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他从姜明美的住处回到家里，却被家里的布置吓了一跳。
他见到莫囡囡和龙恩明都穿得很隆重的样子，然后在门后、窗边这些地方也绑了些灯笼气球之类的东西，电灯呢，则是缠上了彩纸，看起来五颜六色。
“怎么回事？”
在他奇怪着的时候，莫囡囡一把扑上来：“爸爸！生日快乐！”
他才记起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他家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做事风格比较传统，算生日也是按农历来算，甚至根本就没有给年轻人做生日的概念。以后他认识了刘嘉宜和骆明霞，才记起这么回事，但过的也还是农历的生日，后来两人相继离去，他就没管什么生日不生日了。
当然，对于莫囡囡，龙恩明一直会注意，所以她的生日都没有被错过一次。
这会莫囡囡这么一提醒，他才恍然大悟，然后一把抱起女儿，凑了脑袋过去死命地蹭，逗得她咯咯直笑。
“爸爸，别闹！爸爸，您的生日礼物！”莫囡囡奶声奶气地提醒。
莫浩然拉开脑袋，看了半天，没见到她拿出什么东西来，便问：“东西呢？”
莫囡囡洗洗一笑，凑了脑袋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就是礼物！我的快乐就是给爸爸最好的礼物！”
莫浩然身子一颤，然后大声回答：“好！好！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虽然明白莫囡囡的话肯定经过了龙恩明的指点，但他还是很感动。对于现在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他来讲，物质上的贵重性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像莫囡囡这样带着情感意义的话，才是最能让他动情的。
莫囡囡又亲了他一下，然后指着龙恩明说：“一切都是龙阿姨安排的。你快感谢龙阿姨吧！”
莫浩然犹豫了一下，转头去给龙恩明点了点头：“谢谢你！”
莫囡囡噘起嘴巴，嘟囔道：“没诚意！起码亲一下，抱一下才行！”
莫浩然一阵头疼。
莫囡囡年纪小，不懂异性男女亲一下抱一下的意义。这时候的他，虽然无法拒绝龙恩明，但也不想把相互间的关系搞得太复杂。
但这会被莫囡囡亮晶晶的眼睛盯得死死的，只好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那把我放到地上吧！”莫囡囡又说。
莫浩然乖乖照做。
莫囡囡嘻嘻一笑：“我走开啦，我不看啦！”
然后噔噔瞪地往里面跑去。
莫浩然看了莫囡囡一阵，收起目光之后，终于向龙恩明走近两步，然后伸手把她抱住，低声说：“谢谢你！”
龙恩明身体颤抖，好久才说：“那是我应该做的。”
莫浩然沉默了一阵，想要放开，龙恩明低声哀求：“求求你，再等一会！”
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沙哑，莫浩然心一软，嗯声答应。
这是莫浩然第一次正式拥抱龙恩明。以前虽然也有肌肤接触，但都是非正式的。莫浩然心里波浪翻滚。从喜欢姜明美的角度出发，他不应该再来招惹龙恩明了，但他本身做过那么长时间的“爱美之人”，有些习性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过来的。何况，这个女孩子长得不差，也一直对他很好。
几次想开口说：“我也喜欢你的。”
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最后还是龙恩明主动推开他。
“我们先吃蛋糕。然后再举行庆生晚会。”
接下来，上到二楼饭厅，各自就位。莫囡囡在他们两个大人走过来的时候曾经企图自己爬楼梯，但个子太小，爬不动，最后是莫浩然把她抱起来走路。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一份普通大小的蛋糕，打开盖子，可以看到上面用奶油写好的几个字：“爸爸，生日快乐！”
字是以莫囡囡的口吻来写的，但写得很漂亮，看样子是出自龙恩明的手笔了。
“蛋糕是龙阿姨做的！”莫囡囡果然说了出来。
莫浩然想了想，起身过去，再一次抱了下龙恩明。他的举动让龙恩明吃了一惊，不过莫囡囡却非常欢喜。
转头就是吹蜡烛了。
不过蜡烛没有插在蛋糕上，而是插在了一个装满大米的盒子上。
“这是为了卫生起见。”龙恩明解释。
吹灭蜡烛，唱了生日歌，切分了蛋糕，然后就是表演时间。
第一个表演的还是莫囡囡，她就在刚被收拾过的饭桌上蹦几蹦，跳几跳，唱几唱。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看在作为父亲的莫浩然眼里，自然就更可爱了。
第二个节目，第三个节目还是她的表演。
到第四个节目，龙恩明就接了上去，弄了几个小魔术。
轮到莫浩然的时候，他实在找不到自己能表演的才艺，于是只好扮起鬼脸来。
小孩子容易疲倦，没过一会就就嚷着要睡觉了。
就在产生了一点旖念的莫浩然期待着什么东西的时候，龙恩明却没有给他机会。她抱起囡囡往浴室走去，却没有给莫浩然任何暗示。
莫浩然犹豫了一会，叹了口气，乖乖坐在原位上等待。
龙恩明在即将转到楼梯间的时候，却突然对他说：“你回房间看看。”
他皱了皱眉头，起身跟了上去。
卧室和浴室都在三楼。
龙恩明抱着莫囡囡，走得有点慢，很快就被他赶上了。
几次想从后面抱上去，不过都停住了。
最后，在自己的卧室门口停住脚步，沉吟片刻，推门进去，马上愣住了。
里边有人。而且还亮着灯。
是一段时间没有来往的珍珍。
她身上穿着很奇怪的衣服，红通通的样子，有两条红丝带绑在前胸的位置。见他进来，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跑到他面前。
“这是您的生日礼物，请查收！”
莫浩然惊呆了：“你怎么会在这？”
珍珍看了他一眼，说：“龙小姐把我喊来的。”
莫浩然心念电转，马上想到，是龙恩明要联合珍珍来应战姜明美了。一想到这里，他不由一阵头痛。
珍珍看了他一阵，叹了口气，自己跑回床上，就这样躺着。
莫浩然犹豫片刻，还是走上前去，然后坐到床边，再把那两根象征礼物的红丝带拉扯开了。珍珍完美的身体就此显露出来。这是他所熟悉的身体，也是他迷恋了很久的身体。
之后，他就只是静静地坐着，没有更深入的动作。
珍珍则是眯着眼睛，调整情绪。
过了一阵，莫浩然低声问道：“你爸爸还好吧？”
珍珍身子一颤，然后翻身过来，紧紧地抱着莫浩然。她虽然没哭出声来，但莫浩然已经察觉到几分不妙的味道。他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摸了上去。
对着这个女孩子，他无法说出“讨厌”这两个字来。也许在他的心里，这个女人比不上骆明霞和姜明美，甚至连龙恩明都不如，但对方在他的生命里曾经扮演过很重要的角色，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珍珍扭摆着身体，莫浩然渐渐放开心思，很快把自己变成原始状态。他告诉自己，这时候理论上讲他是在享受他的生日礼物，但实际上他是在安慰这个女人。
“反正我又没有给姜明美正式的承诺。反正她知道我有过很多女人。反正……反正我都给了钱的……”
起初抱有的针对姜明美的愧疚感，渐渐被现实的感觉所遮蔽过去。又一次，他深刻体会到成熟女人所带来的甜美味道。
等平静下来，两人都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这时候珍珍才来告诉他：“我爸爸已经去世了。我是打算和妈妈一起离开这个城市。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给你惹麻烦。”
莫浩然听了一阵沉默，好久才问：“还需要钱吗？”
珍珍呵呵一笑，回答：“不需要了。甚至，我还……我前面从龙小姐和姜小姐这边拿了许多钱，我现在是在还她们钱。我爸爸不在了，我和我妈妈就不需要花太多钱了。当然，你以前给的，我就不能退了。”
莫浩然嗯了一声。
珍珍低声说：“今晚，我想要你一直陪着我。然后一直陪我说话。”
莫浩然又嗯了一声。
沉默了一会，珍珍调整了一下姿势，把自己的胸膛压在他的手臂上。莫浩然转了转眼珠，把手掌抬了起来，反罩在她的胸口上。
身体上的接触，代替了言语。
这会两个人的动作都很轻都很慢，都怕刺激到对方，又都想给对方带来一些舒服感。按照珍珍的说法，这很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亲密机会，大家都很珍惜。
这时候莫浩然把龙恩明和莫囡囡扔到一边，把姜明美和骆明霞也忽略了。
他只想集中精力陪着身边的女人，让她安心离去。
珍珍在莫浩然身上蹭着，扭着，身体上是得到了舒服的感觉，但心里却越来越委屈，越来越无奈。最终，她停止了动作，而只任由莫浩然进行单方面的行动。
莫浩然折腾了一阵，叹了口气，也停了下来。
珍珍调整情绪，问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
这个问题她想问好久了。这会再不问，以后就没机会问了。
莫浩然沉默了一阵，嗯了一声。
“我想知道明确的答案。”珍珍补充了一句。
莫浩然想了好久，然后低声说：“对不起！”
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珍珍凄凉地咳咳两声，转过身去。这个答案不是她所期待的答案。
莫浩然叹了口气，也跟着翻身过去，然后从背后搂住她，手掌到处游动了一阵，最后还是罩在她的胸口上。他的动作，让珍珍轻嗯起来。
“我承认我应该喜欢过你。如果不喜欢你，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那么久。只是，我……我实在忘不了那个人。所以你也好，其他人也好，都是替代品。我……我对不起你们。所以我尽可能地用钱来补偿。”
莫浩然努力说些真话，只是越说自己就越愧疚。
珍珍沉默了好久，然后问：“那个姜小姐，你现在和她怎么样了？”
莫浩然呆住。
珍珍追问：“你应该一直和她在一起吧？好上了？”
莫浩然最终嗯声承认。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