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回去的时候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能见度很差,刮雨器来回在车前扫动,但瞬间的清晰很快又模糊了秦逸杰的视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凌晨2点,可至从秋千凝走了之后,秦逸杰多时间几乎已经失去了概念,就好像曾经在监狱里的时候,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事情。
楼下的路灯旁站着一个人,像是躲雨的路人,这个人还有人在外面游荡,秦逸杰心中还在想,看来寂寞的人并不止自己一个,从这个人身边开过去的时候,秦逸杰下意识的瞟了一眼,熟悉的身影和放在身旁的行李,让秦逸杰先是吃了一惊后,连忙停下车走了下去。
秋千凝蹲在墙角边,双手抱着膝盖,秦逸杰看不见她的脸,衣服已经被屋檐的雨水打湿,湿漉漉的头发低垂在额前,秦逸杰的心头一紧,秋千凝的样子突然让他感觉到一丝心痛,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子。
和秋千凝重逢的场景秦逸杰设计过很多的版本,唯独这样的方式他却没有想到过,秋千凝本来可以给自己打电话,其实秦逸杰很想能去机场接她,但现在看来,秋千凝并没有这样的打算,触碰到她的身体时,秦逸杰感觉到秋千凝的在微微的发抖。
“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去接你,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在家等着我!”秦逸杰把秋千凝扶起来轻柔的说。
秋千凝没有说话,样子看起来有些木讷和麻木。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秦逸杰心中有些担忧的想,拿着秋千凝的行李,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想要去牵她的手,秋千凝或许有无数个回绝自己的理由,但现在她如此冷漠的回避开自己,让秦逸杰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失落和彷徨,任然是默不作声的平淡,一声不响的跟着秦逸杰的后面上了楼。
秋千凝洗澡的时候,秦逸杰一个人坐在客厅抽烟,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包括过会等秋千凝出来后,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道歉,女人都喜欢浪漫,或者比较有情调的东西,秦逸杰翘着嘴角笑了笑,对付女人他向来有很多种办法,何况自己现在的对手笨的实在是有些可爱,甚至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时候,但想到如何解释清楚把她一个人抛弃在机场,秦逸杰本来很轻松的心情又灰暗了下来。
去尼罗河是秋千凝最大的心愿,自己曾经承诺过她,会陪她一起去的,这个女人或许在其他事上不会较真,但在这方面秦逸杰相信她会比谁都要固执,秦逸杰很焦虑的皱起眉头,忽然又笑了笑,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翻腾东西。
浴室里的水声逐渐变小,秋千凝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走了出来,房间里所有的灯都关上,秦逸杰在不同的地方点燃了蜡烛,房间中每一个角落都被照的透亮,而烛光中的秋千凝像是梦幻中的精灵,清新脱俗的如同出水芙蓉,秦逸杰看的有些痴。
这样的夜晚,飘渺的风雨、摇曳的烛光还有出浴的女人...很漂亮的女人,房间中流动的是让秦逸杰有些干燥的暧昧,这样的氛围多少应该发生点什么才对,秦逸杰心中是这样想的,好像有些事就是这样,不必要去刻意的安排和追求,等到时间成熟后便可以自然的水到渠成。
对于自己邪恶的想法,从秦逸杰嘴角上露出的坏笑已经显露无疑,不过很快...很快这样的期许就消失在他的脸上,秋千凝默默的看着他,目光失去了平时的信任和依赖,在她的眼神中秦逸杰唯一读懂的竟然是陌生。
秦逸杰搓了搓手低着头指着沙发没有多少底气的说。
“你先坐下来...我...我可以解释。”
秋千凝目光呆滞的坐到秦逸杰指的地方,拘谨的避开他的眼神,沉默一直在房间中延续慢慢变成令人窒息的主题,秦逸杰这个时候才发现,从自己看见她到现在,秋千凝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以前他还在想为什么秋千凝在自己面前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有时候甚至还有些烦,女人的唠叨似乎没有几个男人会受的了,秦逸杰也不例外,不过比起现在来说,秦逸杰却希望她可以变回以前的秋千凝,永远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那应该...那应该是件多幸福的事,至少秦逸杰要习惯和熟悉的多,对于现在这样的冷漠和沉寂只会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好像自己正在慢慢失去她。
他永远的本来就不多,而且现在秦逸杰说什么都不愿意在让秋千凝像以前那些身边的人一样,最终都一个接一个的离开,秦逸杰害怕孤独,更害怕那种沁入骨髓的冰冷,而现在他正发现秋千凝正一点一点的从清晰变得模糊。
“对不起!”秦逸杰把所有已经想好的借口都否决掉,诚恳的说。“我没有陪你去...是因为...是因为我不能陪你。”
秦逸杰其实已经把话说的很透,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问题是,秦逸杰不知道秋千凝能不能听明白。
秋千凝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变化,抿着嘴唇良久后才小声的说。
“秦哥...你叫什么?”
秦逸杰的心头一颤,等了这么久没想到秋千凝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会让自己不知所措,夜风吹拂这烛光,秦逸杰倒映在墙上的影子有些飘忽,如同他现在的心情突然紧张和不安起来。
“秦逸杰!”在深吸口气后淡淡的回答。
秋千凝抬起头看着他,微弱的光线中秦逸杰的脸容有些模糊。
“秦哥,你告诉其他人你叫秦风,而对我说你叫秦逸杰...一个人有两个名字...你不想给我说点什么吗?”
秦逸杰开始在身上找烟,舔舐着干燥的嘴唇思索着如何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秋千凝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咬着嘴唇叹了口气后继续说。
“我其实一个星期之前就回来了,一直住在酒店,因为我想多用一点时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想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秦哥,你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抽烟,而我每次问到你过去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是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如果我不问,你打算一直隐瞒下去?或者说这个问题会让你很难去面对和不适应?”
秦逸杰有些慌乱的点燃烟,蠕动着喉结刚想开口又一次被秋千凝打断。
“前几天我收到一个电子邮件,是一个你认识的人寄给我的,邮件上面是一个人相信的简历,开始的时候我没感兴趣,可后面一直看下去发现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
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秦逸杰听到秋千凝把话挑明,反而心里平静了很多,至少他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说来听听,也许我能帮你,或许你不明白的地方我会明白...。”
秋千凝从行李中拿出一份打印的资料放在秦逸杰的面前。
“这个人的简历...不!应该算是他的经历很有意思,他是一个孤儿,毕业于燕南大学建筑工程管理专业,毕业后和y&c集团方德隆的女儿方曼诗结婚,婚后一直负责y&c集团下属的h&x地产公司,然后暗中策划一系列的阴谋试图颠覆和篡夺给予他一切的人,最后功败垂成东窗事发被捕入狱,在监狱服刑期间成功越狱,目前一直在逃...。”
秋千凝用短短几句话几乎完整无遗的概述了自己的经历,秦逸杰一边平静的吸着烟一边心里暗暗的苦笑,原来自己的过去居然可以只有这么简短的话就能总结出来,而对于秋千凝如数家珍般倒背如流的熟悉程度上看,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这个人我知道!他叫秦逸杰!”没有掩饰的回答却透着无比的平静。
“给我这份资料的人告诉我,这个人紧张的时候喜欢抽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方式让女人开心,而且...他的左肩上有暗红的胎记...。”秋千凝忽然抬起头咬着嘴唇迟疑而茫然的看着他。“秦哥...我记得你的左肩好像也有暗红的胎记...。”
秦逸杰翘起腿,转过头看着窗外无穷无尽的黑暗,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给你资料的应该是方曼诗吧...。”
知道自己左肩有胎记的人,而且又能如此肯定自己就是秦逸杰的,除了方曼诗以外,秦逸杰实在想不起还有谁,看来即便是自己换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同样也没有办法避开方曼诗的眼睛,这个女人对自己的熟悉似乎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她是你的妻子...。”秋千凝的声音有些黯然。“真想不到原来你如此会演戏,居然可以当着她的面完全没有一丝的亏欠,为什么...为什么要找到我,我过的本来很平静很真实的生活,为什么要把我和这些事搅在一起?”
秋千凝的声音有些失控,毕竟当付出所有的信任后却换回欺骗,任何人都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何况对于秋千凝来说,秦逸杰对于他已经不再仅仅是事实的欺骗,更多的是在于感情上的缺失。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