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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头跟牙齿的关系很好，舌头偶尔也会被牙齿咬一口，更何况是人，我们几个不是没发生过冲突，但拿武器拿枪还真是头一回，看王山炮不像开玩笑的表情我是真紧张了。
退着对王山炮说：“王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别玩枪，会出人命的。”
王山炮的个性跟名字差不多，平时做事是没什么分寸，不过这么大胆没分寸的事还是第一次，毕竟手上的是枪，但他并没有听我的劝阻，怒气冲冲地又说了一遍：“拿过来，不拿老子就开枪。”
说着他拉了枪栓，一把拉开了我，对准了李军政的头，瞪着他那双本来就很大的眼睛，铁沙枪是打不死人的，但毁容是完全可以的，村里的光棍祁麻子我可是见过的，被铁沙枪打过的脸，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我是真怕王山炮一个冲动，对李军政来一枪，于是我低声劝李军政：“军政，给他吧，没必要，这家伙疯了。”
李军政是个很少发脾气的人，不过脾气上来了也是不好惹的主，这天他没听我的，整张脸黑透了，一只手拉开了我，直着红透了的脖子，怒视着王山炮道：“老子就不给你，你能怎么样？有种你就开枪，来来来，打这，就打这。”
李军政说着用手指不停地捅着自己的脑门。
“好，你说的。”王山炮说着就举枪，眼下是谁也不可能让着谁了，拉他们根本就没用，我的力气不可能是王山炮的对手，赵忙站在王山炮的身后，瑟瑟发抖，他被吓傻了。
我瞪了赵忙一眼，赵忙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一肩膀顶向了王山炮，王山炮打了一个趔趄，我急忙冲过去，抱住了王山炮的腰，王山炮被我搡倒在了地上。
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被铁沙枪打断的一截子树枝子拍在了我的背上，我感觉背上一阵刺痛，王山炮推着我，瞪大了眼睛，说着什么，我听不见，我的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声音。
我的大脑里一片混乱，感觉自己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抓起手边的一块石头向王山炮的头上拍了过去，拍拍的好几下，王山炮的脑袋上就流出了血，于是他双手捂着头。
我被一只大手拉了起来，随后腰上就挨了两脚，但感觉不到疼，我回头的时候看到了四叔，四叔在说着什么，可是我什么也听不见，那声枪响让我失去了听觉，感觉大脑里边木木的，耳朵里嗡嗡的，就像成千上万的苍蝇在耳边叫一样。
四叔把我拉出树林子的时候，我才恢复了听力，这时候王山炮的母亲在哭，而王山炮被他的叔叔抱着，他的脸上全是血，那是我打出来的，可我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怪梦一样。
村里唯一的拖拉机被李强开了过来，车上还放着棉被。
王山炮的叔叔指着我说：“出事了你等着，我有你好看的，你个野种。”
四叔把我护在身后，对姓王的解释道：“王哥，孩子小不懂事，先送医院，后头的事再说。”
四叔的话倒是挺有威信的，准备冲过来揍我的王家人也都退了回去。
随后王山炮被送去了医生，拖拉机走后，一切才又恢复了平静，四叔问我：“沐龙，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根本就不知道当时自己再想什么，就好像意志力被人控制了一样，眼前的一切早把我吓傻了，一时间望了回答，傻傻地看着拖拉机远去的方向。
四叔瞪了我一眼，对我说：“王山炮进医院肯定得缝上好几针才行，家里现在没什么钱，你跟李军政两个赶紧去把狐狸和你们手上的松鼠卖了，湊点钱来。”
穷村里人家是没什么钱，平时没事的时候，村里的男人都是靠出门打工和在山里打点猎维持生计，王山炮的伤，没有几百肯定不行，我的养父母是拿不出来的。
我们也只有把狐狸卖掉才行。
去集市地路上，李军政问我：“沐龙，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平时也没见你这样的啊，下手还真毒。”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当时头脑一片乱，好像手不是自己的一样。”我对李军政说，回头想想发生的一切我觉得很古怪，打架的事我倒不是说没干过，可我也没有敢这么下过手。
“还别说你，我感觉我也像种了邪一样，平时王山炮要什么我们不都会给吗？今天是怎么了。”李军政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我们两都意识到那里出了不对，可就是说不清楚，于是沉默着到了集市上。
集市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街道上落满了菜叶子和各种垃圾，时不时地起了阵子古怪的旋风，大部分的商铺也都关着门，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和李军政很快到了集市的兽皮和宠物的交易店里，小店不到二十个平方，东西倒是不少，墙上挂着各种兽皮，有狼皮有狐狸皮还有山羊皮，一个山羊头挂在正墙上。
屋子里除了兽皮外，中间还拉着很多条线，线上挂着笼子，笼子里有很多城里人玩的小宠物，是我们当地人并不稀罕的东西，有松鼠，小兔子，还有各种奇怪的叫不上名字的鸟。
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周围围着六七个戴着白帽子的回族人在玩炸金花，声音大的就像在吵架一样。
进屋后，我问了句：“你们谁是老板，我们有一只狐狸要卖。”
“狐狸不收，皮……”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光着头，脑袋后因胖而打了好几道褶子的胖子回了头。当他的目光落在李军政手上的狐狸后，后边的话就没有再出口了。
接着他从蹲坐的椅子上，跳了下来，那太重了，跳到地上，轰隆一声，感觉像是发生了地震。随后他两大步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无比欣喜把他的小眼睛瞪到了最大的程度，皱眉奸邪地笑着问：“小兄弟，你们准备卖多少钱？”
我们经常跟这种人打交道，了解这些黑心的老板，自然不会先开口要价，于是我说：“你说你能给多少，我们听听。”
“小家伙，还挺聪明啊，六百，怎么样，我可告诉你们，这可是天价，一头牛的价格也不过是这个价格而已。”
肥子咧着嘴，那样子看上去是给了我们天大的好处。
六百，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天价，我和李军政都愣了，根本就忘记了加价，我们异口同声的答道：“行。”
我们的话刚刚一说完，街道上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马群停在了店门口，店门口传来了一阵儿马的嘶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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