即便是最迟钝的傻子,也知道不正常,更别提这些年看着爹娘一路恩爱过来的墨墨,娘亲她也准备不要他了吧!
云舒,你该的!你该把我送走的,你走了!爹爹走了!姐姐走了!现在娘亲也要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世间做什么?
雪鹰王虽然也盘腿在云朵上疗着伤,然而那僵硬和绝望的面容无不显示着他并没有多少心思理会自己的身体之上!
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对付如墨和云舒那么好的人,他们没有为过恶,他们没有杀过人,他们不过是爱上一个人,想要过普通的人过的生活罢了,有什么错?为什么要遭受这么多的痛苦,到最后还要沦落到这样的凄惨结局中去?爱一个人又到底有什么错?
佛家总是说什么‘心容万物,普渡众生’之类的,怎么就容不得一对相爱的人想要过相守的日子呢?
为什么?
如果有有一天,自己也有了所爱的对象,是不是如同今天这般的遭遇,也会再度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原来爱情也是一件不能轻易追求的东西!
金色的光球越变越大,也越变越红,先是从谈谈的红,到深深的徘,再到浓烈的血红,如同火一般的光芒,竟然逐渐开始穿透那金罗罩的金色光芒,蔓延和笼罩像整个雀皇山。
神殿所在的地面也开始摇晃了起来,那红玉魔镜似乎也承受不住这样的高温和光芒,在刹那间爆裂了开来,如墨和影然几乎用尽所有的法力才使得各自不为那镜子的碎片所伤。
“影然,抱住宝宝,快过来我身边!”如墨大声的道,失去了红尘魔镜的庇护,影然和宝宝的情况更糟!
几乎立即用尽全力抱起宝宝来到如墨身边,如墨紧紧握住宝宝的一只手,那源源不断的法力便顺着宝宝的手传递到她的身体,也连带的传递给了整抱着宝宝的影然。
如墨的发丝已经白了大半段,影然看着,泪水早就涟涟了!
“别哭!我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快要爆炸了!这断崖不安全!影然,我渡法力给你,你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变身,载我们去对崖,我不能停止换档着金罗罩!”
“蛇君大人放心,影然明白!”影然立即点头,知道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这七天来,这金罗罩和给云舒输灵力,她早就没有能来再凭本身的法力变身了。
“准备!开始——”如墨话落,一股巨大的灵力瞬间涌入影然体内,那墨色的巨大羽翼也在刹那间撑了开,钢爪有力的抓起如墨和宝宝的身子冲出神殿的屋顶,往崖对面飞去,如墨的法力就通过爪与爪之间,彼此传递着。
“雀王大人该怎么办?”
尽管如墨已经尽了全力,这金罗罩却还是以不缓的速度往地面,身下的土地已经裂缝四起,相信不用多久,就会龟裂的再也看不出这里原有的鸟语花香的景致了,所有的植物已经没有了影子,宫殿的建筑也早已经扭曲变形,看不出原来的宏伟和华丽了,从龟裂开的地面缝隙中,那一道道可以把任何生灵都灼伤的热气正不断的溢出。
如今的雀皇山已经是真正的地狱火海了,热度早就超过了所有能想象和忍受的一切。
影然很想回去把云舒也带过来,可是此刻的她根本没有把握她还能不能飞回对岸的崖上去,更别提把云舒给带过来了。
“怕是来不及了!”如墨定定的看着那火红色的光芒还在不断的蔓延和覆盖,自己支撑金罗罩的那道光柱,早就被他浑身的红光给覆盖住了,却不敢让他有丝毫懈怠,依旧毫不保留的全力顶着这金罗罩,不让它压下来。
话刚说完,神殿所在的那危崖终于不堪这剧烈的地裂和山摇,从中断了开来,那恢弘的神殿便在顷刻间深深的落进无底的深渊之中,久久也不曾有回声传上来。
而悬在半空中的,却是那被红色光球包裹着的一只巨大却美丽以极的大鸟,华丽的翅膀,和色彩斑斓的说不准确切颜色的羽毛,此刻它双翅平伸的,尾巴出长长的七彩长羽,正在它的身下无风自飘摇着,那熟悉的眼眸和等待解脱的神情,无不让如墨清楚的意识到了他最终的目的。
“不,云舒!停下!云舒——,我不会原谅你这么做的!云舒——,该死的你!你给我立即变回来!”
如墨几乎惊恐的看着那巨大美丽而高中的云舒,那就是云舒真正的模样,一只绝顶美丽却又清贵的凰雀,这是如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云舒的模样。
狐王青莲 第二卷 069 最珍贵之泪
下一刻,身在金罗罩内的如墨三人,和身在金罗罩外的青莲他们,以及那正被白虎神君大肆破坏的天庭和人间妖界,都在同一时间看到了那几乎绚丽夺目的璀璨火焰,映红了几乎整个天空……
那巨大的火红光球如烟花般爆裂开来的瞬间,所产生的巨大力量和高温,让所有的人都宛如在炼狱中一般,身子不由自主的被那股巨大的爆炸力推远,眼睛却即便是瞎了,也无法让它们闭起来,不看这天地间最美也最惨烈的一幕!
“不——,云舒——”墨墨尖锐的叫声,凄厉的穿透天地云层,久久的回荡在天地间,胸口宛如已经被人挖去了最重要的一块,再也让他承受不下去了。
如墨在最后的关头,扔下了自己心爱的女儿,以不顾一切的速度迎面冲向云舒所在的方向,泪水早就被这惨烈给震撼的流不出来,也不容他流出来了,在如墨的心里,此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云舒就这么死去了,那是他的孩子,他的朋友,从他放弃成仙的那一天起,守护他所爱的人,就成了他此生唯一的追求,如果云舒死了,他这一生都不会放得下这份愧疚和遗憾的,他不允许!
璀璨绚烂的红光之中,一道墨绿色的巨影立即盘旋而出,不多时便把巨大爆炸过后,炸裂的成千上万个小火球给围在了其中,火焰般的红和冰魄般的绿色,在这一刻成了天空最经典的颜色。
青莲、北瑶光、和墨墨,包括已经命悬一线的宝宝和影然都被这一幕怔住了!
那扶摇在云层之上那巨大的宛如游龙般的身躯,是那般的有力量,也是那般的美丽,每个人都能清晰的看清楚那一片一片比最上等的翡翠还要光滑美丽的鳞片,每一片都像一面大大的镜子一般,在火红色的天空和光芒下,反s出惊魂夺目的美景。
那一圈又一圈巨大的盘旋着身躯,仿佛长的能丈量天地之间的距离一般,不断的呈螺旋纹而上,却半丝没有笨拙,灵活轻盈的仿佛灵猴蝴蝶!
光是这身躯就足以使人惊叹不已,更别提那潜入在云层深处,彷佛要把这天顶穿的头首,又该是何等的壮观了!
这是所有的人包括北瑶光在内,第一次看到如墨完全不呈掩饰和保留的原形,几乎所有的人多忘记了呼吸!
还一会青龙神君和朱雀神君才如梦初醒般,飞身而起了,“朱雀,这只小凤雀好烈的性子,竟然这般鱼死网破的法子都用出来了,你这个做人祖宗的,还不上去帮忙?”
“青龙,你还好意思说我?亏你好意思让那孩子叫你祖爷爷,你看看人家如墨这原形,几乎和你化龙后的模样不相上下了!”
两人在这个时候都不忘记互相调侃,然而手上和身体的动作确实半分都没有稍缓,心中各自的震撼也并非几句嘴上轻松的笑语可以带过去的。
无疑,金罗罩经此一番后再也寻不到半丝影踪了,连残骸都不会留下一点。
谁也没想到失去法力和道行的云舒,竟然在最后的关头,不惜以他的本命元神,换取天地间最烈性的烈阳真火,硬生生的自毁的同时也毁了这半边天地,他几乎是赌上了他所有的一切,也赌上了天下的万物苍生的命,需知此番过后,凰雀一族的所有精灵怕是都将修不到正果,因为这烈阳真火毁掉的又岂止是这区区一个金罗罩,毁灭的更是这云天之下半数的苍生。
那因巨大的爆炸而产生的大小无数的火球,在爆炸中纷纷落入凡间,此刻的凡间怕已经是一片火海,水深火热,民不聊生了!动物、植物、生灵,皆在此一番中遭受到了巨大的涂炭和毁灭性打击!
云舒固然元神散尽消失于天地之间,但是他所造成的这恶性的后果,是免不了要遗祸到凰雀族后世许多代的族人头上,从此,凰雀一族怕再也不是半仙之族,而是妖中的魔族了!
连云舒他自己都不曾料到她竟然真的下得了这个狠心,牺牲了他自己,还拉上了整个族落给他犯下的错付代价,只为了救如墨和宝宝,只为了不想看到那个喜欢用墨仁般的水漾眸子看着他的孩子失去父亲和姐姐,只为了那无数次夜里低声温柔唤他‘云舒’的嗓音,他这一辈子都太过委屈自己,才使得他过了这么多年痛苦和抑郁的日子,就让他在最后湮灭前自私一回吧!
天下皆因他而亡的这一刻,云舒终于体会到了‘爱到极处最自私’这一句话,只要自己的爱人,和爱人在乎的人,都完好无损,其他人的一切,有时真的不容他去顾虑了!什么都想顾到,什么都想得到的人,最后什么也会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