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拜见使君。”艾柯、于暇、范检三人撅着屁股拜在何白面前。如今的何白已是青州刺史,较之北海相更加权威煊赫。称号也从之前的府君改成了使君。而张昭等属吏也从之前的国相改称为主公了。
“起来吧,我正想命人去唤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已就来了。”何白微笑道,这三人是最先投靠合作的北海巨贾,此时也该是给他们大利,好让世人看看追随自已是有天大好处的。
艾柯笑道:“小人们前来,是想向使君汇报今年上一季的盐利情况。”
“哦,从去年的盐税一项上,达到七千万钱之多,较之往年多出六、七倍之数,想来去年你等所赚不少啊。”何白看着三个肥了两圈的盐商,不由调笑道:“你们一起把去年的盐事说说,如果有多,我正想提高盐税呢。”
“啊”于暇、范检不禁傻眼了。
艾柯一怔,立即笑道:“使君如今欲要夺取天下,钱粮一事必不能少,但有所需,我三家必然倾家相助。”
于暇、范检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拍胸说道:“是是,艾家主之意,也是我两家之意,使君缺钱多少?我等愿出资亿万相助。”
何白摆摆手道:“先说说盐事吧。”
“是是。”艾柯清清嗓子说道:“去年一年,按使君所授之法,稍作晒盐,便得往年十倍之量,达二百万石之多。有如此之多的盐做底,我三家顿时雄壮起来,与乐安刘氏在盐事一项上展开殊死拼搏。最终我三家以降价让利的方式,以六百钱一石的盐价,得青州、兖州、冀州各郡的小商户大量支持,最终售盐一百二十余万石。”
“因是晒盐,相对煮海为盐利润更多,可达六成的纯利,使君可从中获利一亿七千五百万钱。今年乐安刘氏不幸被破军贼子所灭,此对我等来说,却是大幸也。倒也不用再度让利给他人,直接以八百钱一石的价格出售,预计今年可售盐一百六十万石。”
“因使君如今又成了青州之主,在贩运的过程中还可以减少许多的开支。多的话,差不多可以减少两成左右,几达八成的纯利。因此,使君今年可从中获利四亿钱矣。”
八成的纯利,四亿钱?跟北海一年的税收都差不多了,何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盐相对于粮食来说,不是那么必需,但是也不能缺少。所以在历朝历代,撑控盐事对于朝庭来说,乃是一件大事。有时甚至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的大半经济税收。
一个人每年少则四、五斤的食盐量,多则十斤。按全国五千六百万的人口数量,一年的盐税就有八亿之多。而东汉末,朝庭一年的税收最少是八十亿,其中盐税就占十分之一。最高有二百三十亿的税收,盐税也能占据三十分之一。由此可见它的重要性。
如今青州有了晒盐之法,若以价格冲击其他各州的海盐、井盐、湖盐,将可占据九成的江山。再以七成的纯利计算,单单是自已一人,就将有二十亿钱的年收入。
而艾、于、范三家,合计也将有三十亿的年收入,这几乎可以富可敌国了。不行,太暴利了,还是将他们限制在青州一地。按一百六十万石的盐计算,艾、于、范三家也有往时十倍,近两亿钱的收入。不行,得课以重税。
何白想了想后说道:“乱世将至,费钱的地方有许多,我可能要对盐税做些调整,希望你们理解。”
三人拜道:“为了使君的大业,我等自然尽心尽力。况且晒盐之法轻易,就算课以重税,我等也有赚头。”
何白点点头道:“你们理解就好,日后盐税将以四税一的税率征收,保证你们有五成的纯利润,如何?”
“但凭使君之意。若是使君在钱财方面还有需求,我等也尽量满足。”三人真诚的说道。先秦有吕不韦、前汉有桑弘羊这两个商贾的榜样在,因此三人也是野心勃勃的想做后汉商贾的榜样了。
对于这三人的想法,何白心知肚明。特别是艾柯,其胆大、心细、有远见、有魄力,是个人才,可以大用。何白于是问道:“你等如今的年收入已达亿万钱之多,几乎不亚万户侯了。可有从政之心?”
三人惊喜的问道:“可可以吗?”
需知东汉时的商贾,可不如从前了,不但不能从政,还不能乘坐名贵的马车与穿华丽的服饰。这情况直到何白来后,方才有所改变。如今何白又要提拔三人为官,这待遇怎能不让三人惊恐莫名,生怕乃是哄人的笑话。
何白笑道:“自然是真的了。最近,我欲新开一个钱行,缺少一名行长与两名副行长,年俸定在千石与八百石。不知你们三人可愿应召?”
“愿意,愿意,自然愿意。臣等拜见主公。”三人同声应道,又正郑重的朝何白拜了一记臣礼。
艾柯又拜问道:“主公,不知这钱行的主职是什么?”
何白沉思了一下,虽然不懂后世银行的细责,但是其主要事物还是清楚的。于是说道:“我将出资十亿钱,开设这个钱行。其主要业务是吸纳零散钱财,贷借钱款,商贾的异地存取,金银与钱的兑换,新钱的铸造。州郡县三级的税收上缴与下拔,官府内部之间的钱财开支,吏员聘工的钱俸放。”
“它的业务很多,权力也不且与少府、金曹等吏的职权重叠,而且还是我青州财货方面的重要支柱。虽是新职,但其重要性不亚一州的别驾。每个县城可开设一座分行。此需要大量擅长算学的吏员,可由你等自行召聘。且尽量从商贾子弟中挑选。”
艾柯三人大喜,这可是商贾子弟从政的一条好路啊,而且业务更对商贾有利,必定能得青州商贾的拥护与欢喜。职权更是重大,几乎是整个青州的钱库。将来在何白麾下,必定大受亲睐,于是拜问道:“主公,此钱行我等大至了解了,不知其细责该如何制订?”
何白说道:“钱行属于新事物,主要是为方便世人之用。如吸纳零散钱财存蓄,可每年支给一成的利钱。因商贾豪门借贷百姓钱财的利息过高,常使人家破人亡。因此钱行的贷借利息不可过高,以年利三成及可。但需有物资抵压,如田产、房产等。异地存取可收取一定的手续费,多少由你们制定。”
“商贾的巨额钱财不便携带的,还可以开据纸票,分行与分行之间再作协调。主要是新钱的铸造,非我命令,治内任何人都不得私铸钱币。此条是铁律,任何人都不能违反。至于税收的上缴与下拔等等,属于正常的业务,只需收取一定的手续费。至于其他的管理细责,就由你们自已商量去办。”
艾柯三人再度拜道:“肯请主公赐名。”
何白想了想后,说道:“就叫华夏青州兴国钱行吧。”
艾柯三人退后,何白又寻来王当、洪匡二人,一起去二人的工匠坊视看。对于船只方面的知识,何白不太懂。但是西方船不易倾覆,可抗更大的风浪。将来海事良多,远洋航行也有可能,何白不得不对船舶上些心思。
而西方造船的龙骨、隔水舱、软帆之类的制造工艺,何白还是略知一点的。于是将此法告诉洪匡,令他自已研究去。
至于王当的工匠营,除了兵器作坊之外,就属雕版的工匠最吃香了。北海的人日多,对于书籍的渴求日盛。而广有藏书的蔡邕、郑玄等人出孤本,官府出人工,大肆雕版印书,开设图书馆。为了知识垄断,图书馆只在北海国内开设,每县一座。使得大量的求学者慕名而来,被召为吏员的也不在少数。
何白记得瓷器就在数十年后,于景德镇明出来,于是召来陶匠,教授制瓷之法召来泥砖匠,教授后世建窑烧砖之道又召来铁匠,教授小型的煤炭炼铁之法,和运用水力、风力打制百练、千练钢,以及板甲等物。
特别改良环刀,打制唐横刀,弯刀、破甲步枪,骑枪,并试制唐陌刀。并对全部的三千具大黄弩进行定装滑轮改制,减少拉力却不减威力。因为大黄弩的制造工艺太难,花费太多。一旦损毁就不可以修复,并不适合在汉末这个时期制作。于是重新对普通士兵常用的单体硬长弓进行改良,制成单体反曲弓,及试制英格兰单体长弓。
至于复合反曲弓,在青州这个潮湿的地方,还是算了吧。那种弓不但制造时长,工艺麻烦,而且只有在北方寒冷之地才能很好的保存。在青州,几个月就坏了,还是单体硬弓更好。
何白又对田曹所招徕的老农进行指导,如何利用农作物之间的不同收获时间,进行有效耕种返肥农作物与抢肥农作物之间的变换农家肥的施用效率不同品种农作物的杂交改良,嫁接培植等等事物。幸好自幼长在农村,对农事还算了解。
一个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何白过得是既忙碌又充实,眼看北海在自已的治理下,在乱世向着高的展前进,就止不住的兴奋。能力智谋不足,那就以实力强干吧。声望与家世不够,那就以仁德包容之心感化吧。霸道虽干脆见效快,哪如王道这般无后顾之忧。
世人多喜霸道,我独喜王道矣。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