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挚的面容本就阴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更是冷冽的好似含着冰碴，冷的让人肌骨生寒。
一双眼眸如鹰隼一般，死死地盯着顾海，如果不是现在情况不允许、只怕他恨不能生撕了顾海。
他手里的拐杖大力的在地上敲击了一下，“御儿，我知道这些年我对你的要求过于严苛，但是在你父亲这件事上、却不曾有半句虚言，你忍心看他一身忠骨、最后被这些宵小害的客死他乡，尸骨无存吗！”
这番话声音不高，却低沉有力，听在耳中、如同敲击在心上一般。
闫御抬眸看向顾海，眼眸如泼了墨一般，浓稠的看不清情绪。
顾海看了他们一眼，面上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
“闫挚，你我有私怨，这件事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毕竟共事那么多年，你当真认为我会投敌叛国，甚至杀害夜鹰？”
闫挚视线落在顾海身上，下颌绷得极紧，唇也渐渐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心里多少清楚，顾海虽然性格不敢让人恭维，但是在家国上面却很是正直。当年一起在军营那几年，除了夜鹰、他最佩服的人就是顾海。
可是当年是他们回营地搬救兵的，但是他们却整整失踪了五天、而在这段时间他们的藏匿地点就被敌营发现了。
如果说只是巧合，这也太难让人相信了。
毕竟那件事之后，顾海几乎可以说是平步青云，连升三级，一时间、在军营无所披靡。要知道，一直以来他和夜鹰就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存在。
一直是自己的推断，认为顾海跟当年的事情脱不了关系，可是真正细算起来、也许还是哪里出现了差池？
他看向顾海的眼神依然冷峻，只是眉眼间多了继续不确定，“顾海，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二十年。不少的人已经不在了，以你今日的位高权重，要伪造一些证据太容易了、我怎么能相信你？”
“你不需要相信我，你只要相信你看到的事实就好。”
顾海心里多少清楚，闫挚方才那句话已经算是服了软，没有必要继续追下去。一味地要求闫挚现在就完全信任他，反而会造成逆反效果。
他要的不过是他们两个可以核对彼此掌握的证据，这样大致就能拼出当年真正的凶手。
只要能达到这一结果，其中的过程他并不在意。
闫挚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点点头说道，“当年的事情，御儿已经跟你说过了吧？你还有什么想问的，现在就问吧。”
顾海看着闫挚，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一下鼻尖、眉头也微微地皱了起来，“你当年看到进入敌营的人，究竟是谁？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很重要？呵，告诉你给你机会、早日杀掉他们，死无对证吗？”
这句话是直接反应，闫挚基本上没有经过大脑。毕竟当年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认定顾海投敌叛国了，何况之后他还平步青云。
但是，顾海听了这句话，唇角却挽了起来，面上带着些许慵懒。
“闫挚，你还真是老样子，总把我说的这么居心叵测。如果想死无对证，趁着闫御杀了康闲龙的事情，我只要避不出面、大概他现在已经被赵立秘密处决了。”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谋杀政府高级官员在哪个国家都不是小罪，何况康闲龙在h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赵立秘密处决闫御，达到一个国家平衡的状态，是非常正常的决定。
这一点，闫挚完全没有办法辩驳。
他抿了抿唇，眼睛直直的看向顾海，“我看到的人是康闲龙。”
“……”还真是一个死无对证。
顾海抿了抿唇，眼底透出些许幽冷，“既然他是当年最大的嫌疑，你为什么如此急躁的杀了他？”
“当年的事情，你、康闲龙、洪顺、夏添和赵立，没有一个能逃脱嫌疑。而一个个循序渐进的处理，你认为我应该先从谁下手。”
“……”从计谋上讲，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不是这件事引起了顾海的注意，认为有必要彻查，这样一步步的下去、确实不存在任何问题。
顾海敛了敛眼眸，启唇说道，“康闲龙在那件事之后就直接退伍了，一方面他年纪大了，一方面他的理由是无法接受夜鹰的亡故。”
“转业之后，他凭借经济的发展，跻身到实权派。再加上他的深谋老练，成为了外交部长。说他有问题，大概高层都知道点，但是也确实没有什么证据。”
闫挚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闫御。
闫御拿起遥控器打开了挂在墙壁上的电视，不知道他按了什么按钮、电视启动了某种程序，里面是一个个的视频。
“这些资料是康闲龙私下与国外人员接触的视频，期中不乏高级官员、商人，甚至毒贩。并且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他在推动国家经济发展的时候、最大程度的谋求了私利。”
“更重要的是，他多次出卖h国高级情报，与他联系最为密切的是g国。”
顾海的眼睛一点一点的眯了起来，嘴角的笑意也冷了几度，“还真没有想到他是这么大的蛀虫。”
“种种迹象表明，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和g国就有着密切的联系。甚至毫不怀疑，当年我父亲的死亡，与他有着直接的关系。”
顾海脸上的表情完全冷了下来。
当年的事情之后，他确实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但是康闲龙总有一点不同，如果不是这份资料、他可能任然只处于一个疑心的状态。
康闲龙虽然年纪大顾海许多，但是他们却有几分沾亲带故，平日里的走动也多些。
顾海一直认为对康闲龙是多少比旁人了解一些的，但是看着这些铁证一般的视频资料，他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自负了。
静默了长达五分钟之久，他抬眸看向闫挚，“因为当日你亲眼看到康闲龙进入敌营，所以你判断、这件事的主谋，一定是我，对吗？”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