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水军,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肯定是林洛昕那边在趁火打劫,最近也就他有意和你竞争新品牌的代言。阿予,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要打起精神。林洛昕雇水军下场,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么?想让品牌商撤了你、换成他,咱们绝不能让他得逞。”
江照予兴致不高地应了声:“知道了。”
“阿予——”
经纪人还想再叮咛他几句,江照予放在茶几上的私人手机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徐爸打来的,整个人松懈下来,按下接听键,语气透着轻松:“爸。”
“照照,这周末有空不?回来尝尝爸琢磨出的新菜。”
“有空,我正想这两天回家看您。”
“好好好。对了,茵茵最近有和你联系吗?我打不通她的电话。这丫头,成天也不晓得在忙些啥,打过去一直占线,我又没装微信,你有空发个消息问问她要不要回来,爸整几个大菜,给你俩好好补补。”
“好,谢谢爸。”
江照予刚挂电话,就听周明辉皱眉道:“你周末要回家?现在蹲你的狗仔有多少你没数吗?”
“只是回家吃顿饭而已。”
江照予说着,翻出继妹的联系方式,拨过去确实占线,他就改用微信,发了条文字消息给她:
[爸让咱们这个周末回家吃饭。]
“你家就在市里,什么时候不能回去?何必这个时候……”周明辉还想劝他。
江照予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打断了经纪人的喋喋不休:“公司不是想让我休整几天吗?正好,我也很久没回家了。”
“公司原先是有这个意思,但现在不是已经力挽狂澜了么?代言的事正是紧要关头,你可千万别在这时候掉链子。”
“知道了。只是回去吃顿饭而已,又不会耽误什么。”
“……”
徐茵在图书馆一直坐到下午四点半,肚子唱起空城计,才想起中饭还没吃。
期间,她换过一次SIM卡,担心钱明月找她一起吃午饭联系不上她,结果钱明月大姨妈来了,肚子不爽利,不想去食堂了,托室友打包了一份盖浇面。
徐茵当时不饿,钱明月不去食堂,她也就没急着去吃饭,继续换回小号,埋头和那些水军奋战,感觉到肚子饿得饥肠辘辘时,赫然发现已经傍晚了。
她伸了个懒腰,收拾桌上的东西离开。
那本被她随手拿来装样子的《新型农业种植技术》,本想放回原处,垂眸看着封皮想了想,决定借回去当闲书看。
这个世界的额外任务万一又是种田呢?总要给自己擅长的种田技能找个出处。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嘛。
去食堂的路上,徐茵想起手机还没切换回原来的SIM卡,边走边捣鼓,刚换回老卡,微信叮叮咚咚弹出好几条未读信息,未接来电也好几个。
她边走边看,突然撞到一堵人墙。
捂住撞得酸疼的鼻子,后退了两步:“对不起。”
被撞的人似乎轻笑了一声,语调慵懒又随意:“走路看着点路啊,小妹妹。”
小妹妹?
说谁?
徐茵抬头看去,留给她的却是一道颀长的背影,被夕阳的余晖拉得老长。
总觉得这一幕在哪里见过。
良久,她收回目光,这会儿不敢边走边看了,到就近食堂点了份简单的套餐饭,在窗边找了个位子,坐下以后,给未接来电——“老爸”回拨了个电话过去。
徐爸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听,背景音一片嘈杂,导致徐爸的嗓门很大:
“喂?茵茵?一下午都在忙啥咧?电话一直打不进,你哥工作那么忙,都一打一个准,你一个大学生,怎么比你哥还忙?”
“咳,爸,找我啥事啊?”
“没什么事,这不捣鼓出了一道新菜,想做给你们尝尝,顺便给爸提提意见。这周末有空吧?你哥要回来,你也回来,爸给你们好好补补,指定又瘦了。”
徐茵忙说:“好的,我明天上完课就回去。”
“这还差不多,行,那先这样,我这边忙着咧。”
徐爸交代完就挂了。
他在东三环外的翡翠胡同开了家小饭馆,迄今有十二个年头了。
确切地说,这饭馆是他和江照予的妈妈走到一起时开的。
许是人到中年对感情更宽容,两人虽是二婚,但感情比各自的头婚还要好。
为了养育两个孩子,夫妻俩勒紧裤腰带,在寸土寸金的大首都租了一间狭小的门面,徐爸掌厨、江妈跑堂收银,靠起早贪黑做老家特色菜供俩孩子在首都读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夫妻饭馆刚有起色,江妈就出车祸走了。
肇事司机疲劳驾驶,红灯了还在往前冲,连同江妈,撞死了三名无辜路人。
徐爸悲痛欲绝、一夜白发,要不是有两个孩子要养,他估计都没心思开店做生意了。
那一年江照予十三岁,望着徐爸伛偻的身躯、斑白的两鬓,在江妈的牌位前,听他哽咽承诺:“素素你放心,照照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把他抚养成人……”
自那之后,江照予改口,对徐爸不再喊叔叔,喊起了爸。
徐爸拿他当亲儿子,他也拿徐爸当亲爸。
十六岁那年,他被星探相中,参加了一档《明星养成计划》,历经两年,于十八岁那年成团出道。
但他就像个绯闻复合体,极红时总有黑料问世,但又因颜值和才华不至于脱离这个圈子。
他写的歌,哪怕自己不唱,也多的是圈内艺人排队购买。
这些年,因他给家里带来的收入,徐爸把饭馆门面盘了下来,又扩大了经营,生意一天比一天好。
去年,江照予凑够首付,徐爸负责每个月的按揭,爷俩合力在离饭馆五公里外的东四环,买了一套联排别墅,一家人在大首都终于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但他写起歌,经常日夜颠倒,而且明星这个身份,也不方便随时回家。
另外,他总觉得继妹不喜欢他。
尽管从小到大,在徐爸或是其他亲友面前,对他总是很友好,嘴角绽着梨涡,甜甜地喊他“哥哥”;但在两人独处时,他从没见过她的笑容,哪怕只是淡如菊的浅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