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们平日里的生活经验想象一下，当你发觉某些小事和你原本以为的样子不同，大部分情况下应该是会有兴趣追根究底、发扬科学家探究精神的。
但若是某天有人告诉你一个惊天秘密，比如你其实是个外星人、亦或是你妈是你爸而你爸是你姐姐之类的，这种时候“为什么”、以及“怎么会这样”大抵就要退居到“我要怎么办”之后去了。最重要的变成了如何适应新环境。
所以当魔法使全员会和，其中进入结界的成员向安妮雅她们解释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五人的表情都是很麻木的。或者说，这时候连她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听到什么了，信息量太大根本搞不清楚究竟是妄想还是恩斐雷亚真这么说过。
至于你问另四位被排除在外的结界外成员？她们从开始的震惊、逐渐的不可置信、再后来的世界观颠覆，最终也变成了一脸麻木，保证了九人整齐划一的同步。
“队长，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安妮雅连自己和塞西莉娅进阶、以及有关诺拉荻身份的疑问都忘记说了，脑子基本就不在可以好好思考的状态。
“……先回克兰雅吧。”恩斐雷亚可没这么好心护送他们离开，只不过开了个结界，哪里进去的哪里出来。艾尔感觉他们一行人跑到这龙谷暴走个十多天不算，还强行被灌输一堆吓死人的消息完全是自己找虐来的。
什么混沌生物古龙，什么艾尔和温菲尔德的血亲，什么库库丽其实是二十阶堪比神灵的存在，怀着一大堆疑问的九人迫不及待加快速度回到了克兰雅，却崩溃地得到了库库丽此刻不愿意见她们的消息。
“导师说：‘完了完了完了，那个家伙居然嘴上这么不把门，这下你们岂不是都知道了嘛！让我到时候怎么和洛安交代！’”
叶·克拉克面无表情复述库库丽原话的场景真是让人不由掩面：“‘别过来，千万别过来。这样好了，马上不是又要学年测试了嘛，等你们测试完了我一定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和盘托出怎么样？连洛安也帮你们找回来，所以你们就先等上一段时间行不行！’”
现在距离学年测试大概还有十来天，库库丽给出的期限也没长到让人无法接受的程度，至少比较沉稳的艾尔啊安妮雅啊温菲之流都没有异议。唯一比较奇怪的就是，从各个角度来看库库丽都不是个会在乎成绩的人，这次如此反常的原因想必不是担心她们错过考试，难道晚的这十多天有什么意义？
而在艾尔一方和安妮雅一方交换过情报后，除了她们中几人的身份问题外，大家还注意到了一件尤为严重的事情。
从恩斐雷亚嘴里漏出的无数情报，其中“巫魔正在蠢蠢欲动”那句实在吓人。又加上安妮雅通过罗赫得到了终南即将遭受某些巨变的担忧、大家最熟悉的高阶法师洛安殿下不在身边、诺拉荻还浑身散发着不对劲的味道，魔法使的相关人员几乎都是成天紧张兮兮看着怪让人焦虑的。
所以说不让这些中低阶法师知道太多还是有道理的，瞧，她们哪怕知情了也派不上用场，除了闹得人心惶惶动荡不安以外没有任何实际作用嘛！
“我想回一趟明苏。”然而在这种关键时刻，艾尔竟放下了迫在眉睫的学年测试，向众人表达了他准备远走处理私人问题的意愿。
本来魔法使队长说这话的时候是很羞愧的。
尤莉和塞西莉娅现在都是八阶，与他同为七阶的安妮雅在魔药学上的造诣不可估量，算起来少年的实力好像已经变成魔法使倒数第二了，结果学年测试前夕却还不抓紧时间提升实力，毫无责任心地说什么要回明苏。
恩，艾尔也是个明苏人来着，至于菲尔奈城堡的地理位置则位于明苏的某三线城市，属于典型自我感觉良好的乡下士绅家族，和塞西莉娅家族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但出乎意料的是，本以为会被遭到大家指责的艾尔却意外收到了与人数同样份额的理解与支持。得到这样回应的他很是感动，不过没怎么收拾或者多说话浪费时间，直接就坐传送阵到了明苏境内离菲尔奈城堡最近的城市，大约花了一个日夜便赶回了自己的出生地。
布伦达看见艾尔的时候自然是惊讶非常：“你怎么突然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只是这一句话，少年就察觉到自己的“姐姐”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和过去有所不同了。
“我……”面对多年未见、很有些陌生的家人，根本没有考虑到感情因素、初衷不过是来证实某些事情的艾尔突然踌躇了起来，不知该怎么开这个口。
布伦达见他这样便叫来侍女上了一杯凝神茶，自己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于是少年便觉得那种违和感变得越发强烈了。要是以前，别说上茶了，如果自己敢这样叫来布伦达却半天不说话，她铁定早就绝尘而去了，根本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布伦达，我想请求你一件事情。”艾尔心里有了点底，再说话就不知是什么滋味了：“能不能、把家谱给我看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房间的空气立刻尴尬起来，布伦达的表情有那么瞬间崩塌，接着很快变成了如释重负：“拿家谱的手续太繁杂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事情真相，那我也是时候该承认错误了。”
“抱歉，没料到母亲竟然隐瞒了你的真实身份，而我过去又单方面听信了母亲的表述，害得你在这里的几年过得如此苦闷。”布伦达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排挤究竟会给艾尔当时的生活环境造成怎样的影响。
“并非都知道，我只是有些怀疑……不过看样子这个怀疑是成真了，也好，至少说明父亲大人从未背叛过母亲大人不是么。”这么说着的艾尔事实上心中很茫然。
以前不管怎样，总可以安慰自己至少还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如今残酷的现实却是明明白白摆在眼前，过去那个一厢情愿所认为的“家”原来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
恩斐雷亚在解释艾尔双亲的时候，明确说了句“你‘母亲’是没办法才找了一个精神天赋的低等智种”。然而人族，不说整个人族，菲尔奈家族绝对是没有魔法天赋的，也就是如果恩斐雷亚所言属实，那么死去多年菲尔奈老爷其实根本就和艾尔没有任何关系！
正是由于太过于在意此事，艾尔才忍不住在这么个节骨眼上离开了克兰雅，结果布伦达短短两句话已经给出了答案。
事情盖棺定论，接下来就是“无关紧要”的解释了：“在你离开许多年后，我进行了一次对城堡所有账目和藏品的盘点，意外发现有大量不知从何而来的、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珍品，以及过去曾收到过一笔来源不明的金额。”
“不管是问管家还是女仆长男仆长，她们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这笔钱财就是凭空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我生怕牵扯到某些隐秘事件正打算偷偷查清钱财来源，母亲却找到了我，无奈之下把一切全部和盘托出了。”
“说来也简单，不过当年你的‘母亲’带着刚出生的你来到了菲尔奈城堡，向我父亲寻求一个可供你平安成长到成年的环境，并且为此付出了一大笔远超出应付价值的财物后便因为身体虚弱死去罢了，其实不过是非常简单的交易。”
“但你可能不清楚的是，父亲绝对是个性情中人。他认为自己既然接受了超出义务的馈赠，自然也就应该尽自己所能付出更多以作为回报，而这个条件就比如说是一个贵族的身份，哪怕只是名义上、并不记入家谱的贵族身份。”
“现在你已经是个真正的法师了，对你而言这个所谓的‘菲尔奈家族’头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吧。不过父亲当时确实是在为你考虑的，只可惜他却没有关注母亲的想法，以至于后来产生了种种可悲的误会。”
“在察觉到母亲的不对劲之前父亲就因为重病过世，他留下了一系列信件，其中就有交代关于你身世的来龙去脉。但是由于父亲将菲尔奈的族姓赐予了你的缘故，即使他曾数次向母亲解释过自己和你的‘生母’没有任何关系，母亲的内心还是对你是否为父亲私生子充满怀疑。”
“出于对父亲的不信任以及被背叛的愤怒，母亲藏起了那些证明你身份的信件，向我们灌输你正是父亲私生子的虚假信息。我们也因此对你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最终导致你童年时期在城堡中的十年生活不尽如人意处处受阻。”
“我在得知事情真相后十分震惊，也曾第一时间想过要找到你并向你道歉，但又顾虑重重不知该如何开口。今日你来到菲尔奈城堡正是专程为了此事吧，母亲年事已高，我愿意带上她的份向你谢罪。”
“艾尔，真的很抱歉，过去对你造成的伤害已经无法挽回，但是你现在若有什么要求，我们菲尔奈家族一定会尽全力帮你办到的。”
说着，布伦达站了起来，看上去是打算向艾尔行礼致歉。艾尔隔着桌子没法伸手拦她，情急之下从袖口传出了两株绿藤把她挡住了。
“这是……魔法。”布伦达倒也没被吓到，她有瞬间惊讶、后又忍不住感叹道：“当年洛安殿下来城堡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的，像他那样尊贵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我们这种乡下地方。如今想来殿下最开始就是为了寻找你而来的吧，直到今天才醒悟的我还真是个愚不可及的傻瓜啊。”
“布伦达，你、你想学魔法吗………？现在去神殿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是从小就一直在身边的亲人，有没有血缘不是最重要的，看到她如此失落的表情艾尔不免有些于心不忍。
然而在听到少年这么说之后，布伦达却很快反应过来并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当一个普通人类就好。魔法的确能带给人们强大的实力和崇高的地位，可若没有相应的心性做基础，最后反而会引起其他人、尤其是所爱之人的伤痛，我没有那个自信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在学习魔法后肆意妄为。”
这番话着实让艾尔惊讶了。
他对布伦达的印象经过十多年的冲刷其实已经变得有些淡薄，再说以前艾尔不过一个孩子，又能对人产生多少本质上的认识呢？看人都过于片面，只是单纯觉得自己的长姐态度冷淡不好亲近罢了。可如今看来，虽然布伦达确实有缺点，但其人性上的闪光点也同样光彩夺目。
她所言之理再简单不过，可真正明白并且能够做到的人又有多少？不止是实力，地位、权力、金钱、感情、还有其他的无数梦想，拥有这些、或者仅仅是在追逐这些东西的路上，为此或无意或有意伤害了旁人的例子还少吗？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在没有准备好接受最差结果时开始行动的，事情发展稍不如意便怨天怨地懊悔不迭困顿不前，最后可能花上一辈子才终于意识到最可悲的正是因为不能承担这一切。
而且，不能掌握自己的力量最终害人害己的例子，艾尔身边不正有一个：布利奇所伤害的人何止海洛伊丝和迦南，只不过海洛伊丝是唯一站出来反扑的那个，她成功了，那么其他人的痛苦难道就不存在了吗？不知道布利奇死的时候除了想拉海洛伊丝陪葬以外，在他心中的某个角落，又是否会有那么哪怕一点点的后悔呢。
当然，这后悔并非后悔为什么要害死迦南导致自己受到报复，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成为了这样的一个人。
说完先前一番发言后，布伦达的表情变得有点尴尬起来，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艾尔。”
“怎么了，布伦达？”两人四目相对，少年很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
“你、我知道你如今已经成为一个合格的法师，菲尔奈家族不仅无法给你提供庇护，可能反而会拖累你，加上我们又曾经给你带去了这么多伤害……如今的你还愿意冠上菲尔奈之名吗？如果不愿意的话……”
“别说了。”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些，白发少年不顾失礼赶紧打断了布伦达：“这已经是我作为艾尔·菲尔奈生活的第二十一年，其中没有一天不是把自己当作菲尔奈家族一员看待的，现在又如何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舍弃家族。除非家族强制将我除名，我无论如何都是不会主动提出要退出家族的，布伦达、不，姐姐！”虽然他知道这话有些自满，可一时激动就忍不住这么抛出口了。
“艾尔，你如今应该知道自己在菲尔奈家族的族谱上只是一个养子女的身份吧，即便是这样，你也愿意叫我姐姐吗……？”布伦达错开了少年的视线。
“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不管我和家族有没有血缘关系，这一点不会变。”艾尔长舒了一口气：“而且有没有血缘关系真的不是那么重要，最关键的是感情。只要有这份亲情在我们就是一辈子的亲人。”
他专程回来这趟确实是为了确认自己和家族的关系，但这并非是想要撇清与“菲尔奈”三个字的联系，不过有些事情是非确认不可的而已。养恩大于生恩，用在这里虽不太确切，可艾尔是真心把布伦达她们当作家人看待的，和她们是不是自己基因的共享者毫无关联。
“姐姐，我还有些事想问你。”身份的事情已经弄明，接着就是他此行的最大目的了：“当初我的‘母亲’有没有给我留下过什么信息？比如关于我另一位双亲的身份或者种族？”
“好像有这么回事，你等等，我直接把父亲留下的信件拿过来。”
……
“化形族？！”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这又是个什么种族？以前何赛维尔的奉时族好歹名字还稍微有些印象，什么化形族的我可是从来都没听说过啊。”塞西莉娅问完，看看安妮雅又看看温菲尔德，满意地发现她们两个也是一脸茫然。
“队长，你确定没听错，不是风信族或者华舞族吗？这一个接着一个的奇怪异族往外冒可怎么办，以后考试岂不是要越来越难了？！”不愧是马上就要笔试的人，克里斯这种家伙居然开始关注成绩了，顿时引来好多人侧目。
艾尔也懒得和他说大家都没听过的种族不可能会出在试题里的这种常识了，只是缓缓摇头回应：“我看了文字记录，毫无疑问就是化形族，不过也只有种族名字了，其他的记录完全是一片空白。”
“化形族，会不是就是器灵啊？听起来很有那种感觉嘛！”诺拉荻兴奋地晃了晃脑袋。
“器灵不会产生后代的，诺埃。”不等其他人科普，叶先把自己家的那位按了下去。
所谓器灵，就是在没有生命的物质上自发产生的某种意识。而那个“没有生命的物质”通常都会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比方当今所有为人所知的器灵原身基本都是高纯度的魔法石和魔晶石。你说一块石头要谈恋爱是没问题，至于生小孩……或许二十阶以后会有办法吧？毕竟到二十阶那就是神之阶级了，神迹合该是由神创造的嘛！
“据我所知，”莱昂却打断了众人的讨论：“终南确实存在着名为化形族的智种，而且这个种族战斗力极其低下，也就没有参加五千年前的冰封战役，所以才很少在记载中出现。”
“你既然知道干嘛不早……”克里斯下意识异议了一句，但在看到莱昂表情的时候却不由噤了声。
这位脸上总是挂着轻浮笑容的金发青年，此刻满身冷峻沉下了脸，周围的人都以为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不过异常并没有持续多久，莱昂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掩下外露的情绪继续说：“关于化形族我了解的也不多，该种族最大的特征是她们只有一种奇特的魔法天赋精神魔法。我想这就是为何艾尔你的精神魔法天赋会特别强的原因吧，双亲血缘都有遗传偶尔是会有这种现象的。”
是啊，安妮雅心想，这魔法天赋和遗传病像得很，连“近亲容易生下弱智或者天才的概率比较大”这一点都差不多，搞不准还就真是什么遗传病呢。
“我想到一件事情。”听到这里，艾尔便向塞西莉娅和诺拉荻示意：“我好像记得……去年在水下神殿那个魔族提到过化形族这个词，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没有深究下去……”
“啊，有吗？”蓝发少女一愣，接着有些尴尬地笑了，她刚才还讲自己从来没听说过呢：“我不太记得了，诺拉荻呢？”
诺拉荻撇嘴：“这你问我我就更加想不起来了，我那个时候的记忆都很模糊的。”
“这种事情无关紧要。”莱昂打断了试图回忆的三人。
艾尔瞄了莱昂一眼，倒也没有太在意。说实话，虽然是他自己专程跑回去问血统什么的，但真要说起来，哪怕是知道自己没有菲尔奈家族的血统了，少年仍然对这个古龙啊化形族啊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撇开事实层面，感情上也没得这么快接受啊！
“温菲尔德，你呢，你不想弄清自己的身世吗？”魔法使队长问那个不好好去教学却成天跟着自己学生一起逃（鬼）课（混）的暗夜精灵。
“那四分之一或者八分之一的血统属于哪个种族并没关系，我更在乎的是战力。”这话他在恩斐雷亚面前已经提过了，温菲尔德对自己的魔法能力一直非常介怀。嘛，毕竟终南尚魔，在大部分智种中魔法的重要程度比五感还要重要，好不容易有了“重见光明”的机会能不在意吗。
“那位自称神的大人不是说你可以用精神魔法吗？”难得克里斯有机会能讲点有用的话，赶紧赶在其他人之前建议：“干嘛不试试看换个方向，正好队长也能帮你。”
这话说的不错，虽然精神魔法不知道为什么从人类的书籍中被抹除了，但艾尔可比书要珍贵得多，不让他当这个老师实在是对资源的极度浪费。
恩，理想是好的，只不过向来乐于助人的艾尔闻言却露出了点难色。
“怎么了，队长？”尤莉问。
“我对恩斐雷亚的话有些在意，关于精神魔法分为平衡和混乱的那些……如果系出同源的光魔法暗魔法不能归为一类，那我和温菲尔德的天赋应该也不是一回事吧。”少年抬头看了看暗夜精灵：“等这次的学年测试结束我们可以研究看看，不过最好小心点，以免得到时候万一出意外发生了反噬。”
“确实。”温菲尔德点点头：“这些未知的东西还是不要一下子太激进比较好。”
见状，塞西莉娅有些不解：“暗夜精灵里对精神魔法的记载也很少吗？为什么温菲你对精神魔法也不了解啊？”
这个疑问让温菲尔德露出了些许尴尬，仿佛是为自己知识的缺陷而感到不好意思：“确实记载不多，我所知道的就更少了。精神魔法是所有魔法里适格者数量最少、没有魔兽妖兽使用、而、且声誉最差的魔法，甚至有很多流派都不承认精神魔法属于魔法，这也是为什么人族能够轻松销毁掉所有精神魔法相关书籍的的最大原因了。如果是像自然魔法这样庞大的魔法体系，即使有再大的力量和权势，也是几乎不可能的。”
适格者少？声誉差？虽然有些对艾尔不起，大家还是不由地默默盘算了一下。
除了最为庞大的塑能魔法体系之外，自然魔法和光暗两种魔法在智种和魔兽中也有着普遍的天赋存在。比较罕见的两种魔法天赋是时间和空间，可以说除了奉时族与辟空族之外，能使用比较强大时空魔法的智种就只有个别人类，时空法师的数量加起来可能都不足全部法师的千分之一，在一般人心里这已经非常罕见了。但照温菲尔德的意思，精神魔法居然只有智种可以使用，而且其适格者可能比时空魔法更加难得一见。
万金油人族都没有精神魔法天赋，至于其他异族，从没听说过的化形族是一个，还有其他的好像就……诶，不对，恩斐雷亚在举例子的时候，不是还提到了别的异族塞壬吗？
想到这里，当初进了结界的几人都不由自主望向了莱昂。他那时的失态至今还历历在目，此时既然说到这里了，放他过去肯定是不可能的。
岂料莱昂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幕，先发制人堵住了大家的嘴：“之前恩斐雷亚大人所说的塞壬就是有精神魔法天赋的种族，但在约五百年前因为某些矛盾被人类国家给消灭了，人类会掩盖精神魔法的源头正是出自这里。”
“我以前偶尔在其他种族的记录中看到了精神魔法的存在，后来出于好奇专门研究了一番与此相关的信息，关于塞壬族和化形族的知识也是在那时候了解到的。当时只是看到艾尔的情况和传说中的精神魔法有些类似就大胆猜测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让我猜中了，事后想想这或许正是所谓的缘分吧。”
金发青年过于圆滑的说辞很难说服别人。尤其是魔法使队长，在经历过海洛伊丝事件后，他对同伴平日里的言论又多长了一份心眼。
但一码归一码，好像盯着别人把实情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举动，艾尔甚至有想到对方曾经答应给过的无条件请求，最终却还是因为没有立场去戳穿他的秘密选择了放弃。
而且塞壬族说少见吧，在一些民谣啊或者传说里其实还是有出现过的，无意间听到后追查其根源似乎也蛮合理。比较令人费解的是，大部分人记忆中塞壬好像都是出没在海边的一种鸟型魔兽，对、鸟型“魔兽”，连智种都算不上，要把她们和其他种族一起相提并论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不明白的事情一大堆，唯独可以肯定的是，莱昂百分之九十九和塞壬有特殊关系，以及关于艾尔身世的谜团似乎是越来越玄妙了。只是作为学生的她们第一任务还是学习，这种长期难题似乎放到学年测试之后再说也不迟。
正当所有人都这么想的时候，真正到了学年测试却出了天大的幺蛾子，一下子把所有人的计划全线打乱了。
一切都要从十天之后开始说起。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