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人和匈奴人一样,打仗的时候,食物大多是以肉食为主,偶尔会吃一些干粮。
所以,当薛西斯后方的城池被攻占之时,薛西斯本人甚至还在主动寻求着同秦军的决战。
然而,攻城守城战,秦军,不,应该说整个华夏一直都是世界的祖宗。
尤其是在现在薛西斯的后路被断的情况下,秦军又怎么可能会与数量并不比自己少多少的安息军决战呢?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之前还势如破竹的安息军,仿佛一头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之上一般。
无论是分散兵力,还是聚集起来猛攻一座城池,所取得的效果都并不太大。
而且,不管他们怎么挑衅那些城楼之上的秦军。秦军也是丝毫都不为所动,依旧是固城不出。
秦军那缩头缩尾的模样,令一众安息人恨得牙牙痒,大骂这些人都是胆小鬼。难怪城修的那么好看。
可是,与那些被胜利和欲往冲昏了头脑的安息将领不同,薛西斯却是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我们的牛羊粮食,还够吃多久?”薛西斯一边看着地图,一边随意地问着一旁的马丽亚古王。
“牛羊还有很多,但是草料却是只够两三天了。”马丽亚古王恭敬地回答道。
然而,谁知薛西斯却是一震,皱着眉头问道:“草料只够两三天?难道,后方的人没有将草料送过来吗?”
按理来说,安息军的军队之中,草料一般都会保持在十天左右的量。可是,如今竟然只够两三天使用了,这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后方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难怪他们闭门不出,原来是打算等我们的粮草耗尽!”薛西斯的目光越来越凝重。
如今,已经不是能否夺回马尔基安纳地区的问题了。粮草被断,想必,他们回去的道路也已经被堵上了吧。
“必须趁着草料用尽之前,撤退!”薛西斯一拍桌案,瞪大了眼睛,着实吧一旁的马丽亚古王下了一跳。
“遵,遵命!”马丽亚古王不敢质疑薛西斯的决定,虽然疑惑,但是却是立刻应声道。
“希望,还来得及!”薛西斯用着仅仅自己能够听得见的话语,轻声呢喃道。
“将军!敌人撤了!”
蓝尼城之中,作为中将的李牧,轻轻将手中的书一合。
“给韩信发消息,让他注意千万不要放过一个敌人!另外,调集所有的骑兵,随我出城,衔尾而击!”
“喏!”
等了这么久,同样早已憋足了劲的秦军,显然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对手一战了。
在他们眼中,城门之外,那一个个高高耸立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个军功。
“轰!轰!轰!”
两股奔腾的之声在荒野之上来回回响着。秦军的马匹,比起安息人而言,略有不及。但是,那强硬的弩,却是安息人的弓所望尘莫及的。
烦不胜烦的秦弩,几次三番惹得薛西斯反身追击。
不过,秦军却是依旧狡猾无比。并不与安息人交战,一旦看见安息人打算回头了,一溜烟,便撤了。
即便安息人仗着马快追赶,可是,秦军总能以最小的代价,躲入那最近的城池之中。结果反倒是安息人,损失得更多。
没办法,薛西斯只能分兵,一部分牵制着后面的秦军骑兵,另一部分在前方开道。
这种方法,的确可以牵制秦国追兵,但是分的兵少了,作用不明显。分的兵多了,却会导致另一方兵力不足。
要知道,真正对安息军有危险的,并不是后面那数万的骑兵,而是抵在他们面前的坚固城池。
“将军,已经是第四天了。我们若不能尽快攻克那些城池,马匹可就都要饿死了!”
大帐之中,大流士心急如焚。
“你有什么办法?”
然而,薛西斯一句话,却是令大流士无话可说。
“马匹没了,牛羊还有,我们就还能打!而且,一旦我们的将士看见心爱的马匹被那些秦人的阴谋活生生地饿死,愤怒会令他们更加强大!”
果然,正如薛西斯所说的那般。又过了两天,安息军之中,真正能够站起来的战马,甚至都不足千余匹了。
剩下的,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已经奄奄一息了。
从小和马儿一起长大的安息人,眼见自己的战马凄惨的饿死,心中也是燃起了熊熊怒火。
“杀光秦人!”
“杀光秦人!”
战场之上,已经彻彻底底变成步军的二十万安息骑军,却是依旧丝毫不惧骑在马上的秦国骑兵。
“将军,安息人似乎有些不大对啊!”李牧身旁,一个中年将领,皱着眉轻声说道。
“养马的人,见了自己养的马死了,这样子很正常。”李牧轻轻一笑,随即对着自己的亲兵将领一挥手。
“吱!吱!吱!”
近百辆装载着草料的马车,被缓缓运到了李牧的跟前。
“给他们送去!跟他们讲,本将知道他们爱马,但是战争无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既然是养马之人,打仗怎么能没有战马呢?明日,本将会在这里继续和他们一战!记得让他们骑上战马,大秦的骑兵,只与强大的骑兵交手,步军没有资格插手!”李牧远远地指着一群嗷嗷叫的安息人,轻描淡写地说道。
“喏!”亲军将领一点头,也不顾危险,亲自押送着一百多车粮草向着愤怒的安息军阵地走去。
“将军为何资敌?”李牧身旁的将领更是看不懂了。
“资敌?我这是在削敌!”李牧摇摇头,自信地说道,“区区百辆草料而已,都不够我们的战马塞牙缝的,何况是他们饿了这么久的马?
现在对手心存死意,对我等不利。这点粮草给他们,只会令他们的斗志削弱。呵呵,这点粮草二十万人分,内讧是少不了的。
而且,本将不是说了吗?只与骑兵交战。饿了这么久的战马,能剩下多少?还能有多少战力?比起三十万步军,这些,好嬴多了!”
“这……”李牧身旁那将领半天没说出话来,最终只能轻吐道:“将军高明!”
华夏有着一套成型的兵家理论,秦军将领之中,所有人或多或少都学习了不少。即便如此,李牧连自己人都能瞒得过,何况,并没有这种成套理论的安息人呢?
尽管薛西斯作为战场宿将感觉有些不对,然而,检查过草料后,却是依旧没有发现问题。
耐不住那些个个王朝将军们的请求,薛西斯只能将那百余辆的草料分了下去。
然而,正如李牧所说的那般,区区百辆,怎么可能满足得了整个安息军。
薛西斯未曾插手草料的具体分配,更是使得个个将军之间,互相争抢。本就是从个个行省王朝抽调而来的安息军,已经产生了巨大的裂痕。
“呜!”
号角之声再度响起。区区数万秦军骑兵,更是追着三十万,不,应该只剩下二十五万的安息军,遍地跑。
即便是身为主将的薛西斯,在慌乱之中,却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强大的安息骑兵,怎么会一触即溃。
两军骑兵交战,以秦军压倒势的胜利而告终。
而这,也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个铁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