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呼的喘着气,刚下过雨的山路满是泥泞,身边的蒿草和灌木,都湿溻溻的,叶片卷曲的边缘盛着清清的水珠,身体滑过它们完全可以弄湿身上的衣服。汗水,雨水,湿透了的衣服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包裹住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左一层又一层的,感觉自己好像端午节的粽子,而且是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肉粽,在散发着粽叶清香的汤锅里,翻滚了无数的跟头,被一把搅动的漏勺轻轻的托起。迫不及待的被放在冰凉侧骨的大理石桌面上,嗳!好爽!
剥开层层叠叠的粽叶,肯定会溢出汪汪的汁水,就像被一口咬开的灌汤包,被夹了一筷子的汤圆,或是一掌劈开的整个西瓜,瓜瓤溅了一身汁水横流,趴上去狠狠的吸一口,滋溜一声!何止是一股酸爽了得!
迈出的脚想站稳无比的吃力,脚掌刚一接触地面,像踩在泼满润滑油的陡坡上一样,无法控制的像下滑。跟着另一只脚也会滑,然后是整个身体。不知道在哪儿才能停下,好不容易站定,只是双脚并拢,其实还是一个劲的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向下滑。再向前迈出一步又要重复之前的循环,如此以往,只能后退,越向上爬越接近山底,前进一步,想站在山头上吸一口山不好现在里面满满的全是这种蠕动的东西,敢保证用不了多久,在这种东西的辛勤劳动下,他的脑壳会被蛀食成残破的连他亲生父母都认不得的半个水瓢,和一堆白骨。
这是哪里,勉强歪着头侧着肩膀,没睡醒一样稀里糊涂的瞄了一眼四周。这是个八角形的凉亭,公园里最普通的建筑,在任何一个公园里都能见到他的影子,为什么要建成这种形状,这种结构,除了复古,没心情深层的考究他的历史,反正风波亭不会出现在这儿,管它呢,也许是个为了人人方便的野合亭。
把这种行为从神 圣的繁衍活动中升华出来,已经无需要更多的大数据论证,甚至就像喝水吃饭一样简单,重要,不可或缺随处可见。
他躺在八角亭边的大理石檐上,靠着旁边的木质扶手,朱红的油漆下面隐藏着铁锈的暗疮,真弄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画蛇添足式的伪装。难道金属的扶手与这个亭子的风格不相配吗?
亭子的地面铺着暗灰色的花岗岩,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尘土,印着几只不完全的脚印。大概是他和侯三的吧。八根混凝土大柱子什么?你是不是认为我是猎人?不!我不是,我不是猎人,我不但不是猎人,我也是一只小小鸟,可是,我这只小小鸟要吃了你这只小小鸟,至于为什么?很简单,为了生存!”
咕噜咕噜!
林洋用另一只手揪着鸽子的脑袋,鸽子不断的挣扎。
咕噜咕噜!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坏人?这个我不知道,我不敢说我自己是好人,往花姨的内裤上撒辣椒面,弄得她几天走不好路,这是我干过的最坏的事儿,其实也没有那么坏。花姨走不好路那几天,村里的狗一下子多了起来,特别是晚上,嗷嗷的乱叫惊天动地的叫,好像它们在谋划一场政变。所以那年的场院里连一个麦穗都没有丢。”
咕噜咕噜!
“我又渴又饿,我想你的血可以解渴,只要我抓着你的头和身体轻轻的一拧,你的脖子能承受多大的力,5牛?还是10牛?我本不想那么干,那种粗暴野蛮不爱护小动物的人不是我,可是我真的会渴死,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弄明白,我要留着我的残躯一一的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