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应该时刻心存侥幸。天知道,为彰显大事件,那无形之手正凑伤亡人数。
故不消诡辩,抱团之好周知,所谓十分一和百分十不可兼得,吐哺而取后者也。
把“将在外不受君命”封缸保存,取出“民心所向”,丁小胖阴笑:不过如是。
说到底,为人处事不过两条:抓主要矛盾和屁股决定脑袋。而当二者同指一处时,所有难题都会豁然开朗--不用翻箱倒柜,毕竟是脍炙人口的名言警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啊哈,龇牙咧嘴--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小的们虚荣心--
不瞒说(擦鼻尖),经过“不懈努力”,他与“儒将”已近在咫尺……
呵欠连天。
突如其来的慵懒让她手足无措,林海丽表示:小组究竟怎么了?
还不至于生殖隔离,但摆在眼前的事实是自更换组长体术小组就没有集中过。已记不得集会时的座位,若非偶尔组长串门,足不出户的她还以为外边的队员已被团灭。
林海丽坐起来,环顾四壁:还是原来的好啊~~
“咯咯咯!”
好吧,还是让原来的见鬼好了。
林海丽欣欣然下床开门,然没走几步,金属门便被打开,林海锐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
不重生男重生女--这不是她说的。林海丽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林海锐坐在床上。
难得轻松,然林海丽知道不能一直如此,因为毫无意义。无事不登三宝殿,林海锐该来分享他的新发现--百无一用,万幸还算积极,作为亲老姐她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非得装出一副迫切的二样跪求“成果”,而事实上这一次的确让她柳眉倒竖。
对,柳眉倒竖,他说:他有重大发现,那就是他毫无发现。
一时语塞:那看似帅帅的中二发言谁不可以?只不过她没有杜撰前辈的勇气罢了。
叉腰良久,林海丽沉声道:“你在逗我吗?”
不开玩笑--白纸上一连三个叹号,但这依旧不能让它逃过粉身碎骨下场。把白纸又拽又摔又踩又踢,林海丽稍整凌乱的鬓角,满脸笑容:“你认为接下来是按事情发展还是空间发展?”
没什么好纠结的,不过是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可林海锐偏偏喜欢与此纠缠,或许于他而言,所谓人才,就是对习以为常的事物另眼相看吧。
本对林海锐的懊恼心有不忍,可当他打开门自信满满地请自己出去时她又……
林海丽一脸无奈地走出金属屋。
外面的光不太亮,可红得刺眼;血腥的热情让她无法拒绝,涌满身上每一处毛孔,林海丽下意识找到悬挂天边的圆月。
任何事物都有他存在的理由而没有他不存在的理由。可以肯定,善者不来,此番“大红”绝非喜庆;可以肯定,闻之欲吐,浓重的血腥必是灾厄……
在墨镜批下来前,就眯着眼凑合一下好了。
体术小组的营地还算紧凑,可此时此刻其间往来的就只有她姐弟两--这没什么,作为过来人林海丽应当理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想必他们都在等待一剑封喉的机会。
还是说“一拳击倒”或“一脚踢倒”为好,要知残留敌人身上的伤是具有决定性的。
“原来在这。”
同抱以漫不经心,林海丽还东张西望:“有什么事?”
“组长命令,所有组员在会场集合。”
“可算集合……哎不对,怎么会是你来通知?丁小胖呢?我无法想象他会分别人一杯羹。”
“他正和敌人战斗。”
“……”
话音刚落,林海锐立马冲刺,很突然,速度又快,但无法过万潮峰这关,被他摁在地上。心急如焚的林海锐挣扎好一会儿无果,飞快在地上写字:“大敌当前,火速支援!”
“去会场集合。第一,这是组长命令;第二,死人无法拥有任何东西。”
林海锐瞬间安静,只等万潮峰松手,他像弹簧从地上蹦起,箭一般消失在街道尽头,下一秒,急促的敲打铁锅的声音流窜于大街小巷里。
失望从万潮峰的眉宇间一闪而逝,然后鬼使神差地掠过林海丽的眼睛。林海丽冷笑:“你可真阴险。”
“我只是想用最小的代价让常人明白非懂不可的道理。”
“什么道理?”
万潮峰瞧了林海丽一眼,径直走向会场。
目送那一丁点都不潇洒、又窄又薄的背影,林海丽郁闷到极点:和队友打哑谜合适吗?
再见万潮峰是在一刻钟后的会场上。近五十平米的会场略冷清,林海丽抿嘴低头走到正笔直站在讲台前的林海锐身边,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会议开始。”
万潮峰一直站在台上,在他身旁的是万潮洪。体术小组成立之初两兄弟包揽体术小组正副组长,鉴于两人在全能学院体术界的地位,也算名正言顺,只不过自“野蛮人”到来后只能包揽副组长了。
“把家伙拿出来。”
万潮峰是那么的直截了当,以至于听者不容有半点分神。可这一次即便他面对面一字一顿讲了三次,众人依旧一头雾水。
“我不是每人发了一枚记忆芯片吗?”
那一张张恍然大悟的嘴脸!万潮峰皱着眉头看向万潮洪,万潮洪心里一咯噔,道歉:“对不起,我忘记每天去督促他们了。”
“我也没有每天叮嘱你。”
万潮峰命令所有组员以最快速度回去取记忆芯片,会场顷刻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
四十五度角仰望未必就是星空,还有叹息:因为懒,所以选择信任。
“如果我真的看透一切,那我就不会屡屡碰壁。”默念几遍,万潮峰自嘲:嫩着呢!
“我们一定要感谢丁组长,是他的奋不顾身让我们拥有一刻钟的纠错时间。好了,快召唤。”
“谢谢万组长!”全员欢呼雀跃。记忆芯片的好在灰色大地他们已深有体会,打那时起,他们就朝思暮想,念叨何时才能再续前缘--而如今,机会来了。
激光枪,属性炮--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你说他们又怎能不爱高科技呢?可冥冥间偏偏应了一句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双铁爪要有何用?还来不得空手自在,而那双蛙鞋更是让人举步维艰!
“你应该把这套装备送给你的敌人。”
“鞋可以日后适应再穿,但铁爪必须戴上!”
“这是组长命令?明明他自己也不穿戴。”
台下乱哄哄一团,万潮洪眉头紧锁,他有解决纷争的办法,而且屡试不爽--不得不说,武力在很多时候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反观一旁的万潮峰,他默默地戴上铁爪,静静地穿上蛙鞋,乍看下十分滑稽,可他毫不在乎,朗声道:“这是副组长的提议。”
万潮洪眉毛一挑,他知道此刻需要有人响应,可……
台下,林海锐迅速把装备戴上。他高举纸牌:这么拖沓行吗?!
“一分钟后准时出发!”
万潮峰不怒而威,一般人意志稍不坚定就会按他节奏走,好比当下就有一些人顺从地把玩具装上--林海丽就奇了怪了,他们是来搞笑的吗?休提蛙鞋行动不便,就是铁爪,对于完全没有使用经验的体术师来说确定不是自掘坟墓?
小心谨慎的修炼者舒展身体,一方面热身,另一方面则是对手脚的活动范围有个印象。
“出发!”
大本营外三百米便是目的地。眺望--压根见不到丁小胖本人,仅凭那几只说不出名字的怪物乱成一团权当酣战。走近--多亏之前就已知道他是兽人,平常体术就杂乱无章俨然街边混混,否则此番死缠烂打定然得背上狼狈之名。
“组长!我们来帮你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经过极限谷的残酷筛选,众人自诩已可以应对一切突发情况,但不得不说,丁小胖顺势滚离战场确实让他们措手不及。
丁组长如同看戏那样嚷嚷:“瞄准他的要害打!”
一击毙命固然高效。可生物体的要害能有多少处?几十人将近一百双手一百条腿不可能尽数击中敌人要害。何况体术师应该很清楚,在积分为上的制度里,“点数”的增加才是王道。
这挨千刀!难怪半个小时也没把敌人拿下!
六七成力十有**打在怪物厚实的侧身,数百道淡淡的血痕立现。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成功的迈出可喜可贺,然而,杀敌三千自损一万--手心像被狠狠地抽了一鞭,疼得修炼者们咬牙切齿。再回首,怪物的后背就像上等宝剑,鲜血流淌下来,毫发无损而越发光洁。
“哪儿来的坑人玩意!”
本对铁爪极不顺眼的修炼者马上把铁爪脱下来扔在地上,强忍着痛意全力击向怪物。
杀猪般的惨叫!倒下--那本该一动不动的伤痛最终却神奇得变为惨遭机枪扫射时的满地打滚。
“什么情况?”按兵不动者一脸惘然。
“这是妖术!”先发制人者一脸惊恐。
无知者痛并快乐着。然近视者的灾难并不在于他的蠢钝,而在于他的求知,相比正常人,他需要把眼睛靠的更近才能看清本尊。这是黑色大地以后的颜色大地,他的危险毋庸置疑,也就在那一刹那,危险与恐惧把凡间种种彻底掩盖,众人无意识想逃,想同样的以四条腿和敌人赛跑。
一声闷响,怪物轰然倒地!
“全力击打要害,”万潮峰淡道,“这是组长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