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是人之本,泄则毁源。要保命,并不是要让伤口愈合,而是止血!”
“方才你可看到我打田修机那半掌?”
说着裘老头指向自己旧徒的尸体,面无表情。
“额……”
看到对方像指着一滩垃圾,秦木一阵错愕,寻思这老头心是石头做的?
“看到,那半掌让他血染满血,但未见伤口。”他回道。
裘老头摇头道:
“他满身都是伤口,岂会未见?”
“方才打你那一掌叫闭源帖手,有闭孔锁道之效。”
“在内则锁血管,在外则闭毛孔,双管齐下,强行止住血流。”
秦木迷惑道:“那跟他的死有什么关系。”
裘老头负手而起,缓缓说道:
“医武之术,虽是医术,却带武字,说明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方才的闭源帖手,控制掌力的话,小则止血,大则让人毛孔放大,皮开肉绽。”
“继而浑身血流不止,上万毛孔一同冒血,不久后便血尽而死。”
秦木大惊失色,他看了医武卷这么久,才知道医武的含义。
转了个身,裘老头继续道:
“医武之术如同毒医扁鹊,以毒救人,以药杀人!”
“同一医术,不同力度和控制都能转化为救人和杀人之法。”
“取人性命于无形之中,秦正言肯定没教你这个。”
看着裘老头颇为得意,秦木一时间还真不好说话。
要是现在告诉他自己继承了半本入相诀,估计裘老头会当场破防。
虽说如此,但秦木完全没把医武卷当做一回事,这也是他最不感兴趣的章节。
经过裘老头方才这般演绎和解释,他震撼不已。
特别是毒医扁鹊的比喻,更是让秦木对医武心驰神往。
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裘老头怎么对医武这么了解?
难道他看过入相诀?
“愣着干什么?”
看到秦木一动不动,裘老头差点用角锤敲他的脑袋。
“没没……师傅你真厉害,回去能教我这个不?”
秦木真诚地问道。
虽然他得到了入相诀,但里面的内容他却没有理解透彻,发挥不到精髓。
要是有裘老头作为导师,他定能事半功倍。
“看你表现吧,现在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马上就要被封锁了。”
“快把纸人烧了,我保证你死不了!”
“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墨迹。”
裘老头着急道,仿佛憋着一大泡屎。
秦木现在完全视他为崇拜对象,对裘老头的话深信不疑。
他干脆地点燃纸人,近东遵循鬼性,下意识地就钻出秦木的魂宫。
拼命地朝纸人扑去,想要保住纸人中的死亡八字。
若是死亡八字被烧,它就连鬼也做不成了。
而当它化作青烟涌出之时,一个桃木葫芦已经静候已久。
秦木反手就将其收了进去,另一边在纸人烧尽之前,手疾眼快地将里面的黄纸抽出。
这一手既不让近东受到日光暴晒,也保住了它的鬼命。
而且自己也神奇般地没有损伤,只是浑身有点不自在。
“不对劲是正常的,浑身骨头都是错位,赶紧回去再拼一次。”
裘老头提醒道。
秦木倒吸一口凉气:
“师傅你刚才不是已经替我驳上了吗?怎么我感觉不到错位啊。”
该来的角锤还是逃不掉,裘老头气得一锤砸了过去。
“放你的屁,我说了砌骨六手是急救应战之术,只是缓兵之计。”
“只能支撑你暂时行动,好比正常人骨头是个‘一’字,但你现在是个‘人’字。”
“是把身子骨支撑起来了,但若不重新驳骨,你肋骨这辈子都是如此。”
“至于医武中的疗伤之法,回去后我再慢慢跟你细讲。”
说罢裘老头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秦木已经扛着奎大壮跑远了。
“快走啊师傅,不然我骨头都快合上了。”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要跟上,突然有停住了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旧徒的尸首,随后又冰冷地扭头离去,身上却“掉”了一张地府路引。
那路引似乎伴随着怪风,最后不偏不倚地贴到了田修机头上。
“下去吧,让你当游魂野鬼只会祸害人……”
师徒三人离开深京大道,只留下一个大坑。
当执法者来到现场,还以为是陨石坠落过。
待秦木扛着奎大壮回到44号铺,刚放下那厮,自己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便看见奎大壮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手上还拿着一只鸡腿,满嘴肥油。
“靠!你干嘛!”
秦木正欲奋起,却发现满身缠绕着纱布,一时间动弹不得。
不用猜,肯定是裘老头在他昏过去后重新治疗包扎了。
看来那几招确实是急救应战之法,秦木从现场回44号铺十几分钟的路程,估计就是极限。
“我只是好奇,你重伤成这样,是谁把你救回来的,不会是我吧?嘿嘿。”
奎大壮得意道。
“你觉得呢?”秦木白了他一眼。
“我只记得有人迷迷糊糊踢了我一脚,醒来我就回到店里了,我也是刚醒。”
奎大壮摸着后脑勺,看着一醒来就从桌上抓起的鸡腿,才猛然想起一个老头。
“是裘老头?”
“臭小子!老子救你一命,你唤我作什么?”
裘老头这时没好气地从厨房走了出来,手上还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鸡汤。
秦木闻着那香气,喉咙里的唾沫都快浓成了痰。
“我怎么记得是秦木救的我,你这老头不是怕死躲在这铺子里了?”
奎大壮是一如既往地狂,秦木看着是心惊肉跳。
“大壮,别胡说八道!”
“我有说错吗?他就是怕死!不然我们两兄弟怎么会躺在这?”
奎大壮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知道是裘老头做的就不愿意吃了。
“真是只白眼狼,带上这玩意赶紧滚出我的铺子!”
只见裘老头将一把鬼锁扔到奎大壮怀里,后者一感受到小兰的气息,当即热泪盈眶。
他爬下床扑跪到裘老头身前,激动道:
“谢了裘师傅!这份恩情我十辈子都欠你的!”
裘老头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会,显然是傲娇起来了。
“刚才是我没大没小,我掌嘴!”
“你就原谅我吧,没想到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是我缺心眼了!”
“我这辈子就给你当牛做马,绝不二话!”<b>最新网址:fo</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