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孝公轻轻抬起手,食指指着莫离:“是你要见寡人打扰寡人休息”
他声音很轻柔,可听得莫离等人直打寒颤。
那眉间碎裂的莲花难道还不知道是谁吗
再加上汉水的豫让,豫让是诚孝公的贴身护卫。
莫离带头单膝跪下:“不知是汉水君上在此,是莫离造次。”
君上是众人对诸侯国首领的称呼。
管家和管家娘子傻了眼,怎么家里接待的是一国之君汉水君上,不就是诚孝公。
二人本来是跪莫离的,惊慌失措转向诚孝公:“小人参加君上。”
突然的,诚孝公这时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李若拙见他要站不稳,跑过去抱住他的腰:“叔叔,叔叔。”
豫让红了眼睛,宝剑飞出,寒光闪动,顷刻间取了一个不知名武师的首级,随即瞪着莫离等人:“还不滚”
莫离等人吓得脸失血色。
莫离道:“下官已知唐突,大人何必出手伤人”
豫让道:“我宝剑已出鞘,难道让它空着刃回来你们莫要忘了我的诨号。”
嗜血剑豫让。
见豫让用袖口摸着剑刃上的人血,莫离等人恨不得是跳起来,莫离一挥袖,其余废话全没有:“撤。”
武师行动很快,顷刻间莫离等人就消失在月色中。
豫让回头扶着诚孝公:“主公,您说您逞什么强属下杀了他们就完事了。”
诚孝公见李若拙一脸担忧的看着他,摸摸她的脑袋:“没事,叔叔最难受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会就好。”
他额头的光逐渐在转暗,李若拙点点头。
豫让不满道:“主公,属下在说话呢”
院子里的人:“”
李若拙心想他的命真的好大。
诚孝公道:“真若拼杀起来,你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连累无辜吗”
豫让看看小婵,不甘的按着剑柄,没有说话。
诚孝公又道:“王上近日传出身体不适的消息,你杀王宫侍卫,是要谋反吗”
豫让神情大骇:“主公,那小子胡乱运功,差点逼的您”
后面的话他没说。
李若拙却明白一件事,为什么豫让没有用真元力反击,而是出剑,因为不光她受不了莫离的真元力,诚孝公在散工,他也受不了。
今天这事还以为是豫让在仗义出手,原来只是巧合。
不过巧合也确实救了她。
李若拙心里还是记下了这个人情。
还有另外一件事也很重要,小婵替她问了:“王上身体不适”
豫让看看跪地筛糠的管家夫妇,又回头瞪了小婵一眼:“什么都打听,嫌命不够长”
小婵做了个是我多嘴的鬼脸。
豫让脸上减了呵斥之色,道:“知道就好,你是丫鬟,就做好你分内的是事就行。”
小婵分内的事就是照顾小姐。
小婵站到门边,牵起李若拙的手。
李若拙心中琢磨齐王的病是否跟家族覆灭有关。
不过这种事光想也想不出答案,尤其是一时半刻想不出答案。
所以还不如去睡觉养身。
莫离等人也退了,最大的危机过了,诚孝公又摸摸李若拙的头道:“没事了,回去休息吧,睡个好觉才能长高。”
李若拙心想打坐运气是不用了,莫离那一激,喝药恢复的体力全部注入了真元内,可以安心睡个好觉了。
他抬头认真的对诚孝公道:“叔叔您也好好休息。”
诚孝公微微颔首:“去吧。”
小婵领着李若拙走远,诚孝公径自回了房。
豫让回头见那对夫妻还跪着,想了想一哼,也没让他二人起来,顺手关了门,回屋了。
管家夫妻相视一眼,他们要怎么办
管家夫妇最终当然是去处理王宫武师的尸体,这里不表。
豫让回到屋里见诚孝公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
忙走过去:“主公,让属下给您输些真元力吧。”
诚孝公道:“莫离等人不知道还会不会杀回马枪,你的实力要保存,我没事,马上就过了。”
他话音刚落,眉心的碎莲就消失了。
诚孝公舒了一口气。
这一次散功平安度过了。
豫让一边扶着他上床,一边道:“莫离等人难道还想欺君犯上”
“在他们心中,王上才是君,我不是。”诚孝公道:“我族功高盖主,王上早就起了忌惮之心,如今刚好我真元尽毁,若是就在这小山庄把我杀了,神不知鬼不觉,诚孝公一族没有后人,王上就可以册封新的诚孝公,可以从王子中选,自己人更可靠些,所以若是我是莫离,我一定会回头的。”
豫让脸色大变:“他敢我让他有来无回,想神不知鬼不觉把我当什么”
诚孝公淡淡一笑,坐在床边轻轻的捋着袍角上的褶皱,同时道:“即便没有你,莫离应该也不会回来,因为他不是我,我只是以防万一而已。”
豫让挠挠头道:“对了主公,还魂雷真的只能引在尸体身上吗那这附近没有死人,是不是说李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
诚孝公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看向窗口:“其实不一定是死人,但一定要是空的,以前那丫头对我说,只有虚怀如谷,才能博大精深。”
豫让继续挠头:“什么是空的啊那还不是死了不死人身怎么会是空的”
诚孝公看着豫让笑了笑:“这个啊我也不知道。”
豫让可惜的垂下肩膀:“看来李小姐是死了,主公您听说大国医家被抄家,就匆匆从汉水赶来,还是没能救下李小姐。”
诚孝公道:“我来辛歌也不一定非要找到李若拙,我可以寻访名医啊,大国医已经死了,我的身体又得换新的大夫。”
豫让哦了一声,心想难怪主公要找李家的后人,还以为他是对李小姐念念不忘,原来是为了自己的身体。
毕竟是大国医之家,如果李家人都治不好主公,怕是这世上也就没人能治好他了。
豫让重新燃起斗志,攥紧了拳头道:“没有李小姐还有李公子,李公子好歹是七阶医师,不过他引了还魂雷,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行医了”
提起李若愚,诚孝公嘴边竖起一根食指:“嘘,我累了。”
豫让俊脸一红:“是属下多嘴,主公请安歇。”
诚孝公和衣躺在床上,豫让盘膝坐在门口,二人很快都闭上眼。
忽的棚顶上传来一声猫叫。
诚孝公恍若未闻。
豫让抬头看了看姬圆圆,提剑站起来:“大小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灵猫是不能吃耗子的,你再不下来我可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