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许云归好奇地问。
“自然是如此。”念桐说。
“星焚的死...你需要给他弟弟一个解释吗?”
“此时与我无关,我为什么要给解释?该说的,我信里都提到过了,星焚死了,我也很难过。”
“你怎么证明,你和我说的话都是真的?”许云归问。
念桐皱起了眉头,说:“若你执意不信,大可公布与众,我念桐从此以后便是你红袖山庄的人。”
许云归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她竟然会这么说。
“你说的倒是如此,可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和那些人串通好呢?”
“有没有串通好,到时候看他们的反应不就知道了吗?”念桐对这点还是自信的,除了曲依然,她谁都没有告诉,那些人一定会视她为仇敌,为叛徒,这样,红袖山庄的人就会打消一些对她的怀疑,她便更好行事,“何况,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道理,你堂堂红袖山庄的一方庄主,应该比我这个小女子要懂的多吧?”
许云归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没错,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那就照你说的,我任命你为红袖山庄右副使。”
“右副使?!那不是于辰吗?”念桐惊奇地问。
“他在昆仑里,丝毫功劳未立,本身他能力就不强,如今他退位让贤,我相信你是有这个实力的人选。”许云归说。
“那,身为红袖山庄的右副使,我是否有资格,问庄主一个问题呢?”念桐说。
许云归点头,表示认可。
“你可认识,一个叫红香的人?”
“不认识。”许云归说。
念桐看他的神 情,不像是在骗人。她就有些懵,不过继续说:“那,你认不认识,姓曲的人?嗯...尤其是,男人。”
“姓曲的?”许云归倒没有问念桐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真的像是十分认真地想了起来,“我十年前任的这红袖山庄庄主一职,这么多年来,倒还真不记得有姓曲的门人。怎么,你问这个做什么,重要吗?”
念桐说:“也...不是非常重要,你若想得起来,再告诉我,想不起来,那便算了。”
念桐心里想,曲依然的母亲红香所著的《红香笔记》既然会在这里,那么曲依然的父亲多少会和红袖山庄有些关联,她瞧着,许云归在有些事情上,还算通情达理的,所以就问了问他。
“嗯,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叮嘱你去办的。”
“什么?”念桐问。
“牧云本是于辰的手下,如今就调给你差遣了,他如今正在研制一种毒药,你虽然不通医理,到时候偶尔去看看他,汇报给我,他炼制的如何了。”
“牧云?”念桐惊道,毒药...
难道说,和阿什坤的血有关系?
念桐问:“庄主可否告知,那毒药,是什么药,竟然如此重视?”
“夕颜毒。”许云归说。
......
念桐沉默着走向了丹药殿,许云归说的话让她有些窒息,不过,她还是尽量在他面前表现得很镇定,以免被他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夕颜毒,明明这种毒很久以前就已经被研制了出来,并且唐熙也中了这种毒,是她从云未尘那里拿到了解药,才解了他的毒。如今许云归却说,牧云在研制夕颜毒,难道说,当时唐熙中的根本不是夕颜毒?可是辑生没有理由骗她们,又或者说,是许云归故意这么说,来试探她的?
念桐定了定神 ,继续往丹药殿走去。
丹药殿此刻空无一人,似乎都是在为那牧云的夕颜丹做准备。殿内,此刻只有牧云和一个小童在。
念桐走上前去,牧云恭恭敬敬地说:“右副使。”他的眼中,却看不出对念桐有任何的怨恨的表情。
念桐点头,问:“你这,在研制的是什么毒药,夕颜毒?”
“正是夕颜毒。”
念桐问:“我听闻,这夕颜毒乃是若烟门夕颜所制,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制完了,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又是搞什么幺蛾子?”
“这,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牧云,你哥哥的死,你可曾怨我?”
“不敢。”牧云地下了头,念桐却能够捕捉到他的神 情中有一丝隐忍,这是人之常情,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念桐说。
牧云应声退下,念桐又在丹药殿里看了起来,之前来的那次是晚上,对里面的设施一等,都没仔细观察过。她四周转了一圈,这装潢设计,确实是绝妙,不得不说,红袖山庄之所以能又与朝廷抗衡的能力,确实是有原因的。
念桐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唐熙他们那里,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当上了红袖山庄右副使的事情。
自然,这类的消息传得总是格外地快,加上许云归有意宣传,不出半日,流放见继承人念桐投靠红袖山庄的事情就传遍了。唐熙他们本就一直在寻找念桐的踪迹,听到这个消息赶紧回了万钧府,却是震惊了。
唐熙的情绪最为激动,他的徒弟什么人品他最清楚,她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不相信。可是,这个消息确确实实是在念桐不告而别之后传来的,他不信,但是其他所有人,都议论纷纷,再加上念桐留下的那张意味不明的纸条,这回,流言是再也挡不住了。
阿陈在旁边,轻声地说:“我当初那么说,却没人相信我,如今事情真的传出来了...”
曲依然看了她一眼,目光柔和却又透着警告:“念桐平时待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吧,别为了一个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胡乱说话。”
阿陈没再说什么。
此刻,曲依然和辑生的冷静显得唐熙格外的暴躁,他问道:“你们这消息准不准确?我的徒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一定是他们陷害她的。”
只是,当下,沉默的没人敢说话。
“......我亲自去找她!”唐熙咬了咬牙,说。
曲依然快步上前,却被辑生拦下了,辑生更加冷静地走了上去,拉住了唐熙,摇了摇头:“不要去。”
唐熙深呼吸,看着辑生,说:“辑生,你和我是好友,是知己,你不会不知道此刻我在想些什么吧?”
“正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才更要拦着你,你喜欢念桐,你相信她,你害怕别人误会她。如果你现在去有用,我绝不拦你,念桐是我的朋友,我也相信她。可是,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你去了,不过是见证了这个事实,让她离开的尴尬,也坐实了她的罪名。如果,她是被冤枉的,你此行也无法找到她,为她洗刷冤屈。”
辑生说的头头是道,可是唐熙还是一样的烦躁。
“那你说,我能怎么办,坐以待毙吗?”
辑生点头:“确实要等,可那不叫坐以待毙,叫等待时间。”辑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如今,念桐的剑术如何了?”
“......”唐熙愣了愣,敷衍地回答,“已经算上等了吧。”
“那不就好了?她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没有,你们师徒之间的血咒,也不是可以帮上忙吗?所以,只有在你好好的时候,才能在念桐受伤的时候给予帮助,你明白吗?”
唐熙咬了咬牙,看了看旁边一脸担忧的曲依然,再看了看旁边八卦闲聊的人们,他生气极了,他不只是生气自己无能为力,而是他竟然也觉得,辑生说的话,是对的。
唐熙有些无奈,又似乎在别人面前有些疯癫地摆了摆手:“我要先回去想想,你们不要过来了。”
辑生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觉得莫名的难受。回头,看见曲依然走了上来。
曲依然说:“我们这样骗他,真的好么......”
“顾全大局,我想,他以后会明白的。”辑生说。
曲依然看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在想,如果,换做是她呢?他也会这样心安理得地说出这句话么?顾全大局......
她有些不寒而栗。
夜晚,阿陈端了一碗甜枣粥,敲了敲唐熙的门,因为一直没有人开门,也没有人回应,阿陈有些担心,用了一点力气,推开了唐熙的门。
只是看到唐熙一个人目光呆滞地坐在椅子上,她认识唐熙这么多年,最多看过他喝醉酒闹脾气的时候,可是从未看到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时候。
她苦笑一声,他喝醉酒闹脾气,似乎也是因为念桐,那次在扬州的时候。
她那个无所畏惧,对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唐熙哥哥啊,现在去哪了呢?是念桐,是那个她最要好,最先认识的那个朋友,改变了她喜欢的唐熙师兄。
阿陈不再多想,把甜枣粥放在了桌子上,走到唐熙身边,蹲下来,满眼都是担忧和无奈地叫了一声:“唐熙哥哥。”
与她预想中相同的是,唐熙并没有回答她,甚至,连目光都没有转过来一下。
“唐熙哥哥,我做了你爱喝的甜枣粥,很甜的,你要不要喝一点?”看唐熙不说话,陈梦云继续说,“刚才吃晚饭,你都没有来,我很担心,你不吃不喝怎么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