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缅两方自己无力对目标区域采取行动,所以也不拒绝我国派出营救队伍。不过同时提出要求,声明我方营救人员不准进入他们的实际控制区。
换句话说,就是营救人员只能沿着两国的边界模糊地带穿插。
这就导致了我方增援人员,要面临三个困难:
第一,我方人员无法借道周边两国的公路网络,所以为了能够摆脱追兵,最好的撤离路线依然是水路。
接应点上游位置有一处小型码头,是制毒集团为转运毒品和原料建立的。
营救人员虽然可以在这个码头获得撤离船只,但必须提前解决掉看守码头的武装人员,并且还要保证船只不能受损。
第二,据已知情报,转运码头处停放的船只有限。除了速度极慢的小型平板货船,木质快船大多数时候只有两条,而且乘员有限。
这就决定了,我方营救人员数量不宜过多,最好能控制在十二人以内。
第三,直升机受到航程半径的限制,无法将营救队伍送到近点。极限输送距离,只能到达距离支援地点三十二公里的地方。
余下路程支援队伍需要步行穿越二十公里左右,其中大部分路段,地形异常复杂。然后再借助充气皮划艇顺流而下,抵达目标区域。
另外,预计营救时间为晚六点左右,抵达接应点预计为晚七点二十分左右。但我方侦查卫星在晚七点十四分才能进入有效窗口期。
这就意味着在七点十四分之前,支援队伍要面临完全未知的情况。不知道行进线路上有无关卡、眼线,不知道码头敌方兵力及武器情况,也不知道前方营救行动是否顺利。
任务到达“下山虎”特战队后,安惊蛰马上开始臻选参战人员,当考虑到无人机操控员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曲森。
不过当时曲森的父母还没有离队,他只能与参加队员研究战术以及穿插线路的同时,派小六子去盯梢。
当得知曲森的父母准备离队的时候,才急急忙忙的赶过去“送行”。
曲森的骨子里原本就充满了不安分因子,这几个月整天除了上课就是上课,早就闲的全身关节发痒,一听说有任务,哪有拒绝的道理。
撒丫子就要往宿舍的方向跑,结果被安惊蛰一把拽住,问他:“你干嘛去?”
“换迷彩服啊!”曲森停下脚步。
“着便装。”安惊蛰说了一句。
“穿便装?”曲森纳闷的问。
“在我们的穿插线路上,不知道有没有对方的眼线,我们穿便装打着地质勘探的幌子靠过去,多少有迷惑敌人的作用。”安惊蛰解释道。
“明白!”
————
营救小队只有十一个人,另一个名额被警方派来的向导占据了。
警方送来的讯息上写着,向导名叫阿布,三十多岁,一米七多点儿,黑瘦黑瘦的,不过身体看着就非常结实。不但熟悉沿途的地理环境,还精通走边几国的地方语言。
有他在小队面对复杂的地域情况,基本不用担心走冤枉路。而且一旦沿途制毒团伙的眼线,他还可以帮着沟通,起到掩护的作用。
上午十点钟,营救小队确定完毕,开始做出发前装备准备。
十一点十三分,一辆警车直接开到了直升机停机坪旁边,向导阿布终于赶到了。
十一点二十分,两架负载了舱内副油箱的直升飞机升空。一小时十分钟以后,两架直升机抵达预定地点上空。
————
“报告指挥中心,我队已顺利抵达一号地点。”安惊蛰通过卫星通信向师指挥中心汇报。
“胆大心细,注意安全。”岳建军沉稳的声音随即响起。
“出发!”安惊蛰挂断通信后,发出指令。
十二人的队伍,阿布走在前面,乌图和乔杉一个跟在阿布的后面,一个坠在队尾,穿着一套美式丛林作战服装,手里拎着老56式,一副保卫人员的模样。
其余九人每人背负着一个超大号的背囊,穿着杂七杂八,被夹在队伍中间。
山里的天气很凉,不过一队人行进了半个小时后,每个人都汗流浃背。
沿途的山路,满是密布的溪流和陡峭的绝壁,而且根本就没有所谓的路。行进起来,要远比大家之前走过的山区要难行的多。
还好有对地形非常了解的阿布领路,不然队伍冒懵前行,恐怕一不小心就会走到绝地,然后再折返重新找路,随便耽误些时间,能不能按时赶到预定地点都两说了。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陆路部分才勉强走过一半。安惊蛰见大家疲惫的厉害,只能命令原地休息十分钟。
“莫慌,再往前翻两个山头儿,路就相对好走一些了。咱们时间上没问题。”阿布用浓重的彩云口音安慰了大伙一句。
“从地图上看咱们越往前走,路就会越难走啊!”魏涛掏出地图,边看边提出异议。
阿布走到魏涛身边,用手在地图上一点点了一下,然后指尖沿着一条蜿蜒的细线滑过。
解释说:“我们到这儿后,沿着水边走。中间只有几片石滩需要绕一下,剩下的路虽然不算好走,但起码不用再绕山头了。”
听了阿布的解释,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在山区行进最怕什么,不是路远,而是绕山。
路再怎么远,只要你保持前进,总有走到的时候,而且行程也比较好计算。
绕山就不同了,跟盘山道的原因一样,明明走了很久,可回过头一看,直线距离才只向前前进了一点儿。这种情况不但对人的体力消耗巨大,还严重影响心气儿。
对于营救小队来说,辛苦自然是不怕的,大家就怕不能按时赶到。
十分钟休息时间一到,队员们根本不用安惊蛰催促,互相帮助着托起沉重的背囊,列队继续出发。
绕过了前方一处山石嶙峋的峰口后,从半山腰处已经可以隐约的看到,远处山脚有蜿蜒的河流穿过。
但河两岸怪石嶙峋,除了大石摊就是峭壁,再稍微远一些的位置全是密集的林木,根本不适合徒步穿越。
虽然没有人出声询问,但阿布还是注意到了大家眼中的疑问,用手指了一下挨着的另一个山头:
“翻过那座山,河边就好走了。往前还有三处烂石滩得绕一下,不过比走山路近多了。”
公安部门能派阿布过来当向导,对他的能力自然是很有信心的。阿布一路以来对地形的熟悉程度,也让小队成员心里越发的踏实。
所以听了阿布的解释,大家便不再疑惑,跟着他继续前行。
前面的山头要相对矮一些,同时山体较宽。阿布决定不再绕山,带着大家直接翻越。
因为没有路,爬山也没法照直向上爬。一堆人在阿布的带领下保持着蛇形前进,遇到难走的路段就绕过去。只有灌木和低矮树枝碍事的路段,就直接砍了穿过。
一个不算高的山头,愣是用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登上峰侧,然后又是更加难走的下山路。
不过大家在高处已经可以看到,下面河边两侧全是浅滩,果然像阿布说的,适合徒步前进。心里有了盼头,脚下也变得有劲儿了。
互相拉扯搀扶着开始下山,奔着河边的方向走去。
“啊~拉曼,其奈~”眼瞅着快要走到河边的时候,一声呼喝声忽然响起。
众人寻声看去的同时,心头一阵疑惑。
喊话的是忽然间冒出来的一老一少两个男人,都背着篓子,腰间插着砍刀,一副采药人的打扮。
让大家疑惑的是他们喊的话,居然谁也听不懂。要知道特战队员对周边几国的语言都是进行过简单培训的。
就算不能进行对话,听到动静起码也能判断出是哪国语言。
“母似啊森祈呗~”阿布扯着嗓子回了一句,然后低声说:“没事儿,我跟他们说你们是来找金脉的。”
金三角地区的好多溪水和河流中都能找到金沙,不过很稀少,纯度也不高。上世纪初期就有西方国家的探险队、勘探队什么的过来寻找过金矿脉。
虽然勘探出几处,但因为储量低,纯度也不行,再加上开辟出山的道路成本太高,最后都放弃了。
小队这趟出发前,特意找来了两架全站仪,抗在肩上用于伪装。
(全站仪:测量仪器,是集水平角、垂直角、斜距、平距、高差测量功能于一体的测绘仪器系统。)
“切~屁潵拉幕!”
年轻一些的男人不屑的叨咕了一句,就算阿布不翻译,大家也能大概猜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
“拉~”上岁数的男人轻声招呼了一下身后的后生,大概意思 是让他跟上,别磨蹭。
见俩男人沿着山腰向山体的另一侧绕去,阿布不动声色的带着大家继续前行。
直到两伙人距离彻底拉开后,小六子才忍不住开口问:“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有采药的山民?”
“是山民,也是眼线。”阿布回了一句。
“啥意思 ?”小六子不解的问。
“在这片儿地方,就没有真正意义的山民或者村民。这帮人上山,一个是弄点儿药材,一个就是巡山看看有没有外人进来。”阿布解释。
“那咱们不是已经暴露了?”小六子愣愣的问。
“算,也不算。乱七八糟的勘探队在这里不算稀罕,一般进了山就肯定得逗留几天。所以他们就算回去报信儿,也不急,怎么也得采了药,等天黑回去后,才和上面的人报告。”
听了阿布的解释,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小六子又问:“那他们上面的人,会派人来抢咱们吗?”
阿布缓了口气,笑着说:“不会,勘探队有什么好抢的,最多没事儿就跟过上来看一眼。如果咱们勘探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他们才会蹦出来。”
“那他们可有得等了~”乌图蹦出来一句,逗的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