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都市小说 > 爱情伪装者 > 第463章 最后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方德隆看来很明白这个道理,现在连屠暄也觉得自己该重新评判目前的局势,方德隆在商界摸爬滚打三十几年,难道真的是像外界众所周知的那样,因为在城南开发权的问题上,一子错满盘皆输...动用远成所有的流动资金,不惜成本的拿到城南的开发权,从战略意义上讲,方德隆的确是拔得头筹,但是让远成陷入资金断链的危机。

    这个后果...。

    以方德隆的经验和敏锐的头脑又怎么可能不事先预计到呢?

    如果说银行贷款是方德隆最后唯一的救命稻草,显然方德隆这一次是在孤注一掷的赌博,一个运筹帷幄几十年的人什么时候又变成一个赌徒的。

    当方德隆心平气和的说出顾连城这个名字时,屠暄终于明白,方德隆在秦逸杰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所说的那番话真正的意思,方德隆死死的抓着已经形同于累赘的城南开发权,并不是他冥顽不灵的偏执,而是方德隆早就给自己找好另一条退路,或者说是另一根救命稻草。

    对于顾连城,屠暄不想去想太多,甚至在方德隆说出这个名字后,屠暄再也没问过一句话,如果这一切都是方德隆事先就制定好的计划,那真正的谜底除了他自己,恐怕方德隆不会打算告诉任然人。

    方德隆笑了笑,抚摸着胸口,似乎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

    “你不打算问问我...为什么我会如此坚信顾连城那里会有我所需要的资金吗?”

    “不想知道!我这个人有一点和你是一样的,我认为结果远比过程重要,既然你这么有把握,还是等到你真正拿到钱的时候,我们再谈这个问题,计划你早就制定好,看来现在你暂时不会需要我了!”

    屠暄摇了摇手,咳嗽几声后,吃力的从沙发上站起了,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

    方德隆注视着屠暄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视线当中,手慢慢从衣服中拿出一包烟,他的身体是不允许他再沾染这些东西,但从烟盒空旷的程度看,方德隆似乎并没有遵循医生的建议和要求。

    他需要烟来帮他缓解目前的压力,或者说需要一个道具让自己还能清晰的去思考。

    当烟被点燃的时候,门外的护士端着药和清水敲门进来。

    方德隆并没有任何掩饰的深吸一口,歉意的对小护士笑了笑。

    “你什么也别说,我自己有分寸...。”

    方德隆脸上所表现出来的惭愧和歉意居然是完全真实的,或许他只有在面临生命的问题上,才会这样的虔诚和畏惧,当然...是他自己的生命。

    小护士很大方的笑了笑,转身把烟灰缸送到了他的面前,放下药和水后轻声的说。

    “方曼诗小姐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您看是不是需要让她进来?”

    方德隆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面前的药上,自己的病到底有多重,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靠这些药片来维系自己的生命,曾经可以轻易去决定别人生死的自己,原来也逃不过时间的盘剥,说出去或许都没人相信,方德隆从来都没有害怕过谁,从来都没有...。

    或许还有一个,不过现在他已经不害怕了,比起去面对这个人,方德隆恐怕宁愿选择去死。

    不过他现在最怕的却是给他送药,每天照顾自己的那个小护士,因为没有这些药片,方德隆很清楚自己看不见第二天的日出,多么可笑的讽刺,自己从来没有败给谁,却偏偏输给面前这小小的药片...。

    方德隆在吞下药片后,就看见方曼诗面无表情的走进来,她还是那样的骄傲和冰冷,甚至都没有去看他一眼,从容的坐到了方德隆的对面。

    可能是真的老了,方德隆这段时间开始在不经意中去回忆过去,他想到了很多,曾经那些他并不在意和留驻于心的事,突然变得清晰和重要,他想要去留住每一个记忆中的片段,可总是在彷徨中无力的发现,那些一如发生在昨天的往事,已经开始变的遥不可及。

    就像面前的方曼诗,这个本来应该被自己遗忘,甚至去消除的女人,可方德隆竟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再也无法对她产生恨意。

    一个人的快乐都建立在他的思想上,记忆中的人,你可以记住对方的坏,但同样也能记住对方的好。

    这完全取决你自己的选择而已,方德隆是一个习惯生活在阴暗中的人,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所以他的思想中恐怕从来都没有好的回忆,如果有...也早已淹没在过往惨痛的经历中,所以他开始变的冷酷,变的可怕,这一点上,方德隆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起秦逸杰。

    在他心里秦逸杰自始至终都是他养过的一条狗,不过他也发现,秦逸杰更像只刺猬,一只随时都会竖起身上尖刺去防备别人的刺猬,可笑的是,原来自己也是这样,秦逸杰像极了自己,只不过自己和秦逸杰唯一不同的是,他身上的刺不是在有人靠近的时候才会竖起,而是时时刻刻都在!

    烟雾中方德隆看上去尤为的苍老和迟暮,他看见了方曼诗阴沉的冷笑,好像是一种无声的诅咒,恶毒的似乎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你是不是很想看见我死,或者说,如果我现在就能死到你面前,你会开心的手舞足蹈的去庆祝。”方德隆的声音很黯然。

    “不!”方曼诗不假思索的回答,笑容在她脸上凝固成冰。“你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有句话叫不得好死,我看最适合你不过了,最好是那种吊着一口气,日日夜夜的让病痛折磨着你,让你体会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我这辈子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我不是不信报应,只是年轻的时候,认为报应这东西太虚幻,看不见摸不着,并未曾放在心里,所以我什么都不怕...。”方德隆一边说一边笑了笑,看了看方曼诗。“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现在相信了,所以我很害怕,不过不是怕你说的那些,我欠下的早晚都要还,至于用什么方式去偿还,我从来都没有担心过...。”

    “呵呵呵,我知道你怕什么...你是怕没有人再记得你,怕你的名字会慢慢被人淡忘,你永远都是一个自负和自私的人,你只会考虑自己的感受,报应...你居然也会相信报应,呵呵,不过也好,你最终还是输给了秦逸杰,我知道你现在的心里一定很难受。”

    方德隆搓动着手中的烟,淡淡的对方曼诗笑着摇摇头。

    “不对!我是后悔...。”

    方曼诗一愣,茫然的看着方德隆,怎么也想不到,从他口中会说出这样的话,方德隆居然会后悔,多么可笑的笑话...只不过现在方曼诗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她从方德隆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虚假。

    方德隆把脸埋在双手之间,倦怠和软弱写满了他的脸。

    “多少年了?”

    “什么?”

    “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方德隆忽然很平静的对方曼诗说。

    方曼诗发现今天的方德隆好像换了一个人,眼神中流露的不再是冰冷的算计和戒备,有一种...虽然方曼诗很惊讶自己会看见方德隆这样的反应,但是她还是可以很肯定,自己从方德隆的眼中看到的竟然是一种祥和的慈爱...?!

    “三十二年!”方曼诗迟疑了一下,咬着嘴唇小声的说。

    “三十二年...三十二年!”方德隆在嘴里默默重复的念叨着这句话,好像深有感触的样子,然后笑了笑抬起手,在自己的面前比划几下。“就这么高...我刚看见你的时候,你就这么高...。”

    方德隆有些不确定的变化着手的高度,不过他脸上却浮起深远而平静的微笑,方曼诗看不懂他笑容的背后,但那个高度却突然让她的心脏似乎被某种东西击穿,开始隐隐作痛。

    方德隆没有去看她,继续比划着手,似乎是想要刻画出准确的尺度。

    “我刚看见你的时候,你就这么高,我记得当时你还不会说话,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漂亮...我见到你时,你一直在哭,而且还是那种蛮不讲理的哭,我把你抱在怀里,你的小手就紧紧的抓住我的衣服,很快就冲着我笑,你第一次对我笑的样子,这一辈子我都忘不了,那样的干净,那样的甜美,好像总有一种东西把我和你栓在一起,我一放下你,你就又开始大声的哭闹,结果害的我只有又抱起你,你有多金贵你都不知道,睡觉都必须抱着睡,任何一个动作你都会惊醒,而且...必须是要我来抱,换人都不行...。”

    方曼诗恨方德隆的理由实在太多,但有一样她却始终都无法回避,方德隆终究都是自己的父亲,这个是事实,即便是她并不希望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而且...从某种程度上说,方德隆在很多地方并不能让方曼诗产生刻骨铭心的恨。

    突然说这样的话,方曼诗有些措手不及,即使是在冰冷的心也有被融化的时候,何况是面对自己的父亲,方曼诗一时语塞目光有些慌乱在闪烁。

    方德隆停顿下来喘了口气,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说话也比较吃力。

    “所以我就把你带回了家,并给你起了曼诗这个名字,你身上虽然流的不是我的血,但是我方德隆扪心自问,这一辈子,我唯一不亏欠的除了志文,剩下一个就是你。”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