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景泰对于康采恩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不过这个家伙很快用他标志特色的待人接物,让整个原州的文武官僚们,都意识到了一股清新之风的到来。
至少从这个家伙的双腿当中贩卖过来的海货,就让这里的文武官僚们大开眼界,当然他们把这些物品贩卖到更加遥远的地方,尤其是从不曾见识过的陕西腹地之后,相信他们的收入一定是非常可观的。
至于康采恩为什么会把自己的商队延伸到这里,原因其实非常简单的在北宋时期的陕西前线,几乎每一个军事将领,都会养着一只专门用来贩卖商品的私兵队伍。甚至他们还为这种行为取了一个具有宋代特色的名字,回易。
回忆商队的存在,在陕西是普遍的客观事实,而在朝廷来说也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因为他们需要向前线运送粮草的压力,可以因此而减少一些另外手下的将领一旦有了钱财,或者说有了贪墨钱财的优良传统,那么他们对于自己的身家便会更加看重,如此以来,控制者也会觉得方便许多。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就连文官集团当中也有人认为,股价应该掌握一定的钱财,这样才方便招募足够数量的间谍,打探足够可信的情报。
当然自古以来这样的金钱都是非常难以监督的。毕竟这种投入在事后检验方面可能会受到很多因素的干扰,比如说。第1句是不是在环境这方面做了足够多的准备,收买的间谍,是否有足够的能力?又是否在有足够能力的情况之下没有碰到足够好的运气?凡此种种,都让对方在收货的不确切情报的时候,无法肯定相关人员不够用心,这样一来惩罚措施就显得不够理直气壮,也因此无法评价相关投入,是不是换回来足够可用的消息。
所以让那些将领们自负盈亏似乎是一件非常不错的选择,毕竟如果他们打赢了仗,那么就可以换到军工,这相当于是把朝廷的资金风险扔到了将领们的手中,让他们全凭自己的才华去城市,虽然显得有些不负责任,甚至还有些无奈,但毫无疑问却是提高了一定可行性的。
至少在北宋中后期的军事行动当中,位于清涧城的那家人就在这方面表现出了较高的水平。
种家在间谍方面的花销,向来是相当巨大的。这一点就连康采恩这个刚刚来到北宋的人也是非常清楚的,因此他也知道回易商队对于大多数将领来说是多么重要。
所以让他们在这方面有所收入,也符合北宋边境防御的基本需求,至少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一年的康采恩不可能对这种情况一无所知,更不可能不作出针对调整。
因此这些货物才会出现在陕西伏地,甚至出现在了对向作战的前线之上。你要知道这些物资虽然不能吃,不能穿,但如果用来贩运到辽国去,相信那些契丹的贵族们,愿意为此付出许多可用的物资,这个买卖原本是应该交到河东路北端的那些地方去做的。不过那些人现在还不能归心,因此康采恩也就没有安排,但如果落到西夏人手中,说不得就会引来朝廷的责难和老朋友们的抱怨,不过,即便是会有这样的风险,康采恩也是这样做了。至于他向老朋友们如何解释,那其实是非常好敷衍的,因为他要实践一下大宋王朝的回易制度。
是的,他从海外而来,不熟悉这里的情况那是在所难免的,更何况这种制度本身就有些见不得光,虽然朝廷上下人人知晓,但是从道义上来讲,边境武将们不应该拥有这样的权力才对。
但入乡随俗的道理康采恩还是懂的,因此必要的调整应当作出,更何况他能够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基点正是从贸易当中而来。金融和经济学的根本原理是利用了人类的贪婪,而这必将是伴随着无限肮脏而存在的东西,因此当他看到些许肮脏的时候,如果还感到大惊小怪的话,那么他就不配作为一个21世纪经历过高等教育并在哲学领域,也不见得没有想法的穿越者。
而接下来的事实更是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他证明,当他将金融和商业的触手延伸到这个苦寒之地的时候,无数人与他之间的关系也会因此而瞬间改变,那些拥有着相对的将领们,无不希望从他这里得到物美价廉的商品,尤其是他们背后的关中腹地,经历过汉唐的底蕴之后,虽然在五代唐末时期陷入到了巨大的凋敝之中,更是在宋朝开国以来没有出现任何的起色,在那里隐藏着财主们,却拥有着强大的购买力,这是他们偏向而又保守,并不见得会为一般的商品而拿出自己储蓄已久的金银珠宝。甚至他们将这一点作为家族传承的重要倚仗,用那些深深埋在隐秘之地的珠宝们准备支撑家族一代又一代的延续。
但是,时间终归是在流逝的世界也在慢慢的改变,既然康采恩带来了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商品,那就不容许这群土财主们继续保有他们的财富,至少不能再以原来的方式保有,要么他们加入康采恩的商业组织,成为这个巨大怪物的一部分要吗?他们就将会在这种不断的压榨过程当中逐渐的走向消亡,首先他们丢掉的是因为缺少经济活跃度而受到的关注。其次他们丢掉的是因为减少的关注而丢掉的社会地位,再继续社会地位垮塌将影响他们的政治地位。政治地位的丢失意味着权力的转移,也意味着他们将无法再像他们的前辈那样,借助政治上的优势继续盘剥周围的乡里,原先被他们控制着的那些基于人身依附的人们将越来越有机会反抗他们的统治,并将获得属于他们自己的利益,而不是将这些利益丢给土财主们,再然后他们的政治地位也会因为这样的反抗而再次出现严重的下挫,由此出现一种严重的恶循环,并最终吞噬他们既有的一切。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