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姬欲言又止,幽幽一叹,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此刻的心思旁人那能懂。
“苏兄虽年纪轻轻,却学识渊博,见多识广,品学样貌皆是不差,不知姑娘到底在愁思什么?”
虽仅仅相处不过一个时辰,然而旷修却是对苏瑾赞叹有加,夸赞之词毫不吝啬,仿若寻到了一位知己般。
丽姬能得此其青睐,好比郎才女貌,理应高兴,怎么却愁眉不展,实在不懂。
“他自当是优秀的,所以他越优秀,我才越是心烦意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丽姬说及此处,又是止不住好生打量几番苏瑾,心中犹有万般柔情。
闻言,旷修将古琴放下,摇头狐疑道:“恕在下不能理解,不过若是姑娘愿意,可将心事说与在旷某听,没准在下能替姑娘寻得解忧之法。”
既然后者如此愁思,想必真的有何缘由。
“这……”
丽姬顿时犹豫,毕竟两者才不过初识。
见得丽姬迟疑,旷修顿时又是循循善诱道:“姑娘若是如此愁思下去也并非是个办法,想必苏兄也不会愿见此,既然自己想不通透,不如让别人替你想,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与苏瑾一见如故,对待丽姬亦是有所好感,是真心愿意帮忙。
丽姬一愣,犹豫再三,片刻后终于是缓缓点头:“好。”
她确实是该找个人好好聊聊。
况且旷修不仅琴弹的好,一样学富五车,阅历非凡,没准能给真能帮她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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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一方是青梅竹马的师兄,一方又是有救命之恩,百般优秀的少年郎,确实很难抉择。”
当听完丽姬讲述,旷修也是终于明白为何方才后者会说苏瑾越优秀,她就越难受。
毕竟更加难以舍弃。
“恩。”
丽姬默默点头。
“姑娘有没有想过,你对你的师兄其实并不一定是爱情?或许是亲情,兄妹之情也不一定。”
旷修思虑片刻,突然询问。
“这……可我分明很想寻得他。”
丽姬愣了愣,她确实从未想过这种问题,一直以来都与荆轲朝夕相处,认为那便是爱情。
眼见丽姬怔住,露出迷惘之色,旷修顿时了然一笑:“姑娘还年轻,不谙世事,有时候不明白情也可分为几种,你如今国破家亡,唯独剩下一个师兄,自当会产生精神寄托,想要与其在一起,但那不一定是爱情。”
“但是…”丽姬开口,然而话才说一半,却被旷修打断。
“姑娘方才在讲述事情经过时,可记得自己提到你师兄几次,又提到苏兄几次。”
“这……记不清了。”
丽姬缓缓摇头。
“当时你提了你师兄八次,但是却提了苏兄二十四次。”
旷修尽数告知。
“我…真的?”
丽姬心中一跳,美眸闪过一丝光芒。
“况且,若是姑娘真的很喜欢自己师兄,全心全意,那又怎么还会再爱上苏兄呢?只能证明你对苏兄的爱意更深。”
“……”
丽姬呆滞住了,觉得旷修所言确实不假。
她若是真的爱师兄,岂会再容得下他人。
见丽姬陷入沉默,旷修将古琴包起,旋即起身来到船头。
此刻,不知何时,船已经停靠在了岸边。
“好了,在下目的地已到,是该分别了,还请姑娘分清楚亲情与爱情之间差距,切莫留下悔恨,以免抱憾终身,告辞,另外待我向苏兄问好,后会有期。”
说罢,便是拱手离去,缓缓消失在了夜色中。
至于丽姬,目送完旷修离去,则怔住在了那里,神色郁结,不断思索方才旷修所言。
后者的话语一直絮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或许真如其所言,她对待荆轲或许仅仅只是亲情,并非是爱情。
片刻,似是想清了些什么事,她眸中闪过一抹柔光,心若镜湖,继而嫣然一笑,低头轻轻抚摸苏瑾脸颊,双眸秋波泛泛,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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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湖面雾气更是浓郁,白雾漫漫,苏瑾缓缓醒来,发现丽姬正瞪大那双美眸看着他,脸颊红润,霎是灵动可爱,眼神中蕴含着丝缕情愫。
这时,船终于是停靠在了岸边,抵达浔阳。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见得丽姬眼神,苏瑾顿时摸了摸脸颊,狐疑道。
“没有,睡足了吧,该走啦。”
丽姬浅笑,脸颊泛起深深的酒窝,看起来心情尤为舒畅。
这一切都是得益于经过旷修到一番点拨。
“恩好,对了,旷兄呢?”
环视一周,发先旷修已经消失不见。
“他已经走了,让我同你说有缘再见。”
说起来她都未曾向其道谢。
“也好,有缘再见吧。”
苏瑾点头,幽幽一叹,古代唯一不方便便是这个,有时候一别便是一生,很难再相见。
很快两人付完钱给船家后,便是下船离去,朝着咸阳继续进发。
在这期间,苏瑾发现丽姬好像像是变了一个人,开朗活泼,有时候在无人地方竟然还主动牵起他手,他自然乐得其所。
佳人有心,他亦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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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城,巍巍大殿之上,富丽堂皇,两边文武百官并立,嬴政高居王位,锦衣华服,威严俯视下方。
在大殿中间站立着两人,正是归来的月神与盖聂,他们一路快马加鞭,终于是今天抵达咸阳复命。
“将右护法给本王带上来!”
这时嬴政冷冷开口,看样子对于此次事件尤为愤怒。
堂堂秦国护法竟然协助燕国太子,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诺。”
几名将士领命点头,随即便是将殿外候旨的东君带上大殿。
只见此刻东君红唇微抿,心中一片苍然,听嬴政语气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继而她忽然想起那日苏瑾说要护佑她的话,也不知此时后者现处何地?真的能护佑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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