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飞用凌厉的目光剜了一眼六王孙,什么也没有说,拿着一沓卷子离去。
“谁作假?”
立即有人跑了过来。
“张松南作假,赵老师帮他作诗。”六王孙周将力依然一口咬定。
宋菁霞气得不行,只听她当即吼道:“你是眼瞎了,还是耳聋了?没有看清楚,你乱喊什么?”。
“你可不能护着那小子。我明明听到赵老师在交那小子作诗,不是吗?”六王孙理直气壮地反问道。
“吴胖子,你给他说。”宋菁霞懒得理睬六王孙。
“是啊!眼神不好莫瞎说。对那小子,嘿嘿,有意见归有意见。要像我,明着来。诗是那小子先写成,赵老师后念的,哪里作了假?”吴胖子是州城吴家子弟,也是宋菁霞忠实的护花使者之一,心里对六王孙本来就心有芥蒂,抓住机会自然要标榜自己连带损一下对方。
六王孙不怀好意地盯了吴胖子一眼,阴阳怪气道:“你眼睛好使,要不,我们比比看?”。
他们在争吵,张松南作假的消息已经在校园满天飞,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少学生捕风捉影,越传越离谱,个个似亲眼看见似的。
一些学生对张松南本就存有嫉妒之心,好不容易逮住机会,他们岂肯放手?
特别是胡氏家族的热血子弟,他们对家主胆小怕事颇有说辞,心里早就窝着一团火,一点就能爆。胡川令就是其中的激进派之一,他乃学生中位居第七的高手,前天就是因范永置调笑胡氏家族丢三阳庄而和他打了一场。听到消息,管他是真是假,他立即聚集胡氏激进子弟,一边呼朋一边喊友,欲出心中憋了好久的恶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很快就聚集了百十人,胡川令大声喊道:“同学们,测试作假,是不是要取消比赛资格?”
“是!”
“坚决取消!”
群情激奋,吼声震天,胡川令接着喊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到阅卷楼去,要求老师取消张松南的参赛资格。”
“我们要抗议!”
“对,学校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加入队伍的人越来越多,张松南站在远处,没事人一般看热闹。范芳怡顾不得矜持和羞涩,她和宋菁霞先后跑到张松南身边,跟过来的还有一帮她们的执着的追随者。这帮纨绔子弟夸夸其谈,言谈举止无不带着炫耀的色彩,与张松南的稳重和度量格格不入。张松南旁若无人,随着队伍边移动边与两人谈笑,惹来道道杀人的目光。
一个为了真真切切的爱情,为了深爱的人;一个为了朦朦胧胧的情愫,为了最最要好的朋友。彼此间本有些芥蒂的范芳怡和宋菁霞反而消除了心中的隔阂,轮番劝慰张松南。一唱一和,姐妹似的,配合十分默契。
赵云飞知道后,气得头上冒青烟。只见他将正在批阅的测试卷子朝桌上一拍道:“胡闹!”。
他展开步法赶到闹事的学生队伍面前,提升功力大声吼道:“都给我停下!”。然后指着胡川令道:“胡川令,你想干什么?”
“我要抵制弄虚作假,我们要公平!”胡川令毫无畏惧,接着他对周围的学生喊道:“你们说,对不对?”
“对!”
队伍中的学生扯开嗓门吼道,连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也被感染,跟着起哄。
“起什么哄?赶快散了,都跟我滚回去!”赵云飞再次吼道。
“凭什么听你的,你帮人作假,没有资格命令我们。”胡川令争锋相对。
“老师的话都不听,你们想造反不成?”副校长胡入察语带寒气道。
他绷着一张老脸走了过来,刀般的眼神从学生身上一一扫过,寒光闪闪。有些意志薄弱的,刚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学生立即脱离队伍,与队伍保持距离。静,绝对的安静,胡入察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侄孙胡川令身上,语气非常不善地问道:“你说老师造假,证据呢?你亲眼看见了?”
他恨不得一把魔火烧死这个触及家族禁令的胡川令。
自从杨继伟一招击毙斗尊后期功力的何蟹子而展示出强大的实力,又得知张松南与周天沫婧交情非同一般(大家从张松南展示周天家族飞刀绝技分析),胡氏家族长老会就在家族里慎重宣布:暂时禁止胡氏家族之人针对张松南采取的任何挑衅行为。
涉及家族存亡,胡入察岂敢儿戏?
见胡川令哑口无言,连眼神都不敢看向自己,他严厉道:“不问事实,聚众闹事;不尊师重道,与老师针锋相对。好啊!你既然敢违反校规,别怪校纪无情。胡川令停发一个月的丹药,站在他周围十米内的学生,停发十天的丹药。”
他的话音一落,胡川令外围的学生们又是一阵乱动,有的立即后退,有的索性闪开。五个呼吸的时间不到,胡川令周围只有二十余学生站着。留下的,全是州城五大家族的子弟,资质普通的五王孙周将有也在其中。胡川令怕,他可不怕,只听他大声分辨道:“赵老师徇私舞弊,凭什么处罚我们?我不服”。
敢在副校长面前据理力争,牛!所有人的眼神全集中到了他的身上。风头尽显,周将有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他的头抬得更高,一股傲气被无限放大。想到传说中张松南的身世,头脑一发热,只听他无所顾忌地接着道:“一个土包子,有娘生没爹教,字都没有认几个,他能作诗?分明有假。大家说,是不是?”。
宋菁霞和范芳怡的追随者发出玩味的笑声。
见张松南的脸色一变再变,怕他冲动做出什么事,宋菁霞对身后的吴胖子吼道:“你去给校长说清楚!”。
吴胖子看了一眼张松南,面露嘲弄之色,脚步分毫未动。
“你不去,我去!”
宋菁霞很生气,说完就迈开脚步,准备冲过去,张松南伸手阻止道:“赵老师的话他们都不信,他们会相信你的?算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让他们闹去吧!居心不良的人会遭报应的。”。
‘报应’两字说出口,以张松南的习性,他要出手了。
说自己,只要不过分,张松南可以听之任之;辱及母亲,哪怕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绝对不行。疯娘子永远是张松南心中的痛,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这是张松南为人的准则,也是他制定的华汉行事的准则。,心道:“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本公子是只病猫。”
他依然与两人说谈,意珠转动加快,元婴闪电而出,闪电而回。
只见周将有十米外的树冠里闪出两条人眼难以捕捉的黑线,瞬间从周将有头侧划过。周将有的话音刚落,他的脑袋两边血光崩现,双耳已经齐根落地。两片树叶旋转着,飘荡着,一边一片,准确无误地落在地上的双耳之上。树叶嫩绿嫩绿的,没沾一丝血迹。
周将有顿时双手压住伤口,弯腰,蹦跳,嘴里边发出‘啊呵啊呵’一阵惨叫,一声比一声高。大白天的,周将有的声音却显得格外瘆人,让人脚底起寒,毛发倒竖。
无征无兆,众目睽睽之下,王孙双耳被割。所有的人,校长,老师,闹事的,围观的,个个都被这一突发事件震懵。
如果说这事与张松南无关,谁也不会相信。范芳怡和宋菁霞用诧异的眼神盯着张松南,她们周围的追随者也是神色怪异,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张松南身上。张松南连忙摆手摇头道:“别看我,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是我,这事与我无关。”
所有的人心中都在想:“当然不是你,我们又不是瞎子。再说,你有那个能力吗?”
胡入察和赵云飞修为比学生不知高了多少,他们注目树冠良久,一无所获。两人心头更是震骇,谁也没有管仍然流血不止、痛得鬼哭狼嚎的周将有。只见胡入察朝树冠方向拱拱手,不管里面有没有人,他大声对着树冠喊道:“谢前辈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