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我表现的时候了,我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声道:“区区一只普通的鬼婴还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兴风作浪分分钟灭了你。”
其实当时我很心虚,那天在杨霜的坟墓前,碰到小小白的情景浮现了出来。我担心万一伤不了它,会让白启炎看不上眼。
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还是习惯性的抬起手上的地府的印记,准备拍过去。转念一想,要是当着白启炎的面儿亮出地府印记,岂不是就露馅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使出天罡离火咒。这是目前为止,我用得最顺手的破鬼术。
“灵咒结掌心,火神速归位,天降五味火,焚尽天下鬼,急急如律令。敕”咒语念完,手印也恰到好处的完成。
“砰”的一声,白启炎的办公桌燃起一团火苗,香炉被鬼婴踢翻在地。自从炼出了气,天罡离火咒的威力大了不止一倍,鬼婴明显感到了威胁,四处逃窜。
虽然最后并没有伤到它,却已经让白启炎感到满意。他轻轻鼓起掌,对我点头道:“不错,不错没想到年纪轻轻不仅开了天眼,还会如此厉害的破鬼术。以后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说罢,他给白灵打了电话,让她暂时把我安排到她身边当司机。
白启炎这样安排,说明我已经过了这道关,顺利的留在了他的公司,则且还留在了白灵身边,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不过我的目的是要接近白启炎,打听施萍的下落,便佯装生气的道:“白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木小姐告诉我,您需要一个懂玄术方面的顾问,我才过来的。如是您觉得我不合适,请您直说。”
白启炎笑起来,说年轻人不要上火,我若入不了他的法眼,也不会让我留在白灵身边。他之所以让我暂时跟着白灵,一来是让我先熟悉公司的环境,二来也是想让我保护白灵。
“白小姐她怎么了”我皱起眉,心里隐隐觉得这事可能跟七伤局有关。
连我都能发现的凶局,白启炎不可能不会察觉。而他一直不动声色,很可能是对此事也束手无策。我甚至怀疑,白启炎最近招募道士和阴阳师的真实目的,或许就是为了破解七伤局。
听到我问起原因,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沉声说道:“你跟着她就会明白的。小谷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希望你能帮帮她”
我应了一声,却不知为何,心底突然涌起了不祥之感。
离开白启炎办公室的时候,我想起黄帅曾经说过,只要我能弄到白启炎的指甲和毛发,他就能有办法让白启炎受到该有的报应。刚才其实就是一个好机会,我可以趁着对付鬼婴而取到他的毛发。
而现在,估计只能等取得白启炎的信任,跟在他身边才能寻找机会了。
不管怎么说,我能留下来,这就是希望。眼下我要做的,一是劝说白灵搬离,二是打听施萍的下落。
从施萍失踪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也不知道她的情况怎样,是否还活着特别是她有孕在身,我担心白启炎和云芷言会动什么歪心思。
“你们聊得怎么样”刚下到五楼,白灵就迎上来,拉着我问道。
我笑笑,说还能咋样,当然是答应我做他女婿了。白灵挥拳打过来,说我越来越没溜,跟她以前认识的那个谷奇简直判若两人。
我一怔,不禁感叹,是呀,自从碰到白灵后,我的性格都好像变了,不再如以前那般多愁善感,也不再对任何事都放不下。
“好啦,别发呆了,咱们吃饭去吧。”白灵柔声说道。
我点点头,莫名的有些惆怅,不知太容易拥有的会不会也容易失去与王芬分手后,我一再告诫自己以后不能用情太深,但是遇上白灵,面对她的温柔,还是不自禁的心生爱恋。
白灵让我等一会儿,她回办公室去拿手提包。现代女性出门,必备两大神器:手机和包包。或许,还会化点淡妆,尽量展现出自己的形象与气质。
我趴在楼梯口的窗台,俯望下面的街道,车水马龙行人如织,每次看到这些总会心生感慨。其实人从一出生就是朝着自己的坟墓而去,最大的目标是死亡。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让实现目标的这个过程,尽可能的精彩和无憾。
生与死,不过是角色与空间的同时转换罢了。
一时之间,我仿佛入了梦境,感觉自己穿越时空,去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很单调,只有与白两种颜色,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汽车行人。
整个世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里面不停的往前走。
过了不知多久,我被一阵针芒般的窥视给惊醒。没错,就在我的背后,有双眼睛在死盯着我,目光灼灼,不怀好意。
猛的转身,一团白影快速跃上楼梯,恨恨的余光让我不寒而栗。虽然那一瞬间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能够确定白影就是那只鬼婴。
可能是刚才在白启炎那无故的受我“欺负”,这会儿鬼婴还愤愤不平的,想找我麻烦吧
当时没有多想,见白灵进去这么久还没出来,便去了她的办公室。
刚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异样的响声,窸窸窣窣如万蚁啃骨。我飞奔进去,只见窗户一道人影跃过,将我撞了个踉跄后夺门而出。
我担心白灵的安全,没有追去,转头却见她倒在椅子上翻着白眼,嘴巴张得大大的,一缕若有若无的白气缓缓从嘴里冒出来。
我大惊失色,马上用手堵住她的嘴,又咬破她左手中指,挤出血抹在她的印堂之上。
那缕白气是人的本命精元,在七伤局的影响下,它正在慢慢流逝。一旦流尽,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
人的左手与心脉相连,中指的血气最足,抹到印堂可以封住命宫之门,暂时阻止本命精元继续流逝。
白灵哼了两声,软绵绵的倒在我怀里,身上的芬香令我短暂痴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跟异性如此亲密接触,不免有些动情。
但我谷奇不是那种趁人之危占便宜的人,将白灵扶到沙发后,便松开了手,扫视着四周。
此时我胸前的血玉再次闪现红光,整个胸口都暖烘烘的。地府印记也若隐若现,幽光闪动,一缕气从某个角落往我身上流动。
我凝视气流动的方向,终于在天花板一角发现了异样,只见一根红线紧贴天花板从一头延伸至另一头。红线与墙角的交汇处,系着一只拇指大的铜铃,气正是从铜铃流出来的。
我正欲上前查看个究竟,白灵醒了过来,拍着头说好累。我上前问她怎么样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进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人在里面
她一脸茫然,好像忘记了刚才经历的一切,然后她反问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大白天的别吓唬她。
我见她脸色不太好,没把刚才的事告诉她,只是问她能不能换个办公室她问我为什么,这里这么宽敞,又安静,没事的时候看看书挺好的。
我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说服她,便说吃饭去吧,肚子饿了。
白灵伸着懒腰,说今天不想出去吃饭了,要不去就她的住处煮面条吃。我以为她跟白启炎住一起,便满口答应,心道说不定能趁这个机会找些白启炎掉落的毛发或指甲什么的。
谁知到了地方,才知道白灵是单住的,就在公司后面的一座小院子里。白灵说这儿是公司的员工宿舍,等会吃完饭,就带我去选间宽敞干净点的房子,以后住在这里就不用跑那么远回租房了。
我们刚进小院的时候,碰到几个公司的职员,他们聚在一起聊着什么,脸色凝重。见我们进来,立马就散开了,好像是有意避开白灵。
白灵不以为然,带着我上楼,她的住处是二楼最边上的一间套房。在二楼楼梯口,我们撞见了韩诚,他正跟另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在争执什么。
我突然怔住了,穿西装的男人,不就是那天跟韩诚一起去拘魂的阳身阴差吗真是巧得很,这哥俩做阴差是搭挡,在阳间也是同事。
看到我和白灵后,韩诚和西装男停止争吵。他们冲白灵打了声招呼,“蹭蹭”的下楼去了,远远的,我又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
后来我问白灵那个西装男是谁,白灵说是业务部经理马居易,韩诚和他平常只要见面就会吵架。
我想他们不是在吵架,而是用暗语在商量某些事,这是阳身阴差隐藏自己身份的一种方法。
联想到我和白灵刚进院子时,那些人的表情和态度,总觉他们有事瞒着白灵。
果然,中午白灵刚煮好清汤面,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敲门进来,说昨晚公司又出事了。
从她这个“又”字,我就知道白启炎的公司最近肯定不太平。
白灵让中年女人先坐下来,倒了杯水,然后问她出什么事了。中年女人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没关系,你说吧。”白灵换了一副冷傲的表情。
中年女人一口气将水喝完,又起身把门关上后,这才慢慢说起来。我偷偷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被一层煞之气笼罩着,鼻梁山根与印堂之间断裂,眼睛有向下凹陷的痕迹。
我不禁一震,这这是将死之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