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文妃格外快活。风来传消息,枝上晾新衣。江河水乍暖,静心待花期。她会喜滋滋地看着宫女们将衣服洗净晒干。
有时,她会主动上前,亲切地说:“卫洁,平展,你们辛苦了,洗衣可好玩了,你们既洗了衣服,又洗净了你们的双手,大赚了一笔呢!”
哈哈哈!卫洁被文妃逗乐了,止不住地夸赞道:“文妃娘娘就是文妃娘娘,最会说话了,难怪会得到煦帝的专宠。”
“哪里!人生就是这样,从古至今,悲欢无常,只要把握住‘快乐’二字,就不枉此生了。”文妃佛口婆心谦虚不已地搪塞过去。
“是是是,多谢娘娘教诲。”卫洁与平展谦恭地谢道。
午膳后,煦帝约上文妃等美人,来到御花园中散步,令人惊诧的事发生了,白菜,青菜,卷心菜皆抽出了柔软的嫩茎,开出了一朵朵娇艳的黄花。
“喜柔条于芳春,悲落叶于劲秋。”煦帝脱口吟诵起来,凝视着文妃,其余美人觉得无趣,只得在后面跟着。
“春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文妃背了一句类似的名诗。
“爱妃,你说说,大自然真的这么残酷吗?四季真的这么分明吗?”煦帝变得多愁善感起来。
二姐心直口快,立即接话道:“难道不分明,只有三季吗?没想到圣上也会问这么趣的问题。”
“煦哥哥,不是的,在臣妾看来,大自然还是挺多情的。比如,白菜,人们将菜叶割除,还会从底部发出新的植株,小时候,我数过,可以发出五六次呢,至于豌豆苗,那就更顽强了,我觉得可以把许多蔬菜更名为‘菜坚强’。”
“常言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到了秋天,所有的叶子都会掉光吗?”煦帝不解地看着文妃。
文妃想了想,说道:“不光有‘菜坚强’,还有‘树坚强’‘叶坚强’‘花坚强’呢。秋天,叶子们不会着急着飘零,即使到了隆冬季节,圣上,姐姐们,你们是否还记得每年冬天,那些银杏叶,只有少数或者一半才飘下来,即使铺在树下,或盖于草丛,它们,这些金色的亮色的精灵,也舍不得马上腐烂掉,急着为蚂蚁作棉被,为蜜蜂当地毯,再看柳枝,细长的叶子,柔娜的簇拥着丝绦似的枝条,不肯急着变黄的翠叶,无奈变黄的叶子,和谐地缀饰在一起,组成一幅隆冬时节的斑斓不已的图画。”
三姐早听得不耐烦了,嘟囔道:“植物们坚不坚强,关我们什么事呢?文妃也真是的,害得我们散步也要思考问题。”
“谁说不是呢,某人恨不得全身上下长着嘴,成天只知道谈大道理,忘了后宫美人的本分。”七姐百媚娘帮着腔附和道。
煦帝听得如痴如醉,又问道:“爱妃,只是植物坚强,有动物也如此坚强吗?”
“比如蚯蚓,被农夫挖成两段,但是不久就会长成两天蚯蚓。小狗呢,如果断了一条腿或者尾巴,仍然会乐颠颠的走着跑着,从不会自暴自弃;我听说有只猫,从六七层高楼上跌下,也仅仅是摔断了一条腿而已。去年隆冬时节,我还看见有一只蜜蜂在白菜上爬来爬去,也许,它把一个晴天当作了惊蛰了吧,动物的糊涂,其实造就了它们的顽强。试想,别的昆虫都在睡大觉,它却忘了季节,居然不怕寒冷的天气,不是坚强的昆虫吗?”
听着他们越说越离谱,六姐跺了跺脚,拉着四姐就走开了,其余美人也离开了。
“姐姐们,怎么不等着呢?”文妃急切的挽留道。
御花园中的桃花快开了,饱胀的花蕾像一颗颗不规整的粉色珍珠,文妃真想拥它们入怀,她想:永远留住少女的情怀该多好!
瞅着文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煦帝为了让她开心,高兴地问:“爱妃,朕出两个上联,你来对一番。”
一听对对子,文妃转忧为喜。
“君恩臣必报”,煦帝将吕蒙正典故的下联作为上联。
文妃想了几下,羞涩地对出“夫爱妾当还。”
“因荷(何)而得藕(偶),”
文妃看过这个对联,应声答出:“有杏(幸)不需梅(媒)。”
帝妃二人相视大笑,煦帝接着说:“因何而得卿?朕亦不需媒,爱妃,继续侍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