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赐推开我,细细查看了苗可儿的伤势,长长舒了口气,又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几句。
我问他黄帅怎么样了,不是说会带着他出来的么,人在哪呢
周天赐有些置气的瞪了我一眼,往左侧方向指了指,随即目光落在我身上不停的扫动。
我被他看得发毛,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特么的吓唬人。
他冷冷一笑,问我身上的伤口有没有什么不适感
刚才忙于应付剧毒腐尸和李楚婉聚魂的事,也没太注意。这会儿经他一说,就觉得伤口又麻又痒,而且还有色的血丝在往外面冒。
我问周天赐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尸毒要发作了。周天赐点点头,说尸毒已经通过血液流进了我全身,过不多久就会侵噬到内脏和骨骼。
“你的意思,是我快要死了么”我笑了笑,忽然觉得死也并不是那么可怕。从我被怪老太带进坑的那刻起,我就想到了往后会随时面对死亡。
周天赐叹了口气,说死倒没那么快,不过会活得很难受,或许变成人非人,鬼非鬼的活死人。
我咽着口水,要是真会变成这样子,还不如死了自在。
“我可以帮你搞定尸毒,但要等离开了这里,回到胡正阳那里再作打算。”周天赐说道。
我说那就赶紧走吧,眼下黄帅受伤,我又中了尸毒,还真得靠胡正阳渡过这段艰难的日子。好在李楚婉已经完成了聚魂,我应该能获得五个功德点数的奖励,这是我最觉得欣慰的事了。
周天赐应了一声,抱起了苗可儿,说是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刚才面具男人虽然被他打伤,但谢良村是他的老窝,没准会有帮手。
我找到黄帅,他脸色惨白得吓人,肚上的伤口发发紫,还散发出腐臭味。不过露出肠子的位置,被缠上了一块布条,应该是周天赐从衣服上扯下来的。
我小心翼翼的将黄帅扛在肩头,跟在周天赐的后面,朝着出村的方向走去。周天赐边走边四处张望,似乎有些紧张,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正想嘲笑他胆子太小了,这是在自己吓唬自己,忽然眼前一亮,几十个举着火把的村民从草丛里钻出来,将我们堵住了。
“你们是什么人,三更半夜来我们村想干什么”一个年长的老者走上前,用火把照过来。
周天赐放下苗可儿,说我们是来这里游玩的游客,白天在山上迷了路,一直转到现在才出来,正巧路过谢良村。
老者哼哧了两声,说一派胡言,瞧我们这模样就不是游客。而且谢良村四周都是光秃秃的荒山,根本不是游玩的地儿。
周天赐还想狡辩,被老者打断了,一群村民拿着锄头和镰刀把我们包围起来。
“八爷,这几人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两个受了伤,肯定是来盗墓的,要不先绑回去再慢慢审问”站在老者旁边的一个猴脸男人怂恿道。
老者点了点头,示意村民上来绑我们。
周天赐赶忙将墨阳剑横在胸前,说要绑就绑他,苗可儿受了重伤,要马上送去医院救治。我也学着他说要绑就绑我,黄帅的性命危在旦夕,再受不得折磨。
猴脸男人啧啧了两声,说自己都要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管别人的死活。说罢,他带头拿着绳索冲上来,要去绑周天赐。
周天赐可能担心自己被绑之后,苗可儿也有危险,便跟猴脸男人动起手来。结果猴脸男人还未近到他的身,就被狠狠踢了两脚,倒飞出两三米。
这还是周天赐手下留情的,要是墨阳剑出手,绝对够猴脸男人喝一壶的。
谁知周天赐的这个举动,惹怒了那些村民。在老者的指挥下,村民拿着锄头和镰刀往我们这边招呼过来。
我死死护住黄帅,背上挨了几下,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周天赐虽说会拳脚功夫,但也寡不敌众,加上还要保护苗可儿,没多久就落败了,额头还被猴脸男人用镰刀给划出了一道口子。
我们被绑住后,带到了谢良村的村祠堂,一进门,我就看到里面有几只阴魂在吸香。旁边还围着十几个孤魂,眼巴巴的看着阴魂。
一般而言,祠堂是供奉祖宗的地方,会受到祖宗的庇护,普通的鬼魂是不敢进来的。而这里,从外表上看,祠堂修建得古朴庄严,却阴森逼人,不仅没有受到庇护,反而成了邪物栖身的地方。
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祠堂的选址出了问题,就是这一带的风水发生了变化。联想到谢良村附近的煞局,我能断定祠堂是受到了煞气的影响,才会出现阴魂和孤魂。
由此可以推断,谢良村最近应该很不平静,经常会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我把这些话说给了老者听,希望他能送黄帅和苗可儿去医院,而我们可以帮他解决这里的邪物。老者怔了怔,似乎是相信了,嘴唇抖动着,让我说得具体些。
不想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猴脸男人挤了进来,对着老者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老者脸色突变,气急败坏的对我和周天赐一顿拳打脚踢。
我问他有话好说,为啥打人。他怒视着我,咬牙切齿的道:“为啥你们到谢良村的祖坟山上挖了杨霜的坟是吧你可知道那杨霜是什么来头你们动了她的坟,我们村就会大难临头”
我和周天赐面面相觑,心里暗道不妙。刚才猴脸男人肯定是趁着我们被围攻的时候,去查看了杨霜的坟墓。
不过我很奇怪,就算动了杨霜的坟,跟谢良村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猴脸男人跟那个养尸人是一伙的他故意怂恿村民为难我们
正想着,老者大喝了一声,说按祖上传的规矩,谁动了杨霜的坟,就要用谁的鲜血去祭奠,今晚我们都得死。
我和周天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蜂拥而上的村民按住了手脚,抵在柱子上。
“快去请九爷过来,祭奠杨霜需要他老人家开坛作法。”老者沉声喝道。
站在门口的两村民马上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这时,猴脸男人站了出来,走到苗妙可的身边,探了探了她的鼻息后,对老者道:“木叔,这个女人交给我来处理如何”
老者微微点头,说反正是要拿去祭奠的人了,随便猴脸男人怎样都行。
人群中,几个年轻人听到老者的话,马上起哄的问猴脸男人,敢不敢在这里现场直播。
听到这里,我也明白猴脸男人想干什么了。当着祖宗灵位的面,敢做如此伤风败俗、大逆不道的事儿,难怪得不到庇护了。
周天赐急得不行,对猴脸男人大吼起来:“你若敢动她一下,我保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哈哈是么,那就试试看”猴脸男人扬天大笑着去解苗可儿的衣服,人群顿时暴发出尖叫和口哨声。
当时在场的村民,有男有女,有年轻的,也有像老者这样年长的。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如此冷漠和木然,不但不阻止猴脸男人,还一脸期待的想看场好戏。
我和周天赐同时大骂起来,把他们的八辈祖宗都抬出来骂,可是,这些人一点都不为之所动。大概是我们的骂声影响到了他们看戏的心情,两个流里流气的家伙抡起锄头砸了过来。
我两眼一,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变成模糊起来,看得不那么真切。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刺痛着耳膜。
隐约之中,我看到苗可儿的影子突然动了起来,接着一道殷红的血雾喷溅到空中。
待我回过神,猴脸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从左边额头到右边下巴出现了一道恐怖的伤口。血像泉涌似的,止都止不住。
伤口上面,还爬动着一只红色的飞虫,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了猴脸男人的皮肤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直直的盯着猴脸男人。而苗可儿已经跃到了周天赐跟前,手上划动了几下,绑在他身上的绳索就断了。
“抓住他们,往死里打”最先反应过来的老者边追上来边喊道。其他人跟着后面,将苗可儿和周天赐经拦在了门口。
苗可儿和周天赐对视了一眼,分身而动,跟村民动起手来。开始的时候,两人还占了上风,将所有村民都逼到了柱梁后面。
但没过多久,因为寡不敌众还是落败了。两人再次被抓,还都挂了彩。周天赐的肩头和胳膊被划出了好多道口子,血将衣服都染红了。
苗可儿倒是没她那么惨,只有后背受了些伤。不过身上的衣服却被撒破了,露出点点春光。
老者往地上的猴脸男人瞅了两眼,没想着将他送去医院,而是举起镰刀,说也要在苗可儿脸上划出同样的伤口。
周天赐呸了一声,说对女人动手算什么,有本事朝他去。
老者冷冷的说:“别用激将法,老子今天非动她不可。不仅要动她,等会还要将她脱光,让村里所有的光棍都去上她。”
听到这话,苗可儿也沉不住气了,使劲挣扎起来。无奈绳索太紧,根本就动弹不了半分。
“还是省省力气吧,这是用来拴牛的麻绳。”老者走向苗可儿,镰刀往她脸上砍去。
苗可儿惊恐的瞪大眼晴,脸上吓得惨白一片。
周天赐一边痛骂,一边全身用力,将绳子绷得“咔咔”作响,隔得老远我都能感受到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
可是,这些都是徒劳,麻绳不仅牢固,还有韧性,周天赐用尽力气也无法挣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