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与造物之心无异,别有一种安排,决不肯由人计较,以最易得之人,反出最难得之人之後,亦可谓奇之
极、幻之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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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得便宜因人瞒己 遭涂毒为己骄人
花晨把未央生抬到家里,打发管家出去之後,就开自己箱子,取出一套男衣,一顶旧巾并鞋袜,是他丈夫
在日穿的,摆在书箱边。然后开了金锁,请出未央生,替他穿着。二人先见了礼,然后对坐。未央生那张利
嘴,是极会骗人的。说我在庙中相见之後,终日思想,不知尊姓芳名,无由寻觅。幸得今日天假以缘,因祸
得福,方才得观芳容。
花晨只因看见批评,想他果然见许,就把假话当了真言,心上欢喜,等不得到晚,两个就上床做事。他的
身体虽不叫做极胖,也有八分身体。未央生才爬上身,被他紧紧抱住,亲一个嘴,叫一声“心肝”,未央生
就遍体酥麻起来,觉得妇人睡过许多,未尝有此之乐。
这个甚麽原故?要晓得妇人里面有中看中用二种。中看者,未必中用;中用者,未必中看。那中看的妇人
要有“叁宜”。哪“叁宜”?宜瘦不宜肥;宜小不宜大;宜娇怯不宜强健。所以墙上画的美人,都是画瘦小
娇窃的,再没有画肥大的身子,健旺的精神。凡画的美人,是画与人看的,不是把人用的。那中用的也有“
叁宜”:宜肥不宜瘦;宜大不宜小;宜强健不宜娇怯。怎见得中用的妇人要有这“叁宜”?凡男子睡在妇人
身上,一要温柔似褥;二要身体相当;叁要盛载得起。瘦的妇人同石床板榻一般,睡在上面混身都要疼痛,
怎能像肥胖妇人,又温又软?睡在上面不消干事,自然会麻木人的身体,最爽人的精神。所以知道瘦不如肥
。与矮小妇人同睡,两下的肢体不能相当,凑着上面凑不着下面;凑着下面凑不着上面,竟像与孩子一般,
那能有趣?所以知道小不如大。男子身子之轻重,多者百余斤,少者亦有七八十斤,若不是强健妇人,那里
盛载得起?睡在娇怯妇人身上,心下惟恐压坏了他。追欢逐乐之事全要以适性为主,那里经得要战战兢兢?
所以知道娇怯不如强健。
这等说起来,中看中用两件事竟是相反的。若能与相反之事相兼得来,这样妇人,只要有八分姿色就是十
足的了。花晨年纪虽大,实能兼此二美。未央生睡在床上,花晨就露出所长,把一双嫩肩搂住他上身,一双
嫩腿搂住他下身,竟像一条绵软的褥子,把他裹在中间。你说快活不快活?未央生以前所御的妇人,都在瘦
小娇怯的一边,何知有此乐?所以还不曾动手,竟觉得遍体酥麻了。只因身上快活,引得下面的东西分外雄
壮坚固,遂把阳物对着**直刺。
花晨的**是生育过的,里面自然宽大,不见痛楚就入佳境。只见到十抽之外,搂着未央生叫道:“心肝
,快些弄。我要丢了!”未央生狠抽不上十下,又叫道:“心肝,不要动。我丢了!”未央生就把**抵住
花心,停了一会,待他丢过之後,又弄起来。一边弄一边问道:“心肝,你的本事怎麽这等不济?抽不上叁
十下竟自丢了?你那叁位侄女多的要二叁百抽,少的也要一二百抽,方才得泄。我还说他容易打发,那里晓
得妇人里面更有容易打发的。”花晨就应道:“你不要把我看容易,我是妇人里面第一个难打发的。若不到
一二千抽不得我丢。就是到了一二千抽,我要丢的时节,也要费上好些气力,不是这等抽送就弄得丢。”
未央生道:“你既有这样本事,为何方才这一遭容易打发?难道是假丢,骗我不成?”花晨道:“不是假
丢骗你。有个原故,因我十几年不见男子,欲火甚盛。及忽见你人物又标致、本钱又壮大,心上欢喜不过,
所以才塞进去,那阴精不知不觉就出来。这是我自己丢的,不关你抽送之事。你不信,只看这一次,就不比
方才了。”未央生道:“原来如此。你方才的话,我还有些不明白。你说到一二千抽,也要费好些力气,不
是弄得丢,这一句说话,真正难解。莫非除了抽送之外,还有别的干法不成?”花晨道:“干法不过如此,
只要加些助兴的功夫,或是弄出响声,或是说起骚话,使我听得兴起,方才会丢。若是底下没有响声,口里
不说骚话,就像与哑男子干事一般,有甚麽兴趣?随你一夜弄到天明,那阴精也不肯来。只是一件,我的丢
法与别人不同,竟要死去一刻时辰,方才得活来。我预先对你说明,你若见我死去的时节,不要呆怕。”
未央生道:“这等说来,竟要强雄健壮,极有精力的男子方才弄得你丢。我的精力算不得头等,也还是二
等前列,或者能应付你。但不知你亡过的尊夫,精力何如?”花晨道:“他的精力算不得二等,只好在叁等
前列。他当初也极爱偷妇人,做了许多伤伦之事。他尝对我说,别人的**都是肉做的,只有你的是铁打的
,千方百计再弄不丢。就想出许多助兴之法,煽动我的欲火,后面干起来也就容易。不论一千二千,只是心
窝快活就要丢了。”未央生道:“这等话说,那些法子是怎麽样的?”花晨道:“那些法子极容易做,做来
也极有趣。不过是叁件事。”未央生道:“哪叁件事?”
花晨就念道:“看春意、读**、听骚声。”未央生道:“‘看春意’、‘读**’,这两件事我初婚的
时节都曾做过,果然是有趣的事。至于‘听骚声’这件事,不但文字不曾做过,连题目也解说不来。怎麽叫
做‘听骚声’?花晨道:“我生平及喜听人干事,可以助我的兴动。当初先夫在日之时,故意叫他偷丫鬟,
又要他弄得极响,干得极急,等丫鬟极快活不过,叫唤起来。我听到兴浓之际,然后咳嗽一声,他就如飞走
来,抱我上床,把阳物塞进去,狠舂乱捣。不可按兵法,只是一味狠野战。这等干起来,不但里面快活,连
心窝里都快活。只消七八百抽,就要丢了。这个法子比看春意、读**更觉得有趣。”
未央生道:“这种议论甚是奇畅。只是一件,依你方才说话来,尊夫的精力也在单薄一边,怎能先弄丫鬟
,后干主母?而且起先又要弄得极响,干得极急,飞搬过来的时侯,一定是强弩之末了,怎麽又能再肆野战
?这事我还不能信。”花晨道:“起先不要他干,另有代庖的人。就是后来野战,也要央他接济。不然,那
里支持的来。”未央生道:“那代庖的人我知道了,莫非是一位姓‘角’的麽?”花晨道:“然也。这件东
西,我家里最多。今日我和你初交,料想不到难丢地步。明日干事,就要用到此法了。”
未央生听了,也就不按兵法,挺起一味野战,乱来舂捣,抽了数千,自然从**快活到心窝里去。只见他
手寒脚冷,目定口张,竟像死得一般。若不是预先说破,未央生竟要害怕。果然死了一刻时辰,方才苏醒。
搂着未央生道:“心肝,你不消用代庖之物,竟把我弄丢了。这看来你的精力竟是特等,怎麽说在二等前列
?”未央生道:“我册子上面取你做特等,你如今也取我做特等,何相报之速耶。”花晨道:“我正要问你
,那册子上面他们叁个名字是哪个涂抹的?后面一行批语是那一个添上?”
未央生不好说出,只推不知。花晨道:“你虽不肯说,我心上明白不过。那叁个说我年老色衰败,还能配
得他们过。把自己比做淮阴,把我比做绛灌,是个不削为伍的意思。不是我夸口说,他们的年纪虽幼小几岁
,面色虽比我嫩几分,只好在面前你看看罢了。若要做起事来,恐怕还赶我老人家不上。我今忍在心里,不
与他争论,待等闲空时节,待我走过去,约他们做个胜会,一个奇男子,四个俏佳人,都要脱了衣裙,日间
干事,与他各显神通,且看是少年的好,老成的好。”未央生道:“说得有理,这个胜会不可不做。”
二人见天色暗起来,穿了衣服,丫鬟排上酒肴。花晨酒量极高,与未央生不相上下。二人猜拳行令,直饮
到更初。乘了酒兴,依旧上床干事。这一晚是久旷之後,阴精易泄,不消用叁种法子。到了次日起来,就把
许多春意、**一齐搬运出来,摆在案头,好待临时翻阅。他看两个长丫鬟,年纪俱在十七八岁,都有姿色
,又是已经破瓜的,承受得起,就吩咐在身边,以备助兴之用。
从此以後,朝朝取乐,夜夜追欢,都用叁种成法。花晨最怕隔壁的人要来索取,追还原物,自从画箱过来
之後,就把旁门锁了。随他叫唤,只是不开。叫到第五日,未央生过意不去,替他哀求。花晨没奈何,只得
说要睡到七日,到第七日后送去还他。那叁人见有了定期,方不叫唤。到第八日上,未央生要辞别过去,花
晨还有求闺之意。亏得未央生善为说辞,方才得脱。及至开了房门,走了过去,香云姊妹叁人见了大喜,就
问未央生道:“你连夜的受用何如?这老东西的兴趣何如?”未央生怕他吃醋,不敢十分赞扬,只把叁种成
法说与他听,好等学样。连花晨要做胜会的话也说出来,叫他各人争气,切不可以一日之短,埋没了千日之长。
叁人听了,遂暗暗商量算计花晨,未有定着,只得放下。香云道:“今日为始,又要照从前次序,每人分
睡一夜何如?”瑞珠、瑞玉道:“如此极妙。”叁人遂分睡叁夜,到了四日,正打点要做合体联形之事,不
想花晨写字过来,约他叁个做盛会,又出了一两公份,叫他备办酒席:一面饮酒,一面干事,方才觉得有兴
。叁个商量道:“恰好今日是个合睡的日子,自古道‘添客不杀鸡’,就等他来大觉会聚也分不多少去。这
落得做个虚人情。”立刻写字回他:“谨依来命。”
花晨的名分大,为甚麽不叫侄女就姑娘,反屈姑娘就侄女?要晓得他家里有个十岁的儿子,虽然不大,也
是有知识的。起先把未央生一个藏在家中不觉得,如今一男四女饮酒作乐起来,恐遮掩不住,被儿子看见不
好意思。香云姊妹叁个都是没有儿子的,只要关了二门就不见人影了,所以不论尊卑,情愿过来就他。
只见回字去后,过了一会,花晨就来赴会。未央生见他衣袖之中隐隐跃跃却像有物的模样,就问他道:“
袖中何物?”花晨道:“是一件有趣的东西。酒色二件事都用着他,所以带来。”就取出与众人看,原来是
一副春意酒牌。未央生道:“这件东西今日做胜会才好用着,如今且不要看,等到酒兴发作之时,你们各取
一张,照上面的法则,同我模仿一模仿就是了。”香云道:“这等,待我四人先看一遍,看明白了,到了临
期之时才好模仿。”未央生道:“也说得是。”花晨道:“我看过多次,上面的方法都是烂熟的,不得临时
抱佛脚。如今立过一边,让你们看看就是。”
叁人笑了一笑,就摊开牌来,逐张仔细看。看到一张,只见一个少年女子覆在太湖石上,耸起后庭,与男
子干龙阳之事。叁人看了一齐笑道:“这是甚麽形状,为何丢了乾净事不做,做起龌龊事来?”花晨道:“
是哪一张?拿来我看。”香云就递与他。他看了道:“这个干法,是从文字上面摹拟下来,难道你们不晓得
?”香云道:“是哪一篇文字?我们不曾看过,求你指教。”花晨道:“是一篇《奴要嫁传》。当初有个标
致闺女,与一个俊俏书生隔墙居住。书生想这闺女,不得到手,害起相思病来。央人到闺女面前致意,说只
要见得一面,就死也甘心,不敢做非礼之事。那闺女见他说得可怜,只得应允。及至相会的时节,坐在书生
怀里,随他要搂就搂,要摸就摸,要亲嘴就亲嘴,只不与他干事。等他要干就回复道:‘奴要嫁人,此事不
可为。’书生急不过,跪在地下哀求,他到底不允。只把‘奴要嫁’叁字回他。说你求见之心不过因我生得
标致,要靠一靠身体,粘一粘皮肉,我今坐在你怀中,把浑身皮肉随你摩弄,你的心事也可以完了,何须定
要坏我原身,明日嫁去时节被丈夫识破此事,我一世就做不得人了,这怎麽使得。书生道,男女相交,定要
这叁寸东西把了皮肉,方算得有情,不然终久是一对道路之人,随你身体相靠,皮肉相粘,总了不得心事,
只是跪在地下哀求不肯起来。闺女被他哀求不过,只得低头暗想,想出权宜之法,就对他道:‘我是要嫁的
人,这件东西断许你不得。我如今别寻一物赠你,何如?’书生道:‘除了此物,那里还有一物?’闺女道
:‘除非舍前而取后,等把你叁寸东西一般进了皮肉,了却这桩心事,再没得说了。’书生见他说得真切,
也就不好再强,竟依这个权宜之法,把后庭当做前伴,交情起来。这个干法,就是从那篇传上摹拟下来的。
这样好书,你们何不曾读过?”香云姊妹叁人见他说话骄傲,心上甚是不平,就丢了酒牌不看,一齐倒背后
去商量。大家协力同心,要摆布他一场。
花晨与未央生隔了叁日不见,胜似九秋,巴不得众人开去,好与他绸缪一番。两个就搂住亲嘴,说了许多
话,那秭妹叁个方才走来。叫丫鬟摆酒,未央生上座,花晨下座,香云与瑞珠、瑞玉分坐两旁。饮过数寻,
花晨就叫事牌,过来各取一张,照上面行酒。香云道:“看了那件东西,只想要干事,连酒都吃不下。如今
且行别令,吃到半酣,然后取他过来,照上面行酒也得,照上面行事也得,就无碍了。”未央生道:“也说
得是。”瑞珠遂取出色盆来,未央生道:“掷骰费力,不如猜个状元拳,定了前后次序。如今照次序行酒,
少刻就照次序行事,列位心上何如?”花晨的拳经最熟,听见这话就眉欢眼笑,巴不得要做状元,好摆布他
们叁个。所虑者,恐中状元干事要从他干起。他是要先听虚声,后干实事的人,那里肯当头阵。想了一会,
就对道:“行事的次第,不必照依行酒,只凭状元发挥,凭他要先就先,要后就后。”
未央生道:“也说得是。”就把五个拳头一齐伸出,从未央生猜起,猜到瑞玉住。果然花晨拳高,一口就
被他猜着状元,是他中去了。不等榜眼、探花出来就先发令道:“我既中状元,就是个令官,不但老儒听考
,连榜眼、探花都要受我节制,如有抗令者,罚一大杯。”未央生道:“既然如此,求你把条教号令预先张
挂出来,定了个规矩。”花晨道:“吃酒的数目,从状元起到探花住,吃个节节高。老儒执壶旁立,只教他
斟,不许他吃。干事的先后,要与前面相反,从探花起到榜眼住,也干个节节高。老儒执巾旁立,只叫他揩
,不许他干。”又对未央生道:“你如今不用考,委你做监令官,好待后面用你干事。”未央生道:“这等
说,我事便有得做,酒却没得吃了。”花晨道:“你的酒数更多,状元、榜眼、探花有酒,都要你陪。只是
老儒服役,不许你去待劳。代劳讨好者罚一巨杯。”未央生道:“他自己不争气,去做老儒,不干我事,凭
他去受苦罢了。”香云姊妹叁个侧目而视,让他发挥,不敢稍参末议。还亏他虑在事前,起先到背后去想了
一个妙计,放在胸中。就对未央生道:“你既做监令,若令官不公道,你也要参劾他,不要阿谀曲从,助纣
为虐。若是如此,我们就鼓噪起来,不受约束了。”花晨道:“若做得不公,不消监令参劾,你们只管公举
,举得确常,我只管受罚就是。”
花晨定了条约,就除出未央生,教他姊妹叁人决个胜负。却也古怪,那叁个拳头恰好也照序齿之例,香云
中了榜眼,瑞珠中了探花,把个经不得大干的瑞玉做了老儒。猜定之後,花晨就叫瑞玉行酒,自己一杯,香
云两杯,瑞珠叁杯。都是未央生陪吃。吃完之後,就叫瑞玉把酒牌洗好放在桌上,然后执巾旁立,待众人干
事之际,好替他揩抹**。瑞玉不敢违拗,只得依令。
花晨对未央生道:“头一个限你一百抽,第二个限你二百抽,多一下,少一下都要罚酒。丢与不丢,看他
造化,不累你管。干到第叁个就得轮着我了,主令之人,与众人不同,不计数目,定要丢了才住,以前两个
的数目,都要老儒代数,差者罚。”又对香云、瑞珠道:“你们上前揭起,揭着那一张,就依那一张的干法
好与不好凭人造化,不许换牌。干事的时节,要摹仿酷肖方才中式,若有一毫不像,除罚酒外还要减去抽数
。”瑞珠道:“我们做得不像,自然受罚;若令官不如式,却怎麽处?”花晨道:“令官不如式,罚了叁杯
,从新做起,定要做到如式才住。”
瑞珠听了,就伸手去揭第一张,只见一个妇人睡在床上,两足张开,男子的身体与妇人隔开叁尺,两手抵
住了席,伏在上面抽送,叫做“蜻蜓点水”之势。瑞珠把酒牌呈过了堂,就脱下裤子,仰卧在床上。未央生
爬上身去,仿起蜻蜓的样子,把阳物塞进阴中,不住的乱点。瑞珠要奉承令官,后面动兴,不等快活之後方
才叫唤,未央生点一点,他浪一浪;点十点,他浪十浪。直浪到不点才住。
香云道:“如今临着我了”。就揭起第二张,见一个妇人睡在春榻头上,男子立着,把他双脚放在肩头,
两手抵住春榻,用力推送,叫做“顺水推船”之法。香云也把酒牌呈过了堂,就睡在春榻上去,与未央生摹
仿成式。他那个浪法,更比瑞珠不同,顺水推船既容易推,则顺船之水也容易出,船头上的浪声与船底下的
浪声一齐澎湃起来,你说好听不好听?
花晨往常窃听骚声都是暗中摸索之事,何曾看见这快活头上。如今见了,那种淫兴比往常咳嗽的时节更不
相同,大有不能姑待之意。等得香云满数之後,就立起身道:“如今轮着令官了。”就把一只手取牌,一只
手插在裤裆,先去解带。及至揭起第叁张一看,不觉惊慌失色,对众人道:“这一张是用不得的,只得要别
换一张。”香云姊妹叁个一齐鼓噪起来,先把余下的牌藏在一处,然后来看这一张。
原来就是“奴要嫁”的故事,妇人耸起后庭,与男子干龙阳的套数。为甚麽这等凑巧?多少牌揭不着,偏
揭这一张?原来就是他姊妹叁人商量出来的计策。料想他叁个毕竟轮着一个洗牌,就把这一张做了计号,要
分与他。谁想他又预先号令出来,众人居先,令官落后,所以瑞玉洗牌的时节就把这一张放在第叁。如今恰
好取着,这也是他骄傲之报。
叁个看过了牌,就催花晨脱裤。花晨抵死不肯,道:“求列位公议,这一桩事可是做得麽?况他那一件东
西,可是做得这一桩事麽?大家想一想就是了。”叁个道:“这个说不得,若是我们揭着,你可肯饶恕我们
麽?况且不许换牌的话,又是你说的。牌上的方法,只有你烂熟。你既知道这张用不得,何不预先除出这一
张?如今揭着了,还有甚麽说?快些脱裤,省得众人动手。”又对未央生道:“好个监令官,为甚麽口也不
开,手也不动?要你何用?”未央生道:“不是监令官徇情,其实我这件东西,他后面原当不起。还要开个
赎罪之例,等他多吃了几杯酒,当了这事罢。”叁人道:“你这句话,只当放屁!若是吃酒当得干事,我们
起先只该吃酒,不该干事了。那个是不顾廉耻,肯脱衣服在人面前出丑?”
未央生见他说得词严义正,无言可对,只得求众人道:“如今我也没得说,只求刻令开一面之网,不要求
全责备,等他脱下裤来,略见大意罢了。”香云、瑞玉还不肯依,要与寻常干事一般,瑞珠紫一紫眼道:“
只要见得大意也就罢了。难道定要尽法不成?”未央生道:“这等还易处。”就伸手去扯花晨,替他脱裤。
花晨执意不肯,被未央生苦劝不过,低头丧气,只得曲从。就把裤子解开,伏在春榻头上。未央生取出阳物
,抹上涎唾,只在肛门外面抵得一抵,花晨就叫喊起来。正要立起身子不容他干,谁想这班恶少安排叁双毒
手等他。起先紫眼的话,是哄他脱裤,等他脱了裤子伏上春榻,就一齐走上前去,捺头的捺头,封手的封手
,莫说立不起,就要把身子动一动也不能。更有一个最恶的,躲在未央生背后,等他抵着肛门的时节,就把
未央生的身子着力一推。那阳物竟推进了半截,又把住未央生的身子,替他抽送。花晨就像杀猪一般,大声
喊叫“饶命”。未央生道:“人命相关,不是当要的事,饶了他罢。”众人道:“他起先说令官与众人不同
,不论次数,直要丢了才住,如今问他丢了不曾?”花晨连声应道:“丢了、丢了。”
众人见他狼狈已极,只得放手。花晨立起身来,就像死人一般,话也说不出,站也站不牢,只得叫丫鬟扶
了回去。后来肛门臃肿,发寒发热,睡了叁四天方才爬得起。从此以後心上虽怀恨,只因要做这桩勾当,不
好怨恨同事之人,只得与他相好起来,一男四女,共枕同衾,说不尽他们的乐处。
未央生出门之日,原与艳芳约以叁月为期,就回来看他分娩。不想乐而忘返,等到想着期,已在叁月之後
。叫书笥出去打听,闻得艳芳已经分娩,一胞生下两个女儿。花晨四人办酒,与他贺喜。又作乐了几日,方
送他回去。
艳芳恐怕孩子累身不好作乐,就雇了两个奶娘,把孩子抱去抚养。恰好到弥月之时,未央生走到。就叫他
大整旗枪,重新对垒,要严追已往的积逋。那里晓得民穷财尽,一时催征不起。这是何故?只因四五个月中
,以一男而敌四女,肆意奸淫,不分昼夜,岂有不神疲力倦之理?从此以後,艳芳不能遂其欲,遂有悔恨之心矣。
评曰:
有病此回形容太过,不为奸夫淫妇留余地者,然非此回之奇淫不足起下回之惨报。纵容他处,正是难为他处
。看到玉香独擅奇淫,替丈夫还债处,始觉以前数回不妨形容太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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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妻子落风尘明偿积欠 兄弟争窈窕暗索前逋
未央生得意之事按下慢表,再说他妻子玉香跟了权老实与丫鬟如意逃走,走到一处,忽然肚痛起来。他肚
里的东西起先在家时节千方百计再打不下,如今走到路上受些辛苦,不觉就坠了下来。若早坠几日,岂不省
了这番举动?如今逃走出来,回去不得,白白做了私奔之人,岂不是丈夫造下的冤孽带累他如此?
权老实的初意原为报仇,不是贪淫。自从拐出之後,就要卖他下水,只因有孕在身,踌躇未决。此时见他
落下胎来,方才定了主意。就把主婢两个带入京师,寓在店中,寻人货卖。但凡卖良为娼,定要做个圈套,
瞒了本妇,只说有亲眷在此,托他寻房居住,才好领人来看,看中了意,才好骗他入娼门。京师里面有个鸨
母叫做“顾仙娘”,一见玉香就知道是桩奇货,照媒人所说的身价一天平对出来,连如意也买过去,依旧做
了丫鬟服事他。
权老实卖过玉香之後,就有些过意不去,渐渐懊悔起来。心中想道,我闻得佛经上说,要知前世因今生受
者,是要知后世因今生作者。是我自家妻子做了丑事,焉知不是我前世淫人妻之故?今世把妻子还人也不可
知。我只该逆来顺受才是,为甚麽又去淫人妻子,造起来世的孽障来?就是要报仇,既然与他睡过几夜,消
了意恨也就罢了,为甚麽又卖他为娼?又把他无事使女也卖下水去?权老实想到此处,不禁槌胸顿足,自家
恨起自家来。想从前的事俱已做错,不可挽回,只有个忏悟今生,预修来世之法。就把卖人的银子,施舍与
残疾穷苦之人,自己把头发剪去半截,做了个头陀,往各处去云游,要访真正高僧,求他剃度。后来游到括
苍山中,遇着孤峰长老,知道是一尊活佛,就摩顶皈依了他,苦修二十年,成了正果。这是后话。
却说玉香堕落风尘,与如意两个走到顾先娘家,看一看动静,才晓得不是良家的光景。就是贞烈妇人跨进
这重门槛也跑不出去,何况已经是失节之妇?玉香看了无可奈何,只得安心贴意,做起青楼女子的行径来。
遂改名字叫□妙,取个表字,好待嫖客称呼。作者还叫他玉香,省得人看花了眼。
初到的一晚,就有个大财主来嫖。到第二日就要去,顾仙娘留他不住,他临去的时节吩咐顾仙娘道:“这
位令爱容貌丰姿,件件都好,单少那叁种绝计。你还应该传授他才是。我如今暂别,待你传授他会了再来请
教。”说罢回去。他为甚麽说出这话来?原来顾仙娘生平有叁种绝技,都是妇人里面不曾讲究过的。他少年
时节容貌也平常,竟享了叁十余年的盛名。与他相处的都是乡绅大老,公子王孙,就到四五十岁的时节,还
有富贵人去嫖他,就是为此叁种绝技。第一种是俯阴就阳;第二种是耸阴接阳;第叁种是舍阴助阳。他与男
子干事,教男子仰面睡了,他爬上身去,把阳物插入阴中,立起来套一阵,坐下来揉一阵,又立起来套一阵
。别的妇人弄了几下就腿酸脚软,动不得了。他一双膝弯竟像铁铸的一般,越弄越有力气。不但奉承男子,
连自己也十分快活。这就叫做俯阴就阳,是他第一种绝技。他有时候睡在底下与男子干事,再不教男子一人
着力,定要把自家身子耸动起来,男子抵一抵,他迎一迎;男子抽一抽,他让一让。不但替了男子一半气力
,他自家也讨了一半便宜。若还女子不迎不送,只叫男人抽抵,何不把泥塑木雕的美人腰间控一个深孔,只
要伸得阳物进去,就可以抽送得了,何须要与活人干事?所以做名妓的人要晓得这种道理,方才讨得男人欢
心,图得自家快乐。这就叫做耸阴接阳,是他第二种绝技。至于舍阴助阳之法,一发玄妙,他与男子干事,
再不肯使有限的阴精泄于无用之地,每丢一次,使男子受他一次之益。这是甚麽样的法子?原来他与男子干
事到将丢之际,就吩咐男子,教他把**抵住花心,不可再动;他又能使花心上小孔与**上小孔恰好相对
,预先把吸精之法传授男子,到此时阴精一泄,就被男子吸进阳物之中,由尾闾而直上,径入丹田。这种东
西的妙处,不但人参附子难与争功,就是长生不老的药,原不过如此。这种妙术是他十六岁上有个异人来嫖
他,无意之中说出这道理,被他学过来,遇着有情的嫖客,就教如此如此,嫖客依他做来,无有不验。与他
宿过几夜,不但精神倍加,连面上的颜色也光彩起来。人都说是仙女转世,所以教他做仙娘。这种道理既传
与嫖客,那嫖客就该到自己家里去做,不须用着他了。要晓得吸精之法,虽然可传,那对着精孔之法,是传
授不去的。要在干事的妇人善于凑合,这些关窍,只有他肚里明白,别的妇人那里凑合得来。妙在天下妇人
皆迷,惟有他一人独悟,所以叫做绝技。
玉香初到底时节,那里晓得有这叁种绝技,嫖客与他干事,见他第一种绝技尚然不会,那两种一发做不来
了,就与他草草完事。睡到天明,见他美貌,舍他不得,可惜不谙此法,所以临行之际有这一番叮咛。仙娘
送了嫖客出门,就骂他装娇作态,不曾奉承,把这大财主接得一夜就打发开去,以後怎麽样赚钱,就要鞭打
起来。玉香跪下再四哀求,仙娘方才饶了,就把这叁种绝技,日夜与他讲究。自己同嫖客干事,就教他立再
面前细看,会与不会,好当面指教他;他与嫖客干事,自己也坐在面前细看,是与不是,好当面提醒他。
俗语说得好,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玉香惧怕鸨母的法度,不敢不学,只消一两月工夫把叁种绝技都
学会了。又兼姿容秀美,笔墨精工,一时闻名动京师。没有一个乡绅大老公子王孙不来赏鉴。更有两个大老
官极肯破钞,宿他一晚,定有一二十金相赠。你道这两个大老官是那个?原来就是瑞珠、瑞玉的丈夫,一个
叫做卧云生,一个叫做倚云生。因在京里坐监,闻得玉香的盛名,兄弟两个争先拜访。起先是卧云生,瞒了
阿弟先去嫖了几夜。后来是倚云生,瞒了阿兄也去嫖了几夜。一日兄弟两个盘问出来,遂索性把玉香包在家
中,大家公用。不但兄弟同利,又且师弟同门,连香云的丈夫名为轩轩子,也时常点缀点缀。与他睡过一两
夜,竟有些老当益壮起来。方才晓得玉香的阴物竟是一味补药,若取着这样妻子,竟不消躲避差徭了。
卧云生兄弟在监里坐了一年,偶然想起故乡,要回去看看妻子,就央一个人情,求大司成给假数月,大司
成批了。师弟叁人别了玉香一同回去。到了家中,少不得叁位佳人替丈夫接风之後,就问一向在外嫖了几个
女客。叁位丈夫就把相处玉香的话陈说一遍,又把那叁种绝技次第夸张出来。香云姊妹叁个第二日起来各述
所闻,都是一般诧事。瑞珠、瑞玉道:“我不信妇人之中竟有那样怪物。这等说起来,我们叁个都是没用得
了,这些话还是他们叁个通同造出来,要激励我们用心干事的意思。”香云道:“这样事瞒不得我们相处的
人,他生平见广识多,若有这一种妓妇,他毕竟晓得。等他进来,大家一问就是了。”瑞珠、瑞玉道:“也说得是。”
一日,遇着清明佳节,叁个的丈夫一齐出去扫墓,要第二日回来。就叫丫鬟请未央生进去相会。一见了面
,就把这疑事问他。未央生道:“天下的事奇奇怪怪,或者妓妇里面有这一种阴物也不可知。他既在京师,
我终有一日遇着他,待我嫖他一夜,若对得我过的,方才是个真怪物。”四人说了一会,宿了一晚。未央生
次日出来,心上想道,他们叁个丈夫的话如出一口,可见这一桩事是真的了。当今之世有这样异人,何不去
会他一会?况且我的精血被这四五个妇人也耗得多了,正要学个采战之法。滋补一滋补。那个妓者既有许多
妙术,我只消嫖他一夜,把个吸精之法传授过来,就一生受用不尽了。主意定了,就要先回故乡看看妻子,
然后进京去访那名妓。他这一去,有分教:
触翻东岳,泄不尽愤懑之胸;掬尽西江,洗不尽羞惭之色。
要知分解,就在下回。
评曰:
未央生之淫恶已造到极处,若使其妻子止于偷汉而不至于为娼,人犹不痛快。即使为娼,人心犹不痛快。即
使为娼,止于接他客而不及香云姊妹之夫,人心犹不痛快。一部**看到头,无一人不报,稍有风流罪过之
人,未有不通身汗下者,如此**不可不多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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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孽贯已盈两处香闺齐出丑禅机将发诸般美色尽成空
未央生临行之际,走去辞别赛昆仑,把家中之事交托与他,求他照管。赛昆仑道:“托妻寄子的事,不是
轻易任的,寄子容易,托妻甚难。劣兄只好替你料理薪水,不能替你防守闺门。”未央生道:“小弟所托之
事单为薪水,不虑闺门。你弟媳妇是个过来人,比初嫁丈夫的不同。天下中用的男子不过像权老实,他尚且
嫌他不济,要跟小弟终身。料想男子里面没有第二个像小弟的,老兄不必过虑。”赛昆仑道:“也说得是,
只要贤弟信得过劣兄,受托也不妨了。”
未央生别过赛昆仑,就写封密扎寄别花晨与香云姊妹,又与艳芳绸缪了几夜,方才起身。不一日,到了故
乡,走到铁扉道人门首,敲了半日不开。心上暗喜道,他门户这等森严,料想没有闲人进去,我就再迟几日
回来也不妨了。直敲到晚,方才有个人影在门缝里视望,未央生晓得是铁扉道人,就叫“岳父开门,小婿回
来了”。铁扉道人听见,忙把门开,接他进去。
未央生走进中堂,见过了礼,就问起居。先候岳父的台安,后问令爱的清吉。道人叹道:“老夫身体倒还
粗安,只是小女自贤婿去后,就生起病来,睡卧不安,饮食不进,竟成了忧郁之症,不上一年就身故了。”
说罢放声痛哭。未央生道:“怎麽有这等异事?”也就痛哭起来。哭了一阵,又问“灵柩在哪里,如今葬了
不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