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又是两天过去,宋老爷一直电话轰炸宋灿要她立刻想办法让温容庭注资,宋灿被吵得没办法,和宋老爷讨价还价,要周兰和宋黎去妈妈墓碑前磕头,至少要先给一部分利息,她才愿意去解决。
宋老爷气得破口大骂,但是骂归骂,宋黎和周兰还是无法逃脱这个命运。
不过宋黎倒是有温容庭解救她,但是周兰嘛,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温容庭也是知道周兰砸殡仪馆的恶行,所以也就默许这种行为。
宋灿给妈妈买了一束白菊花,一个人坐车到公墓到看妈妈,宋老爷很积极的赶到,反观周兰则是一脸的不情愿。
沿着静穆的小道朝妈妈所安息的地方拾级而上,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至极,即便是到今天,她还是无法忘记妈妈临死的惨状。
那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周兰和宋老爷已经在此等候,宋老爷一脚踢到周兰,低吼:“快给我磕头,别耽搁我的时间。”
周兰又委屈又愤怒,小腿在隐隐作痛。
而墓碑上的宋夫人,则静默的看着她。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宋夫人脸上没有笑容,面无表情。
宋灿在一边淡淡的看着,指尖抚过妈妈的墓碑,嘴角冷冷地勾起。
“还愣着干嘛?你要知道,你耽搁的时间不是我的,而是宋氏企业的时间。”
这句话一下就掐准宋老爷的喉咙,他又推搡周兰一把,“赶快!”
周兰怀揣着愤恨的心对着宋夫人的墓碑不停地磕头,额头撞击在坚硬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宋灿无动于衷的看着,眼里没有一丝拨动。
但是宋老爷一个劲的催促周兰。
一百个响头,很长的时间过去,周兰的额头已经是血肉模糊,后来她磕头的动作渐渐慢下来,整个人头重脚轻,眼前不断地发昏,每一次叩拜都是在狠狠地折辱她的心。
磕头的声音很响,现在又是盛夏,不多时周兰那张脸已经是苍白一片,才五十几个,周兰的额头就已经红肿一片,肌肤被碎石擦破,正在汨汨的往外渗血,双腿膝盖像是被细长的银针穿透一般的疼痛。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脑袋昏沉得厉害,宋灿却还在旁若无人的轻声细数。
到最后,周兰实在是受不了,一头栽倒在地,浑身不断地抽搐着,再也动不了一下。
宋老爷看向一边的宋灿,却听见她悠悠道:“还差十个——”
周兰根本就起不来了,瘫软在地上。
宋老爷试图劝解:“她……”
“还差十个,说是一百个,一个都不能少!即便是爬,也要爬起来!”
宋灿负手而立,纯白的连衣裙穿在她身上,她身后天际有大片的灿烂朝霞升腾而起,微风吹来,宋灿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传来那般的冰冷悠长。
宋老爷又要去拽周兰起来,安静的墓前却又突然响起一道冷沉的男声。
“宋灿你够了。”
她的身体一僵,缓缓地转过身来,黑白分明的瞳孔弥漫着淡淡的冷意,眼里夹杂着仇恨的冷光射向来人。
温容庭。
呵,他还真的是不长记性啊,她认为那天她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看来,温容庭始终还是选择相信宋黎,所以根本也没去调查吧?
心底有一股失落,却很快掩去,她的唇角紧绷,“我够不够又怎么样?你是谁,这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你要是真的这么可怜你这未来的丈母娘,那就你来跪啊!”
宋灿耸耸肩,眼尾上挑,一张脸美得无可挑剔,即便是素色的白裙,也难掩她的美丽和芳容。
这就是宋灿,美得张扬,肆意,如灼灼的烈火,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也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但以前温容庭从来没有觉得宋灿这么吸引人。
她的眼里少了炽烈的感情,多了淡漠的疏离和阴冷。
周兰已经跪得血流披面,任谁看了也会觉得宋灿太过刁难人。
温容庭脸色一变,却找不到话来反击宋灿。
倒是他身边的宋黎,委屈地道:“姐姐,我妈已经昏过去了,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恨,让我来跪。”
宋灿慢条斯理地摆弄着裙摆,眉梢眼角是深深地冷漠,但说出口的话却冷如寒冰。
“不是如果我心里有恨,而是我心里一直就有恨。既然你这么喜欢跪,那你就代替你妈磕头吧。”
宋黎一噎,她本来就是说说而已,但宋灿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
前段时间温容庭一直冷落他,这两天两人的关系才好转,她本是想问温容庭开口谈注资的事情,但这一次,温老爷是真的下了死命令,不允许温氏注资。
她当时不过是用这个借口来栽赃宋灿,没想到,现在成真了。
能够让温老爷改变想法的人,就只有宋灿。
宋灿扼制住眼里的狂怒和恨意,轻飘飘的说:“怎么?不跪了?还是你只是说说而已。”
宋黎脸色泛白,手指紧捏着衣角,心里在进行一场天人交战。
就在她要说话时,刚刚被怼的温容庭却陡然开口,冷清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宋灿。
“小黎是个残疾人,你至于这么刁难她吗?”他的黑眸一沉,“如果你真的一定要这样,那我来。”
宋灿眼里爆发出巨大杀意,她冷笑:“闭嘴,你不配!”
真的是好,温容庭这个男人一定是瞎眼了。
她一定会要他后悔的!
“你!”温容庭恼羞成怒。
宋灿唇边的笑容浓烈,音调却仿佛淬着冰沙,“我妈躺在殡仪馆里,我妈下葬那天,你在做什么?”
她捏紧肩膀上的包带,一步一步的逼近温容庭,眼里的阴鸷如浓雾:“你在医院陪她产检……温容庭,你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会奢求你的一点柔情?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要了,也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我。总有一天,我会把宋黎虚伪的面具扯下来,我要让你看看她,究竟是多么恶心的女人。”
“容哥哥……”宋黎害怕的往他面前缩。
宋灿嘴角含着冷意,笑容愈发的肆意,有几分张狂:“你躲什么躲?有你的容哥哥在这里,难不成我会吃了你吗?你是不是装过头了?”
“宋灿!”温容庭单手揽住瑟瑟发抖的宋黎,尽量不去看宋黎流泪的眼。
他其实已经没有这么愤怒了,只是心里又窜上另外一股复杂的情绪。
“跟我走。”温容庭忽然推开宋黎,拽着宋灿往墓园外走。
宋灿开始剧烈的挣扎。
“别拿你碰过她的手来抓我,你不嫌脏,我还恶心!”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