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儿出了石室,外面早有一些佩剑的侍女等候,见软儿出来,都恭恭敬敬道:“恭迎宗主。”
软儿轻轻点点头,径直向一处小院走去,进得屋内,两名侍女赶忙施礼。软儿来到一张床前,床上正有一个老妇半躺着,床头一个青衫女子在喂着药。
软儿接过药碗,替她喂了起来。老妇睁开眼,勉强笑笑:“这些事让旁人去做便是。”
软儿嗔怪道:“婆婆这话不是骂我吗!”老妇笑笑不再说话。这老妇人便是孙婆婆,当年她收留软儿,如今十几年过去,已将宗主之位传于软儿。
“丫头啊,你何时动身?”
“软儿侍奉婆婆吃了这碗药便去。”
“唔,有些事,婆婆要与你说清楚。”
“婆婆请讲。”
“我知道你与一枪门的渊源,让你去找他们怕是为难你了,可这也没有办法。”
软儿眼中闪过一丝伤感:“软儿明白。”
婆婆又叹气道:“谁叫咱们花宗日薄西山了呢,眼下是人人可欺,越来越多的人打着咱们的主意,这冰灵蝉,必须要保护好。”
软儿点点头,孙婆婆又道:“当年江湖上有多少人为了这冰灵蝉送命啊,那真是一场腥风血雨。玉真子前辈制出这冰灵蝉时,恐怕也未料到。”咳了几声,婆婆继续道:“玉真子当年有三个高徒,一个叫李彦,一个叫童渊,还有一个便是后来人人闻之丧胆的混玄。”说到这里,婆婆看了看软儿,软儿神色有些黯淡。软儿早已将她的身世告诉了孙婆婆,婆婆拍拍软儿的手,接着说:“这混玄被赶出师门,李彦据说因为一个女子也叛出了师门,只剩下童渊,后来创下一枪门。”
“婆婆,这冰灵蝉便由童渊交给了咱们花宗?”
“正是。当年玉真子前辈的妻室正是咱们花宗第一位宗主,因此他一枪门在咱们面前尚算个晚辈。有了这层关系,你此行必会顺利些,童渊是不会为难你的。”
“软儿明白了。”
“其实若不是如今危在旦夕,我也不会差你去办这事。你此去一路恐怕艰险重重,再过半月便是光武大会,江湖上许多帮派都会现身,这当中觊觎冰灵蝉的也有许多,但只要你能顺利见到童渊,那便不会有大的危险。”停了一停,孙婆婆又道:“如今你已有了我半生功力,一般帮派不用放在眼里,但须提防的,是冥帮和大成教的人。”
“我可从未曾听过这两个帮派。”
“天下之大,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甚至有些绝顶高手,一生都不踏足武林,脾气怪得很。咱们再说这冥帮和大成教,冥帮原本就是些专收死人,干些丧葬、甚至盗坟掘墓的勾当,人人都避之,因此你听的少。这冥帮都颇为神秘阴晦,人们从未见过他们帮主,而且据说他们帮中之人都活不过四十岁。”
软儿惊道:“这的确奇了。”
“嗯,再说这大成教,本是个普通的佛家人创立,但传了几代,却越发邪性,据说教中人人信奉飞升之说,还传言前几任教主都是飞升而去。这大成教的人武功倒平凡无奇,但他们都能驱使各种异兽,因此在江湖上也鲜有敌手。”说到这里,孙婆婆凑近软儿,缓缓道:“而且,这大成教当年也是云南第二大帮派,不过现在,是第一大帮了。因此,他们对冰灵蝉的事情了如指掌,此次光武大会,必是劲敌。”
软儿皱着眉头,孙婆婆抚着软儿的手,轻道:“本宗的命运,就托付给你了。”
软儿立即跪下道:“老宗主放心,软儿一定不负所望,将冰灵蝉交还一枪门!”说完,又低下头不言语了。
孙婆婆见状,拉起软儿道:“丫头啊,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与一枪门确是剪不断的恩怨情愫,此去,你自当去化解才是。”
软儿点点头:“我记住了。”又向孙婆婆磕了三个头,起身出了房门。此时六名随从已在马上,都穿着绿衫,执着剑。软儿跃上最中间的一匹马,又回头看了看孙婆婆的房间,捏了捏香囊里的冰灵蝉,喝一声,率先纵马而去,其他人紧随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