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荣吞吞吐吐地说:“苏妈妈叫我明日就搬到前面潋滟楼去住了。”
哈屯一怔,默默地靠着小荣,身为潋滟楼的一份子,每个女孩都逃不过这条路。小荣搬走后第二天晚上,哈屯心神不宁,好久都不能入睡,半夜时分,忽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叫声,伴随着责骂声。
哈屯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叫醒普珠:“普珠姐姐,妳听,是不是小荣在哭?”
普珠睡意惺忪地说:“怎么会?妳听错了吧。”
哈屯细细听了一会,再无犹豫,是小荣不会错:“是小荣。”
哈屯飞快地开门,向着哭声跑去,普珠在后面追赶出去。虽是夜晚,潋滟楼依然是灯火通明,到处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在夜色中,充满了惑诱。
哈屯顺着越来越近的哭骂声,来到一个房间前,房门大开着,门前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男人女人,正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哈屯挤过去,看见苏妈妈手里正拿着一根细鞭子,正在狠狠的抽打滚在地上的小荣,小荣衣衫不整,一边躲闪一边哭喊。
旁边一个肚大腰圆的男人坐在一旁,愤怒地叫嚷:“妈的,居然骗老子,说什么黄花大闺女,老子花了大价钱,居然弄一个破货糊弄老子。”
哈屯跑上前,一把拉着苏妈妈高举鞭子的手,跪在她的脚下说道:“苏妈妈。不要打了,妳会打死她的,求求妳,不要再打了。”
苏妈妈一脚踢开哈屯,骂道:“妳还有脸替她求情?她害的老娘我丢尽了脸,今天要不打死她,怎么能咽得下这一口气。”
鞭子落下去,小荣又是一阵惨叫,那男人叫道:“好了,不要再演戏了,骗了我的钱,怎么发落我,还不还我钱来?”
苏妈妈陪着笑脸说:“王老爷,你不要生气,是我一时不查,才有此疏漏,我一分钱都不少的赔给王老爷,再叫几个漂亮姑娘,陪王老爷吃酒陪情,王老爷要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然后苏妈妈叫旁边看热闹的姑娘:“还不扶王老爷到妳的房间里去。”
一个衣着风流的女子,立即拉起王老爷,王老爷笑眯眯地跟随那女子走了。苏妈妈看着小荣骂道:“贱人,妳坏了老娘的事,看我怎么对付妳。”
向着一旁的老罗骂道:“你这不中用的东西,买东西也不问问行情,居然买了破货来。”
老罗踢了小荣一脚,一个劲向苏妈妈赔笑,埋怨自己瞎了眼,老罗说:“可是妳要把她打死,怎么让她赚钱,那不是赔大呢?”
苏妈妈扔下鞭子,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也怪我,没有仔细弄清楚。幸亏王老爷是老主顾,不然坏了我潋滟楼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哈屯搂着小荣,低声的安慰。苏妈妈说:“把她关在柴房,两天不许吃饭,以示惩戒。”
老罗立即上前,拖了小荣下去,哈屯紧跟随想要跟去,被苏妈妈叫住。苏妈妈看着哈屯问道:“谁让妳上这里来的?以后还怕没有机会吗?妳倒挺护着她,她是妳什么人?”
哈屯说:“她是我家下女,可是对于我,却像是个姐姐。”
苏妈妈奇怪地说:“原来妳还是位小姐,可是妳为何会被卖了呢?”
哈屯小声说:“我爹娘都死了,是继母不要我了。”
苏妈妈沉默了一会,说道:“妳回去吧,我不怪妳。”
哈屯小心翼翼地说:“妈妈,可不可以饶了小荣?不要怪小荣,是管家害了她。”
苏妈妈说:“妳放心吧,我不会再打她,关两天,就把她放出来。”哈屯谢了苏妈妈,走出门去。
哈屯不放心关在柴房的小荣,约了普珠为伴,偷了几张饼给小荣送去。柴房的门关着,门上了锁,幸好无人看守,大约是觉得不值得浪费人力看守。哈屯从窗户里向里面张望,只见小荣卷曲着身子,睡在柴草上,身上盖着一条破旧的薄被。
哈屯低声叫着:“小荣姐姐。”
小荣听到呼唤,爬起来,看到哈屯和普珠,,从缝隙里勉强露出艰难的笑容来。哈屯从窗户里递上饼,小荣接过,边吃边流下泪来。原来那天苏妈妈安排小荣接客,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就收了王老爷很高的价钱,谁知后来王老爷发现小荣不是处女,直呼上当,才大吵大闹。
看着小荣浑身的伤痕,哈屯彷佛看到了自己的未来,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将来一定要想办法带小荣逃离这里。而普珠心里想的却是,将来一定要做头牌,做花中翘楚,才能高人一等,过上安逸的日子。
看完小荣回来,两个女孩各怀心思,都是沉默不语。两天很快就过去了,小荣被放了出来,依旧住在潋滟楼,每日涂脂抹粉,像其他人一样,接受了命运的安排,开始了迎新送旧的生涯。没了小荣的朝夕陪伴,哈屯有些无精打采,和哈屯的懒散不同,普珠的舞技管弦,在每日的勤奋刻苦中,一天天娴熟起来。
她很认真地学习每一个动作,对每一种乐器都了如指掌,一年之后,已经后来居上,成为女孩们中最出色的一个,她常常被许夫人夸赞,引为榜样,并每天重点指点她。
晚上,哈屯躲在屋里睡觉,普珠练舞回来,拍着哈屯笑道:“妳这个懒蛋,一点都不知道勤奋,将来可怎么才好。”
哈屯从被里伸出头说道:“我又不想做花魁。”
普珠亲昵地说:“将来我做了花魁,一定会照顾妳的,谁叫妳是我的妹妹了。”
哈屯看着日渐丰满美丽的普珠,由于刚刚跳舞回来,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脸上红扑扑的,真是粉如桃花,艳若朝霞,不由得说道:“普珠姐姐,妳这么好看,妳的爹娘怎么舍得把妳卖到这里?妳的家里还有亲人吗?”
普珠明丽的眼神一下黯淡下来,说道:“我爹是个牧民,有一次放牧,遇到了风暴,被吹下山岩,摔断了腿,从此不能行动,半年就去世了,我娘也改嫁走了。”
“我婶婶将我卖给别人做童养媳,本来那家人对我还是挺好的,可是后来,那家的孩子,也就是我丈夫生了疾病死了,我婆婆骂我是扫把星,说我克夫克父,再也不肯收留我,正好老罗正在四处打听女孩,因此就将我卖给了他。”
哈屯从被里伸出胳膊,慢慢抱住普珠,两个同病相怜孤苦的女孩抱在一起,互相慰藉。哈屯说:“我就是妳的亲人,妳就是我的姐姐。”
第二天早上,哈屯看到大家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在议论什么,就问若丹。若丹红了脸,扭捏了半晌说道:“妳都不知道吗?”
哈屯着急着问:“什么事啊?”
若丹说:“过几天,我就要搬到前面去了。”
哈屯一怔,怪不得昨日去找小荣,看见楼里张灯结彩,打扮得比往日更热闹,原来是在为推出若丹做准备啊。苏妈妈每推出一个漂亮姑娘,必然要广请嘉宾,遍邀名士,为新人造势。
潋滟楼作为最大的鸡馆,经常有国色天香的绝色美女推出,故此富商贵胄,闻风而动,无不争相一睹新人风采。推出若丹这样色艺出众的女子,自然要花一番心思,非小荣这样资质一般的女子可比拟的。
到了那天,若丹早早的就被接到前边去了。晚上,哈屯躺在床上无情无绪,正在烦闷,忽听得前院乐声震耳,喧闹非凡,正在犹豫,要不要去看看时,普珠进门,一脸兴奋地道:“还不去看看,好热闹。”
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一溜烟跑到潋滟楼,找了个角落,停了下来。普珠说:“在这里,正好可以看得见。”
见到大厅里高朋满座,熙熙攘攘,到处是满脸兴奋与期待的男人。苏妈妈一身大红的盛装,满头珠翠,微笑着站在高高的楼梯处,她挥手示意要大家肃静,待人群稍安,她轻启朱唇,慢吐莺声说道:“各位请安静,大家不要急,待一会儿,保证各位一饱眼福。本楼即将隆重推出潋滟楼最漂亮的若丹姑娘,希望大家捧场。”
人群一阵喧哗,有人迫不及待地说:“别卖关子了,快叫她出来啊。”
一阵乐声响起,珠帘动处,众人眼前一亮,一位佳人惊艳登场。但见若丹头戴花冠,身着镂空的紧身小衫,外披薄如蝉翼的红纱,莲藕般的臂膀,葱葱的手指,透过轻纱,若隐若现。细细的腰肢处,缀满金色的流苏,露出一段白皙的肌肤。
她怀抱一把琵琶,就如敦煌壁画中走出的飞天,轻移莲步,缓缓向众人而来。全场一片寂静,大家摒住呼吸,注视着仙女般的美人,若丹面容冷艳,一双明眸,如黑夜的星星,依次向人群扫来,每个人都觉得,那双眼睛是看向自己。
哈屯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平日里朝夕相处的若丹姐姐,装扮起来,竟是如此的动人。普珠的眼睛里充满了艳羡与向往,她转过脸来,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哈屯说:“将来,我一定胜过她。”
若丹伸出青葱般的手指,拨动琴弦,琵琶铮铮,细碎如玉,真应了那句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但听得若丹开口唱道:“十三学得琵琶行,名属教坊第一部,武陵少年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正是那首中原流传很广的著名的琵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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