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走廊里,又是一阵茫然,惊醒之后,慌忙找手机,我还没给大姐回电话。
说到底,不该直接回来的。
自己念叨着:卧槽了,我咋这么傻,我是不是有病啊,都不问问,傻了吧唧的就跑回来了。
电话才响了两声,大姐那边就有人接了。她还挺高兴的,问问我怎么样最近,啥时候回来的。我问她花花在哪呢,她怎么样了。
大姐叹了一口气,然后憋了好半天才说话。
艾玛,等待她回话的那几秒钟,我差点被憋死。有话快说啊,赶紧的。
“她应该是回家了吧。”
“回家”
“啊,反正现在肯定不在学校了。”
“学校现在啥意思啊,不管了直接开除了四年白念了学费白交了”
“啊,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操这他妈仿佛在逗我,这”
我想说下去,我想骂出来,这不公平,这不正常,学校简直是坑了一个人一辈子。我有太多太多的话,梗在喉咙里,想说说不出来,说出来也只有大姐能听得到。有什么用呢只有大姐听得到,那些抱怨、愤恨,无人可知。
我觉得这是错的,可是世界都认为我是错的。
所以,我是错的。
“这很正常啊,虽然我也感觉不太好,不过学校现在这样做,也是为了守住学校的名,这要是传出去,得多大丑闻,今年还能不能招生了。就像上一次”
大姐后来说了什么,声音渐渐在我的脑子里淡下去,越来越小,直到听不清了。
是啊,这个做法很正确,很明智。
就算不为了学校本身,也要为了学校在读的学生考虑。一个背负着争议的母校,会对离开的学子造成什么样的危害。
我是该理解它的,可我就是不想理解
所谓的为学生负责,就是为了一群人,舍弃一个人么
在我的世界里,这不叫负责,这叫抛弃。
宿舍里已经没了我的东西,回去没有床睡,没有凳子坐。这种无家可归的感觉,像藤蔓盘踞在我心头。在炎炎烈日下,温度里带着水汽,熏得整个脑子都晕晕的,有一种神情恍惚的错觉。
通往公交站的路上,人很少,大概是上课时间,大四的也都走的走,留的留。
有谁会在太阳最热情的时刻,走在这样一条路上呢。
是我。
两旁的树特别整齐,我贴在左边,藏在树的阴影下。阳伞就在包里,懒得拿出来。
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经历一段阴影,一段阳光。
站在阴影里,渴望阳光。
站在阳光下,又希望快点到达下一片阴影。
我走路的速度大概是慢的,总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明明尽头就在眼前,却怎么也走不到。
或许并没有那么久,我只是感觉久了而已,此时如果听着歌,可能只够三四首吧。
很多人都说我是个傻白甜,一直很开心,很开心,遇到什么都能傻呵呵的笑。
现在,我好像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