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佗先生那边你可有派人前去保护?”
小黑点了点头:“主人放心,濮阳乃是主人根基之地。华佗先生现在安置在城外僻静居所,已派了心腹之人前去保护,可保周全。”
“小黑,你现在手下信得过的人有多少?”
“回主人的话,在主人建流民营及哈士骑始,我便在营里和骑队辅兵中挑选精干之人充作侦骑。后因濮阳抗蝗时出现种种匪夷所思的串联之事,我又加紧从营里挑选孤儿及匈奴血统的人,替主人草建了一支暗地里行事的队伍,人数总计也有百人左右。”
一百人,还是太少了。
想到那躲在背后给自己下套子的杨司马,和对自己一直提防的曹领导。如果自己仍像过去那般直来直去,很容易便会踏进别人设好的圈套里。
《孙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过去自己只知道一味在明处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那一套,不止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还刺激到了曹操对自己更加忌惮。
“小黑,自今日起,我会暗地里给你拨付钱帛粮米。你替我物色一批人来,最好便是孤儿或者营内将士的遗孤。这些人务必需要对我完全的忠诚,也要有足够的精明和狠辣。”
小黑躬身行礼:“小黑定不辱命!”
“小黑,你有姓氏吗?”
小黑摇了摇头:“我的母亲是匈奴人,我的父亲自打我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我长大之后便在曹太公家中充当仆役,小黑是当时曹府的人给我起的名字。”
“那你跟我一样姓李,你愿意吗?”
小黑连忙跪倒在地:“谢主人赐姓,自今日起,我便是李黑。”
李璋将他扶起,徐徐说道:“我让你物色这些人,是想让他们潜入各处为我充当耳目。侦骑营在明,这些人在暗。还有一些事情,我不便亲自去做的,也需要这些人替我暗地里办成。你为人谨慎,办事缜密,让你负责统领这些人,我很放心。钱财之事不用担心,我自会暗地里源源供应。但切记一点,这些人不能知道上边有谁,彼此之间也不能认识,单线联系,由你一人向我汇报,除我以外,任何人也无权调动这些人。”
“李黑明白。”
“同时你也可以多招募一些与你一样有匈奴、鲜卑血统的汉人,让他们潜入到北方各部落里边去,与常人般的娶妻生子、游猎打仗。给他们提供财宝,结交部落的首领,必要的时候我用得着他们。”
李璋想了想,继续说道:“龚都和何曼已被主公拜为青州军校尉,现在在于禁手下掌管着汝南及颍川的黄巾残部,你派出心腹之人趁现在于禁将黄巾军整编为青州军之时,投入龚都手下,暗中监视。何曼早已归顺了我,此人比龚都更为可靠一些,你派去的人大可以与他暗中联系,试探下他的态度,如果他依旧对我忠心,就让派去的人在他身边当差。何曼为人粗疏,你派去的人务必替他小心提防对他不利的人,以免让他行差踏错,引来灭顶之灾。”
“主人,若是此二人怀有二心,当如何处置?”
李璋冷色道:“若此二人首鼠两端,派去的人便让他们死个不明不白吧。”
“是,李黑明白。”
“另外你派出去的人,也可以拨付钱财,让他们也自行招募一些可靠之人,买通一些贪财之人以作内应。这便如一张大网,你便是这织网的蜘蛛。网可以断,但蜘蛛不能死。”
小黑躬身应诺:“敢问主人,我手下这些人可有名号?”
“你叫李黑,那你手下这些便是你的手足,就叫黑手吧。整个组织,便叫黑手营。”
“此前我听华佗先生说过,他那里有药方,制成之后无色无味,剧毒无比,比鸩酒更为猛烈,营内所有黑手必须随身携带,用于刺杀目标。必要的时候,在被抓住之前,也必须服下这些药,包括我。”小黑说道:“曹府上下只把我当做下贱仆役,只有主人把我当成知己心腹。士为知己者死,李黑这条命便是主人的。”
李璋苦笑的说:“我说过了,你是蜘蛛,若是你死了,一切便全没了。而且谁都知道你是我的心腹,你死了我又岂能幸免?我现在身边信的过无非也只有你、小五和奉孝。这府邸内外,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
※※※
有小黑在身边,府中的管事出现的次数时候更多了一些。每逢李璋与小五聚在一起习武聊天,管事和各色仆役总会“适时”的前来伺候。
一连十多天,李璋几乎把领导送来的姬妾们都临幸了一遍,每日过着吃喝玩乐的美好生活,似乎早把领导所说的“歇息半月,出使匈奴”的事情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忘了,领导可没忘。
来自关中的探报一封接一封的送到曹操的案前,正如荀彧和郭嘉所猜想的那样:郭汜和杨奉起了内讧,相持不下,銮驾在临潼附近徘徊不前。曹操已经下了决心要打破这种局面,将天子带回到兖州,催促这李璋动身前往上郡出使匈奴。
熬不过这一天几回的催促,李璋显得对着陈留大宅子里的一切事物都是那么的依依不舍。眼看天气马上就要进入秋季,上郡离陈留也有近千里的路程,再拖延下去,塞北便要下雪了。
一身戎装齐备,踏雪和拨云两匹大宛良驹在半个月的精心饲养之下也明显长了膘,见到了多日不见的主人,马蹄刨地打着响鼻,显然是对主人多日不来看望自己显得十分不满。
没来得及和郭嘉道别,李璋带着小五和小黑便出了陈留,踏上北去的道路。离开陈留城门之时,五百名骑兵早已在官道旁等候,带着出使应用的事物和曹操写给匈奴单于的信件。
五百多匹战马扬起一阵尘土,浩浩荡荡的往西而去。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