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后郑秀晶是哭着跑出去的,杨墨没有跟过去,只是冷冷的注视着她的背影,然后“砰”的一声,用力的摔上了大门,接着里面传来一声咆哮,然后是一阵噼里啪啦胡乱摔东西的声音,杨墨已经快无法控制自己,客厅那把昂贵的红木靠椅被他用力的砸在地上,连带着地板碎裂成木渣。
郑秀晶站在杨墨家的院门前,听着里面传来的愤怒声音,捂着脸蹲在门口,无声的哭了,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寒冷,屋外寒风瑟瑟,只有零丁的几片叶子在风瑟瑟发抖,在她的心,远比现在要冰冷。
明明都没什么关系,但却好像分一样,痛入骨髓。
郑父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将搭在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眼满是怜惜与疼爱还有心疼,看见自己女儿为了一个男人哭的这么厉害,他有一种冲进门打杨墨一顿的冲动,可是相比而言,还是自己女儿重要一些。
“阿爸!”
郑秀晶抬起头,看见了自己父亲,她叫了一声,一把扑进郑父的怀放声哭泣,如杜鹃啼血,哀痛不已。
“好了好了,我们的秀晶不要哭了,我们回家吧,你偶妈和欧尼还在家等着呢。”
郑父知道发生了什么,从绯闻出来的时候就知道了,他一直都关注着自己女儿,他相信自己女儿,但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杨墨对自己女儿的心思,也正因为如此,他可以理解,但却不会原谅,他没有多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女儿。
“嗯!”
郑秀晶轻轻“嗯”了一下,用力擦了一下眼泪,抱着父亲的臂向家里走去,只是眼的泪却始终在眼打转,无法忘却,无法释怀,无法消散!
郑父心疼的看了郑秀晶一眼,用另一只轻轻摸了一下她的头,郑秀晶抬头看着他,他微微一笑:“我们秀晶是最好的,为了奖励你,我们明天出去吃饭吧,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吃穷我都没关系!”
“噗嗤,”郑秀晶看着父亲最后挤眉弄眼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阿爸的表情好难看!”
“就像八字眉。”郑父耸了耸眉,露出明显的八字眉,郑秀晶也跟着耸了耸眉,两对八字眉在夜空下舞动着,有些滑稽。
“哈哈哈哈!”父女两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仿佛悲伤都被冲淡了不少。
杨墨静静的站在一面玻璃墙前面,地上是一大片碎裂的玻璃碎片,杨墨的双握紧,不发一言,哪怕砸碎这么一面坚硬的玻璃墙,他好像一点波动都没有,有的只是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暗。
没站多久,杨墨转身走进木雕房,没去管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也没有管那个被他砸碎的木椅与地板。
愤怒的刀似乎更加锋利,唐刀的锋芒如一道银光,瞬间切断一大截木头,然后一只指修长的大轻易的抓起那一截木头,一步步向楼上走去,沉重如锤。
一整套木雕工具被整齐的摆放在杨墨的身边,那一段小腿粗的黄花梨木在杨墨的下很快被削出一个雏形,那是一只,微微张开,看不出什么。
刀锋如丝,丝丝入扣,木屑飞舞,如落叶纷飞,金黄灿灿。
眼是心灵的窗户,拥有灵性,可以表达其主人的情感,无论是喜欢、爱慕、愤怒,还是怨恨。
那一截珍贵的hn黄花梨在杨墨的渐渐成形,指修长,光滑如玉,木丝散落之间,一片片纹路出现在掌的表面,不似人的掌纹,让人感到有些诡异。
接着,掌上出现了一只眼睛,然后是第二只,第只
当木的表面都覆盖上了眼睛之后,杨墨换上另一把工具,轻轻修饰,然后打磨、上蜡,直到所有的眼睛里都绽放出一道道神光。
当所有的工作都完成,杨墨将木雕放在不远处的木架上,天色已亮,抬眼望去,日光照射在眼木雕上,那一只只密密麻麻的,遍布整个木雕表面的眼睛在朝阳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八苦,罪,以及各种负面情绪一个个被镌刻在那些眼睛里,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邪异、恐怖、怨愤、死亡,各种不详都被杨墨完美的表达,他经历了所有,可以很深刻的理解这些感觉,如罂粟让人上瘾,却如罂粟让人厌恶。
清晨金黄的阳光投下,钻过素色绘着简约精美图画的窗帘的缝隙照在郑秀晶白皙的脸上,透彻而温暖。
郑秀晶慢慢睁开双眼,清冷而幽寂,只是微微有些肿的眼睛,以及枕头上那一片痕迹说明了昨夜并不平静。
她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穿上拖鞋一路拖沓的走向客厅,郑父郑母以及西卡都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阿爸,偶妈,欧尼,你们不用上班吗?”
“秀晶啊,不是说好了今天全家一起出去吃饭的吗,难道你忘了?你的眼睛怎么了,快让我看看!”郑母发现了郑秀晶眼睛的异样,连忙起身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有些困。”她不想说她昨晚哭了很久,不想让家人担心,也不想吐露自己的心思,只是看这情况,大家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昨晚哭了很久吧。”
“没有,偶妈,昨晚玩呢。”
郑母叹了口气,说道:“我给你拿条毛巾热敷一下。”
“谢谢偶妈。”
“这孩子。”
“是不是杨墨!”郑秀妍走到妹妹身边说道,她对杨墨愈加的不爽了,番两次惹哭自己妹妹,这次更严重!
郑秀晶不想谈杨墨,只是摇摇头,道:“欧尼,不要说了。”
“要不然我们就不要去丛林法则吧,那里那么苦,你为什么要去,顶多赔点钱,我也不想自己女儿跑到丛林受苦。”郑父走过来说道,其实也是为了让她和杨墨避开,毕竟刚出了这件事,两人在一起会显得有些尴尬。
只是郑秀晶有她自己的想法,她轻轻摇了摇头,倔强道:“阿爸,我一定会去的,我一定要做好!”
郑父看着女儿认真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小女儿太有主见,从小到大都很懂事,既然决定了,那就随她去吧。
郑秀晶和家人上街吃饭,家人可以缓解阴霾,但杨墨的家人远在华国,他没有什么好说的,不久前老姐打电话过来,自己老弟难得对女孩子动心,她自然要对这个弟媳上点心,然后那条绯闻就入了她的眼。
经过杨墨劝告,杨音算是将这些都交给了杨墨,她听得出来,杨墨很认真,意思就是,交给他自己就好,不用多做什么!
只是杨墨现在什么都没做,而是坐在那一面被他打碎的墙前发呆,然后仰面躺到,睡在一片破碎的玻璃渣上,直到客厅的钟敲响下,将他惊醒。
杨墨简单的弄了一点食物吃了下去,然后重新走进木雕房开始雕刻,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木雕都成了他最好的放松段。
杨墨将一块大料硬木放在面前,的刀不断地在木料上劈砍,好像是随意而为,实际上却是按照他设计好的方式雕琢。
木料很大,杨墨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刻画出雏形,然后换上精细加工的刀进行修饰。
如猛鬼,如修罗,有刀兵斩下,有鲜血飞溅,在密密麻麻的人群,有人面目狰狞,恐怖如鬼,有人神色慌张,猥琐如鼠,有人面色平静,淡雅如风;火在燃烧,仿佛可以从安静的空气听见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在这些恐怖,一个小男孩独自站着,如烟雾笼罩,看不清其所想,只是旁边的景色实在是有些瘆人,如果说眼是神,那么噩梦就是形,只是更加直观,更加恐怖。
在小男孩的世界里,世界仿佛是灰色的,死寂而绝望,周围魑魅魍魉横行,妖魔作乱,看不清前路,辨不明方向,只希望有一道光照下,指引前行。
杨墨平静的看着上不小心割开的一道伤口,鲜血不断滴落,染红了刚刚刻好的木雕。
静默!
当鲜血在木雕上汇成一片湖泊,他才似是反应过来,收包扎,此时的伤口其实已经未曾流血,包扎只是不想让伤口上的血沾到哪或者让哪里沾到伤口上。
如果是平时,杨墨绝对不会切到,因为他对于刀的熟悉已经跟自己的一样,但今天的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秀晶过得怎么样了,他是生气,可稍稍冷静下来,也可分清一二,他更多的是气他自己。
等待血迹干涸,杨墨稍稍处理了一下,然后将其保留,打蜡,保存。
似乎什么东西染上人血后都会变得有些忌讳,尤其是像杨墨的这两件木雕,完完全全的负能量作品,如果在灵异的世界,估计还会蕴养出两只鬼怪,但在杨墨这里却不会,他是它们的主人,没理由怕这些。
杨墨托着两件作品来到卧室,打开了最里面那一扇木门,只身进入,然后出来,带上木门,反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