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难女。”裘芷仙的回复再次肯定了他的猜测。
韩诚有心一试芷仙的根性,便又对她说道:“你还年轻,正是豆蔻一样的年华,未来的还长得很,何必如此寻不开呢?你只需在此择偶嫁人,不也一样生活么?”
韩诚顿了顿,复又对她说道:“我可以赠予你一些银子,足够保证你与夫婿后半辈子无忧,你看怎么样?”
裘芷仙对其所言毫不心动,一意坚决地说道:“难女身子即已被污,有何颜面归家面见兄嫂?唯有一死罢了!”
韩诚看出她品行端正,为人贞烈,此番楚楚可怜,不由动了收徒之念,自己夺了本该属于她的机缘,以至于对方现在沦落到如此惨状,于情于理都应对其有所补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女也算是他的恩人了,虽然当初能得那袁公遗宝主要还是自己努力争取的结果,但是这份情得承。
等韩诚打定主意,正要开口说话,那裘芷仙已把话说完,叩了十几个头,站起身来,一头往石壁上猛撞上去。
韩诚身法何等敏捷,见芷仙想要自杀,立时身子一纵,抢上前去,阻止了她寻死的行为,口中说道:“你身子受污,原是中了妖法,并非出于本意,无需太过自责。
我看你真阴虽亏,根骨资质却十分不俗,心性也足够坚贞果决,你既然不欲婚配,又不愿归家与兄嫂长辈团聚,不如以后便在韩某门下修行,你可愿意?”
裘芷仙一听此言,喜出望外,急忙跪下谢恩,对着韩诚三跪九叩:“难女裘芷仙拜见师父!”
韩诚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这份师徒关系。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武当门下弟子了,且呆在此地别动,待他们出来再说!”
裘芷仙恭敬应下,静等洞室中男女各自择偶婚配。
等待期间,韩诚又在后洞发现了十来个奄奄一息,命垂一线的女子,这些女子个个都是皮包骨头,青丝枯败,面如金纸,出气多而进气少。
这些女子显然都是被鬼道人乔瘦采补过头,俱已真阴尽丧,魂魄已游墟墓,救她们苟延残喘反倒受罪。
韩诚不忍看她们那种挣命神气,便生指在每人的额头上点了一下,叫她们毫无痛苦地死去了,至于能不能成功转世投胎,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
解脱了那些即将垂死的女子后,韩诚又在靠墙边上的一尊石案上发现了一杆麻布小幡,上面满布血迹,画着许多符箓,一猜便知是邪教中上乘的妖法。
看这上面的血迹,不知有多少冤魂屈魄附在上面。鬼道人乔瘦定搜罗许多生魂,方才炼成这么一杆魔幡,却不知为了这物造了多少杀孽。
如果不是那乔瘦意外栽到了他手上,恐怕地上的那十来个真阴耗尽的女子死后也难免被炼入魔幡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生世世都要受魔幡驱使奴役,可谓凄惨无比。
如用真火将它焚化销毁,这幡上的千百冤魂却是难免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反倒徒造杀戮,得不偿失。
索性先将其收起来,等以后有了合适的机会,将它与六六真元葫芦一起,用佛法真言将里面的冤魂恶煞度化超脱了,也能获取不少功德气运。
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让修行之人无法轻易忽视,关键时候,也许能抵消杀孽,避免天道降下劫罚。
从前古以来,多少修真之士,因不修功德,不敬天命,最后渡劫时被老天算了总账,惨死在天诛之下,形神俱灭,他可不愿成为其中一员。
就这一会儿工夫,洞中男女经过一番各自交流,择定各自配偶,俱都出洞来。每对男女两两站定一起,十一队男女各自结为夫妇。
韩诚命众男女各自站定,把袖一挥,一道清风卷起众人,飘飘荡荡间,一众青年男女随风飘荡。他们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到众人都站定的时候,竟然飘到了数百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
韩诚将这些人用法术送走之后,身形一闪,又返回到了鬼道人乔瘦的老巢,对等候在里面的裘芷仙道:“方才洞内只有你一人,可有感到害怕?”
裘芷仙见韩诚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惊人的本领,心中非常羡慕佩赧。闻言苦涩一笑,道:“弟子命薄,惨遇妖人,迷却本性,失节辱身,恨不早死,多蒙仙师垂怜援手,准许弟子一路随侍修行,真是恩施格外,自坠魔劫后,弟子已把生死二字置之度外,何惧之有?”
韩诚闻言颇感欣慰,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此间事已了,却随我一道回武当去吧!”
一面说,一面先扶裘芷仙坐上了妖虎后背,叫她两手紧抓妖虎鬓毛,闭紧双目,不要害怕,自己随着也腾身而上。
那妖虎嘶吼一声,发足气力,狂奔了起来,眨眼间已到了数里之外。
裘芷仙起初还觉有一些不适应,后来便觉着平稳非常,不禁露出好奇的眼神四下偷看,眼中一座座大小峰峦,在妖虎的急速奔驰下飞一般滑向身后。春山如绣,风景绝佳,不禁在虎背上连喊有趣。
妖虎全力奔行的速度并不比寻常的御剑慢多少,还能一路领略沿途的人文风景,也是韩诚为之,希望能借此让芷仙忘记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对美好的未来能有所憧憬。
一路上他也给芷仙服用了不少培元固本,荣养五脏的丹药,这女孩儿因失却真阴,自身根基有损,单靠自体恢复不仅缓慢,而且很难,于修行也大大不利,暂时只能借助外物的生机来补益内在的亏损,直到最终彻底补回真阴,返本还阳。
好在韩诚手中不缺灵丹妙药,几粒灵丹服下后眼看着芷仙略显病态苍白的面容渐生血色,身躯也渐渐丰满,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韩诚看在眼里,见其不再凄苦颓丧,露出了少女应有的朝气后,心下也感到很是快慰。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