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以后,因人数众多,贾诩便先安排他们到凉州兵所言的伏泉专门为凉州官兵所准备的官舍住下,地方贾诩也熟悉,都是原本十常侍和其党羽的府邸改造的。
不过,因为袁绍谋逆之乱,十常侍及其党羽,都被袁绍等党人杀害,他们的府邸也不能幸免。据说不仅仆人都被杀光,就是他们的府邸,都被袁绍等人修建拥立刘辩的高台,而拆毁不少,伏泉入京后,因为知道凉州兵入京师雒阳的人很多,便直接将这些人残破的府邸改建,好让凉州兵入内。
到了骠骑将军府,贾诩和将军府原不其侯府的伏氏苍头家仆通禀后,待家仆回府中复返,这才由着苍头引领,在骠骑将军府外众人艳羡的神情中,入了府内。
那些人里,曾经在雒阳游学并且出仕不少日子的贾诩,可是看到不少高官贵胄子弟,其他的都是儒士模样打扮,他猜测这些人或许是看出伏泉如今得权,前来拜访的,不过很显然,骠骑将军府的门第可不好进,很多人在这里排队一天也都见不到伏泉本人,所以自然羡慕可以直接入府的贾诩了。
进入骠骑将军府,贾诩简单瞥了瞥庭院,即使以他平日冷静的性子,见到庭院摆设布置,也是不免有些咋舌。府里的一些布置摆设,有些完全堪比皇家宫殿、园林,真是奢靡无比,当然,这些东西自然和伏泉无关,而与何进有关,
来时贾诩便知,伏泉来京没多少时候,匆忙之间,自然没人能给他安排整理合适的府邸,而伏泉如今身为骠骑将军,自然也不能再住伏完的不其侯府了,因此,朝中商议再三,最终由宋太后和小皇帝下旨,将原本逆贼何进的大将军府改建成骠骑将军府,由伏泉入住。
如此,既节省时间,又不必耗费过多人力、物力,去专门给伏泉重建府邸。
走在府里,贾诩不由暗叹,何进此人身上还是难免有些小族之人骤得高位的习气,若非有党人支持,就以他的家世,又不是世代豪族,当权之后,一下子就造这种府邸,早就不知道给皇帝知道要死多少回了。论起享受来,他这般建造,倒是不输于任何人,包括历史上那些以奢侈著称的昏君们。
府里的何氏族人家仆,如今显然看不到了,想起来时路上听闻的一些事情,贾诩也不由脸色凝重,因为那些传闻涉及到皇家隐私。
据说自从伏泉入雒阳后,原本由袁绍、袁术派人保护的大将军府,自然被汉军收缴,何进嫡系亲族,除其尚在外地的益州刺史异母弟何苗外,尽被以谋逆大罪斩首诛杀,甚至连其幼孙何晏,和他被嫁给张让儿子的妹妹何氏,也在诛杀之列。
唯有一人例外,似乎是何进儿媳尹氏,据说伏泉带人搜捕何氏族人时,见其貌美,竟纳入府中,朝臣闻知有人为此上奏弹劾伏泉,不过却被宋太后以“尹氏一介女流,何氏谋逆,其无辜之身牵涉,尚有可原为由”将此事放下。
对于伏泉因为美色的私心,贾诩并不在意,谁没有寡人之疾,更何况是伏泉这个正属火气旺盛的年龄,只是对于尹氏,他却是在意。毕竟,尹氏公家灭族和伏泉脱不开关系,其子更是被其带人诛杀,这女人被伏泉纳入府中,也是个危险隐患,却不知伏泉明知如此,为何还要这样,只希望那尹氏不要做傻事。
当然,对于在外掌权的何苗,贾诩并不在意,虽然其掌益州,但却并无多少实权,这等人物只需朝廷一纸诏书,便可拿下。
原本,何苗去赴任益州刺史,却因为道路被阻,在汉中停留。后来,随着黄巾余孽马相、赵祗二贼被州从事贾龙率吏民大败,州界因此清静,贾龙之后便选吏卒迎何苗。似乎这样看来,益州为何苗掌控,但是贾诩知道那益州权利,在贾龙带人击败马相、赵祗后,已经为其所掌,何苗作为益州刺史却是名不副实,能掌控的太少,基本被贾龙架空了。
这从何进调外兵入京,身为其弟的何苗现在都没带兵出益州,便可知道了,因此,这个西南的封疆大吏,其实只要一纸诏书,让贾龙这个益州的实际掌权者名副其实的成为益州刺史,那何苗即刻便可拿下。
至于贾龙其人,成为益州刺史,只要稍加拉拢安抚,应当不会成为祸患,其若有异,等待时机成熟,一纸诏书征入京中为三公九卿便可试探,到时杀之灭之,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吗?根本不需要担心。
正思索时,又练过几道走廊,很快,贾诩便被苍头引到了骠骑将军府的大堂,远远便看到伏泉正在大堂案上,查阅案牍,想来都是新帝刘崇即位以来,朝廷的武诸事。
“家主,贾别驾来了”贾诩在大堂口待着,目视那苍头走入大堂,轻轻呼唤正看得仔细伏泉,本来,若是在凉州,贾诩或许会直接入堂拜见伏泉,不过现在随着伏泉权重,深知上位者心思不可测,尊卑不可分的贾诩自然不会再如此。
“哦?快,让和进来!”
大堂里传来一阵急促之声,未几,便见那苍头跑来,邀请贾诩入内。
闻言,贾诩赶紧走进大堂,不过刚入大堂,便见伏泉走来,差点两人相撞,细细一想,贾诩就知道这是这位骠骑将军在迎接自己。
见此,贾诩连忙感动惶恐拜道:“下官来迟,何当骠骑如此礼重?”当然,贾诩的话有感动不假,但他也知道,这是伏泉特意给自己看的,所以也十分知趣的表示感。
简单来说,那就是伏泉上位后,现在所关心不是一地得失,而是整个天下大局,州郡安稳,服从中央朝廷调度,远比简单粗暴的派兵剿灭对方更为重要。
明白了这些,贾诩心中便有思索之策,很快想到了什么,他行礼问道:“敢问骠骑,两关隘所来诸路兵马,以何名义入京?”
“嗯?”伏泉迟疑一下,摇头道:“并无名义。”
“并无?”
“正是!”伏泉点头道:“和不说,孤却是忘了,如今也正为此疑惑,何进招其等入京,满朝皆知,而其等却陈兵于两关之外,尚无动静,实在令人揣摩不定。”
“那骠骑可知,其等数万大军来此,粮草如何应对?”贾诩听后,又再问一事道,不过,看他有些发光的眼神,显然这位善于揣摩人心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据来往雒阳行商所报,此二路兵马,粮草皆为兖、并二州供应,不足者,则买卖于沿路商贾,未扰周边百姓。”
闻言后,贾诩连忙喜拜道:“恭贺骠骑!此大喜也!”
“喜从何来?”这一声咋呼,却是让伏泉觉得有些懵,他正为这二地聚集的兵马发愁,可是贾诩竟然恭喜他,这实在让他不解。当然,因为是贾诩所说,伏泉自然知道里面有深意,深知贾诩秉性的伏泉知道,贾诩敢说这话,必然有其道理。
捋了捋短须,贾诩老神在在道:“自古名不正则言不顺,敢问骠骑,聚集二关诸军,皆无出师之名,此何也?”
“出师无名?”伏泉口中呢喃,很快,突有所悟道:“和所言,其等欲等朝廷治罪?”
“正是!”贾诩点头道:“其等受逆贼何进之令入京,此满朝皆知之事,为何其等不以此名攻城,反聚兵二处,不退不进,正因其等欲以小罪换大罪尔?”
“善!此事孤已知,明日便令陛下下诏中伤其等,令其等各还本郡,罚俸一年,以示其擅自带兵离境之罪。”
“骠骑英明!”贾诩拜道:“然不知骠骑待其等归郡,骠骑将如何处之?”
“不知和可有计策?”闻言,伏泉反问道,按他本意,却是待时机到,或征其入朝,亦或直接找其他理由,将这些何进余孽全部罢官,好好清理这些听了何进命令,就敢入京的党人和何进死忠。
“凉州如今百废待兴,郡县才干之士颇缺。”
淡淡说了两句话,贾诩便不再言语,不过伏泉却是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让他把那些人全部调到凉州去。
“这”伏泉为难道:“凉州地靠西域,如今韩逆尚于西域盘踞,孤恐其等与韩逆呼应,再令凉州复兵祸之事。”
“此事骠骑不需在意,换职之事,当徐徐图之,而凉州经骠骑数年之功,自上而下,皆为骠骑马首是瞻,其等赴任,若有异心,亦难成事!况天下到时皆为骠骑所掌,韩逆一西域小贼尔,谁往复之?便是韩逆其贼,到时亦为一纸诏书招安,可定矣!”
恍惚之间,伏泉如拨开云雾般,拍手大喜,当下揭过此事,便问贾诩道:“与和所来凉州诸人何在?”
“尚在城中。”
“善!”伏泉大喝一声,而后对大堂外等命令的仆人喊道:“大摆筵席,孤欲为凉州武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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