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泪簌簌而落,宋灿攥紧手心的珍珠耳坠,泣不成声。
哀凉悲痛的情绪从心脏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她笑着笑着忽又哭了,偌大的包厢里回响着她的哭笑声。
钱包里放着一只珍珠耳坠,也许是时光过得太久,珍珠的颜色不如当初那么的光亮明丽,有些发黄暗淡。
可宋灿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珍珠耳坠是当年陆明铮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救温容庭的那天,也许是耳坠无意掉落,她只是猜测,所以不然,温容庭怎么会有这个耳坠?
这耳坠是她的东西!
宋灿的心底生出一股怨怒,她拿起钱包,拔腿就要往外跑。
等她追出天上人间,街道上已经没有温容庭和宋黎的身影。
树影绰绰,没有他。
手心的耳坠在不断的发热,宋灿的视线在四周扫过,还是没能搜索到那人的身影。
她想要问问。
这耳坠怎么会在温容庭的手里。
可是,他不在了。
宋灿微微阖上眼,心底翻涌几番的情绪最终被强行按压。
“可能这是我们注定的结局吧……”
从她和温容庭相遇那一刻起,不幸的命运就已经摆好。
宋灿失魂落魄的回了租房的地方,却一夜难眠,导致第二天要去沈家报到也因此迟到。
事情一件一件的发生,宋灼和突然出现的顾之谦,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个谜语,她仿佛一点都看不透这些人。
打了辆车去沈家,去之前,宋灿先给顾之谦打了个电话,不过那头的人声音很低缓,带着喑哑,给人的感觉像是感冒了。
“宋小姐,不必来沈家,念笙晚点会去画廊,你今天可以直接在画廊开始给念笙上课。”
东家都这样说了,宋灿也就让司机调转车头,去念笙画廊。
对于沈家的那位夫人,宋灿倒是很好奇,江城市的泰斗是陆氏和温氏,沈家她也听过,算是豪门里排得上号的人家,沈,傅,周,是位于陆温两大家族之后的三大豪门。
沈先生去世得早,沈夫人守寡数年,忽然回国,却和一个断腿的顾之谦纠缠不清,这也是上流社会的一桩笑谈。
宋灿到念笙画廊的时候还早,沈念笙还没来,她没有事情做,就在画廊外等着沈念笙。
只是没等来沈念笙,手提包里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响起。
打开一看,发现是温容庭的电话,宋灿不由得联想到昨夜那颗珍珠耳坠,心狠狠地沉了下去,她将电话挂断。
温容庭并不罢休,不停地的打电话,宋灿终于被闹得烦躁了,接通电话:“你想做什么!”
“我的东西在哪里?”温容庭的语气同样也不客气,带着一丝质问。
宋灿心里正憋着火,冷冷道:“我会把你的钱包寄给你。”
温容庭愣了一会,“你在哪儿?”
“这和你并没有关系,你的钱包我会寄给你。”宋灿又要挂断电话。
温容庭却开口:“不必,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取。”
宋灿实在不想和温容庭产生纠葛,但又免得温容庭因为钱包的事情和她不依不饶,她便没好气的报出位置。
还好,她今天将他的钱包带在身上。
又等了一会,温容庭来得很快,他换了车,不再是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不过宋灿对车没什么研究,认不出那是什么牌子,倒是比以前更加低调了。
“我的东西。”温容庭快步走来,顷刻间,欣长的身影便在宋灿面前投下一道暗影。
宋灿下意识的抬头,“给你。”她不动声色的将钱包抽出来还给他,却是将那颗珍珠耳坠留下。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这么做是想要做什么,也许是想要试探。
温容庭看她一眼,灿烂的朝霞落入她的眉眼,一层似有若无的云雾在她周身晕染开,他一时看得有些入神,回神想来,这才发现宋灿似乎又陌生了许多。
在她的眼里,已经他熟悉的那种炽烈的爱。
一片沉寂和淡然,宛如深邃的湖。
接过钱包的时候,两人的指尖无意识的触碰,宋灿勉力收紧手指,触电般的将手收回。
温容庭打开钱包一看,发现里面的珍珠耳坠不见了,视线顿时一凛:“这里面的珍珠耳坠呢?!”
“什么珍珠耳坠?我没看见。”宋灿平静地回望着他。
温容庭拧紧眉头,“你确定?”
宋灿无声地回应他,用眼神告诉他,她确定。
温容庭那么冷静理智的一个人,黑眸中晕开几分慌乱和担忧,“你昨晚都去了哪些地方?你真的没有看见耳坠,还是……”
故意想要私藏。
这是他内心的想法,但那话没说出口,因为她的眼神坦然磊落,温容庭忽然发现自己太过揣测她了。
宋灿听出他尾音的怀疑,“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一枚耳坠对我有什么用?”
“那是宋黎在火场救我留下的!你说对你有什么好处?”温容庭斜睨着她,清冷的眸光无形之中浸出寒意。
宋灿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如雷电击过,大脑空白一片。
他说什么?
那珍珠耳坠是宋黎的?
宋灿下意识的就想否认,却死命的攥紧手心,“温容庭你这么相信,你就不怕是她骗你的?你什么时候见过宋黎戴这样的珍珠耳坠?”
温容庭最讨厌宋灿这副什么都知道的模样,因为她的眼神太过犀利,让他怀疑自己的看法。
莫非真的是错?!
“你别以为爆炸案不是你做的,你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诋毁宋黎。”温容庭收好钱包,环抱双臂。
他派人去查了,宋灿的手机的确是丢掉了,宋灿没有说谎,她没有发短信引诱宋黎去爆炸地点,至于那个人幕后凶手是谁,他还在查。
但即便爆炸案和宋灿是无辜的,那也不代表宋灿是善良的。
宋灿的嘴唇微微开阖,喉咙中灌入的冰冷气息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宋灿神色哀戚,三分自嘲:“在我和宋黎之前,你总是会无条件的相信宋黎。温容庭,我不想再同你纠缠不清楚,拿了钱包就走吧。”
温容庭的喉咙一下就被一根细丝缠住,他攥紧拳头,却是没走。
“你不想和我纠缠不清?你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昨夜故意引诱我,趁我酒醉和宋黎说一些不清不楚的话,你是存的什么心?”温容庭一步一步的靠近宋灿,举手投足间都是王者般的霸道气息,如寒冰袭来。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