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程宏图还不如一只将死的虫子,连扭动挣扎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一动不动地等待死亡。
年轻的生命即将结束,未了的誓愿随之消散,他很痛苦,很绝望,眼里溢出泪花。
死了,真的死定了,这里是妖洞,只有凶残的妖怪和魔鬼,没有人知道他遭遇灾难,没有人能来此营救。
死了,死就死吧,他只能无奈地承受悲惨的结果。命,这就是自小以来的坎坷命运,他尽管不认命,却无力改变。
程宏图为自己的死痛苦,为没有完成的誓愿悲哀,为辜负了程林两家的使命深感绝望。他死不足惜,肩负的使命不能不完成。
他已经没有能力去完成一项项使命,只能等待生命结束。这是无法逆转的现实,既残酷又无情,不由自己的意志为转移,他只能认了。
此时此刻,夜无痕深陷于痛苦绝望的情绪中,看着那张阴险狡诈又极其狠毒的嘴脸,异常愤怒。
赤风神满脸笑意,十分得意:“小子,方才我救你一命,是你的恩人,现在要取你性命,又是你的仇人,其实恩仇的变化都是为我自己的利益,我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程宏图怒目圆睁:“哼,小爷瞎了眼,错把你当成恩人,实在可悲!”
“不能这么说,也不应该记恨我,方才要不是我救你一命,早已死在火流星腹中。你能活到现在,应该感恩,为恩人炼制宝贝付出性命,也是报恩之举,理所应当。况且,你已经答应,要尽力去做,让我满意。”
这家伙要害人,还要讲述一通道理,更加可恨。
赤风神有些得意忘形,不想让夜无痕稀里糊涂地死去,也想刺激一下将死之人,于是告知此事。它炼制的宝贝叫风雷珠,威力强大无人能抵御,方才对付火流星的就是此宝。
火流星被击中后,宝贝一声响亮放出巨大的能量,将其击出两丈多远,并中了魔法昏迷不醒,如果此时杀了妖鸟,不过是举手之劳。
它越说越得意,如此强大的宝贝就是自己炼制的,无人能比。说得兴奋之时,它还取出一颗风雷宝珠,在夜无痕面前炫耀一番。
那颗宝珠有桂圆大小,黝黑闪亮,看上去并不出奇,却有着无比强大的威力,十分可怕。
赤风神一共炼制三颗风雷珠,方才为了击退火流星用去一颗,还剩下两颗。
这种宝珠十分难得,不但材料不易备齐,炼制过程还要动用自身元气,消耗极大。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制三颗,视为至宝。
这次,为了炼制风雷宝珠,它已经准备三年多,不久前才备齐各种材料,现在又得到满意的“引子”,可以再炼制两颗备用。
程宏图已经见到风雷珠的威力,想到自己要成为妖怪帮凶,既愤怒又无奈,非常沮丧。
他怒火填胸,瞪着赤风神:“妖怪,你休要得意,小爷死后也要变作厉鬼,报仇雪恨,让你不得好死!”
“嘿嘿,你发狠也没有用,我岂能怕你的鬼魂,再说有四弟在此,也不会让你的魂灵作乱。小子,你生来就该为我的宝贝做点儿贡献,只能认命了。”
它依旧满脸笑意,狡诈的目光里闪动着阴险狠毒之情。
程宏图怒骂:“妖怪,你不走正道,决不会修成正果,休想摆脱这幅狐狸嘴脸,最终逃不脱身败名裂的可悲下场!”
“小子,你的诅咒没有用处,我赤风神迟早会修成人形。到那时,我就能横行于世任逍遥了。”它很得意,满脸都是奸笑,对夜无痕的愤怒不屑于顾。
它又想起二弟的快乐生活,不再理睬夜无痕,立即打开炉顶的盖子,把那些灵石彩土、奇木异草,还有粼粼白骨等,都放了进去。
最后,它才把夜无痕这个“引子”放入炉内。
赤风神把炉盖盖得严严实实,然后点燃柴草,辅以自己的三昧真火,开始炼制宝贝。
玄灵洞里,沉静无声,恐怖的妖洞被熊熊的炉火映得通红,高大的炼丹炉里,正在融化可怜的生命……
程宏图穴道被封闭,一动不能动,被严密地封闭在炼丹炉内,必死无疑了。
在干柴的烈火以及赤风神的三昧真火烧灼下,他很快会溶于那些材料里,成为妖怪炼制风雷珠的引子。
恐怖的妖洞里,在冷漠的寂静中,轻微的燃烧声令人心惊。炉火灼热,闪烁着血一样的光亮,照得洞内岩石片片殷红。
炉内,唯一的生灵还是不能动,即将死去,身心充满了痛苦绝望之情。
炼丹炉外,烈火熊熊。炉内,温度越来越高,闷热难耐,那些炼制宝贝的材料被烧得吱吱作响,不用多久便会混杂消融。
程宏图已经汗流浃背,被烘烤得既痛苦又难受。他没有能力打开炉盖,更无力逃出吃人的火狱,想挣扎一下都不行,眼睁睁要失去生命。
他暗自哀叹,赤风神的三昧真火太厉害,自己不畏烈火灼烧的本领已经不管用,深感沮丧。
他很痛苦,很绝望,衣服已经湿透,不知道哪是汗水哪是泪水。他无力逃生,无法扭转,既然必死,还不如立即死去,不要遭受这种无法忍受地折磨了。
夜无痕在悲泣流泪,绝望至极,因为即将死去,还有那些未完的使命。
他就要死了,程林两家赋予的使命注定不能完成,只能用泪水宣泄满腔的愤怒和悲哀之情。
自小丢失的鸿雁妹妹杳无音信,不知道是死是活,兄妹俩今生不能再重逢。杀害义父的仇人冯家宝逍遥法外,不但深仇大恨不能报了,那恶霸还在残害平民百姓。
程家已后继无人,不幸被阎家旺言中,他既悲愤又无奈,只能绝望地哀叹。义父家的弟妹们大仇未报,也只能含恨于九泉。
他愧对列祖列宗,无颜和亲人们的亡灵相见……
一件件使命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心间已经许多年,最终未能了结心愿,既可悲又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