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体？
什么母体？
姜棠心中隐约有了一些猜测，但是她没有敢往那方面去想。
这还是第一次，姜棠心里有了一丝内疚。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希洛克真的是因为自己才变成的虫王。
多荒唐啊……
这太荒唐了。
姜棠猛地睁开眼睛，看着陌生的天花板，发现自己还没有回到现实世界。
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有心理波动。
她还在这个实验室里，看着这些研究员继续对自己做着实验。
她能听见身边的研究员的声音, 他们似乎也很疑惑为什么最后“母体”选择了S02。
“真是奇怪，按照我们制造出的那些东西，它们应该选择S01才对，怎么最后选择了S02？”
“说不定是他们这群实验品相互拉扯后的结果呢？”
“怎么可能，S01才是最适合的。”
“说实话这个‘母体’还有些问题，如果我们人类合了这个基因, 大部分都会变成那种怪物的。”
“虽然‘天灾症’可以得到缓解，但是这样的缓解方式, 上面的人也不会同意吧？”
“啧，你就不懂了吧，如果上面的人都是领头的‘母体’，那他们都会很乐意变成这样的怪物。”
姜棠听见他们的话心里直犯恶心。
她的双手都有些控制不住地握成拳，压抑着自己心中的难受和愤怒。
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这些生命就不被放在眼里！
凭什么他们要成为试炼石！
凭什么？！
这一桩桩一件件，为什么从不讲道理！
姜棠心中虽然一直保持着这样激昂的情绪，但是她的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她只是躺在实验台上，睁开眼睛，冷眼看着这些研究员用冰凉的刀子切割自己的身体。
其中一位研究员看见了姜棠的动作，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研究员，语气带着一丝惊奇：“你看，她在瞪着我们诶。”
另一位研究员只是瞥了一眼姜棠，就收回了视线。
“大惊小怪, 她向来都没有反应的, 只是看着我们而已。”
“说不定在她心中, 我们做的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诶？她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那位比较年长的研究员看着这位新人，语重心长地说：“就算有, 那也不重要。”
新人研究员还没有完全麻木, 下意识地认为这是不对的, 然后反驳：“可是他们也是一条生命，是人啊。”
他的声音很小，像是在做什么坏事一样。
然而这位上了年纪的研究员却放下手中的刀子，取下护目镜，一脸冷漠地看着他，语气冷漠又无情：“她不是。”
“他们只是实验品，仅此而已。”
甚至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之中，这位新来的研究员都要以为是自己的认知出了问题。
他又看向看着自己的S01，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到底是谁有问题？
到底是谁疯了？
然而他却没有胆子把自己心中所想给说出来，只能将心中的疑惑悉数咽下。
他看着这些小孩子的躯体上都是伤痕累累，闭上了心中的眼睛，面无表情地对他们挥出刀子，在这些稚嫩的躯体上比划。
心中想着世间大义，赞美他们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做出的牺牲。
只是到了最后，或许也不会有其他的人类知道，这些孩子曾经受过怎样的过往。
姜棠身体的感知没有恢复，但是却能感受到刀子进入身体的触感。
她清醒地看着自己被切割。
这些研究员有不成文的规定。
他们觉得对实验品注射麻醉剂会影响实验的完整性，所以拒绝给他们注射麻醉。
所有的实验品都会清醒地感受到自己被切割的痛觉。
如此反复，朝朝暮暮, 络绎不绝。
他们都是疯子。
姜棠垂下眼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自己也是疯子。
在这种病态的环境下，谁都会疯掉。
只是她是清醒地放任自己，而其他的人类是落入名为偏执的牢笼里。
突然就在新人研究员的刀子再次准备落在姜棠胸口的时候，一阵剧烈的爆炸声，让他们停止了动作。
年长的那位研究员站起身，取下护目镜皱着眉看着远处的喧哗，语气极其恶劣，像是被人打断了灵感的样子。
“你们吵什么呢？怎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一位和他们穿着同色白大褂的人类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惊慌，瞳孔涣散，像是看见了什么恶鬼画卷一样。
他的声音因为害怕而显得极其尖锐，听起来像是铁质的东西相互拉扯，都快要割裂耳膜。
“怪物！怪物！”
“他们变成了怪物！”
“他们在吃我们！”
“啊啊啊啊！他们是怪物！”
说着他冲向姜棠的位置，举起尖锐的手术刀，狠狠的扎向了姜棠的心脏。
他的速度快极了，站在姜棠身边的两位研究员甚至都来不及阻止他。
姜棠看着自己的伤口开始渗出鲜血，而那两位负责自己的研究员一边把这位已经疯癫的研究员推出去，一边骂骂咧咧的给自己缝合伤口。
她转过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却只看见了S02的身影。
他完好无损地站在门口，抬起头，一闪而过猩红的瞳孔。
姜棠眨了下眼睛，发现他的瞳孔依旧是黑色，没有一丝红晕。
如果不是姜棠知道在几千年后，那只虫王是S02，自己都要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了。
这两位研究员还把这位疯疯癫癫的研究员往S02的方向推去，嘴里嘟囔着。
“哎呀都说是你看错了，是不是这段时间实验的次数太多了，让你神志不清了？”
“你要不休息段时间吧。”
而那位研究员害怕地蜷缩在他们的身后，不敢看向S02。
从S02的身后走出了许多研究员，那些都是他们的同伴。
而那位研究员更是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他挣扎着、爬行着，想要离他们更远。
嘴里还喊着。
“他们是怪物啊！他们已经被怪物吃掉了！”
“你们不要被他们这个样子骗了！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他们是怪物！”
“他们会害死我们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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