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进了房间之后,先是给沈星月倒了茶,送了点心,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纸来:“小姐,您看看,这是不是您要找的东西。”
“什么东西?”沈星月奇怪的接过来,她什么时候说了要找东西?
丫头道:“就是您前天派人来传的话,说要找的画啊,我找遍了房间,也就找出来这么一副,应该是没错的,您打开看看。”
沈星月没有失忆也没有失心疯,自然知道自己肯定没有叫人传过这话,心里有些奇怪的将画卷一点点的打开,在看清楚画卷上的东西的时候,愣了下。
画卷上,是两个相互依偎着的人,一个是自己,另外一个,赫然正是赵成山。两个人依偎在一起,面带微笑,眉目含情,十分的般配。除非是个瞎子,否则的话,谁都能看出是一双有情人。
小丫头有些奇怪的想凑过来:“小姐,这上面画的是什么呀,您这么宝贝,都出嫁了还想着一定要带走。还特别说了不许我们看……”
沈星月啪的一声合上了画卷,这可不是不能给人看。一个闺阁小姐和陌生男人的画像,这简直是就是私情的证据,若是被第二个人看见了,自己这名声这脸面,肖家的名声和脸面,可就都要放在地上踩了。
小丫头正探过头来,还没看清楚纸上是黑是白呢,沈星月便将卷轴合上了,不由的有些失望,但失望也不敢在主子面前说什么,只是背过去撇了撇嘴。
小姐自从嫁人之后,没有以前随和了呢,以前,什么时候也没有背着他们的。说话也都是和和气气的,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
见着沈星月的面色有些阴沉,小丫头有些委屈的道:“小姐,您要找的是这个吧,我没弄错吧。”
沈星月点了点头,沉声道:“没错。”
画应该是这个画,可是传话的人,却绝对不是她。那会是谁?知道这件事情的,还有谁,除了被人救走不知现在躲在何处的赵成山和沈星月,她再想不到别人。
沈星月是知道自己今天要回来的,却叮嘱了丫头将画卷拿给自己,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有什么想要告诉自己的么?
一时间,沈星月有些想不明白,沉吟了片刻,看着身边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小丫头,不由的挥了挥手:“我要休息休息,你先下去吧。叫其他人也不用在这里伺候,有事请我再叫你们。”
小丫头心里有些嘀咕,觉得自家小姐这是嫁入高门难以亲近了,不过也不敢说什么,福了福便退了下去,顺带着叫院子里守着的下人都先回避。免得被看了不顺眼,逮着什么错处就不合算了。
小丫头退出去之后,沈星月又将画卷的打开,看着画卷上和自己现在一模一样的脸,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心里也总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
不知道看了多久,门口有人敲了敲,也不等她说话,随即便推了开。
“青玉,你在里面吧。”肖墨不待回应,便径直推开了门,他本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更没有那么多礼节的讲究,何况这是自家娘子的屋子,又不是外人。
沈星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抬头刚应了一声,突然一阵风从门外吹来,将桌上的画卷给卷了出去,三两下翻滚,落在了院子中间。
“什么东西?”肖墨还没看清,沈星月连忙起身去拣,这给肖墨看了倒是不打紧,要是给府里的下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风突然有些大,画卷翻滚着被吹到了墙角,好在此时院子里没有下人在,沈星月几步赶了过去,弯腰正要将画卷拾起来,却保持着弯腰的动作愣住了。
“怎么了?”肖墨见沈星月不动了,也不知道她发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来。
“我刚才看见……”沈星月犹豫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再看,画卷依旧是初见时的样子,沈家小姐和赵成山相依相偎,含情而笑,线条流畅,笔墨饱满,似乎除了有伤风化,并没有什么不妥。
“是沈星月和赵成山的画像?”肖墨看了一眼,将画卷捡起来,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这一对小情人也算是苦命,生不能在一起,死也不能在一起,就算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最终也是要永世相隔。”
沈星月一身清白,若是不出意外,自然有鬼差上门,带她走阴阳路过奈何桥,转世投胎。赵成山却是已经背负着几条人命,到了地府,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下一世,两人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沈星月恩了一声:“这画像,丫头说是前几日我叫人传话来,从柜子里找出来的。但事实上,我并没有传过这话,甚至于我根本不知道有这画像的存在。”
沈星月又不是处心积虑的跟了沈小姐许多日子,天天想着取而代之的,她之所以附身在这身体上,纯粹是碰巧的一个意外,因此在这之前,对她的了解并不多。对赵成山,就更是闻所未闻。
“可能这是沈星月和赵成山两人的定情物吧,所以希望你能替他们取来。”肖墨并不太在意:“即是他们的遗愿,收起来就是,等这事情结束,寻个地方一把火烧了,也算是有个交代。”
关于沈星月和赵成山,肖墨两人也商量过,到底是被什么人带走,带走,又是做什么。虽然商量不出个结果,但都觉得这两人并非凶险大恶之人,有些事情虽然不能原谅却也是身不由已,说起来,终究是可怜。
但沈星月捡起画像,却对着阳光反复的看了又看,那样子,似乎是要从里面看出什么隐藏的东西来。
肖墨看着沈星月凝重的表情,便知道她必然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因此也不催促,由着她看,半响,才道:“有什么不妥?”
“你看见的画像,是不是赵成山和沈星月站在一起微笑?”沈星月皱了眉,转头问肖墨。
肖墨点了点头,不言语。