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到处都是疼痛,但这却远不及他心疼,因为对方给了他一个希望,在他眼看就有希望接触到强者云集的世界,有希望找到去救父亲的方法,在他心底也正期待激动时,却被告知这只是一个玩笑。
这一刻哪怕刘守经历过再多事,也再难以压抑!
他不介意被人耍,甚至不介意任人踢打辱骂,毕竟以前也有去某些宗门考核时,刚报出名字那些考核者就因为他“声名在外”,一脚把他踹走的,这种事他早已习惯,但对方却随意践踏玩弄他去救父亲的希望,他真忍不下!只是,虽忍不下,但他现在所能做的,不过是说句誓言而已。
片刻后,刘守便拖着垂败的身躯离开了天门的山门所在的座峰,随后选了一个方向,不顾杂草割破双腿,坚持不懈的前行。
天门不行,那我便去别的门派试试!
走走停停近十天后,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走进了另一座深山,虽然此地吃人的野兽不多,刘守一路上也小心翼翼。但是,在这天的清晨,刘守却已经筋疲力尽,坐在山顶拿出干粮,只啃了几口,便一阵野兽的喘息声从身后传来,刘守全身汗毛乍现,回头一看顿时面色苍白。
一只硕大的老虎,瞪着血红的双眼,目露森森寒意,嘴角更是留下涎水,落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吼叫一声,巨虫扑出,刘守苦涩一笑,毫不犹豫从一旁悬崖跳下,下落的罡风吹面,刘守脑海中禁不住回想起父亲现在的状况。
“父亲,小守不孝,永别了。”
横生在悬崖壁上的树枝,交错杂乱,刘的身体以极快的速度下落,杂枝从上而下陆续折断,就在他坠到悬崖中部的瞬间,忽然一股庞大的吸扯力突然出现。
刘守身不由己的被这吸力一扯,拽入悬崖壁缝的一处洞穴内,紧紧的贴在洞穴内的墙壁上,刘守昏沉间只感觉身体仿佛处于风口般,被疯狂的向后吸扯,许久之后,这吸力才渐渐消失,他的身体从墙壁上摔下。
缓了半天神,他才挣扎的爬起,全身衣服被树枝刮成布条,身体上更是伤痕累累,尤其是双脚,胀痛不止,肿起老高。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涌来,豆大的汗珠哗哗流下,他一摸,分不清骨头是否断裂,但显然这伤势是在天门的山门前跪了三天和刚才撞击墙壁时累积造成的。
他面色苍白,咬牙半跪着坐起,打量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处深两丈,洞口高三四米、宽二米左右的天然洞穴,阳光顺着洞穴口照入,遍地都是鸟兽的尸骨。
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出有多深,他略一分析,隐约得到一个答案,刚才那突然出现的吸扯力,显然就是从这小洞内传出,地面上的禽类尸骨,应该是与他一样被吸进来摔死的。
这吸力应该是不定时的出现,恰好他摔落的一刻突然涌现,这才救了他一命,刘守强忍双脚疼痛,正要仆仆向洞外爬去,忽然地面上的尸骨随风自动,向后涌去,刘守二话不说急忙滚到一旁角落。
在这一瞬间,难以想象的庞大吸力从墙壁的小洞内出现,地面的鸟兽尸骨哗啦啦的作响,不断地被吸入小洞内,有的骨头面积较大,仿佛被生生的粘在墙壁上一样,堵住了小洞。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吸力消失,刘守惊骇的望着墙壁上的小洞,没有动弹身体,而是静静的坐在原地,心里计算时间。
半个小时后,吸力再次出现,如此循环往返数次,刘守掌握了规律,这奇怪的吸力持续时间一个小时,每次停止后过半个小时再出现一次。
趁着一次吸力消失,刘守连忙忍痛来到洞穴口,向下一望不由苦笑,下面是一片丛林,隐约可见地面怪石峥嵘,悬崖极其陡峭,他现在双脚受伤,根本无法攀爬。距离悬崖底大约有十几丈深,若是跳下,定会摔死。
身上装有粮食的包裹,也放在了山顶并未拿下,现在食物是唯一要解决的事情,刘守沉吟少许,计算着吸力降至,连忙退回洞穴贴着墙角坐下。
一天的时间飞快过去,天色渐黑,刘守清晰的感觉到身体正缓缓虚弱,双脚已经彻底麻木没有知觉,思来想去,他苦笑自语道:“困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可跳崖更是绝无活路,唉!”
“咦?这是什么?”
就在刘守守逐渐绝望时,才突然一滞,愕然看向洞口旁的乱石角落处,那里长着稀疏杂草,地面黑灰一片,明显是经年累月形成。
让刘守诧异的正是角落尺许高的杂草下方,距离地面一二厘米高处,竟凌空悬浮着一块巴掌大小的黑色。
巴掌大的黑色事物看上去阻隔视线,却薄的毫无厚度,就像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夜空,诡异的离地一二厘米漂浮着。
“这是什么东西?”
来到角落处,刘守细细打量这一片黑色,越看越觉得诡异,虽然现在是傍晚,但光照还充足,但这片黑色诡异悬浮还是漆黑一片,没有丝毫厚度,这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而事实上若不是新的近了,他也不会发现这东西,毕竟那角落一带的地面本就黑灰一片,很脏,离得远了他也只会以为这是地面的黑色,可细看那东西却是离地漂浮。
吹口气吹动着杂草晃动,刘守却发现杂草晃动时轻易穿过黑色,完全不受阻扰,这东西不止看着没厚度,而且还像是纯粹的虚无,可以让野草在其体内来回摆荡。
越来越觉得诡异,刘守才忍不住伸手碰了下去,结果手指刚一碰到黑色,那东西竟呼的一下活了过来,眨眼间就像是流水一样涌入刘守手指,刘守顿时大惊,大惊着想要甩手但手臂刚甩起来,他就眼前一黑,噗通一声就栽了下去。
……
“好饿!”
再一次苏醒时,刘守是被一种恐怖的饥饿感饿醒的,醒来后一睁眼才发现自己瘫在乱石角落处,刘守顿时一跃而起,好饿,他快饿疯了!
吃的,必须找吃的。
但一跃而起后刘守才又大惊,因为刚才他轻松一跳竟不跳出三四米高,直接跳到洞顶,脑袋碰碎了洞顶的一些尖锐碎石后。
噗通一声落地,一不小心没站稳摔倒下去,刘守的脑袋又重重磕在一侧乱石上,结果那些乱石,竟被他额头磕碎了一大块。
呼啦啦的小碎石块像是碎屑一样飘落,刘守懵了。
摸摸脑袋虽然疼,但那也只是疼,并无其他异常,可他竟用脑袋磕碎了有些尖锐乱石?刚才还一蹦还不止三四米高?
开什么玩笑?
他不会高深武功,也还没有境界修为,平时一跃最多一米多高,不说用头磕尖锐乱石,就是青砖也会让自己磕的头破血流。
愣了一下子刘守才又猛地起身,体内那种史无前例的饥饿感,让他饿的根本无法冷静思索,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吃的。
他望着不远处,满地的飞鸟血肉模糊的尸体,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走过去捡起,放在嘴边,一股腥臊的味道扑面而来,刘守一咬牙,二话不说放在嘴里大口的啃食生肉。
他几乎没有咀嚼直接吞下,胃部收缩翻滚涌起阵阵暖流,狼吞虎咽般很快便把满地的飞鸟吃了干净。
然后,刘守又饿疯了!
他发现这么多飞鸟尸体吃完后,他体内饥饿感不止没有减弱,反而又变大了无数倍,比刚才更恐怖难忍的饥饿感让他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迫不得已,刘守趁着吸力的间歇时间来到洞口,狠狠一咬牙,把身上大部分衣物都撕下,栓在一起,一边固定在旁位的石块,一边绑在腰上,小心翼翼的向下爬去。
大约下了有两丈左右,忽然洞口的石块一滑,他的身体迅速下落,好在衣服略微吃力,他身子一荡,飞快抓在一颗横生出的枝干,此时衣服条从中间崩裂,固定在石块的那一截直坠地面,而拴在他腰上的那截晃晃悠悠的在半空中回荡。
刘守额头冷汗冒出,向下一望,大约还有十丈左右高,他一只手抓住树枝,另一只手迅速抓起衣服条,艰难的捆绑在树枝上,这才送了口气。
小心翼翼的挪动身体,许久之后终于再次临近悬崖壁,继续向下爬去。不多时,他的衣服条就已经用到了极限,刘守不假思索迅速向下一跳。
衣服条承受不住重量再次崩裂,不过也略微缓解了一下刘守下落的速度,罡风扑面,又是一连串的枝干折断,在落地的一瞬间,他艰难的控制身体,脚尖首先着地,身子借着前冲的巨大推力包成一团在地上一滚。
地面的石头仿佛一把把尖刀,纷纷刺进他身子内,割开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尤其是右腿更是被一根异常尖锐的石块刺中,从伤口处可见森森白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