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途,一人争,一株草,一命理,诸灵皆在天地,众生皆在理中,这是世间的真,不变的理,更是灵数的恒。
九道凛凛之光,耀着朦胧的色泽,编织着一种玄奥,如同一幅画卷。
两道身影看着当空的这一幅画卷,神情专注,眸光泛着灵动。
“你的天赋真是可怕,即便是姬瑶,恐怕都未料到”女子回望过来,紧紧地盯着边上之人。
半空的九刃,这一次并非是她在御动,而是她身边的这个少年,因为她的乱命之法不如他,这实在让人心绪难平,太过震撼。
欺天之术在她心中,唯有身为天媚后裔的她们才可动用,以惑欺天,凭借自身独有的惑力方能做到。
可眼前之人,又是凭了什么去欺瞒此天?她实在不解。
此法当世极少有人知晓,就连媚灵一族,唯有历代的圣女才有资格,可即便此法让世人知晓,他们最多也就一笑而过。
欺天?这是背了天地,会受大厄,纵然逆天争渡的他们,也有一定的顾忌,而且,若是想学,又凭何欺天?
“她没学吗?”少年一问,媚灵一族既然归顺了姬瑶,此法她也知晓才对。
“她不同,知晓此法也不会去学”媚颜思索了一番,解释道。
这欺天之法对于姬瑶来说根本不需要,因她心中,傲比天高,所求的是压了此间天地,唯她独尊。
因此对她来说,根本无需欺天!
“也是,但这一法也太过逆天了,虽无攻伐,但却玄奥莫测”
九刃舞动,少年一手操持,每一刃都浮有玄奥,于一处骤快,于一处瞬回,轨迹难辨,其形更是难测。
这仅仅只是加持了乱命之法,若是伤及敌手的刹那,再调动窃灵之术,即便只是窃来一丝,但也足够消磨敌手,可怕非常。
“九刃加之窃灵乱命,真是如妖”少年一阵感叹,随后收起了妖刃,递给了边上的女子。
“莫然,能否在演示几次那一株草?”媚颜拖着香腮,嘴角一翘。
“你确定不是在坑我吧?”少年一脸狐疑,看着面前女子坏坏的笑意,总让他有点发憷。
刚才她自己可说了,乱命之法,株草断续乱的不是既定的轨迹,而是最不让天地容忍的一理,这是生与死,存与消的理。
他改变了一草被斩落而亡的命,让其回到最先如初的生,即便只是瞬息,但这含义太过不同,逆了生死,也乱了天地。
“反正你又没事,触禁都是我替你受罚,乱命都没天谴”媚颜小嘴一撅,略有埋怨。
说起原先的染厄,可是眼前这少年害的,明明她只是惊呼了一句,可连始作俑者都没事,反而她自己倒了大霉,心中难免郁闷。
“打死不干!”少年扭头,直接躺在草上,佯装睡去。
当初他是不知,如今想来这乱命还真不敢随便用了,瞬息逆转生死,虽然神奇,但这肯定不被容于天地之中。
按他现在这点修为,还真经不起几次天谴呢,没准半空一道雷落下来,生生的劈熟了自己,反正心中决定,打死不干!
“你!”媚颜看着眼前那人无赖的模样,当即一哼,不过随后双眸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办法。
一股迷人的体香飘来,女子嘴角微翘,将自身贴了上去,妖娆的玉体恍如有一种魔力一般,纤手抚着面前之人的脸,让佯装睡去的少年当即一惊。
两人的距离太近,四眼对在一起,少年心中一愣,不过随即同样在嘴角翘起了笑容。
一只大手绕上了那如妖的蛮腰,让媚颜神情微变的同时,脸颊泛起了红晕,更隐有丝丝的怒意。
她心中可没料到面前的少年竟然这般大胆,以莫然的性情,应该不会为这种美色所动,原想着调戏一下他,让这人乖乖就范,毕竟这招她可试了很多次,也都成功了。
可现在却颠倒了过来,令她一阵惊措。
“怎么,想要姐姐?”
媚颜平静了下心情,双眼仍然盯着面前之人,她从那眸中没有看到邪秽,因而马上便明白了过来。
这必然是眼前少年想要将计就计,令她退怯,可她偏偏不这般做!
“我可不是圣人,美人在怀谁不动心?”少年坏坏一笑,缠腰的大手再次一紧,让眼前女子的娇躯都隐隐轻颤。
两人望着彼此,各自的呼气都能吹到面前之人,这般近的距离在这一谷间显得十分旖旎,可两人都没有退怯之意,似乎都在等待对方乖乖投降。
“姐姐也动心了,你说怎么办?”
薄薄的娇唇轻点在那一张俊逸的脸庞之上,这让少年的双眸终于出现了波动。
“呦,还脸红了”女子掩着小嘴,止不住笑声。
她可是头一回看到莫然这般红脸呆愣的模样,实在太过可爱和好玩了。
“服了你了”
“哎呀,这么快就服软了?”
“行行行,我们还是弄那草吧…”少年起身,两眼闪着光,赶紧远离面前之人。
刚才也怪他作死,媚颜是谁?好歹也是曾经的一族圣女,活的时间都比她久,而且刚才的这般动作,他还真受不了。
“早如此不就得了,还占了姐姐的便宜”媚颜轻笑一声,也不过多再去开玩笑。
说来其实她心中也有点羞赧,以前的她虽然言语轻佻,可自身从未有过如此情况,不过想来反正已被眼前之人碰过,再多碰几下也无所谓了。
小草泛起流光,晶莹之芒跃动,少年一指划去,断了此草,灭了此命。
一种玄奥之力浮现,隐着淡淡的波纹,恍如包裹了一株断成两截的小草,随后瞬息如初,生机盎然。
媚颜看着那一株小草,手中同样有一种相似的力量浮现,她想尝试一下,尝试这种接续命理,只是她的眉间闪过了犹豫,思索之后选择了放弃。
“你怕染上大厄,天地下罚吗?”少年困惑,想到了一些。
眼前女子经历过了那天地之罚,染了厄力,那种垂死不生的感觉实在可怕,想来她到现在都是心有余悸。
若是她的乱命之法再一次碰触了禁忌,恐怕会有更可怕的天地罚力加诸其身。
因为乱命,只是欺骗了天地,若再一次触禁,让冥冥之中的天地知晓你仍存在,而且又一次成为它要抹去之人,那可不单单是厄力了,或许将是大恐怖!
“此法在你手上,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乱命”
两人都是沉默,都有自己的不解,只是当初的一种猜测,一言质疑,一次触禁,一法欺天,可带来的变化和含义不得不令他们沉思。
“若我境界一高,是否此法不仅仅是草木?”莫然沉言。
他试过其他,乱命之法可以乱物之轨迹,可以乱世间之序,连命定的理都能被拨动,十分可怕。
一株草只是他的一种试验,心中想来,可能是因为此草对于天地来说太过渺小和羸弱,因此反而没有去在意。
一草灭,一叶生,这是四处可见的景,也正因此,他动用乱命之法不会触及天地之禁。
可随之一想,株草之命可逆,那修士又是如何,同样是命,亦可乱吗?!
一道鲜血飘出,有一种玄奥之力浮现,恍如逆转了时与光,那伤口竟然开始了恢复!
这并非青灵的效果,而是莫然动用了乱命之法,逆了此伤之理,回复一息前的如初。
这种场景,让两人面面相觑,心中更是骇然,可一会儿后,少年的嘴角却浮现了一丝血迹!
可这少年没有去在意,反而双目腾起了炽盛,这是火热,对于此法的火热!
“真的可以!株草的命是命,修者的同样如此!”一声大笑,恍如狂喜。
即便他咳了血,但验证了自身的假设,伤可乱,那么,命亦可乱之!
他的伤,是因为触了禁忌,也是此法碰撞了天地,好在这只是一伤乱,若是让他乱了将死的命,或许有更可怕的后果。
不过这后果于他而言,太过微不足道,人之一命不存,那又有什么后果比这更可怕的呢?
逆了死的定理,寻求那一抹生,即便受到非人的后果,但至少命活了,还有一争此间的机会!
修者修灵,亦是修命,不逆了天地之理,如何去证已身?!
这种欺天之法令他震动非常,高过了所有的法,他问过媚颜,当初的天媚是如何习会此术的,可答案令他吃惊。
即便是上古时期,那惑乱了一世的天媚之灵,她同样不知晓此术,因为她的惑早已能够欺天。
所以,此法只是当今媚灵一族,根据天媚的遗泽而推敲出来的玄妙法,虽然不知此法的源头是何,但能创出这般术法,太过惊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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