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楼隔着对讲机也能感受到范晓军的怒火,他的心情同样不爽,两万人说没就没了,你个光杆司令还发脾气?那是两万条命!不是射在墙上的蝌蚪!有脸说这个说那个,不如给自己一枪自杀谢罪好了!不爽归不爽,张琼楼毕竟身处组织内,很多时候必须听命行事,只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没找到袭击营地的罪魁祸首,但是上级根据对方干扰通信的全频道发射源位置进行了远程定点清除,现在救援队伍已经在路上了,你们耐心等等,还有,你身边的幸存者具体有多少人?报个人数上来,我们这边好安排交通工具。”
“好吧……大概二百人,那我等你的消息。”范晓军的语气平静下来,确认张琼楼离线后,转过话头道:“张嬷嬷,殷依誉和王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嗯……他俩为了掩护我,都牺牲了……”
“这样啊,那你自求多福吧。”
“你什么意思?!喂?回话!范晓军!你是受过洗的!你是信主的!你难道……难道信仰都当饭吃了么!你说话是放屁的么!”
范晓军连跟张嬷嬷废话的兴趣都没有,接下来张嬷嬷连问几句话,他都没有回应,似乎打定主意投靠政府那边,完全把张嬷嬷当做弃子,至于张嬷嬷身后那个主教,能派来救援再说,派不出来?别说信主,信天王老子也没用!
张嬷嬷就差在通信频道里破口大骂,一直保持沉默的郑国宗却从范晓军的话里嗅到了不同的味道,对方问殷依誉是否幸存很正常,好歹殷依誉是政府特勤的身份,能救他出来怎么着也有份香火情在,既然张琼楼没提殷依誉,张嬷嬷又说他死了,那大概是真死了。范晓军为什么提到了王晨?一个枪法精湛的荒野流浪汉肯定不能能跟特勤平起平坐,范晓军多半是看重王晨的身体素质特殊,想拿来向政府那边邀功请赏进而博取政府方面的好感,洗刷他偏向教会的错误。
如果自己刚刚贸然开口的话,此时范晓军绝对会开着坦克碾压进来,拿自己去请功!
看来,想要活命还是要靠自己啊。
连连摇头苦笑,郑国宗挂挡加油驾驶着装甲车向营地外移动,任凭车身不断颠簸,轮下时不时传来骨骼爆裂的声音。
郑国宗想办法逃命,王晨这边同样到了做决定的时候,他的判断与郑国宗一样,范晓军想要拿自己去邀功请赏?没问题!熟知内情的王晨不担心躺在试验台上被政府人人员切片,要切早切了,不用等到现在,他所做的选择归拢起来只有两项,要么护着张嬷嬷冲出营地,趁机去找那个主教,摸清信主教在这场疫情、上场疫情、上上场疫情中到底都做了什么,要么主动联络范晓军等待国家救援,返回半岛驻地,此事就此作罢。
作为一个普通青年,或者说曾经的普通青年,王晨真想就此放弃,平平安安回到半岛驻地,那里有兄弟有美酒有心爱的女人,好好过段平淡日子,哪怕说十年以后自己嘎嘣死掉了,好歹舒舒服服活个十年,什么国仇死多少人,跟自己有一毛钱关系么?
可是国仇之外还有家恨啊!
父仇不报妄为人子!王晨不想未来十年每天晚上睡觉睡到二半夜,做梦梦见自己老爸一脑袋蘑菇满脸青筋浑身鲜血冲自己发火,埋怨自己不替他报仇,所以,犹豫再三的他还是选择了协助张嬷嬷逃走,顺着张嬷嬷这条线继续挖下去。
只是不知道张嬷嬷到底有什么打算,王晨刚要开口,踹在上衣口袋里的卫星电话震了震,这是提示他有短信进来,短信是杨小花发过来的,内容很简略:教会营地周边卫星遥感权限被封,一如疗养院。
都不用琢磨,亲历过疗养院爆炸事件的王晨立时明白过来,这是上级为了防止感染者与丧尸天牛虫蔓延,准备来个快刀斩乱麻,轰他个风平浪静!
怪不得刚刚那个张琼楼先问人数后又让范晓军在营地外待命等待救援,估计到时候地对地导弹会先于救援到达!
即使王晨现在暴露身份用特勤权限来求救,在可能发生第三次大规模疫情这样重大事件面前,一个特勤的生命根本无足轻重。
事先能知道消息已经算老爸在天之灵保佑,王晨没有流露出任何抱怨的情绪,有那功夫儿不如赶紧想办法逃命!
等等!特勤的生命可以随时为国牺牲,可是特勤的身份也有着很大的作用!不能光想着逃命啊!王晨也算急中生智,瞥了眼还在失魂落魄的张嬷嬷,随口说了句:“我去墙角方便下。”便挪到墙边柜子后面蹲了下来。
就在王晨借着上大号的机会回短信的时候,欧小凡凑到张嬷嬷身边,小声小气地问道:“嬷嬷,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原地等政府救援?”
被范晓军彻底放弃,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是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张嬷嬷就差在脸上写呆滞二字了,目光涣散脸色时青时白,明显是乱了方寸,欧小凡又问了一遍,她才回过神儿来,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不想落在政府手里。”
张嬷嬷对于主教建立地上神国之类的计划还是有些了解的,虽说不深,可也明白这等于站在政府的对立面,范晓军从教会营地建立到现在,始终比她以及郑国宗低调,哪怕手握教会‘重兵’都没做什么兵谏上位之类的过激举动,给政府那边的印象估计也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保安队长罢了,丢了脸皮投过去,没好果子吃起码不会被,她张爱世可不一样,每每政府想派人往营地掺沙子,都是她站在前头充当挡箭牌让政府人员无功而返,这要是落在政府手里,在这种枪杆子里出政权的末世,能有什么下场张嬷嬷都不敢想象。
听张嬷嬷这么说,一直揣测这女人知晓内情的王晨坚定了顺藤摸瓜的决心,蹲在柜子后面附和道:“我也一样,我的情况落在政府手里,难保不被切片研究,而且,我觉得咱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啊?很着急么?”张嬷嬷这么问纯粹是受到连番打击产生了逃避现实的心态,开始害怕任何改变自身环境的事情发生。
王晨不能提短信的事情,找了块破布擦屁股的同时敷衍道:“我觉得,我与郑神父的体质特殊,哪怕是尸体也会让政府那边有兴趣解剖分析,政府那边派人控制营地周边的情况后一定会搜索营地,留给咱们的时间肯定不多了。”见张嬷嬷点头同意自己的理由,王晨转身对欧小凡直接道:“小凡,留在营地内肯定不安全,你要不愿意跟我俩走,等会儿出了营地,找个安全地方给你放下,等待救援车队,你看怎么样?”
{}欧小凡不置可否,见王晨走出角落,她也有些内急,迎着王晨边解裤子边坦然道:“王哥,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论如何,这地方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成,总算有长进,没跟自己玩虚的,要是欧小凡一口一个跟定王晨死心塌地,王晨反而要考虑是不是丢下欧小凡不管,没办法,这丫头人小鬼大关键时刻只知道保命根本不顾他人更不要脸皮,她肯跟自己实话实说已经算不易了,有什么突发危险,百分百指望不上,都不如张嬷嬷靠谱。
要是情况可控的话,带着欧小凡逃命,勉强算多个帮手。幸好,王晨现在所处的环境看着危险近乎绝地,实际上想要脱身并不难,也属于情况可控。
相比郑国宗费尽力气负伤多处几乎没了半条命才从分理处逃脱,王晨他们的逃亡计划简单的多,丧尸天牛虫扑来的时候,人员都分散在各个房间里避免被虫子一锅烩了,加上会所房间的门窗完全封死,这就导致每个房间里的感染者数量不多,而且都是妇孺,感染后也无法用蛮力破门,至于院子外的真菌感染者被高大的院墙阻隔,同样进不来。
所以,前院空地反而成了真空地带,院子里停放的装甲车上除了到处攀爬的天牛虫,并没有感染者的身影,王晨他们只需要弄些浓烟出来,用烟熏的办法驱逐那些天牛虫,然后砸开二楼窗子往院子里丢几个缠着窗帘木板的棒子,继续熏虫子之旅,接着跳到院子里再登上装甲车,就可以安全离开。
而且,人员分散的好处还有一个,各人行李各人管,二楼几个火拼男女留下的物资足够王晨三人使用使用,枪支弹药连全身防护服都有富裕,即便烟雾在室外扩散速度快,对于天牛虫的驱散效果不如室内,依靠防护服也能在短时间内抵挡天牛虫的撕咬,利用这段时间钻进装甲车绰绰有余。
所以王晨三人的脱身整个过程还算顺利,只有一个小小的插曲。
顺着绳子下到前院之后,王晨发现右厢房的窗户破了,隔着时聚时散的烟雾,依稀可以确认半个身子卡在缝隙出努力往外爬的人影是康神父的妻子吕姐,只不过现在的她动作僵直面目狰狞两眼血红,早已没有温婉贤淑的模样。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王晨端平六三式对着吕姐的额头扣动了扳机。
顺利钻进装甲车关好车门,怼死挂在身上的天牛虫,王晨先一步脱下防护服坐到驾驶位发动了装甲车,利用遥控武器塔轰碎会所正门,同时也让自身的味道在车里散发,吸引可能藏匿在车体缝隙中的丧尸天牛虫出来,确认车厢内彻底安全,会所正门同样被轰碎之后,王晨这才挂挡轰油,操控着沉重的八轮装甲车离开了会所。
倒车镜里,王晨看到那些曾经熟悉的身影裹着火焰与浓烟陆续从会所烧破的门窗中爬出,跌跌撞撞地追着装甲车奔跑,康神父赫然跑在前列,唏嘘之余,他也只能继续沉默。
永别,来生再见。
欧小凡为人自私,加入戴戈庄营地的时间又不长,反而没有王晨那么多愁善感,张嬷嬷操控着遥控武器塔注意四周情况随时准备给装甲车开路,欧小凡闲着无事仗着身形娇小,在车里挪来动去,整理武器装备,主要是给王晨那支外表破烂的六三式准备弹药,再就是给霰弹枪压子弹,在整理过程中,她偶然发现座位下有一支手枪,看体型比式手枪还要小巧,差不多十来公分长,要不是手枪的弹匣里还有两颗与式大小一样的手枪弹,欧小凡还以为这枪就是个玩具呢。
作为枪盲,欧小凡当然不知道这把枪是国产八四式手枪,一般用于保卫特勤或者空警使用,如果使用专用子弹,可以保证在机舱内开枪击毙犯罪分子却不会伤到飞机蒙皮或玻璃,造成坠机事故,即便使用通用的七点六二毫米子弹,它的威力也不大,所以才会被财大气粗的范晓军手下随便丢在了装甲车上吧?
不过,这小手枪刚好适合欧小凡这种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女孩子,瞥了一眼开车的王晨与坐在王晨身后盯着显示屏幕的张嬷嬷,欧小凡悄悄将塞满子弹的小手枪塞进了后腰,继续整理装备。
王晨没发现欧小凡私藏枪支的举动,即便发现了,他也没心思去追究,胸口卫星电话的震动提醒王晨有短信进来了,此时装甲车已经冲出了教会营地,正按照张嬷嬷的指示前往海边,王晨一只手给装甲车换了下档位,接着把稳方向盘,另一只手按开屏幕偷偷瞄了一眼,短信是杨小花发过来的,内容很简单。
上级已确认信主教为幕后黑手,全力配合潜入计划。
自己怀疑的事情,mss已经确认了?!
王晨忽然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天空降下光柱单独笼罩自己一人的欣喜感,一直以来他每每怀疑信主教的时候,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父仇这股执念导致精神压抑过度因而思维不正常,简单讲就是自己是不是在逐渐变疯?
现在,有上级情报部门做背书,说明自己之前的偏执、怀疑、猜想乃至臆想都是对的!既然目标已经确认,接下来就算死,也必须咬他们一块肉!无论如何不会让这帮宗教疯子好过!
此时此刻,王晨感觉自己的内心充满了欣喜与坚定,只是他还没意识到,当他微微偏头看向张嬷嬷的时候,眼神里除了强自压抑的仇恨之外,还有那么一丝嗜血疯狂的味道。
确认复仇的目标固然是好事,想要压下半年以来积攒的仇怨对信主教的代表张嬷嬷装作若无其事,那可不太容易。
深呼吸让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平和下来,王晨胸前挂着的卫星电话又震动了,这次的内容就有些莫名其妙。
注意冲击波。
冲击波?什么意思?
没等王晨想明白,用遥控武器塔的摄像头四下扫视的张嬷嬷已经尖叫出声:“快!快往前开!”
王晨依言立刻加速,他看不到装甲车后的情况,张嬷嬷借助摄像头却看的清清楚楚,营地上方先是飞过一架飞机,接着出现了几百个白色的降落伞,降落伞看着不大,吊着一个个圆柱形的物体晃悠悠地往下落,怎么看,这些圆柱物体都不可能是救援物资!
张嬷嬷能看到,范晓军当然也能看到,只是他没有王晨的特勤身份与临时上报的刺探计划保命,所以这些降落伞除了覆盖了整个营地范围之外,顺带连范晓军所处的位置也罩了进去。
{}谁都不是傻瓜,追随范晓军的教会信徒们顿时炸了锅,一个个启动车辆四散奔逃,以求逃避降落伞的笼罩范围,范晓军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座驾是五九式坦克,速度上实在比不过自己的手下,逃跑的速度慢了许多,眼睁睁看着一个白色的降落伞落在了车前十几米的地方。
下一秒,轻微的爆炸声响起,一阵十分细腻均匀的烟尘从柱状物体中散播出来,空气在一瞬间充满了金属的腥味与刺鼻却带着点香甜的化学药剂味。
难道是化学武器?希望五九式的老旧三防系统给力,不对!车内能闻到怪味明显说明三防系统没抗住啊!我要再带个防毒面具!范晓军刚刚想起这个念头,白光闪过,轰爆连天!
如果以卫星视角从上空俯瞰下去,此刻教会营地的上空充斥烟尘久久不散,等到烟尘终于在海风的轻抚下散去,燃烧产生的火焰也开始向外围扩散,整个营地残迹才显露出来,地面上的建筑已经被均匀排列的几百个弹坑所替代,再也找不出交易市场、村委会、分理处乃至会所的任何痕迹,就好像曾经生活了两万人,熙熙攘攘的营地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温压弹加上燃烧弹,无人生还。
能逃出爆炸范围不是王晨运气好,纯粹是他刚刚借着蹲大号发给杨小花的长篇短信起了作用。即便信主教主动站出来宣称对一切疫情负责,上级仍然需要有情报人员渗透到信主教内部掌握他们的细节活动,恰恰这种宗教组织相比黑社会之类组织更加难以深入,后者在组织上或许严密,但是在思想操控上相比有历史有信仰有哲学思想的信主教,更像是过家家,所以但凡有点渗透的机会,mss领导都必须抓住,轰炸教会营地防止疫情蔓延的同时,网开一面让王晨这辆装甲车逃出生天就成了顺理成章的选择。
爆炸余波不但将车外那些丧尸天牛虫震上了天,还将这些天牛虫彻底烤成了焦炭,连带着车内成员东倒西歪最少撞出了几块青紫伤痕,要不是安全带勒的紧,三人都有可能头破血流,王晨不敢停车回看营地变成了什么样,趁着车内温度还没升高到难以忍受,一门心思离开已经热浪席卷火焰升腾的营地,向海边张嬷嬷所说的停船位置前进,打算走海路与主教汇合。
眼瞧着海面在望,蓝天白云铁蓝色的海水构成了一副充满活力的图画,王晨刚刚那点暴虐心思消散无踪,他操纵着装甲车越过沙丘,忽然发现远处的海滩上烟尘不断,即便发动机轰鸣都掩盖不住隐约传来的爆响声,王晨果断一脚踩住刹车,略停了两秒挂挡倒车,将装甲车倒回了几米,尽量隐蔽好车身,同时扭头喊道:“摄像头能看见沙丘下的海滩么?”
“可以!我看到了!”张嬷嬷操纵着武器塔上的摄像头,调整好角度,肯定道。
王晨起身凑到屏幕前,看着张嬷嬷将画面拉近放大,发出声响的也是一辆装甲车,顺着它的三十毫米炮管指向延伸,可以隐约看到海面上有一艘游艇在尽力左摇右晃躲避着装甲车的炮火,当然了,民用游艇想要在三十毫米速射炮的火力覆盖下逃出生天,那基本上没什么希望,估计游艇的操纵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选择也只有两个,要么坠海喂鱼,要么冲上沙滩搁浅,王晨三人到达的时候,游艇正在努力斜插向海滩,显然走的是搁浅的路子,只不过三十毫米炮的火力扫射民船就跟锤子砸鸡蛋差不多,这艘游艇最终还是没坚持到搁浅的那一刻,离岸边百多米的位置彻底停了下来,随后开始侧翻,至多三分钟不到,在船侧与船底陆续炸开七八个大口子之后,迅速沉到了海面下。
此时,张嬷嬷操纵着遥控武器塔,将炮口对准了那辆刚刚停火的装甲车随时准备开火,没想到那辆车里钻出个人影,爬到车顶端着步枪向海面连连扫射,看来是不打算放过从游艇跳入海中的幸存者,明显要斩尽杀绝的架势。
这身影怎么看怎么眼熟,王晨还有些不敢肯定,张嬷嬷已经脱口而出,“是郑国宗!他竟然逃出来了!”
这小子运气不错!王晨对郑国宗已然没有任何好感,那是,怎么说都是哈尔滨老乡,说翻脸就翻脸,差点抠了王晨的眼珠当泡踩,这事儿搁谁身上都忘不了,用东北话讲,麻辣个巴子落老子手里别管啥时候指定能死你!换成其他人,王晨或许还考虑一二,没有生死大仇索性放对方一马也无不可,郑国宗坏就坏在还顶了个神父的身份,王晨为了打入信主教内部,暂时不能拿张嬷嬷如何,用郑神父撒撒火也好,不然的话,他真不知道自己见到那个主教,会不会热血上头直接掐死对方。
提着六三式钻出装甲车,王晨快步走上沙丘,都没卧倒,端着六三式瞄准郑国宗连连扣动扳机。
活下来算你命大,死了么,活该。
要说郑国宗这家伙也真是命硬,远远瞧着他身上血迹斑斑似乎受伤不轻,王晨即便没特意瞄准,以他现在的枪法,三百米外概略射击,命中率也不低,偏偏郑国宗应声从装甲车顶摔倒沙地上,竟然还能第一时间翻身扶着装甲车站起来!
“啧,防弹衣。”王晨眼见郑国宗拖着条腿想要钻进装甲车逃命,却不知道为什么翻身躺倒,努力捂住自己的腰侧,几番挣扎却再也没站起来。
三百米距离,转眼既到,当王晨端着枪出现在郑国宗面前,这位曾经在教会营地说一不二,除了张嬷嬷与范晓军谁也不的家伙,已经彻底瘫倒在地,连身上的零碎都认命似得远远丢开,摆出满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郑国宗的脖子血肉模糊看起来瘆人,腹部的伤口却更加恐怖,用血肉模糊来形容都是轻的,子弹应该是从他的侧腹部钻入,肚脐处冲出,将郑国宗的肚子整个豁开,即便他用破布勒住伤口又用双手捂住破裂最大的地方,紫灰色的肠子仍然在指缝间漏了出来,随着郑国宗的呼吸不断蠕动着,略带腥味的海风都无法驱散空气中腥臭扑鼻的味道。
欧小凡秒吐。
状态恢复中,尽量写一章发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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