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书包网辣文 > > H文小辑1 > 正文 第 334 部分阅读
    过了两日,忽然听见察院吩咐县里,做了几十面立枷,两个也有些慌了。王子嘉道:「章观不进监看我一看

    ,写字去骂他。」有挂枝儿为证:

    写情书写不尽,我冤魂帐;

    直直的,写几句,教他细细详。

    我死期已在十分上,早早来还得见,也算与你厚一场。

    若是几日里来迟也,切莫要身後将咱想。

    次日章观,只得到监里来望望,尚未叙话,忽传察院唤叁拙。王子嘉道:「若叁师父放了,我便有些生机。

    」叁拙随了府差候察院开门带进,察院不发一语,丢下十六根签来,喝打八十。叁拙禀道:「老爷容叁拙禀

    明一句话,就打死也不敢怨。说叁拙强奸幼女,奸尚未成。两朝律上,并不致死,还求老爷宽恩。」察院道

    :「我今月某日,私行到山,一老叁少妇人,到你山里来,轿夫亲口说,一乘女轿五钱。住了一夜,早起来

    接,又是五钱。又说叁师父只怕有一二百女人,受用过了,难道你还不该死!死有馀辜了。」叁拙道:「若

    如此说,老爷把个风流帽子,赏了叁拙,叁拙含笑入九泉了。」察院喝道:「着实打!」打了八十板,死而

    复苏,上了立枷,吩咐枷在阊门示众。唤人抬到黄鹂坊桥,又死而复苏。只为上司旨意,仍令抬到阊门门下

    ,枷了半日,黄昏气绝了,不在话下。

    且说王子嘉为有旧刑厅一案,在衙蠹名下有他过付名字,他就借景生情,书房用了手脚,申文察院,请发人

    去。又用了分上,暂保在外一日。收拾行李,一到家里,宾朋毕集。有的道:「江宁去了,直等按台去後回

    来,就见了身了。」有的道:「事完就回家躲着,又不是对头官司,有人出首,那个知道?」有的道:「毕

    竟且住江宁,我们替你看光景, 为上策。」这些话,又有细作打听,吹入上官耳朵里了。起更後察院传出

    批文来,批道:「王子嘉另案结。」本府忙拘王子嘉,仍旧发了监。

    是夜,王子嘉得了一梦,梦见叁拙笑盈盈走来道:「王兄,我在阊门等你,你快些来。」忽然惊觉浑身冷汗

    ,细思此梦不佳,大哭起来。监里人问了缘故,道:「兄不必虑!这叫做心记梦。事虽相近,僧俗不同。若

    把你与叁拙一样发落,前日一总提出去了。如何又剩下了你,况另案结叁字,还是未定之词。」王子嘉听了谢了。

    辰牌时候,察院放炮开门,忽见府差跑了下来道:「察院要王子嘉,快走!快走!」王子嘉这惊不小,一路

    哭了去。见了察院,磕头大哭道:「老爷饶了小的狗命,小的出去,做个好人。」察院道:「你出去,怎麽

    样做好人?」王子嘉道:「小的平日恶行,尽情改了。连妻子也不要,往杭州灵隐天竺,出家做和尚,老爷

    就如放生一般。」察院道:「打死了叁拙,又添你一个叁拙了。杭州清净法界,安你这叁拙不得,你说放生

    ,假如禽鱼,无害於人,人便放生。你如何教我放你,扯下去打!」也丢下十六根签,打了八十,上了立枷

    ,枷在阊门示众。王子嘉比叁拙,反觉硬峥,抬到阊门,还向人说:「我王子嘉是风流罪名,值得一死。」

    第叁日辰刻死了。未知後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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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鬼声自笑终当共泣 魅影人谴更伏天刑

    不寒不暖,无风无雨,秋色平分佳节;

    桂花蕊放夜凉生,小楼上朱 高揭。

    多愁多病,闲忧闲闷,绿鬓纷纷成雪;

    平生不作负心人,忍辜负连宵明月。

    《左调 寄鹊桥仙》

    提笔时,正值中秋将至,壮士尚且悲秋,何况老子。拈此一词,做个引头,这回说到叁拙、王子嘉,钟呜漏

    尽,酒阑人散的话,冷淡不好,浓艳不好,扯不得长,裁不得短,认不得真,调不得谎,招不得怨,撇不得

    情,丢不得前,留不得後,须是有收有放,有照有应,有承接,有结束, 不是时手,胡乱捉笔的。

    话说叁拙、王子嘉,几日里,被铁面御史相继枷死。虽然死了,还要报了官,直等官教领去烧埋, 许或亲

    或友,收拾抬去。叁拙 首,直至第四日,天气已热,五分臭烂了,往来的莫不掩鼻而过。姓吴的和几个光

    头徒弟,得了察院发落,到县递了领状,预先买下一口棺木,催人抬入一只水荒船,不知载往何处去了。初

    入殓时,一个光头徒弟,  哝哝,向姓吴道:「师父在监里,吩咐下来,把四五百两好银子,都是你收拾

    进城,不知你寄顿何处?就是衙门使用,监里使用,买棺入殓使用,也用得有数。难道你一人独得?」姓吴

    道:「师父身 未曾安厝,大事完了,少不得有个道理。包你大家,好好散夥。」

    这等看起来,叁拙自道:「是能事的豪杰,江湖上好汉。」他父亲送他西天寺,既不肯安心做和尚,交结了

    憨道人,往五台山学本事。又学采战,亏了师太无能,收留了他,临逃难时,连憨道人,共拿了常住七百两

    银子,及至买了绒褐等货。憨道人又堕水身亡,赀本尽归他手,料这银子作祟,不能出家终身,何不还了俗

    娶了妻,作起人家来。有这一身拳棒本事,再学些弓马,也可在离乱时节,图做个武职出身;再若不能,也

    可於江湖上做个 褐商人,自由自在,何苦一心一念,做这奸骗勾当。直到这个田地,父亲哥哥,不得见了

    。西天寺本师,不必说起。五台山师太无能,本师心无,何等样有恩於你,也不得见了。憨道人葬处,不得

    再酹酒哭奠了。有情的刁女,不得再通音问了。迢迢乡井,不得归了。来路的山山水水风风月月,不得再游

    览了。就如奸骗的许多妇人,也没一个立在门前,见他气断,可不是一场春梦,只说比春梦还短哩。

    王子嘉死在本乡本土,还有老婆和戏婆章观,看他入殓。况兼死了一日,第二日官发放了,就是家属领 ,

    并不一毫臭烂。棺木抬在城下,两个妇人和几个认亲认眷的,做了羹饭,大家哭了一场, 抬下舡去,少不

    得寻块坟地埋了。只是他花花荡荡,财去财来,也不曾做什麽大人家。兴头时节,吴江有一班牛鼻头、骡耳

    朵,或认表兄表弟,或认堂弟堂侄,都来亲近他。到此间见他势败了,远道他必有积蓄,借放心不下为名,

    定要分他的东西。章观原是戏婆,自然守不住。众人逼迫不过,不上半月,借了府前张相公一百两银子,还

    了他家,赎了身去,依旧入了班,做了旦。老着脸上场,奴家如何,官人如何,摇唇卷舌,去扮戏了。夜里

    依旧有人嫖他,被人搂着,弄一个无了无休了。

    当时那些深闺处子,绣阁佳人,或整夜欢娱,或半宵恩爱,搂在怀中,傥在身上,娇娇媚媚,  婷婷,自

    道是不世奇逢。一生乐事,那知反不如做梦的好。梦里来梦里去,梦里尤云 雨,梦里雨散云消,并没有一

    毫祸患。如今那些处子佳人,也还不知阊门路里,枷死了一个旧日风标哩。这两个淫孽,因不是病死的,没

    有鬼卒勾摄,魂灵飘飘扬扬,只在死的这块地方,牵缠不去。连守门兵丁,夜里也不敢自出官厅,附近邻居

    ,也不夜里出来解手,常常鬼叫,使人惊走。

    一日,有个阊门外姓胡的,与人打官司,在府前听审,掌灯时审起,官府问得细,逐个中证问到,因此二更

    天 问完,尽皆发放。姓胡赢了官司,心中快活,不觉长久。只道还未放静街炮,带了个家人,忙忙跑到阊

    门来。不但家家闭户,城门已关闭久了,听听更鼓,已冉更,心里想道:「虽亲识在城中的,也不便叁更半

    夜敲门借住。今夜不冷不热,天色如水,看看靠小巷卖铜器店,门首有一带地板,又新又洁净,着实好坐使

    。」叫声:「小 ,我们夜深了,敲门借住不便,这阊门关得早,开得早,鸡叫就开了,我们在这地板上坐

    坐,等开城门出去罢。」姓胡的就坐在地板前一带,家人缩了脚,在他背後坐下。姓胡的跑了这些路,不觉

    也打盹睡着了。忽然梦里听得人大声叹气惊醒了,仔细一听,那城门边一个人道:「老王你偷了一二百婆娘

    ,值得一死。我连良家妓者,总算起来,不及你一半。况你是偷妇人,我是妇人偷我,如何我与你一般处死

    ,难道是有公道的?」又一个人道:「呵!呵!呵!其实我比你快活,记得枫桥一个妇人,生得七八分波俏

    ,先和我约了。他丈夫跟着米行主人,往溧阳一带买米,他家里并没别人,我等不得夜,日里闪将进去,关

    上了门,把妇人下衣脱光了。也不管日光照着,就把他揿在床沿上,提起两只尖尖小脚儿,我两只贼眼,看

    定他阴门,把我那话儿插入,一进一退,箭箭射他红心,弄得他花心**直泻,滚热的流在我那话儿上,直

    教我浑身通泰,你道我可快活。直弄到日落衔山,邻舍女人敲门,问有火没有,只得起身。把我藏在床後,

    开门回他没火, 做些晚饭吃了。又弄到天亮,实是有趣得紧。」那个人道:「这不过小户人家妇女,不足

    为奇。」这个人又道:「你道这是小户人家,前日多蒙你叫我做替身,在凤凰桥那家,你便躲了差,我却得

    了趣。我 上手,见他浪得紧,我用七纵七擒之法,他却不容人做主,把花心迎住了**,凭我用蛇游洞,

    燕穿 ,直到狠做。用鸡啄食,他只是不怕。这是第一个能征惯战的了。他流的浪水,可也五日夜有一二油

    ,我采战的老手,也被他弄丢了一遭。你道可快活。」那个人道:「这还亏我招承你。」这个人道:「多

    谢!多谢!你看风清月朗,苦中得乐,也把你的快活,说一二件儿,死又死了,且大家燥脾胃。」那个人道

    :「我如今已大半忘了,只去年春间,一个现任大僚,写封荐书,荐在东省乡宦那家,求他青目。我到彼处

    ,把书投进,乡宦随请相见,原来这乡宦,极喜看昆腔戏的,一见如故,留在家里。我凑他的趣,唱曲不消

    说起,里面取几件女衣裙出来,扮了几出独脚旦的戏,须要顽耍。竟留在内书房歇了。那知他有新寡的小姐

    ,住在家里,可不像此路人,不但一貌如花,又且通文识字,这州里有卓文君之称。他见了我几出戏,魂灵

    儿已落在我身上了。千方百计,弄我进去,成了好事。瞧他睡情,也是从来未有的,娇声媚态,万纵千随。

    不要说别的,只这不上叁寸的小脚儿,勾紧在我腰边,就该魂死了。我亏你教我的战法,虽不十全,想也与

    平常人不同,睡了几夜。他道:若不遇亲亲,怎知脐下这些子,有这样快活。那知可口味多,终作疾;

    快心事过,必为殃。不晓得如何?被他父亲知觉了。每常同我吃饭吃酒,掷色取乐,竟吩咐两个书僮,如把

    我软监在书房里,自己往五里外一个庄上去了。内外门禁,不消说十分严紧。闻得已写了一封书,打发人送

    与荐我的大僚,不知书里如何?说我的不好。只等回书,像似要处置我了。小姐知了风声,十分忧惧。就是

    小姐的房,乡宦虽不明言,已移往靠後一层十间楼去了。幸得奶奶极爱小姐的,每日去看女儿两叁遭。一日

    奶奶没事,坐在女儿楼上,小姐带哭说道:娘,我不好了,你须救我一救。奶奶道:我儿,你原不该

    做这事,如今怎样救你呢?小姐道:听说京里回书一转,就要处置姓王的了,若处置死了姓王的,孩儿

    岂容独活。况爹爹平日极怕娘的,不讨了娘口里的话,不敢带新姨往庄上去。这遭说也不说,公然竟带新姨

    去了。新姨与我极厚,料必解劝。是不是娘也不怕了,大是可忧。孩儿的意思,求娘做了主,放了姓王的逃

    去,便没对证,孩儿就得活了。奶奶想了想道:这计较倒也好。连夜照内府法儿,熏一只鹅、两只鸡、

    一块肉,明日下午,差管书房的大小 ,送往庄上,自然赶不回来了。小小 没帐的,要放姓王的逃走,就

    容易了。依了此法,第二日黄昏将尽,奶奶出来查门,悄悄放我闪将进去,各门 下了锁,好个爱女的夫

    人,又放我和小姐叙一叙别。四更 从楼後跳下去,好赶出城。小姐把自己四五百金,金银首饰与我拿回,

    我道:孱弱身子,那里拿得起?只拣小金锭和散碎银子,约有百两束在腰里。我带的小 ,因翰林留我

    一两月,打发他回家说声。故此,只孤单独自,一个破囊,一条被,小姐把布做了软梯,放我下去。我身上

    的金银沉重,心上又慌张,在软梯上,失脚一跌,跌在地上,幸喜是沙土,毫不伤损。小姐在楼上见了,大

    哭道:我的人嗄!你若是跌死了,咱也跳下来,和你同死。你道这句话,可不使人心碎。我不走正路,

    反打从汶上县、济河县,问路而归。咳!咳!我的小姐,我如今死了,你知也不知?」说罢!放声大哭起来

    。这个人道:「王哥,你死在家乡,有什麽苦?我父亲哥哥不得见面,叁千里路,渺渺孤魂,又带着枷,再

    不能回乡了。」也放声大哭起来,惊得那姓胡的,满身冷汗。道:「啐!啐!啐!有鬼!有鬼!

    我不怕。」那鬼就寂然无声了。

    姓胡的正待推醒家人,好做伴儿。半明不暗中,忽见城头那条路,五六人飞走下来,到城门口立住了,叫:

    「叁拙、王子嘉,你枷号一月的限满了。土地司叫来放了他两人的枷,本司解你们从县解府,转解阎罗殿去

    。」顿时像打开枷的,像是叁拙道:「为何阴司也要枷一月?」鬼差道:「阳官批是一月,须要依他。」鬼

    道:「我们如今,阴府有罪没罪?」鬼差道:「土地爷说你该问斩罪哩!」鬼道:「杀了人便做鬼,杀了鬼

    可还做人。」鬼差道:「胡说!阴府的斩罪,不比阳间。只杀一次,变猪、变羊、变鸡、鹅、鸭,该杀几次

    变几番,杀罪完了,请旨定夺。就是斩罪,也有轻重不等。」鬼哭道:「苦恼,苦恼。」像是王子嘉道:「

    我比叁拙不同,不知可轻些?」鬼差道:「闻得你是人来诱你,该问徒罪。」鬼道:「阳间徒罪,或是纳赎

    ,或是摆站,不知阴府如何?」鬼差道:「你还不明白,也有不同处。阳间只一年、二年、叁年,阴府变马

    、变驴、变骡,或五年、十年、二叁十年,跎完了限期,这就投胎变人去了。」鬼欢喜道:「还好!还好!

    」鬼差道:「五更了,快走!快走!」姓胡的只听得息息索索,像是牵了二鬼,往城头上去了。慌慌张张,

    推醒了家人,倒往东首,走过了二十馀家,喘息定了,另在一家地板上,坐了一会。鸡叫叁次,人 行走,

    听得城门开了,急走回家,一夜不睡。又吃了一惊,竟大病起来,烧纸服药,睡了一个月,方 起得床。把

    这些听见的话,细细说与人知道,也就遍传开去了。是真是假,将信将疑,老子正值悲秋,因谱二孽,遣笔

    消闷,附此说鬼,窃比东坡,还有馀波。且听下回分解。

    ……………………………………………

    第十二回 虎丘山因梦题诗句 长安道遇仙识往因

    诗曰:

    天以酒色奔人心,况复豪侈群相结;

    长安古称名利场,秋风远道如奔蠛。

    城头角起四鼓交, 揩披衣谢衾铁;

    腹中水火食未齐,号晨走队先於鸡。

    趋名赴利喘若嘶,遇酒及色斯则移;

    淫淫汨汨不肯休,各能以目捷於足。

    花粉窠中酒肉场,随力以追满所欲;

    亦有名士误随俗,偶一染揩蚤沐浴。

    终当驰心歌舞队,漫淫於声欢度曲;

    若说妖童有前因,眠思梦想亦安属。

    话说叁拙、王子嘉死後,江南风俗,毕竟渐渐变好了。乡信家,规矩严肃,戏子变童,只在前厅服役,没酒

    席的日子,并不许私自出入,就是戏酒,也只是庆寿贺喜,不得不用他们。开劣家邀远来商贾,请妓陪酒,

    不得不扮一本戏,其他也清谈的多,宁可酒筵丰盛,可以娱宾罢了。可见我静如镜,民动如烟,上有好者,

    下必甚焉,不亏秦御史锄奸在前,李御史诛淫於後。後来人人要做好官,不为势怵,不为利夺,怎能够风俗

    移易。就是虎丘山上,叁十年前,良家女子,再不登山游玩。若有女子游山,人便道是走山妇人,疑他不良

    。近年晴天游山的,多则千人,少亦百人,雨天游山的,亦尝有一二十辈,甚至雨过地滑,千人石上有跌倒

    的,衣裙皆湿,嬉笑自若。这二叁年来,也毕竟少了,远方来的诗人墨客,多聚在上山僧房。每至房头填住

    满了,没得下处,或就在船上住了。早晚上山游玩戏耍,如今也觉僧房空闲,没生意了。叁拙、王子嘉死後

    ,苏州的人,没一个不称快。来往的,不问叁拙,或有问王子嘉的,也只道:「满嘴须根的老旦,就如娼家

    已过叁十岁,有何妙处?」把这二淫孽,直似雪消冰了。有一个前朝诗翁,也曾明末出仕过的,姓黄,诗名

    远播。忽一日题诗在壁,却是哭王子嘉的诗道:

    一代风流容,西陵叹落霞;

    赏音空有泪,忆昔更无家。

    谁共虎丘月,徒悲茂苑花;

    广陵散已绝,不复问红牙。

    忽然一日,有浙西几处游山的,也像似仕宦,抬头见了这首诗,不觉一齐大笑起来。道:「王子嘉不过一变

    童。近日年已半老,捱身作南北通家,远来宾客,贪他寻分上,做东道主,住在近虎丘的半塘,招摇城市,

    自己忘了是优人,过客也被他惑了,纵容得他出户入闺,行奸卖俏,幸得其正包龙图的李御史,一齐同淫僧

    毙之杖下,方将为朝野称快,作诗哭他,已贻笑於正人君子了。何至说广陵散已绝,不复问红牙,抬高到这

    等地位,乃敢揭之於千万人往来之地,不知他有何恩爱,不怕人笑骂若此。」旁有一老僧道:「前日黄大人

    寓在轩中,月明之夜,似梦非梦,忽见王子嘉走来作了个揖,分宾主坐定。忽然哭着,告诉苦楚,话未半句

    ,忽风吹树枝,打在窗上,陡然惊醒。因此感伤,作诗一首,黏在壁上。」众皆大笑道,或向为所惑,因梦

    作诗,自有何妨。只是奖赏太过,使他难当,一代风流客,难道一代只这个淫优,若此君是女子,定嫁他了

    。广陵散已绝,尤为可笑。有一位道:「既遇吾辈,当以一诗和之。诗题是哭王子嘉,今我的意思,是哭这

    首诗。」其诗道:

    信步登临处,俄然见晚霞;

    诗成因夜梦,梦醒忆通家。

    谁不堪共月,使令恸落花;

    哭君哭罢後,毕世失红牙。

    吟罢,大家笑了一回,下山去了。可见人心爱憎不同。爱王子嘉的,升之九天,恨王子嘉的,抑之九渊。

    看官你道,还是爱的是,还是恨的是,方信淫优不遇名御史,毙之杖下,他宣淫未已,作恶无休,把好好一

    个世界,变成禽兽世界,天必不肯轻饶过他。况叁拙淫秃,更恶更毒,造假银, 假丹,恃力强奸。王子嘉

    做不出的,他偏要做,苍天肯饶过他麽?

    又过了一年,一个陕西客人,在苏州卖完了西货,要往北京,探娼亲,然後西去。腊月下旬, 到长安地方

    ,饭店歇了,打帐次早入京,店少客多,各房都满了,只一间小小草屋,一个老道人在内歇宿。店家领这陕

    西人进去。道:「今晚客多得紧,爷只好权住一宵罢。」陕西人带一小,即只得往下了。先与老道人拱了拱

    手。老道人便道:「老丈从苏州来,看见叁拙、王子嘉打死麽?打得也好?死得也好。」陕西人道:「咱在

    苏州实是看见枷死的,但咱又回乡了一遭,并没人问及,今已二叁年了。老师父何故,忽然问起他两个?」

    老道人道:「老丈在清江浦,偷了行家的娘子,如今满脸淫气,透出天庭,只怕回家去有妻子之变,你道叁

    拙、王子嘉,是今世作的恶麽?叁拙前生是尼僧,犯了佛戒,遍地偷人,今生应还他淫报,被淫一次应还一

    个,只是淫了他母,又要淫女,念头刻毒,且青天白日,肆淫无忌。假银子、假首饰,千般百诈,积恶太深

    。故上天震怒,借清正好官,打死了他。救世君子,要戒人**,说淫为万恶首,孝为百行原。实则一宿之

    缘,也是前生注定。谓之恶则可,谓之作恶则未可。叁拙 唤做作恶,怎不死於非命。咱曾劝他淫气太重,

    不可妄为,他自不依咱言,故此假死以避他。若说王子嘉,原是万历年间,东江米巷里,一个有名的小唱。

    他被大官大商,各处的人弄了十年男风,後来娶了妻房,又不管束他,不娼而娼,又被多人淫媾。今世故以

    良家女子,前生有缘的,把他淫了,以偿前孽。但他不该交通大老,擅递线索,又诱人发妻,以媚显要,自

    称相公,以乱纲常。故此也在劫数,被名御史打死。他的妻与妾章观,还要大受人淫辱,报应完了,再得人

    身。不比叁拙,得罪佛戒,永生堕落。」

    陕西人听了这班说话,拜倒在地,求他忏悔清江浦的罪过。老道人道:「不妨!不妨!只自今以後能戒谨不

    淫人妻女,自保无虞。」陕西人谢了教,吩咐取晚饭来,言之未已。只见老道人把袖一拂,出门去了。急急

    追出,并无踪影。店家都说,并不曾出来,陕西人各处搜问,总言未见。只见庭中大梧桐树,摇摇曳曳,光

    影甚异。陕西人大加诧异。

    次年,到苏州来,每每向人传说,但不知王子嘉的妻子,毕竟如何?可为贪淫肆恶者劝戒,有请为证:

    笔光澹宕墨光肥,底事茫茫任溅挥;

    班弓射矢弦与韦,风啸影移随意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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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妇人

    ●美妇人

    ●美妇人

    从前有个少年,姓令狐,名韩樾。家里虽然是做生意的,长得却是眉清目秀,平时也有学人吟诗作词,对弹

    琴更是有一手。这天他到了京城来游玩,骑着一匹骏马,不知不觉的已到了郊外。

    这时下起雨来。韩樾看见有一个美艳的年青妇人,骑着一只漂亮的小驴子,有时走在他的前面,有时候却又

    跟在他的後面,在同一条路上走着。雨越下越大起来,韩樾看见路旁边有一间荒废没有人住的破屋,就骑着

    马过去准备暂时避一下雨。没想到那美妇人也跟着避雨来了。韩樾虽然觉得有点不自然,但没办法,也祗好

    由她去。

    谁想到韩樾的那匹骏马,看到美妇人的漂亮小驴子,竟然动情起来,马头向小驴子拱了过去,更令韩樾难为

    情的是马的**开始慢慢的勃起和伸出了出来。美妇人瞟了韩樾一眼,刚好韩樾也在看着她,美妇人就红着

    脸吃吃的笑了起来。

    韩樾不禁淫心大动,心想现在天快要黑了,路上也没有什麽人,不如用言语挑逗一下眼前这个漂亮小妇人,

    看可不可以把她弄上手玩弄一下?

    於是就对美妇人说:「我这马看见你那漂亮小驴子,所以**就伸出来了。但是你知道吗,男人看见好像你

    这样漂亮的女人,**也是一样会硬呢?」

    美妇人听了,含羞答答的说:「亏你一表人才的,怎麽说这些下流的话?」

    说完却是有意无意的瞟了韩樾的胯下一眼。韩樾那里还忍得住呢,冲向前把美妇人紧紧的抱住,就猴急的拉

    扯起美妇人的衣服,冲动起来的下身,一个劲的往她身上柔软的地方顶撞着。

    ……………………………………………

    美妇人伸手把韩樾的**摸弄了一下,好像是要试探一下到底合不合用,然後轻轻的说到:「俏郎君!不要

    急,我如果不是对你有意思,又怎麽会在路上跟着你,而且随同你一起来这破屋避雨呢?我的家就在前面不

    远的树林那边,大约还有十几里路,但是,家里舅舅挺凶的,还有严厉的姑姑,我丈夫,叔叔伯伯,都是正

    人君子。倒不如到我娘家那里,也不是太远,虽然路难走一点,却是清净得多。」

    韩樾享受着**被美妇人的小手摸弄的愉快感觉,正在想着要找个地方好好的插弄一下美妇人的**,顾不

    得考虑那麽多,就骑着骏马,跟着她的小驴子,向她娘家走去。不知不觉的走进崇山峻岭中,大约走了有几

    十里路,看见四周千峰环抱,万木森罗,靠着一条山涧,依着山势建有一座大屋。周围却是再没有其他的房屋了。

    韩樾看了有点犹豫,不敢过去。美妇人好像已经知道韩樾在想什麽,就笑着说:

    「你是看到我家没有什麽邻居,所以觉得奇怪是吗?这是因为我的祖父是个隐士,特别找了这麽一个平常人

    很少来的地方,这里如此清静,正好可以和你卿卿我我,你不用担心。」

    於是她下了驴子,用鞭子的握手在门上敲了几下,有两个小婢女走了出来应门。

    韩樾看她们娇俏可人,非常艳丽,年纪祗有十二叁岁的样子。美妇人称呼她们一个叫小红,一个叫小绿。

    进了大门,里面是美轮美奂,好像帝王之家一样。韩樾等了一会,美妇人换过了衣裳,走了出来。丝锦料子

    的裙子,配上美丽刺绣的小袄,走动起来,好像神仙一样,比起刚才雨中骑驴的狼狈样子,好像是换了另一个人。

    她又拿出一套非常华丽鲜艳的衣服鞋子,让韩樾换过。韩樾换过後就恭敬的请美妇人的家人出来相见。

    美妇人说:「我从小就没有了父母,也没有兄弟,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都已经嫁人了。这里祗有我和

    小红小绿一起住,没有其他人了,你就不必再拘束了。」

    一边说,一边握着韩樾的手走进美妇人的香闺。

    香闺中的摆设,位置,十分精奇雅 ,茶几,椅具,都是名贵的檀香木做的。小香炉,花瓶等等,不是金的

    ,就是美玉雕的。北面是一张大床,南面是一列明窗,东面的墙壁,挂了一幅古董画,原来是大画家徐熙所

    作的合欢图。合欢图旁,是董思书的对联。桌子上摆有一对金做的小狮子,闺中有一种不知名的香味,地上

    好像镜子一样的平滑,一点尘埃也没有。

    美妇人按着韩樾坐了下来,刚才的小婢女奉上香茗,也不知是什麽茶,入口甘香。

    韩樾就问:「你叫什麽名字?你多少岁了?还有你丈夫是谁?」

    美妇人笑了起来,说:「你这个人真麻烦,寻根问底的,你为什麽不先说说你自己呢?」

    韩樾也就笑着说:「我今年十八岁。还没有试过谈情说爱,而且我性格比较孤独,还是童子身,今天爱恋上

    你,可以说是我的初恋,我所以烦琐的问来问去的,是要把这段情牢牢紧记在心上,你又怀疑什麽呢?」

    美妇人说:「我跟你说说笑,怎麽你就这样认真呢?我姓韦,名字叫阿娟,家中排行第二,今年二十岁。当

    初嫁到 阜的平元家,因为遭仇家的追杀,祗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现在就住在这里躲避一下。我姐姐名字

    叫阿妍,嫁到上 去了。妹妹叫阿秀,嫁到灵丘去了。她和你是同年,今天我本来是要探望她,想不到遇到

    你,如果不是和你有缘份,又有什麽解释呢。」

    韩樾说:「这样说起来,挺凶的舅舅,严厉的姑姑,正人君子的丈夫叔叔伯伯,都是胡说吗?」

    阿娟笑着说:「都是乱说的。」

    韩樾也笑了:「你有哪一点是真实的呢?认识你才半天,谎话已经多的可以用箩用车运载了。」

    说的两个俏婢也笑了起来。

    稍後,丰富的酒菜摆了上来,席上阿娟轻偎着韩樾,撒娇撒痴的,身子不时的扭动着,**不断的揩擦韩樾

    ,韩樾一直是体贴殷勤的为阿娟夹菜 酒,这时再也忍不住了,就凑过去和阿娟亲嘴,阿娟把舌头绕了过来

    ,把韩樾的舌头砸得紧紧的。

    韩樾被引得**直竖,就伸手去扯阿娟的衣裳。

    阿娟按着故意问:「你这是干什麽?」

    韩樾说:「阿娟不要再耍我了,急得不得了啦,你让我扯下再说。」

    阿娟这时也情动了,就放开了手,任由韩樾把她的裙带解开,韩樾把手伸进去,觉得阿娟的**上涨卜卜的

    ,手指伸进去,被夹得紧紧的。阿娟是越来越情动了,她吩咐小红小绿把酒菜收了,把蜡烛移过床头,和韩

    樾手拉着手,一起上了大床。

    在丝稠做的枕头和床席上,阿娟脱的光光的,像一只任人屠宰的小白羊。

    韩樾压上去的时候,阿娟好像不胜重荷的呻吟起来,越发的令到韩樾亢奋起来。就把**插了进去,叉抽起

    阿娟的两条白腿,大力的插弄起来。

    这一夜,韩樾被阿娟不断的需索,那童子的精水都被阿娟那白馥馥,软浓浓的**吸去了。

    接着的几天,两人如胶似漆的过着快乐日子,温柔乡的滋味,果然是有**蚀骨之处。

    有一天,阿娟重新提起来要去探访她的姐姐,韩樾送走阿娟後,有点闷,就独自倚着槛杆在观赏水塘里的鱼。

    一会,小红送来香茶。韩樾开玩笑的捉着她的手腕,轻轻的捏着,小红娇浪的笑着,一双媚眼斜斜的瞟着韩

    樾说:「阿娟刚刚出门,你就放浪起来,想偷吃了?」

    ……………………………………………

    韩樾知道这小婢女对自己有了意思,就上前搂抱着说:「是啊,我现在是饿得慌,古人说过,秀色可餐,像

    你这样的嫩肉,我就算饱,也一定要尝一尝的。」

    韩樾把手探入小红的怀里,觉得小红的肌肤滑不留手,胸前的两只小**,就像刚发出来的小辣椒一样,摸

    捏起来,份外得趣。

    小红作势要挣扎逃跑,韩樾把她拉拉扯扯的拖到花草丛边,然後把小红压翻在地上,剥得光光的。早已挺直

    起来的**凑了过去,把小红刚长毛的**插弄起来。

    小红之前已偷看过阿娟和韩樾在床上光着身子一来一往的情形,觉得非常有趣。小红而且爱慕韩樾丰姿姣媚

    ,好像处子一样,今天趁主人不在,就向韩樾略施引诱,终於分得一杯羹。

    正当两人赤条条的互相紧紧搂抱着,一个在上面拼命耸动屁股,一个下面宛转承欢的时候,被刚巧走过的小

    绿撞到了。他们想躲起来也来不及了。小绿却装着看不到,停了下来,好像在采花的样子,小嘴却是在咪咪

    的笑着。

    韩樾知道小绿春心已动,就向她招招手,小绿终究是比小红还年幼,吓得转身就逃跑,韩樾也不管光着屁股

    ,就连忙追上去,在小桥边赶上了。

    这时韩樾兴发如狂,把小绿紧紧的抱着,一边在她粉嫩的脸上来回的舔弄着,一边把她的小手捉过来把自己

    的**握住。然後才把小绿的衣裙解开,小绿的**露了出来。

    小绿虽然也爱韩樾的英俊好模样,却是怕痛,小手握着韩樾的**,想到要被这巨物来插弄自己小小的**

    ,不禁哀哀的啼哭起来。

    韩樾情不可禁,把**往小绿的**凑了上去,刚插进了一点点,将入未入时,忽然听到院子外面笑语声传

    来,小绿破涕为笑,说:「快不要乱来了,娘子回来了。」

    韩樾也慌张起来,放开小绿,赶紧去找衣服穿上。

    然後传来敲门的叩环声,小绿一边整理弄乱的头发,一边慢慢的走过去把门打开,接着就听到小绿的声音传

    了过来:

    「阿秀姨怎麽这久才来探望我们啊?近来身体还好吗?」

    小红这时也赶忙的整理好衣服,向门口的小绿问:

    「小绿,你在和谁说话呢?」

    小绿故意说:

    「小红姐,你倒是好享受,睡觉到现在才起来吗?是住在灵丘的阿秀姨来了呢。」

    小红两颊现出红晕,慢慢的拜下,对来人说:

    小娘往上 去了,还没回来,阿秀姨请在这里住几天,等她回来。」

    韩樾躲在一株花树後愉窥,看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少艾,扶着一个女婢,慢慢的走了进来。

    ……………………………………………

    韩樾看见这少妇艳光四射,令人觉得连正面看她一眼也不敢,知道一定是阿娟的妹妹,阿秀。而且看见她慢

    慢的向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心想躲藏也没有用,没办法只好走了出来,向着她打揖行礼。

    阿秀看见忽然走了一个人出来,大吃一惊,连连退了几步,当看清楚原来是个英俊美男子时,不觉得羞红了

    脸,用衣袖把俏脸遮掩着,低声细语的问小红:「这年青男子是谁啊?」

    小红慌慌张张的,竟然答不出话来。

    於是韩樾就回答说:「我姓令狐,名字叫韩樾。」

    阿秀又问:「那你怎麽会在这里的呢?」

    韩樾回答说:「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