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志吃了几串烤串,喝了几杯啤酒,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吕世凡的剔牙理论,忽然灵光一闪,思想产生一个飞跃——旧有的世界观被冲垮后,他决心踩着吕世凡的肩膀,在废墟上建立一个新秩序——他对世凡说:“你刚才的剔牙谬论”——“停停停,不是谬论,是妙论。”吕世凡及时纠正着——“哦哦,不好意思,我口齿有点不清,经常谬妙不分,这两个字读音太像了,很容易搞错。”说着,瞿志重新整理了一下打结的舌头,把“妙论”这个词着重读了一遍:“妙论!对了,你刚才的剔牙妙论启发了我,我想到最近有一条关于陈光标高调行善的新闻,不知你有没有关注?”
吕世凡答:“看过。”
瞿志说:“网上一片骂声,说陈光标高调行善有炒作之嫌,是沽名钓誉之举,根本就是伪善,你怎么看?”
吕世凡摸摸后脑勺:“这个问题我还没深入思考过,不过这么高调,把捐给贫困山区的16吨人民币垒成钱墙,还叫来这么多新闻媒体的记者来报道,确实有作秀之嫌。”
周沐风也反感道:“根本就是作秀!行善捐款哪有这么大张旗鼓的,唯恐天下不知,恐怕等记者一拍完照他就把钱收回去了,汶川地震的时候很多人捐款连名字都不留一个。”
柯静不说话,她看着瞿志,看他如何反应。
瞿志不以为然道:“你们的看法有点情绪化,心情可以理解,他这样一高调,马上喧宾夺主,使大家本来应该聚焦于贫困山区的视线马上转移到他本人身上来,确实有作秀和沽名钓誉之嫌。但是”——瞿志欲扬先抑——“我们要扔掉那些情绪化的东西,以一种透视的眼光来看问题。”
说完这话,瞿志转向周沐风,看着她。周沐风马上用手捂住胸口:“你可不要用透视的眼光来看我。”
柯静捂着嘴笑,瞿志对柯静打趣道:“捂错了。”
吕世凡出来解围:“你还是别看她们了,看我吧。”
瞿志白了他一眼:“没兴趣。”
他继续砍砍而谈——不对,是侃侃而谈:“陈光标高调行善这件事,有三个层面,第一是最初的善心、恻隐之心,第二是通过高调报道来宣扬鼓励大家行善,第三是因高调行善而获得的善名,现在大家抨击他主要是集中在第三个层面,觉得他这么高调行善就是冲着出名去的,动机不纯,是利用行善来出名,是伪善。”
“不错,就是伪善,他这是既做婊子又立牌坊。”周沐风脱口而出。
“不对,既做婊子又立牌坊是指干坏事又得好名,陈光标这是干了好事又得好名。”瞿志纠正着周沐风逻辑上的漏洞。
周沐风脸一红,数学没学好。
柯静终于说话了:“我认为行善的最高境界应该是为善不欲人知,起码不刻意让人知,像陈光标那样不仅喜人知,还刻意让人知,甚至唯恐人不知,太可恶了!正所谓善欲人知,其善不真,恶恐人知,便是大恶。”
吕世凡也点点头,表示同意柯静的观点。
瞿志继续侃侃而谈——不对,是砍砍而谈——因为要批判他们三人的缘故,所以他的话里多了一些攻击性:“你们三人都犯了一个战略性的错误,就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要从全局的高度来看待这个问题。你们过于看重动机这种主观层面的东西了,而动机这种东西是很难说得清道得明的,即便是自己本人也未必看得透说得清,不然心理学史上就没有弗洛伊德什么事了,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