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地看着岑梵之,轻声说道:“这世间有千百种疾病,也有千万种药方,但唯一没有的就是后悔药。能在人间的四月天再次遇见你,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曾经拥有过,就不枉此生,该放下的时候,就得放下,你又何苦执着呢?”
岑梵之叹道:“如果能放下,我就不会选择投胎转世了。就是放不下,才想要再世为人,重头开始。你好好休息吧,我去峡谷里采些药草回来,好给你治病。”
说完,梵之就离开了,没多久药效上来了,我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听见了屋后羊群和马群的叫声,看来已经是傍晚了,鸳歌他们赶着羊群回来了。
安顿好了羊和马之后,鸳歌被我叫到了房间里来,我问她昨天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羊是不是又丢了,鸳歌起先不敢抬头看我的眼睛,只是支支吾吾地回答着,说羊是丢了一只……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我躺在床上,严肃地看着鸳歌说道。
“师父,我都快要抓到偷羊的贼了,是岑大哥打晕了我,他不让我告诉你,他们是一伙的。”鸳歌看着我紧张而激动地回道。
我沉默了片刻,看来昨夜的梦境多半是真的了,我看着鸳歌平静地问道:“那你看见了那个偷羊贼的模样了吗?”
“没看见呢,他穿着黑袍戴着黑帽,脸上还蒙着纱布,前天晚上我也逮到他了,拿刀刺进了他的后背,可惜他跑掉了,昨天晚上我已经拿砍刀刺穿了他的身体,只是没想到岑大哥会打晕我,岑大哥还威胁我,说如果我敢告诉你昨天夜里发生的事,他就会杀了我。师父,你得保护我,替我讨回公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鸳歌委屈地看着我说道。
“别害怕,有我在,他不敢胡来。”我看着鸳歌轻声说道,我好奇的是,那砍刀是我平日里拿来砍柴用的,又钝又沉,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哪来的那么大的巧力气,竟然能用那砍刀从人的背后一刀刺穿到前胸去,难道她不是常人。
原来,我才是那个偷羊的贼,难怪落南风一直装糊涂,还恐吓那群笨羊,不让它们告诉我真相。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身上没伤?我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妖还是不人不妖不鬼的怪物?
“师父,我去给你做晚饭了,你生病了,好好休息。”鸳歌看着我轻声说道。
“去吧,对了,岑梵之他人呢?”我看着鸳歌问道。
“我不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他就不在农庄了。”鸳歌回道。
“你去忙吧,顺便把落南风给我叫进来了。”我看着鸳歌轻声说道。
鸳歌点了点头出去了,很快,我的落南风精神抖擞的跑了进来,看着他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看来他和他的狼媳妇儿相处得很融洽。
“打算什么时候给我生一窝小狼崽啊,落南风?”我淡然地笑着看着落南风轻声问道。
“应该快了,说不定入冬就有了,最迟明年春天,不过我担心我和鹭池的孩子既不像狼也不像狗。”落南风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是吗?不管是狼是狗,都一定很可爱,我很期待。”我看着落南风笑着说道。
“鹭池说,等有了孩子,她要带孩子去找狼群,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了看家护院的狗。我觉得她心里面还是瞧不起狗,我不希望她带着我们的孩子回狼群。”落南风难过地看着我说道。
“她是狼,狼性和狗终究是不同的。但是狼都很专情,一辈子只要一个情侣,你要拿你的真情留住她,让她留下来,带着孩子守着你,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我淡然笑着看着落南风,安慰道。
“我已经对她够好了,我什么都可以为她做,除了离开这里离开你,其他的事我都可以答应她。”落南风黯然地低声说道。
我静静地看着落南风,想了会儿,还是决定问清楚,我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个偷羊的贼就是我了?”
落南风被我这忽然地一问,霎时愣住了,也不敢直视我的眼睛了,看着地板低声说道:“谁说你是偷羊的贼?不是你,你不要胡乱猜忌。”
“你又撒谎!抬起头来,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最清楚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看着落南风的脸,严肃地逼问道。
忽然,岑梵之回来了,背上还背着装满了各种草药的竹篓,他站在房门口,撞见我正在逼问落南风。
“说话这么凶,看来我熬的药是起作用了,要不今天晚上,你就从了我?”岑梵之看着床上的我,邪笑着轻声问道,落南风趁机转身溜了出去。
“你们一个个都在骗我,就连我的狗也一直在对我撒谎。”我看着岑梵之一脸的邪笑,懊恼地说道。
“诶,你的那个小徒弟呢?去哪儿了?”岑梵之收住了笑脸,靠在房门口,看着我问道。
“在屋后的厨房里做晚饭呢?怎么了,老流氓?多久没碰女人了?难道你连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都不愿放过?”我有气无力地调侃道。
“我多久没碰女人,你最清楚。那小丫头在给你做晚饭?你竟然让她给你做晚饭?我去瞧瞧……”岑梵之看着我说道,说完就背着一竹篓草药出去了。
躺了一天了,发现自己的手脚还真有了点力气,我双手支撑着身体,从床上艰难地坐了起来,穿了鞋,披上了外套,想要出去走走,看看山里的日落,来到了屋门口,发现落南风和鹭池已经不在院子里了,我知道落南风怕我逼他告诉我真相,他一定是带着鹭池去山野里撒欢去了。
我坐在了门口的木桌前,给自己泡了杯清茶,看着院子里的夕阳,还有院门外余晖里的秋色,人又有些恍惚了,记不清如今是何年何月何日了……
屋后的厨房飘来了肉汤的香味,闻起来像是鸡汤,没多久,岑梵之和鸳歌一前一后端着饭菜和碗筷来到了屋前,把饭菜和碗筷摆在了桌子上,我看见了砂锅里炖的鸡汤,鸳歌说这是野鸡汤,是落南风和鹭池特地给我抓的,给我补身子。
只是我注意到了鹭池的眼眶是红的,好像刚哭过,晚饭后,岑梵之去屋后的厨房给我熬药了,我把鸳歌叫到了我房间里来,问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岑梵之欺负她了。
鸳歌忽然就哭了起来,委屈地看着我说道:“岑大哥在厨房里乱摸我,还让我夜里记得给他留门,他说他要帮我看病。”
“看什么病?他摸你哪儿了?”我平静地看着鸳歌轻声问道。
“他摸我的手了,还摸我的胸口,我,我没病,师父,他想欺负我,你得给我做主。”鸳歌抽泣着低声说道。
我看了看鸳歌的眼睛,发现她不怎么敢直视我的眼睛,我又看了看她的小身板,还有她那所谓的“胸”,我最了解那个狂徒了,他就算想找个女人解饥渴,也是会挑一个妖媚的女人,绝不会看上这种还未发育的小姑娘,我越来越觉得鸳歌太有意思了,想用这种手段离间我和梵之,她也太不了解我了。
我轻轻拍了拍鸳歌的手背,轻声安慰道:“别怕,有我在,如果他真敢欺负你,我就废了他。”
鸳歌埋头啜泣着,梵之端着熬好的药来到了我房门口,鸳歌一见他,就像躲瘟神一样,忙逃离了我的房间,梵之关上了房门,一边端着一碗药汤给我把药吹凉,一边朝我走来,坐在了我身边。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