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越!”阎经业脸色一变,扑过去就看见阎越已经昏了过去。
“阎越!”阎经业抱住阎越,“人呢?快叫医生…”
随着他的大吼,大气不敢出的几个阿姨立刻跑了出来。
阎家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中。
而阎越,已经彻底陷入了噩梦中…不,应该说他终于完整忆起了十二年前的往事。
十二年前,在二楼,阎经业也打了阎越,冲突间,阎越忽然爆发。
“畜生,去死吧!”阎越大叫着,双目通红面无表情亲手将阎经业从二楼推了下去。
阎越因为用力过度,自己也跟着摔了下去。
梦中阎经业不敢置信的扭曲的脸,沉闷的落地声,尖叫声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你怎么能推你爸!”
“禽兽不如的东西……”
那些骂声尖叫声,充斥在阎越的耳朵里,他在那一声声的指责剧痛中昏迷了过去。
那一次事故,阎经业当场摔断了腿,阎越摔断了手,摔到了头。
头部手术后,阎越昏迷了一个月,再次醒来,他却根本不记得为何受伤,更不记得推了阎经业的事。
阎经业以为他抵赖,自此开始厌恶阎越。
阎越在阎经业嘴里、心里,从儿子变成了‘小畜生’。
他用‘小畜生’代替阎越的名字,叫了好多年。
阎经业在这之前,对阎越算不上多好,也算不上多坏,工作繁忙的他,还是留给了阎越几分温情,父子关系还可以。
这一次推人事件后,阎经业开始厌恶阎越,不加修饰。
阎越长大后,他们父子形同陌路,或者说比陌生人之间多了仇恨。
阎越初时对阎经业的态度转变,愤怒过委屈过争取过,换来的都是阎经业的‘小畜生’和厌恶。
阎越根本不记得推阎经业这个过往,阎经业那时却以为他在装,吩咐大家都不要在阎越面前提,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时隔十二年,阎越终于想起了这一段过往。
阎越这一晕过去,一晕就是几个小时,直到下午才在头痛欲裂中醒来。
“先生醒了。”阎越一睁眼,守着他的护士立刻就发现了。
医生一番检查询问,阎越漫不经心回答着。
他是在自己的房间醒来的,年少时的房间,也就是十六岁出国前的房间。
十六岁出国以后,他再没在这个家住过,也从没再上二楼,来了以后都是在一楼坐一下,听完阎经业说的话就走。
他很少在这里待满一个小时,历来来去匆匆。
十二年了,他从没想过这个房间还在。
最陌生又最熟悉的房间,墙上还贴着游戏画帖,挂着网球拍,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样未动。
他年少时的房间,措不及防出现在他面前。
房间里没有霉味,想必阿姨们不时就会来打扫,房间依旧如初,可他已经十二年没踏进一步了。
“醒了。”阎经业听到阎越醒来的消息过来。
“嗯。”阎越看着阎经业,眸光讳莫如深。
“还想起了些什么?”阎经业沉声问道。
“我还应该想起什么?”阎越反问着坐起身,头痛欲裂,他抬手敲了两下。
阎经业沉沉看着阎越,看向了一旁站立的医生,“你和他聊。”
他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阎越看着他的背影,眸光深沉。
“阎先生,您好。”一旁的医生上前开口。
阎越并不认识他,看了他一眼没开口。
这医生也不在意,“阎先生,现在头痛得厉害吗?脑子里还有没有什么混乱的画面?”
阎越终于看了他一眼,“你是什么医生?”
“心理医生。”
阎越顿了顿,语气莫名,“心理医生?”
“对,阎先生的情况有点特殊,还请你和我说一下你现在的情况。”这医生从容不迫,“您刚才是清晰记起了十二年前的往事吗?除此之外可还想起了什么?”
“你直接说结论吧。”阎越敲了敲头,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您还是躺着休息一会吧。”心理医生劝,被阎越看了一眼后让开。
阎越刚要拔手上的针头,一边站着的护士一个激灵,急忙上前,小心给他拔了。
阎越穿鞋,看向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挥手让护士下去,“阎先生,你被深度催眠过,或者说你被深度催眠暗示过。”
“您不记得的往事是催眠的产物,并非出自你自愿,所以您没有这件事的记忆…”
“催眠你的人…是个催眠大师。”
阎越瞳孔猛地收缩,他的视线落在书桌上的篮球巨星小雕像上,缓缓开口。
“你的意思,是我推我爸下楼,是被人催眠所为?”
阎越看见心理医生缓缓点了点头。
他呵了一声。
催眠,又是催眠。
“催眠…这么可怕吗?”
以前没认识夜阑珊幕小初的时候,他的世界离催眠挺远的,认识了之后,催眠离他忽然就如此近了。
阎越拿着外套出了房间,站在二楼,从栏杆处从头往下,向一楼看去。
阎经业坐在一楼,从下往上,看着阎越。
父子两对视了片刻,同时移开视线。
阎越脚步沉重下了楼,对着阎经业微微欠身,“您保重身体,我先告辞了。”
“答应的事别忘了。”阎经业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句。
阎越脚步一顿,再次朝外面走去。
阎经业看着阎越离开,缓缓呼出一口气。
心理医生站在他面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催眠失效了,阎先生才会想起这一段往事。”
阎经业冷哼一声,下颚紧绷,一句话没说。
载着阎越的车,开到半路,停在了路边,司机下车急急忙忙进了的路边的药店。
片刻后,司机返回车里,将手里的水和止痛药递给了阎越。
阎越吃了止疼药,司机才继续上路。
回到家,也许是止疼药起了作用,阎越才觉得剧烈的头痛有所缓解,只是头痛缓解了,却开始泛起了恶心。
阎越脸色灰暗,难看到极点。
昏昏沉沉间。手机响了,阎越接起电话,就听见幕小初的哭声传了进来。
“大叔,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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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小初要在咖啡店上最后一天班,领班说虽然她只上了几天,不过还是会给她结工资。
这最后一天,幕小初被安排上晚班。
幕小初心里愧疚,什么安排都点头,决定站好最后一天岗。
本来一切都挺顺利,到了晚八点,临近下班,领班还亲自泡了杯咖啡给她,说给她践行。
幕小初那时还很感动。
却不想,喝了咖啡没多久,她忽然开始犯困。
意识到不对劲时,幕小初已经撑不住陷入了黑暗中。
再次睁眼,幕小初已经被人绑在了一张床上。
逼仄的房间,灰暗的灯光,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她双脚、双手被拉开陈大字型绑在床尾床头,咖啡店老板站在床前,拿着红酒杯正看着她。
他身前有个三脚架,三角肌上放着一个小型摄像机,摄像机闪着红光,提示正在运行。
看到她睁眼,老板眼睛一亮,上前两步弯腰,“醒了。”
幕小初汗毛直立,看看自己的姿势和老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死死忍住眼泪,声音颤抖,“老板,你这是做什么?”
“你觉得我在做什么?”平时看着温文尔雅的老板,轻笑一声,凑近幕小初耳语。
呼出的热气钻到幕小初耳朵里,幕小初一个激灵,浑身颤抖。
“救命,救命啊!”幕小初高声求救,可惜她的声音却淹没在摇滚乐里。
“这个样子可真可爱。”老板笑嘻嘻看着她喊,依旧凑近她的耳朵,“你可以喊得更大声点。”
老板说完,将红酒放到一边,松了松领带,居高临下看着幕小初。
幕小初心里怕到极点,浑身颤抖,拼尽全力喊,“救命,你放开我,我会报警的!”
老板看着她喊,笑容更大,低头双手划过幕小初的脸庞,眼里露出迷恋之色。
“真年轻,真好…”他的手顺着脸颊下去,从锁骨到曲线,一路轻轻下去。
“啊…放开我,放开我…”幕小初惊叫出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小姑娘就是爱哭,这就哭了。”老板看着幕小初的眼泪,皱了皱眉,将幕小初的眼镜摘了放到一边。
“没戴眼镜要更好看一点…”老板说着抚了抚幕小初的头发,眼底渐渐露出兴奋之色。
“我都看你好几天了,本来还想过几天再动手,想不到你要辞职了,我就特意从国外赶回来了。”
他抚摸着幕小初脸上的绒毛,“别怕,一个小时的事,很快就会过去,过了今年就好了,小姑娘嘛,一开始不习惯正常,后来就会慢慢习惯的。”
“你们那领班两年前也和你一样,现在不是乖乖的听我的,放心吧,一个小时后她会来开门,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幕小初死死咬住唇,颤抖得更厉害,眼泪很快打湿了耳边的头发。
“你快放我走,你今天敢动我,我以后都不会放过你,我会杀了你的!”幕小初双目通红,死死忍住颤音开口。
“没看到摄像机吗?过了今晚你得听话,敢不听,视频就会流出去,到时候你可怎么办?”老板轻轻摸了摸她潮湿的头发。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