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携带东觞刀的人却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十分罕见。
东觞刀刀身弯曲,比寻常的长刀在中央部位弯曲幅度大很多,原型乃是千年前海城一带所铸造,后传至海外东觞国中,被改良之后成为了东觞人最常见的兵刃。
在中土各国,使用东觞刀的唯有东觞人可东觞人想要来到中土十分困难,尤其是齐国水师为防止海寇,自数十年前就已经封锁了东觞国通往中土的海道,想过来基本不可能,而留在中土的东觞人几十年过去,大部分也死得差不多了,想看到一个东觞人绝不容易。
没错,这人携带东觞刀,怕是一个十分罕见的东觞人。
逆沧海慢悠悠来到这倒地不动的男子旁边,察觉到男子呼吸正常,面对方才那些小二们的一顿暴打,看似凄惨无比,实则那些小二再费力,也根本伤不到这个东觞人。
“异邦人,没死就起来吧,想喝酒的话,我这里有许多酒可以喝。”
逆沧海缓缓说道,一个“酒”字出口,地上仿佛死去了的东觞男子身子一抖,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一个满脸污垢不经整理的年轻男子面孔。
“酒你有酒”
单说从口音而言,这东觞人完全听不出来是异邦人,而是真正纯正的大楚京畿一带的口音。
“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逆沧海徐徐说道。
“故事”男子混浊的眸子愣了下。
逆沧海淡然道:“孤独之人经历了世间的大风大浪,想必肯定有许多跌宕起伏的故事,我用酒换你经历的故事,也是一件美事。”
逆沧海一副岳峙渊渟的宗师气度。
男子:“”
摇摇头,男子艰涩道:“我没有故事你找错人了。”
逆沧海:“”
这小子有毒啊,不按剧本来说话,这种时候不是该眼睛一亮,说自己的确有故事,就借你酒来讲讲故事吗
妈的,换做以前的逆沧海,就凭你这一句话,你就死定了知道不你肯定要进镇抚司大狱里面走一遭。
“既然你没故事,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刀吗”
逆沧海嘴角抽了抽,心中不断暗念保持风度,保持风度,一个大人物不能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把别人给打死咦,不对,我好像是缉查司督主,不正是一个因为别人一句话不对就打死别人的主吗
“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刀,没什么可看的。”
东觞男子再次拒绝了逆沧海的好意,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就想要离开这里。
“快走快走,是丘兹国的舞女进城了”
哗然的声音与无边无际的百姓涌上了街头,几个在街道上跑动大喊的少年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力。
“丘兹国的舞女”
一听到是丘兹国舞女,许多百姓兴趣立马上来了,当年英宗在位时万邦来朝,其中丘兹国王与夫人来朝贺,所带的舞女吸引了全城百姓的关注,一时间丘兹国舞女名震天下,举国无双。
是以听到是来自丘兹国的舞女,当年见过那盛况的百姓们顿时激动了起来,许多人拥挤上街头,都想看看丘兹国的舞女。
大兴城有户籍的人口一百二十多万,加上异邦人就接近一百四十万之多,纵然只是主干朱雀道两侧的户区,南北横长也有二十来万人。
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涌出来,但原本朱雀道上就人山人海,大批的行商、客人络绎不绝,此刻就更显得拥挤不堪。
“丘兹国”
逆沧海眉头微皱,丘兹国舞女
他神色一惊。
是她难道是她
他猛地一回头,视线尽头人声嘈杂,但也没阻碍他看到一辆大车缓缓而至,车骑旗鼓,歌吹数十人,还有绮绣杂缯琦珍堆放在各处箱子中,紧随前面大车。
吸引所有人目光关注的,还属于站在大车上面,挥舞长袖,着装异邦华丽服饰,戴着金色面具的舞女,婀娜多姿,衣袂飘飘美不胜收,一举一动之间,眉目仿佛能够传神,把站在街道两侧大部分男子的魂都快给吸走了。
逆沧海混在人群中,双目凝视着大车上那集中万千视线的舞女,若有所思地回味了一番。
没错了,这女人应该就是这具身体主人之后会爱上的那个女人,也正是因为这个女人,他后面才会死得那么凄惨。
“嘿嘿,真是太有意思了。”
要不要就在此地把她杀了
逆沧海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十分恶趣味地想着。
嗯,不能就这么简单把这女人给杀了,正好来得及时,他还想看看这个舞女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竟然能够迷惑逆沧海这等人物。
舞女挥舞金丝透明的长袖,偏转身体之际,明亮的眸子正好与人群中的逆沧海对视了一下,但一触即走,随着车队逐渐远去。
逆沧海冷笑了几声,回头一看,那个可怜的东觞人被困在拥挤的人群中动弹不得,想走也没法走,等人群随着车队跟去,他再想走的时候,逆沧海几步跨来,手掌落在东觞人的肩膀上,平淡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朋友,这么急着离开又是何必呢不如陪我喝点小酒如何”
“你”
东觞人转头回来,刚才还混浊的眼神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神色。
他方才连任何反应与觉察都没做出来,就被靠近把手掌落在了肩膀之上,在他的认知当中这绝对很匪夷所思。
“请吧。”
东觞人迟疑了下,想走,但是被逆沧海抓着肩膀,最后还是选择跟着逆沧海走入了酒楼。
“喂,你乞丐怎么又敢进来了还想白吃白喝吗”
“二楼找个空位,上几个招牌菜,酒水也弄几壶上来。”
逆沧海随手一个碎银子丢过去,约莫四五两的银子顿时让小二措手不及地接住,平日里多有眼色的小二立马看出来,后面那白吃白喝的人是跟着这位一看气度就不凡老爷走入进来的,再不敢相拦,连忙上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