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天色逐渐地暗淡下来,至最后已是漆黑一片。止憨懊恼道,看来今天只能在这山道上过夜了,突然,走在最前面的柳飞容喜道,大家赶紧几步,前边不远处的山峰下似乎有个石洞,我们今晚可在洞中过夜,却不用在这石地中风餐宿露了,大家同时加快脚步走过去,不多久来至一座石峰下,越过一片平趟如镜的坪台,一个丈许高下的黝黑石洞霍然伫立,柳飞容站在洞外,做势让大家停下,右手轻弹,几支回旋竹镖发出,带起一阵刺耳的哨声,稍顷,这几只竹镖重又回到他手中,柳飞容拈起其中一支放在鼻下嗅了嗅,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一挥手道,兄弟们可以进去休息了,苏旷不解道,二弟,你刚刚是在做什么,柳飞容道,这是我等草莽之人行走江湖的经验,遇到陌生的豁口洞穴,在不明悉其内是否有危险之前,往往会发出一些回旋暗器,首先,可以凭借暗器在洞中发出的风声判断洞径的长短方圆,其次根据暗器回来携带的气息判断其中是否有野兽瘴气一类的危险,刚才我查探过可以确知,这个石洞不大,但是容我兄弟四人之身却绰绰有余,而且里面甚是干燥通风,没有异味,算是一处比较理想的休憩之所,说话间,四人相继走入洞中,苏旷从衣兜中摸出一块从皇宫地下秘道内取出的荧浆石,果然如柳飞容所说,四下不是甚大,却是干洁光整,大家各自拣定一个地方躺卧下来,却是谁也没有再说话,这些日来奔遁逃命,精神无时不处在高度紧张中,不一会儿,石洞中相继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荧浆石淡淡的光芒在四周流转,约约已是子夜时分,这时,熟睡中的子驭突然被一阵奇异的声音惊醒,睁开眼来,望向四周,兄弟们仍在酣然入睡,侧耳倾听,声音好像是来自洞外,子驭心道,此声音来得突兀,更奇怪的是似乎只有我隐约听见而兄弟们却丝毫未觉,处此险陌之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手掩耳,本欲不与理会,谁料那声音仍清晰地传来,啪,啪,啪……..,有如铁石交击,节奏分明,然音色本身却是空灵祥和,子驭摹地精神一震,噫,竟是棋子落于棋盘之上的声音,莫不是有人在外面下棋,但是都这么晚了,却是什么人呢,悄悄爬起来,向洞口走去,想一看究竟,子驭走出洞口,看见空旷的天幕下,那片平展如镜的台子上什么也没有,而声音也随之消失,子驭心中大奇,忖道,要说下棋之所,唯有此平台之上才合适,不可能将棋盘置于崎岖石道上又或是石峰之顶,待我用一元复始之眼瞧瞧,凝神静虑中,双目紧闭,已是进入一元棋境中,摹地,子驭只觉得自己的神思陡地昏昏沉沉,稍前在石道上有如醉酒的状态重又浮现,只是更加厉害了十倍,心中大惊下,想要切断一元神思从中摆脱出来,却发觉竟然不能,耳边随之又响起清脆的棋子落盘声,尤如黄钟大吕,绕耳而流,而声音正是来自平台上的某处,子驭强打精神,艰难地抬起头来,只觉平台西北角上隐隐有两个人影悬空三尺而坐,一块黝黑古拙的棋盘置于二人中间,显是正在奕棋,左首一人青袍漫卷,高冠博带,乃是一个三十许上下的青年男子,浑身带有一股高渺出尘的气质,右首之人却为一黄裳老者,头带斗笠,掩去原来面目,拈却棋子的手指开合间竟是令人叹异,以中指为界,左边部分指掌红润光洁,而右边部分却是皮肉尽去,露出二节漆黑枯瘦的骨架,此刻的子驭,神思早已是一片混沌,全凭一股无形棋场在支撑,如同磁石吸附,双足竟不由自主地往二人奕棋之处挪动,临到近前,刚好可以平视棋盘,下棋之人感觉到旁边有人来到,丝毫不以为异,仍是你来我往,在棋盘上厮杀,右首黄裳老者突地呵呵笑道,星罗,想不到我们这盘棋区区千年光阴间,还来了个凡间的小观众,青袍男子棋招应付间,却不作言。子驭心道,什么棋局,竟然一盘要下千年,就算一年只出一子,这时间也是富余太多,而看他们你来我往,出子甚是迅疾,一年下来不知要出多少子了,陡听得那青袍男子一声长笑,似对自己方才所下的一招甚为满意,我这招九劫驭龙之妙手还入得你玄元子你的法眼么,回想十余子之前我的那式七截混方圆,让你稍稍思考了一甲子的光阴小会儿,这次应该又会让你想上那么几甲子了,哈哈。子驭在一旁听之,惊讶得嘴巴大张,什么?一招沉思,竟是几十年光阴,这到底是何等棋局,心中再也忍不住好奇,竭尽全力,凝神朝棋盘中瞧去,随即,子驭只觉脑海中轰的一下,心神全然失守,最后仅存的一缕神念叹道,天呐,这哪是什么棋局对垒,根本就是一个无垠星空,恍惚中,自己的本源棋识感觉到自身仿佛置身于一幕幕的星空光宇之间,每一幕星空,都远较凡世间夜晚所见的漫天星辰更加瑰丽,更加深远,更加气势恢弘,黑白二色所成的星辰,通体耀放着无尽光辉,就如同凡世间的北斗七星般,衍合出各种各样的星阵排列,圣洁璀璨的星芒普照每一寸空间,子驭正看得出神,陡听得耳边轰天巨响,抬头望去,只见一庞大至无边无极的星辰棋子对已当空压至,心知自己大限已到,绝无可能躲过这比泰山还要庞硕无数倍的星辰压迫,然而自己却丝毫也不觉得恐惧,一种悲壮感瞬间传遍全身,还有什么更比以身殉道般的牺牲来得壮美,何况临死之前自己还有幸见识了天外之棋的奥妙画卷,虽不相知于它,却是知晓自己当日得成一元复始之棋境后,那种片刻间产生的朝圣之美曾让自己热泪盈眶,如果这种朝圣有源头的话,毫无疑问这种天外之棋就是其始端。
然而,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子驭怀中所藏的黑戊云光棋子竟似有了生命般,嗖嗖嗖地从子驭身上发出,每一枚棋子皆带着一缕纯青色的光芒,绕着子驭游走,随着光芒越聚越多,最后将子驭通体掩映住,光丝聚合间,化为一颗耀目的流星,在那棋子星辰将要落下的那一刻,携着子驭的神魂冲了出去,这颗流星,青色眩目间,极速地在无垠星空中穿梭游走,而此时,子驭的棋识,却比曾经任何时刻都变得通透起来,他分明看到,那一幕幕的星空,时而交错,时而分离,时而互抱成团,有时却扭曲在一起,结成一个个玄奥难测的弧迹,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混若天成,而那一刻,时光之感已经停滞,或许是过了一万年,又或是短短一瞬,子驭分明感觉到,自己的棋识仿佛陡然间打开一扇崭新的大门,进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里去。虽然还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已是彻底地脱离了原有棋境思维的藩畴。他却是不知道,其一元复始的棋境已经完全巩固了下来,甚至隐约窥得二元相生的新境界,这对棋修士来讲,本是一个几千几万年逐渐积累的过程,而他机缘巧合下,直接跨跃过去。
青色流星带着子驭在星辰空间中不知经过几千几万次轮转穿梭,到最后,其隐隐间与有与子驭棋识合二为一的迹象,此时的子驭,无意之中,已和当初的自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或者说,他已经忘记了过去在俗间界中经因的凡棋诸境,思绪识见,都进入到一个新的领域中来,到最后,只看见一大团炫目的光芒从那古拙的棋盘中一冲而出,落入到子驭的肉身中,此刻,棋盘左首的黄裳老者哈哈大笑起来,天意,全者是天意,转而对着迎面的青衣男子道,星罗,这盘棋局中你所能衍生出的最强棋式九劫驭龙之妙手已被这凡间小子无意当中所破,不如算和棋好了,青衣男子闻言点头道,也好,眼下仙魔二界诸事纷杂,该是到了我们回归本尊的时候,我们二人分属两界,因缘际会下以棋论交,成为挚友,这次回去,又要成为敌对之势,拼个你死我活,真不想这样啊,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就算强大如你我,也丝毫不能掌控,黄裳老者啐道,你小子少在这酸里叭叽了,上次银河洚谷的歌礴铃响起,表示仙魔二界一个混淆纪一度的位面之战已经开启,我们二人本尊遗下咱们两具分身急急赶去,不就是已经敌对上了么,倒是我以为,虽然位面之战是不可避免的,但希望这次战争开启的因由,不再是以往那些鸡毛小事,像三混淆纪前的领地之争,七混淆纪前的尤姬之祸,不是女人就是**,实在令我辈心寒,有什么办法呢,青衣男子接口道,还是先前的那句话,我等命运不由已,仙魔二界这两艘庞然大物,最终决定它航向的,还不是站在其最上方的寥寥数人,黄裳老者淡淡道,休谈命运一说,我等修道之人,历尽万劫千难,不就是为了逆天改命么,而且这次,位面战争开启的由头,我如果猜的不错的话,应该与轮定海,彼岸沙有关,哗,青衣男子讶道,是蔓陀罗佛光界中的轮定海么,玄元兄能否说得更详细一点,黄裳老者捻须摇头,一切还仅是猜测。青衣男子幽瑟一笑,别提这个了,想不到旁边这凡间界的小子,有如此际遇,身上竟怀有大罗天星戥海独有的星曲元精打磨的棋子,传闻星曲元精在衍生过程中会自动吸纳天地间的棋道韵纹,乃是棋中至宝,黄衣老者道,怎么,你心动了,青衣男子道,笑话,我星罗好歹也不是无名之辈,怎会窥伺一个凡间小子之物,况且此刻,星曲元精中天生的棋道韵纹已与这小子本命棋魂合二为一,再也分不开了,黄裳老者叹道,既如此,那我们就走吧。一拂袖子,就欲动身离去,旁边的青衣男子愣了一下噫道,玄元,你的棋盘不要了,黄裳老者道,算了,这东西我棋斗宫中还有几副,此次你的九劫驭龙这么快被破,也算是凡间小子的功劳,算我承他的情,送给他好了,嗬,青衣男子道,真搞不懂你,说得像是很大方似的,可你的近身棋侍童子委身这邻近东澜海中几千载光阴,处心积虑地不就是想收取你这吃饭的家伙么,你却偏就不给,这下倒好,就这么送出去了,连眉头也不皱一下,黄裳老者冷冷道,其心术不正,怀璧却是有罪,转过身来,抬手间将一团光芒打入此刻正浑噩一片的子驭脑海中,传音道,小子,这棋盘包括驭使之法,还有一卷天弈九变,就送予你好了,如果有缘,我们仙界再见,向着上空一口气陡地呼出,深黑的天幕竟然被喷出一个银灰色的大洞出来,和着青衣男子一起,抬脚间迈入洞中,转瞬不见,随即那银灰之洞闭合,一切都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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