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禅昔刻意避开我,忽然不让我进他的房间了。禅昔如此反常,让我心里更是担心,我还没问他是怎样就一下子从五十多岁变回三十多岁呢!
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越想越担心,害怕禅昔会误入歧途,我穿了睡衣来到了禅昔的房门外,敲了敲门,他开门了,站在房门口把我堵在门外,我看着他说道:“让开,我要进去。”
“今天不方便。”禅昔站在房门口堵着我,看我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什么不方便?男人也有不方便的时候吗?”我边耍横问着,边双手用力推着禅昔的胸口,想推开他,挤进他的房间,让他一五一十给我交代清楚。
“啊……”禅昔忽然用手捂住胸口,发出呻吟,我忙将手从他胸口放下。
“你受伤了?给我看看!”我看着禅昔苍白的脸问道。
“不给,你出去。”禅昔看着我轻声说道。
“给!”我看着他大声说道,可是禅昔根本不吃我这一套,他不怕我这样不温不火地凶他。
“好啊,吃软不吃硬是吧……”我无奈地盯着禅昔的眼睛,走到他胸前,自己解开了身上睡衣的扣子,直到我脱掉了睡衣,身上只剩下内衣内裤……
“穿上……”禅昔把我扔在地板上的睡衣捡了起来,披在了我肩上。
“不穿,你都不要我了。”我看着禅昔的眼睛,难过地说道,其实心里挺悲哀的,不是因为他拒绝我,而是因为太害怕他会变成第二个“薛世人”,害怕他做出危险的事,最后赔上了性命。
冷风吹得我打起了哆嗦,禅昔看了心疼,一把将我从地上抱起,用脚踹上了房门,将我扔在了他的被窝里,给我盖上了被子。
“让我看看你的伤!”我倔强地从被窝里坐了起来,看着床边的禅昔说道。
“这么凶,是又想要我收拾你了吗?”禅昔双手抓着我的肩膀,将我按在床上,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躺在床上,双手迅速解开了禅昔胸前的衣扣,用力一撕扯,看见了他胸口绑着纱布,有鲜血从纱布里渗透出来,禅昔忍着疼,看着我的眼睛,我看见了他眼里的哀伤和无奈。
“你今天上午干什么去了?怎么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难道你学薛世人杀妖取精元?”我盯着禅昔的眼睛问道。
“又是薛世人,你的眼里和心里只有他……”禅昔看着我的眼睛,难过地叹道。
“你错了,我的心里是有你的,我不希望你学他,看着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痛,我真的好累好累。”我看着禅昔的眼睛哭着说道,滚烫的泪水从我的眼角一滴滴滑落。
“我和他不一样,他只会靠女妖取精元,我杀的是作恶的妖怪,他们隐藏在都市里祸害无辜的人,我早晨出门碰巧遇见了一个妖怪变成人身,想要掳走马路边的小孩子,我把妖怪杀了,取了他的精元,把他的尸体埋在了园子里的栀子花下面。”禅昔看着我的眼睛,老实交代道。
“你胸口的伤是妖怪打的吗?”我伸手轻轻触碰禅昔的伤口,心疼地问道。
“他想挖我的心脏,不过他没打赢我,多亏了你当年把那半颗妖王魂珠让给了我,让我有了异于常人的力量,不然我已经被他杀了。”禅昔抓住了我的手,不让我碰他的伤口,看着我低声说道。
“你怎么看出来他是妖怪的?”我追问道。
“自从去了妖界杀了几十个妖怪后,我就能嗅出妖怪的味道。”禅昔一边低声回答着,一边附身到我胸口,深呼吸了一口气。
“什,什么味道?你在嗅什么?我身上有妖怪的味道?”我扯了被子盖住身子,看着禅昔紧张地问道。
禅昔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手伸到了我背后,开始在我身上寻找慰藉,我双手捧着他潮热的脸,不让他继续下去,对他说道:“你受伤了,别这样,你得好好养伤……”
“一点皮外伤而已,别扫兴,把你刚刚脱衣服的劲头拿出来……”禅昔不肯罢手,看着我轻声说道。
“受伤了还这么不知死活!”说完,我和禅昔“打了起来”,纠缠着翻滚着,差点一齐滚到了地板上,最后还是被禅昔逼到了墙角里,乖乖就范了……
这种负伤了还疯狂的抵死缠绵的后果是,伤口撕裂导致进医院缝了十几针,不过禅昔却坚持不打麻药,医生一边给他缝针的时候,他还一边盯着我的脸阴阴地邪笑着,那一刹那,我真的把他看成了淫邪轻狂的薛世人。
楚烨出院后,就与如绪相认了,过完年后元宵节那天,小狐灵在东北找到了沐雪和莫寒,带着他们来看望我,我们在洋楼里摆了一大桌元宵盛宴,行踪诡秘的樱沫那天也留在了家里吃晚饭,如绪还邀请了师父过来,虽然没有孩子和“他”在我身边,但是比起过去几十年,这一年的元宵节,是我过得最圆满的一次佳节。
过完节之后,楚烨把比自己小三岁的莫寒安排进了公司实习,沐雪和小狐灵开了一家服装店,我和禅昔都回到了公司上班,日子过得平静而充实,如今的服装生产都是在流水线上操作,一件我手工完成的旗袍,价格最低是几千,甚至上万,甚至更贵,一般人都宁愿买流水线生产出的旗袍,只有少数贵妇或者大千金才愿意掏钱让我给她们订做旗袍。不过如今我做旗袍,也不再是为了挣钱,纯粹就是喜欢裁缝这个行业,喜欢用手里的剪刀和针线,一丝不苟地做出客人满意的旗袍或者唐装来。
禅昔和我生活得越来越融洽,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都市里寻找作恶的妖怪,杀掉妖怪,取了他们的精元,用来维持自己的精力和容颜,我不再劝他,楚烨也让我不要阻拦他,他说,只要是个男人,有机会都会选择那样做。
一次禅昔夜里出去找精元,到天亮还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事,出门到处去找他,直到傍晚,才在郊外的墓园里找到了他,他昏迷在了荒草丛里,身上伤得很重,被送到医院抢救后,还一直昏迷不醒,我吓得不吃不喝在他床边守了他两天两夜。
深夜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我和禅昔,禅昔忽然醒了,睁开了眼睛的那一刹那,我看见他的眼睛发着红光,霎时间吓得我愣住了,他用闪着红光的眼睛盯着我,猛地将我拽进怀里,张嘴就往我脖子上咬,我吓得惊叫了起来,大喊着:“傻和尚,我是楚瑅,是楚瑅!”
禅昔咬在我脖子上的牙齿忽然松开了,我惊魂未定地起身,看着他的脸,哽咽着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想咬死我吗?”
“那狼妖太凶悍了,我虽然吞下了他的精元,但是一时很难完全驾驭精元的魔性,对不起,吓着你了吧?”禅昔看着我心疼地问道,眼里的红光也消失了。
“你就算真想咬死我,我也只能认命。”我趴在禅昔胸口,心痛地哭道,内心充满了恐惧,害怕他哪一天会丧失人性,变成了嗜血嗜杀的妖怪。
禅昔出院后,带着我来到了南疆高原的大峡谷里,我们在峡谷里的一座高山上的小农庄住了下来,初夏的高原深山里,带着浓浓的神秘色彩,几乎每天都能看见灿烂的阳光和蓝得醉人的天空。
白天我们骑着马在山间看风景,傍晚我们在人烟罕至的山涧里洗山泉浴,这样无忧无虑云淡风轻的日子,我多么希望,它没有尽头……禅昔见我特别喜欢高山山谷里的生活,就花钱把那家农庄买了下来,说往后如果我累了,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随时可以来这里生活。可是听到他说 “一个人”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就凉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